第三十六章 白云苍狗 Ⅳ
（一）
“……每当神灶被掀翻之时，将会降临无尽的灾祸，而烈火的凤凰将在毁灭一切的火焰中重生……这什么东西？我自知光语不好，但不管怎么翻译，都感觉好怪异。”
在房东的书房里找到这么本奇怪的书。硬皮精装，却没有标题，只是用紫红色颜料画了一团火作为封面。失策了，自以为是与火神贵族有关的一些资料，不料想在这样的作家的书房里，恐怕最多的就是这类我看不懂的传奇故事。
好臭啊，怎么书上有股腐味儿？房东的佣人都不打扫书房的吗？也许吧，父亲的书房我也没见他让人打扫过。
特殊血统，科瓦西家应该和莫里斯的某个特殊血统家族有交集，不然他的姐姐会认识我家人，这没有道理。与科瓦西家有交集的特殊血统家族并非没有，而且也正好在莫里斯有落脚点，就是咲夜一家，咲夜是异世界人的血。可惜，他没有姓，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他与咲夜家有什么亲缘关系。
现在那个叫咲夜林檎的，哼，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好像是王牌狙击手？一场战争共击毙两百二十几名敌军，还上了报纸。好在她不认识我，不然我小命不保。
突然有谁悄无声息绕到我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猛转过身一看，黑布纱蒙面女人。这体型，好像是妹妹。
“你要吓死我……”
“嘘。来问你个事。”
要问我问题？“行啊，问吧。”
她指着我胸前的吊坠：“你在找这个人，对吧？”
“这个人……指的是那个能帮我给家族复仇的人吗？”
“复仇嘛，算了，随你怎么想吧。反正她让我给你带个信，出门的时候，注意那些穿的比较厚的人，基本上能确定是帝国来的。”
“哦，行吧。”白兴奋一场。“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
“她暂且没这个打算，顺带的，照顾好我哥。姐姐还有一半信爱丽克斯，我一点也不信。你和我哥某种程度上该算同病相怜的，所以我信任你。千万照顾好啊，千万。”
她说完，就从窗户跳出去消失了。
“好歹也告诉我那女人叫什么名字啊……”我想着。不过，“同病相怜”吗？也许吧，虽然我说不清楚何为同病，何为相怜。
（二）
这屋子屋顶的风景真好，能看见晚霞。
血红似火，神秘之紫，逐渐暗淡的光宛如我的生命。
开玩笑的。爱丽克斯没因为那件事杀了我。反倒是我像个姑娘家的，真是害臊。
“你嚼了的口香糖我都从你嘴里抠出来一半嚼过。”这是她的原话。可能在战场上真的是这样的，到那时候男人女人已经没有分别了。
但还是感到羞耻，不想去楼下。楼下说不定房东也在，保不准又要被她拿来取笑。
虽然不想下去，但是今晚吃牛肉。虽然今晚吃牛肉，但是不想下去见人……啊啊啊，好纠结。
“闺女一样的，亲嘴了就亲嘴了吧，做作什么？”
爱丽克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身后。
“那……总之这不妥吧。”
“哦，你是能否定这个事实还是怎的？”
“这，这不能，况且你是女的，怎么你看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
“是要我非得跟你一样，扭扭捏捏像个娘炮？”
话卡在咽喉里。她说我是娘炮，我竟然提不起一点反抗的念头。该是心里已经自己承认了吧，哼，我真是可笑。可笑又可悲。
“行吧……如果你心里还膈应，那我就只能这样……”
她一手按住我的肩膀，一手把住我的后脑勺，朝着自己一勾，像是从被蛇咬过的伤口处吸血一样，非常用力地……亲了口我……
“唔，唔唔，唔！啊！啊！”
这样唐突的举动把我吓得完全无法思考，她却一脸轻蔑地看着我：“你看到了？亲口嘴，多大的事？走了，晚餐都要凉了。”
只留下了仍然没法理清楚脑中思路的我，还有渐行渐远的爱丽克斯。见我还没动，顿时气急败坏跑回来踢了脚我屁股，把我往楼下赶。
（三）
“玛汀尼，要摇的。”
“好的，这位小姐。以及需要提醒，本店不招待未成年……”
吧台的调酒师微笑着看我。爱丽克斯现在带着我在外面喝酒。
“哦，她早就二十岁了。如果你放心不过，给她来杯牛奶也行……”
“我乳糖不耐受。”
“那就果汁。”
好吧，不管怎样，我倒是希望这位调酒师能把我当成小孩。
正当调酒师展现他花样的把戏时，爱丽克斯蹦出一句：“猴面包果的口味如何？”
而这家酒吧就叫“猴面包树”。
“是昂贵稻米换不来的甜美。”调酒师牛头不对马嘴地回应她。
“可以找零吗？”爱丽克斯抛出一枚代表五百格鲁尔的银币。
“人人有份。”调酒师在送上酒杯同时，附上七枚代表五百格鲁尔的银币。
“多谢。”爱丽克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将桌上的七枚银币揽入袋中，拖着我的手就走。而我不仅没等到我的酒，而且也没有果汁，甚至牛奶。
“喂，爱丽克斯，你说带我出来喝酒的，这是整哪出？”
“嘘。先回家，再慢慢说。”
一路上，爱丽克斯几乎三步回头两次，鬼鬼祟祟回了家，悄悄摸回了自己房间。终于松了口气，不自觉笑起来。
“然后呢？能说说你这白喝酒还拿了三千五百格鲁尔是什么操作吗？”
“白喝酒？三千五百格鲁尔？想什么呢，这是买来的情报。”
她掏出七枚银币，用小刀各划了一下，这才发现不过是裹了一层纸，里面是一个恰好放下折叠起来的纸条的“小盒子”。应该是叫小盒子，反正是个容器。
“爱丽克斯，你从来没说过你有这样的情报网。”
“不隶属于任何政治势力或机关，商业性质罢了，怎么可能是我的情报网。等下，我把这些密文翻译了给你看。”
写了好半天，爱丽克斯递给我一张纸。
“关于清洗科瓦西家族：所有伯爵及以上的树神贵族家族全部参加，各有分工。分工信息尚不明确，主谋可确定为目前摄政者家族克兰西家族。科瓦西家族似乎仍然存在一个遗孤，即阿莉耶•科瓦西，在科瓦西家族城堡边缘发现了传送的痕迹。目前该人物生死不明……似乎我没被发现，真好……关于戈培尔：一个月后，克兰西家族将以摄政者身份任命其为宣传部长，且正在筹备成立名为热爱祖国党的保守势力政党……后面都不太重要了，还有……关于莫里斯的白发血瞳女，有在名为乌班克的边境小镇发现此人活动的痕迹……你连这样的情报也买了吗？”
不过，为什么还是乌班克？不对，那也说得通，家族关系上，我，他，还有那个女人，一定是有什么关系的。
“情报就这么多了。阿莉耶，还是那句话，千万保护好自己，现在他们已经发现你还活着。只要有钱，他们什么情报都能去收集，到时候我可没那么大的财力去把这个情报压下去。你的性命可不是一般的值钱。”
“有多值钱？”
“你的人头，足以换来几百万亩的封地，还不止。”
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克兰西家下的悬赏可真狠，这是非要我命不可了。
“还有，我把那东西给他了。”
“那东西？”
“项链。”
“难以想象。你放下了？”
“想开了，不代表放下了。很多时候他不需要我去保护，他可以自己保护自己，更何况，这里是莫里斯，还有人呢……”
“是……”
“对，奥利维亚。我本不愿相信她，可我不得不寄托希望于她的势力。”
（四）
“你过来一下。”爱丽克斯堵在我房门口，拉着我去她房间。
进了房间，她只让我坐沙发上等等，自己独自跑到内层的储物室里去，不知道搞什么鬼。
“闭眼，给你个惊喜。”她故作神秘藏了个什么东西在背后。
“说出来就不叫惊喜了。”
但我还是照做，闭上眼，等着她把身后的东西亮出来。
冰冷的金属触感环绕在我的脖颈上，睁开双眼，撞上了闪耀着白色光芒的银色十字架项链，还有爱丽克斯的笑脸。
这项链是与茉荫那条一模一样的，或者说是曾经的。我的这条没有她之后“加上”的红色宝石状装饰。
“这是……”
“本来就是你的东西。现在还给你了。”
“你从来没说过我有这东西，难怪，难怪第一次见到茉荫那个项链时我觉得这么眼熟。所以说，我和茉荫……”
“你们是一条船上的。所以我坚持我们三个来莫里斯住在一起，可惜，找人并没有这么容易。”
“现在的情况，我越来越搞不清楚了。所以，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不禁感叹。
“至少不能是现在，很危险，不，太危险了。我现在把这东西还给你，也算是一个护身符。从今往后，可能有你暂时不认识的人会因为这个项链找上你，或是帮你或是找你麻烦，但是千万保护好自己。还有……你先别走。”
我正欲转身离开她房间时，她又把我喊住。
“小心穿宽松黑白色短袖的人，尤其是右耳有三个绿色耳钉的人。”
“啊……有什么特殊含义吗？深秋了，还穿短袖。”
“暂时你不需要知道，总之，别死。”
“……每当神灶被掀翻之时，将会降临无尽的灾祸，而烈火的凤凰将在毁灭一切的火焰中重生……这什么东西？我自知光语不好，但不管怎么翻译，都感觉好怪异。”
在房东的书房里找到这么本奇怪的书。硬皮精装，却没有标题，只是用紫红色颜料画了一团火作为封面。失策了，自以为是与火神贵族有关的一些资料，不料想在这样的作家的书房里，恐怕最多的就是这类我看不懂的传奇故事。
好臭啊，怎么书上有股腐味儿？房东的佣人都不打扫书房的吗？也许吧，父亲的书房我也没见他让人打扫过。
特殊血统，科瓦西家应该和莫里斯的某个特殊血统家族有交集，不然他的姐姐会认识我家人，这没有道理。与科瓦西家有交集的特殊血统家族并非没有，而且也正好在莫里斯有落脚点，就是咲夜一家，咲夜是异世界人的血。可惜，他没有姓，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他与咲夜家有什么亲缘关系。
现在那个叫咲夜林檎的，哼，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好像是王牌狙击手？一场战争共击毙两百二十几名敌军，还上了报纸。好在她不认识我，不然我小命不保。
突然有谁悄无声息绕到我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猛转过身一看，黑布纱蒙面女人。这体型，好像是妹妹。
“你要吓死我……”
“嘘。来问你个事。”
要问我问题？“行啊，问吧。”
她指着我胸前的吊坠：“你在找这个人，对吧？”
“这个人……指的是那个能帮我给家族复仇的人吗？”
“复仇嘛，算了，随你怎么想吧。反正她让我给你带个信，出门的时候，注意那些穿的比较厚的人，基本上能确定是帝国来的。”
“哦，行吧。”白兴奋一场。“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
“她暂且没这个打算，顺带的，照顾好我哥。姐姐还有一半信爱丽克斯，我一点也不信。你和我哥某种程度上该算同病相怜的，所以我信任你。千万照顾好啊，千万。”
她说完，就从窗户跳出去消失了。
“好歹也告诉我那女人叫什么名字啊……”我想着。不过，“同病相怜”吗？也许吧，虽然我说不清楚何为同病，何为相怜。
（二）
这屋子屋顶的风景真好，能看见晚霞。
血红似火，神秘之紫，逐渐暗淡的光宛如我的生命。
开玩笑的。爱丽克斯没因为那件事杀了我。反倒是我像个姑娘家的，真是害臊。
“你嚼了的口香糖我都从你嘴里抠出来一半嚼过。”这是她的原话。可能在战场上真的是这样的，到那时候男人女人已经没有分别了。
但还是感到羞耻，不想去楼下。楼下说不定房东也在，保不准又要被她拿来取笑。
虽然不想下去，但是今晚吃牛肉。虽然今晚吃牛肉，但是不想下去见人……啊啊啊，好纠结。
“闺女一样的，亲嘴了就亲嘴了吧，做作什么？”
爱丽克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身后。
“那……总之这不妥吧。”
“哦，你是能否定这个事实还是怎的？”
“这，这不能，况且你是女的，怎么你看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
“是要我非得跟你一样，扭扭捏捏像个娘炮？”
话卡在咽喉里。她说我是娘炮，我竟然提不起一点反抗的念头。该是心里已经自己承认了吧，哼，我真是可笑。可笑又可悲。
“行吧……如果你心里还膈应，那我就只能这样……”
她一手按住我的肩膀，一手把住我的后脑勺，朝着自己一勾，像是从被蛇咬过的伤口处吸血一样，非常用力地……亲了口我……
“唔，唔唔，唔！啊！啊！”
这样唐突的举动把我吓得完全无法思考，她却一脸轻蔑地看着我：“你看到了？亲口嘴，多大的事？走了，晚餐都要凉了。”
只留下了仍然没法理清楚脑中思路的我，还有渐行渐远的爱丽克斯。见我还没动，顿时气急败坏跑回来踢了脚我屁股，把我往楼下赶。
（三）
“玛汀尼，要摇的。”
“好的，这位小姐。以及需要提醒，本店不招待未成年……”
吧台的调酒师微笑着看我。爱丽克斯现在带着我在外面喝酒。
“哦，她早就二十岁了。如果你放心不过，给她来杯牛奶也行……”
“我乳糖不耐受。”
“那就果汁。”
好吧，不管怎样，我倒是希望这位调酒师能把我当成小孩。
正当调酒师展现他花样的把戏时，爱丽克斯蹦出一句：“猴面包果的口味如何？”
而这家酒吧就叫“猴面包树”。
“是昂贵稻米换不来的甜美。”调酒师牛头不对马嘴地回应她。
“可以找零吗？”爱丽克斯抛出一枚代表五百格鲁尔的银币。
“人人有份。”调酒师在送上酒杯同时，附上七枚代表五百格鲁尔的银币。
“多谢。”爱丽克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将桌上的七枚银币揽入袋中，拖着我的手就走。而我不仅没等到我的酒，而且也没有果汁，甚至牛奶。
“喂，爱丽克斯，你说带我出来喝酒的，这是整哪出？”
“嘘。先回家，再慢慢说。”
一路上，爱丽克斯几乎三步回头两次，鬼鬼祟祟回了家，悄悄摸回了自己房间。终于松了口气，不自觉笑起来。
“然后呢？能说说你这白喝酒还拿了三千五百格鲁尔是什么操作吗？”
“白喝酒？三千五百格鲁尔？想什么呢，这是买来的情报。”
她掏出七枚银币，用小刀各划了一下，这才发现不过是裹了一层纸，里面是一个恰好放下折叠起来的纸条的“小盒子”。应该是叫小盒子，反正是个容器。
“爱丽克斯，你从来没说过你有这样的情报网。”
“不隶属于任何政治势力或机关，商业性质罢了，怎么可能是我的情报网。等下，我把这些密文翻译了给你看。”
写了好半天，爱丽克斯递给我一张纸。
“关于清洗科瓦西家族：所有伯爵及以上的树神贵族家族全部参加，各有分工。分工信息尚不明确，主谋可确定为目前摄政者家族克兰西家族。科瓦西家族似乎仍然存在一个遗孤，即阿莉耶•科瓦西，在科瓦西家族城堡边缘发现了传送的痕迹。目前该人物生死不明……似乎我没被发现，真好……关于戈培尔：一个月后，克兰西家族将以摄政者身份任命其为宣传部长，且正在筹备成立名为热爱祖国党的保守势力政党……后面都不太重要了，还有……关于莫里斯的白发血瞳女，有在名为乌班克的边境小镇发现此人活动的痕迹……你连这样的情报也买了吗？”
不过，为什么还是乌班克？不对，那也说得通，家族关系上，我，他，还有那个女人，一定是有什么关系的。
“情报就这么多了。阿莉耶，还是那句话，千万保护好自己，现在他们已经发现你还活着。只要有钱，他们什么情报都能去收集，到时候我可没那么大的财力去把这个情报压下去。你的性命可不是一般的值钱。”
“有多值钱？”
“你的人头，足以换来几百万亩的封地，还不止。”
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克兰西家下的悬赏可真狠，这是非要我命不可了。
“还有，我把那东西给他了。”
“那东西？”
“项链。”
“难以想象。你放下了？”
“想开了，不代表放下了。很多时候他不需要我去保护，他可以自己保护自己，更何况，这里是莫里斯，还有人呢……”
“是……”
“对，奥利维亚。我本不愿相信她，可我不得不寄托希望于她的势力。”
（四）
“你过来一下。”爱丽克斯堵在我房门口，拉着我去她房间。
进了房间，她只让我坐沙发上等等，自己独自跑到内层的储物室里去，不知道搞什么鬼。
“闭眼，给你个惊喜。”她故作神秘藏了个什么东西在背后。
“说出来就不叫惊喜了。”
但我还是照做，闭上眼，等着她把身后的东西亮出来。
冰冷的金属触感环绕在我的脖颈上，睁开双眼，撞上了闪耀着白色光芒的银色十字架项链，还有爱丽克斯的笑脸。
这项链是与茉荫那条一模一样的，或者说是曾经的。我的这条没有她之后“加上”的红色宝石状装饰。
“这是……”
“本来就是你的东西。现在还给你了。”
“你从来没说过我有这东西，难怪，难怪第一次见到茉荫那个项链时我觉得这么眼熟。所以说，我和茉荫……”
“你们是一条船上的。所以我坚持我们三个来莫里斯住在一起，可惜，找人并没有这么容易。”
“现在的情况，我越来越搞不清楚了。所以，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不禁感叹。
“至少不能是现在，很危险，不，太危险了。我现在把这东西还给你，也算是一个护身符。从今往后，可能有你暂时不认识的人会因为这个项链找上你，或是帮你或是找你麻烦，但是千万保护好自己。还有……你先别走。”
我正欲转身离开她房间时，她又把我喊住。
“小心穿宽松黑白色短袖的人，尤其是右耳有三个绿色耳钉的人。”
“啊……有什么特殊含义吗？深秋了，还穿短袖。”
“暂时你不需要知道，总之，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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