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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谈古

    张以太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穿好衣服裤子后打开了房间的木门。

    他就站在小木屋门口,闭着眼睛仰着头享受般的深吸了一口气。

    “这里的空气真tm新鲜!”

    张以太心里不由的感叹着。

    昨晚来到这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自己也没有好好看看这里,今天刚睡醒就急着想出门遛遛弯。

    几头奶牛悠闲地在河边吃着草。肥沃的土地赐予了它们吃不完的食物,甘甜的河水不会因为冬天的寒冷而结冰,每一个春夏秋冬它们都可以没有烦恼的度过。

    看见远处两个拎着奶罐的妇人向它们走了过来,奶牛就知道它们要开始工作了。

    大自然给了它们甘泉和嫩草,奶牛又给了人类牛奶…

    不!应该说大自然只给了奶牛水和草。而对于人类,大自然却给予了全部。

    眼前的美景让张以太不禁想起探索节目里对几百年前木船国田园诗情的描述。

    一望无际的田园,河边的风车,自由自在的骏马和奶牛。这让张以太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来度假的。

    “喂!张作家快来吃刚出炉的馅饼啊!”

    张以太顺着声音看去说话的是麦格院长。他正站在修道院二楼的窗口向自己热情地打着招呼。

    张以太也朝着麦格挥了挥手。

    “我马上来!”

    说完,张以太便大步地向修道院走去。

    餐桌上,已经有四个人在享受着早餐了。

    除了麦格院长,加里森医生,年轻的修士汤姆,还有一个中年女人张以太没见过,看起来年龄应该50岁上下。

    中年女人见张以太走了过来也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打招呼,然后又自顾自的喝起咖啡,时不时翻动着手上的书籍,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在餐桌的一角。

    “早上好啊,张。我们还以为你会中午才起床呢,就没去打扰你的好梦”。

    说话的是修士汤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加里森紧接着说道:

    “有没有感觉这个觉睡的特别舒服?”

    张以太听后仔细地回味了一下。

    “好像是哎!以前怎么睡都觉得没精神,但我现在感觉精神特别的好。我好久没睡的这么踏实了”。

    加里森笑着说道:

    “那当然,在此之前你每天就是工作吃饭睡觉,这样的日子是单调重复的。

    现在换了个轻松的环境,又有了值得期待的未来,自然就睡的好吃的香了。

    像你之前的生活转态怎么说呢?

    对了,是个死循环。

    而且明明渴望打破这个死循环可心里却又担心一但迈出了这一步,自己能不能承受以后的未知后果。

    未知是可以杀死人的!”

    张以太不知道为什么加里森会说这个,但想了想觉得加里森说的很对。

    虽然自己选择了一个喜欢的职业,可偶尔也会为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而苦恼,毕竟喜欢是一方面,生活的不容易又是另一个方面。

    其实毕业后,张以太也有想过要不要在家做一个职业网络作家,可又担心万一以后自己写不出优秀的作品怎么办。

    最后还是找了一家杂志社工作。不为别的,就只是因为这里能保障自己的以后不会没饭吃。

    但相比起大多数人,张以太还是很幸运的,因为有很多人的工作根本谈不上喜不喜欢,只是为了养家糊口,还要面临生活上的各种压力,想要跳槽改行完全就是等于赌博。

    这大部分人最终的选择就是接受平平凡凡的自己。

    加里森说的那句话张以太觉得很对。

    未知是可以杀死人的!

    张以太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和他设想的一样,餐桌上果然还跟昨晚的差不多。

    全麦面包,馅饼,大块的奶酪,水果和咖啡红酒。除了没有烤肉,其他的都和昨晚一样。

    其实,修士是没有大晚上吃饭的习惯的。是麦格院长得知张以太和加里森下了飞机后就直接来这里完成最后的测试还没吃饭后,就连忙叫汤姆给他们准备了晚餐。

    “麦格院长我有一点好奇,修道院和教堂有什么区别吗?”

    张以太问道。

    “我的孩子,你看我们这所修道院座落在这样美丽的地方,用来生活和学习不是很惬意吗?

    这里是培养神职人员的地方,他们在这里学习知识,感受神的圣音,等他们得到了神的感召就会去往各个教堂,听取世人的祈祷和忏悔。

    简单的说,修道院是神职人员的学校。”

    麦格慈爱的看着张以太说道。

    “那你们都是同样的信仰吗?”

    张以太又问。

    麦格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信仰的神有一些不同,但我们都把把圣经作为传承的经典,同样是信奉上帝。大致是一样的,但你要说区别的话那就说来话长了。

    就好像修者和智者一样,如果你对这方面感兴趣的话,等你回来我再带你好好了解一下。

    对了,我的孩子。我从一些电影里看到有一种叫茅山道士的一类人,我觉得很神奇。他们真的会法术吗?”

    麦格一脸好奇的问道。

    张以太一脸尴尬的摇了摇头。

    “这个我也没亲眼见过。可能有吧,毕竟五千年的历史,说不准真出现过有些科学暂时解释不了的现象。

    不过有时候我也会好奇,为什么我国古人能发明出很多现代人想都想不到的东西。

    四大发明就不用多说了,就单独拿草药来说,用现代的检测设备来分析这些草药,只能知道这些植物的成分结构,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将它们熬制成汤药就能治病。

    西药发展到哪里取决于现代科学发展到哪里,而汤药效果好不好取决于那个医生学到的中医知识多不多,精不精。麦格院长,你知道青蒿素吗?”。

    麦格惊喜的的说道:

    “噢,我当然知道!那种神奇的药物拯救了无数的人。”

    “没错,青蒿素的出现使很多人摆脱了疟疾的痛苦。而知道青蒿素可以治疗疟疾是来源于一个古代药方,我记得好像是几千年前由葛洪先生写的《肘后备急方》。

    一个使现代医学都棘手的难题,赤龙古人居然早在几千年前就找到解决办法了。

    还有,葛洪这个名字可能你们听了会觉得陌生,可你们如果看过一些关于忍者的电影就一定会留意到一个片段。

    忍者两手结印嘴里念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这九个字,这被称为九字真言,出自葛洪的《抱朴子》。

    原文是‘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常当视之,无所不辟’。我真想不到古代几千年前的智慧到现在都还能被传承使用。”

    张以太说着,脸上不由地露出自豪的神情。

    “啊!伟大的赤龙国智慧。”

    麦格也跟着感叹。

    同样身为医生的加里森对国医很感兴趣,连忙接话道:

    “赤龙国古代医术的确很神奇,很多治疗手法用现代科学来解释就解释不了,更准确的说是无从下手。

    其中的四诊,望闻问切,我还大概能理解,毕竟这也能看作是长期累积的经验和规律,靠的是观察和总结。

    可国医里的针灸治疗法我和我的医生朋友就实在无法理解了。

    我们专门去过赤龙国人开的国医馆研究针灸。我也亲自体验过,那的确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受。

    然后我就问那位为我们针灸的老人这是什么原理,还问了他这么多的穴位是怎么被发现的。

    一开始那位老人是用古赤龙语解释的,不知道是出自什么国医典籍。

    我们当中有一个精通赤龙文化的医生懂古赤龙语,他跟我们解释了很久,我们也讨论了很久,还是没法理解。

    然后我们又缠着那位老人请教疑惑,一开始老人还是愿意跟我们一起讨论的,可后面那位老人可能是被我们问烦了,就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更不知道这些穴位是怎么被发现的。

    老人还说这是他小时候跟师傅学了很多年学会的,师傅是这么教的,自己也是这么学的。

    其他的知识也是从一些国医典籍里学到的。最后老人说了一句话让我记忆很深刻。

    他说西医就像火箭探索宇宙,从蓝星向外飞,国医就像潜水艇探索深海,从蓝星表面往更深的地方前行。”

    在场的人都在认真的听着加里森的发言,连那个中年女人也暂时放下了手里的书。

    加里森喝了口酒接着说:

    “那段时间我们经常聚在一起研究穴位是怎么被发现,只要知道这个的答案,针灸治病的原理也就不难推测了。

    我们想过很多的假设,其中最能让我们都觉得有可能的是意外受伤假说。

    想象一下,有一个古代人每天都要外出干活,有一天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头疼,也没有什么办法缓解。但是今天不去干活的话就会没饭吃,就只好强忍着头疼出门干活。

    就在他干活的时候脚不小心踩到一块很尖的石头,那个古代人疼的龇牙咧嘴,心想自己今天怎么那么倒霉。

    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自己的头不疼了,古代人就以为是这块石头拥有治疗头疼的魔力,然后收起来带回了家。

    以后家人、邻居一头疼就用这块石头戳脚底板。

    就这样,这个…这个…张以太作家,脚底有个治头疼的穴位叫什么来着?”

    张以太想了想回答道:

    “涌泉穴”。

    “对!涌泉穴就这样被发现了。”

    说罢加里森向着众人举起了酒杯,然后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可紧接着加里森苦笑了一下又接着说:

    “可是这个猜想依旧不成立。”

    除了张以太,另外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显然,这几个老外对赤龙国的针灸不是很了解。

    “虽然是巧合导致的,但这也不就是最好的解释吗?就好像苹果掉在了牛顿头上才有了万有引力的发现。”

    说话的是修士汤姆,他一脸认真的看着加里森。

    加里森没有回答汤姆,而是看向了张以太。

    张以太领会了加里森的意思,坐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牙签。

    他不确定外国人用不用牙签,所以来的时候顺手带了一盒。

    张以太从里面取出一根牙签展示给在坐的几人看。

    “一个穴位的大小差不多就跟这根牙签一样大,用来针灸治疗的银针和头发丝差不多粗细。

    穴位的反应区就好像射箭的靶子一样,一圈套着一圈,穴位是中心,如果用针的时候没找准,刺的位置离中心稍微有一点距离也有作用,但效果会差一些。

    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一针扎下去可能几分钟分钟就有效果,有些人可能要扎几次才有会效果。

    像这样细小的穴位在人体有几个你们知道吗?按照最广泛的说法,人体有365个穴位,刚好对应一年的天数,不过也有人说人体的穴位有四百多个,这个我也没仔细研究过。

    在腿部的穴位相对距离宽点,但在头部的穴位可以说是密密麻麻,一个挨着一个。

    发现了涌泉穴的时候可能是石头刚好扎到了那个点,那其他的三百多个穴位呢?每个穴位的作用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总不能是谁病了就用石块一点一点的在病人身上试吧?”

    张以太说完,众人陷入了深思。

    这时,中年女人合上了书缓缓的说道:

    “70%的液体,30%的蛋白质和脂肪能组成什么?”

    张以太一时没听明白,加里森则轻轻微笑地答道:

    “大脑”。

    “没错就是大脑,我们的大脑,所有动物的大脑。

    就是这三种最基础的物质组成了脑核、脑缘系统、大脑皮质等等,然后又共同组成了我们颅骨里的这玩意儿”。

    中年女人说着边用右手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这跟我们身上赘肉的主要成分差不多,可两者的组成和用途却大相径庭。

    于此类似的还有昂贵的汽油和不值钱的塑料袋,这两者的原材料都是石油。

    我们的世界和我们的生命就是一个伟大的奇迹”。

    张以太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没有说话。

    旁边的麦格连忙向张以太介绍道:

    “这位是贝拉博士,著名的生物科学家。昨晚你完成最后的测试时她也在场她将和你们一起去见总会长。”

    张以太一听贝拉当时也在,脸顿时就红了,因为那会儿自己是光溜溜地从石棺里爬出来的。

    加里森见状立马转移了话题。

    “吃的差不多了,走吧!”

    说完便站起身向张以太和贝拉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那出发吧。”

    贝拉也站了起来向加里森回敬了一个点头礼后便径直走出了屋外。

    张以太见贝拉走远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加里森把手搭在张以太肩膀上。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多年前,我从石棺出来的时候她也在场。”

    听罢,张以太也把手搭在了加里森肩上。

    古老的餐桌前,两个男人相互将手搭在对方的肩膀,面露难堪之色。另外两个一老一少的男人在角落捂着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