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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破庙

    天空暗淡无光。

    城堡门前一高一矮两名守卫在看守城门。

    矮个子打了哈欠想要去解手,可一向胆小怕黑的他想让身边的守卫一起陪同,那高个子一脸不情愿但也跟着去了,还借机冷嘲热讽。

    守卫在基地已经驻守了大半年,哪怕是一只苍蝇也从未进入过。

    不过时间久了,渐渐也就松懈下来。可这对他们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他们正为如何进基地而发愁,现下也迎刃而解了。

    他们小心又谨慎推开大门,西面和北面门前火把明亮,且有人把守,而东面没有任何光线,似乎不会有人。

    诺大的基地寂静无声,他们不得不屏声静气,悄悄的贴着墙边往东面一步步挪。

    来到东边,是一座昏暗的破庙,庙的正中间有一尊佛像,挪挪被佛像的背影吓得“啊”了一声,幸好被枫桥及时将嘴捂住。佛像上布满了灰尘与蛛网,看来很久没人来过了。

    二人正琢磨不透,这如此奢华的基地内怎么会有座破庙?他们失望之余打算从长计议,出来时发现屋外有一堆废弃松木及干枯的藤条。

    稍有一会儿,破庙冒出了浓烟,火势迅速蔓延。

    破庙火光四射、浓烟滚滚,基地所有守卫发现失火了,纷纷去破庙灭火。

    原来二人一拍即合想出了调虎离山之计。

    两人躲在破庙后面,趁几名守卫去水池舀水,顺着东边的墙溜到了北面。

    门前那雄雄燃烧的火把倒是让他们不敢靠近,如此轻易的上前,定将自己暴露无疑。

    但时间由不得他们过多的停留,他们得想个万全的计策。

    枫桥捡了块不小的石头,这石头足以掷出数十米,来个声东击西砸向西边。

    火灭得差不多了,他蓄力将石块狠狠的抛在空中,砸向西边。

    守卫队此刻听到西边有动静便急速向西边跑去,二人趁乱快步跑到东边,他们用力推开大铁门钻了进去。

    关上铁门发出的“咯吱”声再次警醒了守卫队。

    西边的守卫有十分警觉,快速冲了过去。

    “这么轻易进来,一定有机关,你要小心。”

    挪挪应了一声,“但愿是我们杯弓蛇影吧。”

    有盏光线微弱的纸灯忽暗忽亮,借着纸灯的光线,他们发现了这里天大的秘密,成千成万的猫都被关在这里。

    这时几名守卫已赶来,挪挪听到脚步更近了,便赶紧与枫桥躲了起来。

    守卫见门没锁便拔出刀剑进入大仓廪,未见任何异样。

    “门怎么没锁?”

    “哦,可能是我忘记锁了吧。”其中一名守卫说道。

    “咣当”一声,门被上了锁。枫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总算应付过去了。

    太阳缓缓从山后爬起,万里无云的天空,时而飞着一群叽叽喳喳的鸟儿。

    二人轮班值守,一夜未眠,没等天亮便早早躲在门后静待时机。

    辰时,三名守卫毫无察觉的推门而入。

    端着食盆将碎鱼块置于食槽中。

    枫桥手执棍棒悄悄走近一人,将其打晕。他挥舞棍棒的声音完美的被猫猫们的尖叫声覆盖了。

    他们用绳子将三人捆了起来,用布捂住了嘴,并拖到最后一排铁笼子的后面。

    一个时辰后,另两人见三人不归便疑心重重,他们冲着里头喊人却没有一点动静,二人发觉有异常,夺门而出。

    他又尾随其后将向一人头部重重地砸去,另一个守卫见势顺手拉弓射向他,不料他的左臂被箭射中,离心脏只有半寸之差。

    藏在铁门后面的挪挪趁其再次拉弓之际,将手中的棍子砸向那人,那守卫正要喊人,他们一起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将其制服。

    “哎呀!你的衣袖被血染红了,我帮你拔出箭吧,你忍着点。”

    “好!给我一块木头就行。”

    “要木头做什么?”

    “哈哈,用牙咬着,看能不能咬断。”

    “这个时候你还开玩笑啊。”

    挪挪见到血淋淋的伤口,不禁心惊胆战。

    她回想枫桥看的武侠剧中,有人在中箭的情况下可将箭快速拔出,再为其止血包扎,能防止更多伤害。

    于是她鼓起勇气,闭上眼睛,力拔山河。

    “哎呀!~~~~”

    他疼痛难忍。不过挪挪的劲使大了,不小心一个跟头翻过去,箭翎砸到了自己的额头上。

    “你没事吧,”

    “好疼!没事。”她摸了摸额头。

    其实他左臂中的箭所幸中的不是带倒刺的,否则真是那样,挪挪大力拔出,他可就一命呜呼了。

    鲜血不断地从他的左臂涌出,挪挪撕去自己身上的衣物给他包扎。

    夜黑了,他们不敢松懈,枫桥的臂伤有点感染了,致使他有点发热。

    挪挪体察到了他有些不对劲,一摸头竟然发烧了,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得想办法回尚书府再从长计议。

    他忍着伤痛说道:“不要为我担心,我命大的很,就这点小伤,没事。”

    守卫们苏醒了,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守卫服也被撸了下来。

    近亥时,换班的五人走来,他强忍着伤痛,谎称今日的猫食来得晚,现下在投食未出来。

    守卫副组长喝道:“快!将里面的三人叫出来换班。”

    他给挪挪使个眼色,入仓后商量了一番打算来个瓮中捉鳖。

    “不好了!出事了!”他假装喘着粗气的跑来向副组长汇报。

    “仓廪后,有,有个洞口,让他们给逃跑了,你们快进去抓!”

    他假装着急的样子,边跑边捂着自己的左臂。

    不过有人看出了他的臂伤。

    “你的左臂怎么?”

    枫桥知道自己将要暴露,还好他急中生智敷衍了一句。

    “哦,是被猫抓伤的!快!”

    五人迅速跑向仓廪直捣黄龙,挪挪藏在铁门后,一步步悄悄撤后,此时“砰”的一声,挪挪将五人结结实实地锁在里面。

    守卫得知中计了,悔不当初。

    半个时辰后,他们发现了被绑的那五人,几人计划逃出后报信。

    大仓廪尽管很空旷,可四周的墙却是特制的双层墙。

    最外层是用坚石彻成,内层以瓮为甃,空瓮横砌而成,其瓮口向内用来吸收声音,最利于吸收那些声嘶力竭的呼喊声。

    这时守卫副组长大胆的做出个设想,想通过高高的仅有半个拳头大小的小窗把箭射出去,如有人见到箭支定会引起警觉,定会跟着箭翎的方向寻找可疑之迹。

    不过运气很差,经多次尝试,箭不但没有射出去,且箭头硬硬的撞到了墙上弯了下来。眼看箭囊的箭支所剩无几了,副组长只盼明日运气会好些。

    两人趁着夜色偷偷跑来破庙。他们借着火把的光线,挪挪慧眼识珠竟看到在佛手之间夹着一本书。

    一本用麻纸印刷的书,上面写着‘後天八卦圖’。二人翻开破旧的书,里面有一张八卦图和些许文字说明:

    後天八卦圖又稱文王八卦圖,即震卦為起始點。按順時針方向,依次為巽卦;離卦;坤卦;兌卦;乾卦;坎卦;艮卦。

    这些字看得他们一头雾水,情势容不得他们过多的停留,所以带着图回到仓廪门外,靠着火把取暖,总算熬过了五更。

    然而他的伤势愈发严重,他们得想办法今日必须出城,否则伤势加重,后果不堪设想。

    辰时雾尽散,基地内清晰可见,竟有诗意般的庭院。

    一池水、一拳石、一坛花、一颗松。风云起、花瓣洒、红叶遍、金菊绽。

    庭院碧苔红叶遍,金菊开时,已近重阳宴。日日露荷凋绿扇,粉塘烟水澄如练。

    试倚凉风醒酒面,雁字来时,恰向层楼见。几点护霜云影转,谁家芦管吹秋怨?

    宋·晏几道字叔原

    不过他们也无心恋景,仓廪内的守卫副组长破釜沉舟从箭囊取出仅剩的最后一支箭,将箭拉满朝南边的基地处射了出去。

    “哎呀”的一声,这支箭射在了正在巡逻的一名守卫身上,但风力不弱,这一箭还是与仓廪的角度偏出二十度。

    这一声,在仓廪门外的二人听到了,枫桥不得不再伪装成守卫打探情况。

    守卫组长怀疑基地可能出事了,先是昨夜有异响,再如今奇怪的见到箭支。于是他带着十余手下顺着箭翎的方向跑去。

    枫桥见势不妙,跟在队伍最后面,趁他人不注意,加快了脚步回到仓廪外,带着挪挪走到基地大门口。

    守卫司马旸看了二人便使硬口气呵斥二人,他解释有人中箭,是组长任命他们二人紧急出城有重要的任务去做。

    “有隧管或组长的出城指令吗?”

    司马旸说完立刻闭上眼睛,五官紧紧皱在一起,像是准备着什么。他们慌极了,惊出一身冷汗。显然没有隧管或组长的指令他们是出不了城。司马旸眼睛微微一睁,顿时心生怀疑。

    “混账!事关重大,快放行!!你们的脑袋够掉几颗?!”

    说罢他假装像是上级训下级一样,“啪啪”两个大耳光扇在了司马旸和另一名守卫脸上。

    “快,快!放行,放行!您们早出示出城指令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司马旸捂着脸依旧客客气气地说道。

    一旁的挪挪已经怀疑人生了,耳光便是出城指令,想笑又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基地的门敞开了,他们忐忑的心情溢于言表,渐渐远离基地。

    枫桥的手红了,司马旸的脸烫了,烫得就像这朝霞映红了半边天。

    二人没走多远,守卫组长带领着手下拔出刀剑直奔仓廪,发现仓廪外无一人把守,于是用刀砍掉了铁门上的锁破门而入。

    身在仓廪内的副组长称有人混进基地,他们此时可能会逃走,赶紧追去。

    一行人来到门口询问司马旸二人。

    “司马旸!有人出城了吗?”

    “汇报组长,是有两个人已出城,因为他们有出城指令。”

    “出城指令?嗯?”

    组长大发雷霆,当即抡起右手又是两个响亮又清脆的耳光打在两人耳畔嗡嗡作响,打得二人直吐血,两人这才知晓来龙去脉,但追悔莫及。

    夜空繁星点点,一轮弯月高高的挂在天际。

    石缝间传来蟋蟀的阵阵叫声。

    这暗淡的夜晚,仿佛也只有那皎洁的弯月为他们照亮前行的路。

    他们趁着夜色跑出基地半个多时辰,夜深了,笔直的大道很容易被敌人发现,不如从蜿蜒的小径返回。

    半个时辰后他们竟惊讶的发现有个驿站,二人欣喜若狂。

    推门进去,昏暗的油灯、残陋的木椅,一位两髯成霜的马车夫坐在破椅子上打盹。车夫见有人进来,站起了身子,抖了抖衣服。

    挪挪犹豫了片刻,说道:“车夫,我们到溪清州城南驿站,麻烦您跑一趟。”

    “二位要到溪清州啊,这路途不近,你们就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卯时便能到城南驿站。”

    挪挪微笑着点点头,又摸了摸口袋,给车夫一些碎银,安心的上了马车,压在两人心里的那颗大石头终于落地。

    马车夫在暗夜里策马飞舆,车轮滚滚、马蹄声声。

    经过驿站,车夫还不时会给心爱的马喂食草料,让爱马休息片刻。

    卯时一刻天未亮,经过一夜的奔波,顺利到达城南驿站。

    临别之际,车夫见二位是外乡人,所以将他亲手用麻布绘制的溪清州的地图给两人作以纪念,二人不胜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