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其他小说 » 那些如诗的青春岁月 » 第十章 我们的高考

第十章 我们的高考

    整个高中时代,方婕妤都是孤独的。在二中,她每次都是全班第一,第二名都比她少三十分,她在二中是没有朋友的,她也没打算在二中交朋友。她的两个初中朋友在一中不同的班级,她们应该会交到新的朋友,毕竟快班还是有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的,她的小学朋友在一中慢班,经常去家里找她问数学和物理题,俩人的交流也比较多,最重要的是:还经常给王大志送信。所以,方婕妤和王大志的事,郭伟比王雨琦和李帅知道的要多很多。

    每到周末,三剑客或者相约新华书店,或者相约打球,或者干脆坐在一起聊一下午。方婕妤高中时代最重要的事就是自学考大学,二中的师资和对手实在不行,考大学只能靠自己。高中理科知识还是很难的,但以方婕妤的资质,通过努力还是能考上大学的。

    除了学习,就是打乒乓,有一项热爱的运动绝对会受益终生,最浅表的受益就是因为经常打球,方婕妤不近视,视力一直保持在最优,甚至在很多年后,也没有近视。

    还有她的王大志,爱情虽然在高中时代占比很小,但她还是把他记在了心里,他始终是她最爱的人。她在信里说过26岁是个不错的年纪,他们可以26岁结婚,孩子就叫王方子,不管男孩女孩都能用。十七岁的方婕妤能想到的只有这么远了,爱一个人最好的结局不就是结婚生子吗?天长地久的爱情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了吧,非常单纯的想象,没有杂念。

    对音乐的热爱从来没有停止过,而方婕妤的高中时代也是华语乐坛神仙打架的年代,金曲百出,好歌不断。但是方婕妤喜欢的歌曲都是能描述她和王大志爱情的歌曲,她的判断标准就是这首歌是否唱出了自己的心声,其实当红的歌曲基本都能唱出她的心声《就是我》《江南》《老鼠爱大米》《美丽的神话》《只对你有感觉》《就是爱》《倔强》《勇气》太多太多了,能描述他们爱情的歌曲太多了。但她最喜欢的是《老鼠爱大米》和《美丽的神话》,每次在街上听到都要驻足听完,实在太好听了,歌词旋律太美了。

    王大志当然也听过这些歌,都是方婕妤写信告诉他的。此外,他还听其他歌《大城小爱》《该死的温柔》《最美》等等,两个热爱音乐的人,两个麦霸。音乐是好东西,最起码他们没有碰面的时候,歌曲可以带给他们安慰,可以在歌曲里感受他们甜甜的爱情。

    方婕妤喜欢打乒乓,而且打的很好,在体育场很少遇到对手。2005年的冬天,出现了个小男生打的挺好的,也长的黑黑的,瘦瘦的,帅帅的,方婕妤和他打球很开心,很喜欢这个小男生。方婕妤误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就非常草率地写信告诉王大志她喜欢上了一个打球很厉害的男生,他叫袁争,她要和王大志分手。

    当时的方婕妤之所以会看上袁争,是因为高中时代的她是孤独的。学习是孤独的,中考失利让她经历着忍辱负重的高中时代,也让她养成了独来独往的习惯,压力不言而喻。突然遇到了特别会玩的不把学习当回事的辍学的袁争,她感到了全身心的放松,她能暂时忘了备考的焦虑,能获得短暂的放空。

    袁争是四中辍学的学生,应该比方婕妤小两到三岁。泡网吧打架的混混,方婕妤怎么会看上他呢?无非就是打球好吧,其实这不叫看上,叫欣赏。我们很容易去关注一个人的闪光点,并向他学习,以提高自己的水平和能力。但当时的方婕妤误以为自己就是爱这样的男生。

    袁争还和几个没有辍学的小伙伴一起玩耍,方婕妤带着李帅去和他们玩过几次。李帅喜欢打羽毛球,正好袁争的小伙伴们也会,他们还在袁争的家门口打篮球,玩的非常开心。这段短暂时光应该是方婕妤高中时代最放松的时期了,运动使人快乐。

    辍学后的袁争帮亲戚送货,小小年纪就已经背上了生活的重担。方婕妤去店里等过袁争几次,百无聊赖就开始做题。送完货回来的王争看到专心做题的方婕妤,会心地笑了,心想:“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女混混们知道方婕妤后非常不满,她一个学霸和我们袁争玩什么?袁争不会喜欢这样的女生。方婕妤约袁争打球,袁争的小伙伴们和女混混们也去了,那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打球。袁争的小伙伴们对女混混说:“人家是班长还是第一名。”女混混们非常不屑地说:“那又怎样,长那么丑,袁争才不会喜欢她!”

    事实上方婕妤一点都不丑,女生看情敌都不顺眼。事实上袁争很喜欢方婕妤,但是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他喜欢不起,他不敢喜欢,他也不能喜欢,他不能耽误方婕妤高考。有一次方婕妤再去店里找袁争的时候,他说:“回去当你的班长考你的第一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后来有一次方婕妤约袁争打球,袁争没有赴约,方婕妤以为他不会来了,在打球的间隙看到袁争在栏杆前抽烟,对视了一下,他离开了,从此方婕妤再也没有见过袁争。

    大一下学期的暑假在街上偶遇过一次,袁争远远地就认出了和郭伟相跟着的方婕妤,但方婕妤没有看到他,直到她感到有个男生在和她微笑,她才看到了他,她也以微笑回应了这个自己曾经爱过的不是一个世界的比自己小几岁的小男生。

    与此同时,王大志在一次朋友的生日聚会上认识了文科班的陈晓丹,她有方婕妤身上些许气质,他实在需要找个类似方婕妤的女生问问女生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他问陈晓丹:“方婕妤这种说了26岁要和他结婚的女生,为什么说变心就变心?为什么说分手就分手?这次她因为个辍学混混和自己分手,她为什么会喜欢上混混?”

    陈晓丹也不是很能解答王大志的疑惑,她非常同情王大志的遭遇,她安慰王大志:“也许方婕妤根本不喜欢那个混混,她只是对这类人的新鲜和好奇,学霸们每天忙于学习,突然遇到了特别爱玩还打架辍学的人,就想了解一下他们的世界,你不要想太多,过几天她自然而然就回来找你了。”

    那时的我们都对“喜欢”这个词过于敏感,其实只是欣赏罢了。我们欣赏闺蜜,所以才交了朋友,我们也可以欣赏异性,去学习他身上值得学习的的东西。青春期正是高度发育快速进步的时期,方婕妤就是外向女生的典型,在她的整个青春时代都是不断地学习别人的优点和闪光点,尽力变成自己的,让自己更优秀。她从来没有忘记王大志,早就把他记在心里,要一辈子都和他在一起。

    果然不出陈晓丹所料,没过几天,方婕妤就给王大志写信了:“亲爱的王大志,对不起,是我太贪玩是我不靠谱,我不该和你分手。以前没有接触过混混,莫名地好奇他们的世界,人家也深知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不和我继续玩了。我从来没有忘记你,也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请你原谅我,我不分手了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提分手,再也不做不靠谱的事。爱你的方婕妤。”

    收到信后的王大志也没有太开心,毕竟自己这几个月度日如年,深深地受伤了。他暂时还不想原谅如此过分的方婕妤,但是也没有太讨厌她。方婕妤如果写信过来,他也收也看。

    2006年9月,正式进入高三,所有人都进入了紧张备考状态,方婕妤和王大志也不例外。方婕妤决定高三一年都不打乒乓球,安心备考,一举成功。方婕妤偶尔还是会给王大志写信,写自己备考的状态。第一次期中考试,方婕妤终于考了二中第一,并写信告诉了王大志。几天后当方婕妤去一中找王大志的时候,全班同学都沸腾了,叫嚣着:二中第一来啦。

    难道方婕妤每次给王大志的信是全班传看?那也太不好意思了吧。不过方婕妤还真不在意这些,她对王大志的爱光明磊落,日月可鉴,谁都可以看。他在教室门口叫王大志出来,王大志又是身边跟着一群男生地出来,太难为情了,方婕妤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了句:“也没有什么话要说,和你比高考成绩。”

    王大志听了后没有回应,笑了笑走了,默认就是接受挑战。上一次比成绩还是初一,方婕妤输了,这次方婕妤认为她一定不会输。

    忙碌的备考,写信写的少了,打电话多了起来,有时是寒暄几句,有时索性保持通话状态,不说话,就静静地听彼此的呼吸声,一般持续几分钟,每次都是王大志先说:“不说话就挂了啊。”到了2007年4月,他们的通话内容就成了总复习到了第几章第几节。

    2007年5月,方婕妤还去王大志的教室待了一上午,这个女生就是这么大胆,和王大志的班主任说要在教室待一上午,班主任竟然同意了。在王大志的教室,他俩能干嘛呢?传纸条呗。方婕妤:“我还爱你呀,你呢?”王大志:“你别缠着我了,好好高考,不要像中考一样发挥失常。”方婕妤:“那咱俩还比成绩啊。”王大志:“嗯”。

    其实一上午就传了这么点话,方婕妤坐在最后一排,从最后一排往第三排传,途经了好几个人。已经结束了传纸条,但只要有后排同学拍王大志肩膀,王大志就下意识地以为是纸条来了。这一切都被方婕妤看在眼里,她的王大志真是太可爱了。

    高二时候方婕妤还去李帅的班级听了一上午课,李帅的班主任是三中45班李丽的妈妈,方婕妤初中时候就认识她。90班的班主任也是非常欣赏方婕妤的,哪个老师不喜欢好学生?班主任还给方婕妤弄了一套一中期中考试的试卷和答案,就为了能帮助方婕妤考上大学。

    方婕妤在90班听课那次也是记忆犹新,留在记忆里的并不是90班的同学她几乎都认识,也不是班主任叫刘凯回答问题,更不是班里的打乒乓还不错的安龙使劲儿擦鼻涕,而是听完课后的方婕妤回家经过操场时正赶上他们做操,方婕妤一路寻找着98班的队列,正在苦苦寻找的时候,王大志害羞地从队列里冒出来。

    如此显眼地冒出来就是为了让方婕妤看到,方婕妤确实看到了,然后王大志就假装不想被她看到回到了整齐的队列里,又被班里的男生推出来。方婕妤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乐开了花,她爱死了这么可爱的王大志。

    还有一次方婕妤去找郭伟,让她给王大志送信,结果正好被王大志的同学们看到方婕妤在教室不远处站着,他们误以为方婕妤在等王大志,94班和98班的教室本就离的不远,被误会太正常不过。于是王大志拿着笤帚簸萁来到了方婕妤身边,假装打扫卫生,身后是一群男生,这个阵仗过于强大,本来可以直接给他信的方婕妤也退缩了,而且,送信是需要仪式感的,必须是信使送过去,怎么能方婕妤亲手给他呢?

    方婕妤假装根本不在乎王大志突然的出现,甚至他们放学时经过方婕妤,她都没有任何表情,爱情最可爱的模样是装逼:明明很爱,却假装不在乎。

    年少时的爱情怎么可以这样简单,这么单纯,多年以后回想起来还充满了爱的余温。“我想我很快乐,当有你的温热,脚边的空气转了。”一首苏打绿的《小情歌》送给那时的王大志和方婕妤。

    在二中读书时候,邻居男生李笑每天晚上和方婕妤相跟着回家,他俩还是小学校友呢,方婕妤觉得有人相跟着又安全又不孤独,就没有排斥。

    有一天晚上方婕妤和李笑放学经过吉平广场看到广场里有一群男生在踢球,她顿时热血沸腾,会不会有她的王大志呢?她和李笑站在广场边上用力地看那群男生,终于看到了王大志,你相信心电感应吗?她和王大志离了有400米以上的距离,王大志竟然看到她了,王大志不仅看到了她还看到了她身边的李笑,他驻足地看了一会儿,又被同伴叫去踢球了。

    方婕妤身边的男生太多,王大志有时真的很吃醋。他不确定方婕妤是否真的爱她,甚至不确定方婕妤有没有男朋友,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爱着方婕妤,他认为自己对于方婕妤过于信任,他无法判断自己的爱是否值得。

    高考如约而至。高考前方婕妤突然顿悟了一些知识点,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深入思考和理解,只能这样了。整个高中时代都是靠的自学,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智商和勇气。高考前方婕妤对妈妈说:“考二本没有问题,一本可能稍微有点问题,因为时间不够了。”

    在高考的考场上,方婕妤是正常发挥的,没有什么大的遗憾。估分结果最理想的状态是574,但是应该达不到,因为语文估的过于理想,但总分肯定不会低于550。

    很快,高考成绩就揭晓了:方婕妤考了552,语文103,数学115,英语132,理综202。最起码不是发挥失常,人生求其上者得其中,这个分数还行,在全县也是排名前一百了。理科一本线572.,二本线539,肯定能考上大学。

    妈妈研究了一年志愿书全部给方婕妤报的师范院校,方婕妤实在看不上那些学校,全部擦掉,重新填报志愿。当时是先报志愿后出分,报志愿全凭估分,这个制度实在太落后,坑害了不少学生。

    方婕妤根据自己的估分情况和2006年高考情况,觉得自己一本A肯定考不上,运气足够好的话能考上一本B,所以一本B报的海津师范大学,二本A报的哈原理工大学和海津理工大学,如果这些都达不到,那就服从分配,听天由命。

    方婕妤和王大志报志愿的时候根本没有联系,他们没有必要报同一所大学啊,只能根据自己估的分数来报,还有家人的参考。高考成绩出来以后,王大志和方婕妤也没有联系。

    高考完,王大志就加上了王雨琦和李帅的QQ,他这种内敛的男生不敢直接和方婕妤联系,每次都是被联系,但是可以通过她的闺蜜来传递信息啊,还有就是王大志不确定自己在高考中是否能比过方婕妤,以方婕妤的个性,如果输给她,真不知道她会如何看扁他。

    方婕妤知道王大志的成绩还是通过王雨琦。有一次去王雨琦家里查看补报志愿之类的事情时,方婕妤让王雨琦通过QQ问问王大志考了多少分。王雨琦:“考了多少?”王大志:“她考了多少?”王雨琦:“552,你呢?”QQ那头的王大志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回答道:“555,然后略带讽刺地说,人家不是要考清华北大呢?”

    方婕妤看到王大志的成绩后心想:“他终究还是比过我了,从初中到高中,我还是输了。输了挺好的,他比我强,可以名正言顺地做我男朋友,上了大学就好好谈恋爱呗。”

    即将上大学的大家,还是会去一中的操场玩耍,毕竟那是见证方婕妤和王大志高中爱情的地方,有着特殊的意义,又好像大家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李帅率先买了手机,方婕妤、李帅、王雨琦在操场的南边站着,王大志、顾方舟等男生在操场的北边站着,离的那么远还要互送秋波,他们的爱就是这样无声又默契。李帅用手机远远地给王大志拍了张照片,转头对方婕妤说:“看,你的王大志,呵呵。”

    高考完,方婕妤还去大姨所在的村上办了英语补习班,她其实对挣钱没有多大兴趣,她就是想要帮助农村的孩子,因为她上高中的时候发现同学们的英语实在太差了,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帮助到他们。方婕妤去学校搞宣传,每人50块,学习英语一个月,大家都对这个活泼的姐姐充满了亲切感,踊跃报名,方婕妤总共招到了40个学生。

    方婕妤从英语音标开始教大家,她相信如果能有一个好的启蒙,那学起来一定会事半功倍。她的英语好就是源于初中老师的启蒙好,上高一的时候做高考英语试卷就是120多分,还真被初中英语老师说中了:“婕妤上了高中不听课也能考120+。”

    孩子们都学的很仔细,接收知识也很快,方婕妤感到非常欣慰满意。突然一个家长搬着书桌闯进来,告诉方婕妤:“孩子就交给你了,不听话就给我打!”这大概是大部分农村家长的现状,他们只会粗糙暴力地教育孩子,当然以他们的学识见识和格局也就只能这样了,方婕妤笑着说:“孩子放这儿你放心,不过我肯定不会打他的,是可以好好沟通的。”

    补习班进行的非常顺畅,晚上方婕妤就住在大姨家,教孩子们唱歌跳舞,共同度过美好的夜晚。大姨对方婕妤特别好,跑很远去给方婕妤买新鲜现摘的西红柿,早晨给她另外做有营养的饭。

    方婕妤童年对大姨的印象并不深刻,因为她很少去农村,在大姨家住这一个月,和大姨一家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讲课结束后,方婕妤给大姨和姨夫一人买了一件半袖,经常买西瓜给大家吃,其乐融融的亲戚关系。

    补习班的最后一节课,方婕妤让大家每个人都在纸上写上对老师的评价交给方婕妤,算是对这次上课有个完美的结束,方婕妤也很想看看自己作为老师在孩子们心中的形象如何。

    孩子们的评价特别可爱,“方老师是我见过最好的老师,讲的特别清楚,而且特别有耐心,会一直讲直到听懂”,“方姐姐很优秀,希望她能考上理想的大学”,“方老师炯炯有神的眼睛,扁扁的鼻子,实在太可爱了”,“方老师,爱上了你的微笑,让我感到特别温暖”,“没想到长相平平的你,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和渊博的知识,你很优秀,期待你拥有美好的未来”,一句句评价跃然纸上,方婕妤看着笑着感动着,一个个孩子们真的太可爱了,姑姑方梅兰给大家拍了合影,留作纪念。

    方婕妤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2000块。她兴奋地请李帅和王雨琦去德克士吃饭,2007年的吉平,德克士就算消费较高的餐厅了。方婕妤让她俩放开胆子地点,但是她的两个闺蜜点的都是便宜的,她们舍不得花方婕妤太多钱,真正的朋友永远都是这样为她着想。方婕妤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俩是值得她一生珍惜的朋友,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