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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爱是一场瘟疫

    从西京回到洛原的方婕妤,还在回味着西京的一切,西京真的很好,关键那里还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还是好好学习考研考到西京吧。

    从朋友们想到了王大志,她给王大志发短信说:“清明假期去西京了,感觉很开心,我们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呢?和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不好吗?”

    王大志回复:“我和你就是平行线,永远都不会有交集。”她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方婕妤意外地发现王大志换了彩铃了:我和你是平行线,永远无法回到原点。

    方婕妤不能理解王大志为什么要这样说?他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来不及仔细思考这些,奥运火炬就传到了洛原,同学们一大早五点就要去等待火炬传递。五点的校园还不开门,那就翻墙出去,总之必须要去看火炬传递。

    年轻真好,充满活力和希望地做着所有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2008年的方婕妤19周岁。

    方婕妤经常在校园里打球,有一天晚上和一个男生打了几颗球,她突然发现这个男生好帅,回到宿舍就赶紧和大家分享这个消息。舍友们一点也不惊讶,因为她们早就知道这个帅哥是中西医系的王晨。方婕妤大喊道:“这么帅的男生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舍友们说:“你也没说你要找帅的啊,再说了,帅哥大家都知道,我们以为你也知道。”

    方婕妤感觉自己错过了半个世纪,遗憾自己这一年都没有注意到学校有帅哥。她这种敢想敢干的性格啊,当天晚上就起草情书,第二天就让人送到了王晨那里。

    看到信的王晨被吓了一跳,方婕妤是刚刚才注意到他,但他早早就知道方婕妤,很有名气的班长,能力很强。王晨收到信后就写了回信:“我在高中时代的复习班喜欢过一个女生,她在我心里完美无比,好佩服你的勇气,我们还不了解彼此,先做朋友吧。”落款时间是22:22。

    帅哥的字真的很漂亮,方婕妤的舍友们都看了信,心里暗自琢磨:王晨居然这么快就写了回信,我们的方婕妤看来还是有魅力的。

    方婕妤和王晨会偶尔见面,别看方婕妤勇敢地写信,她其实很害羞,不敢约王晨,王晨是个内敛的男生,也不太会主动出击。方婕妤不敢约王晨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她心里有王大志,她习惯了他在她心里,她说过26岁结婚,虽然王大志一直和她冷战,但是她隐隐觉得王大志是爱她的,她对那五年的感情有信心。

    当时蔡依林的《日不落》开始在大街小巷流行,搭配着美妙的爱情,青春岁月里的光芒过于亮眼。方婕妤能看上王晨还有个原因是他很像王大志,黑黑的皮肤,炯炯有神的眼睛,完美搭配的五官,连气质都像,她不知道她喜欢的是王晨还是王大志的影子,这让她很凌乱。

    她一面发短信给王大志说:我找到比你好的了。我恋爱了。另一面和王晨的沟通时断时续,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的是谁,她不敢轻易地开始,她也没想过找个东山人,她只想找个吉平人。王晨给方婕妤发了短信:“你太反复,我接受不了。”

    方婕妤决定放一放感情的事,她不自知不确定,她想不出来答案,她不能随便开始一段感情,她还没有忘记王大志,当爱成为一种习惯,是很难戒掉的。

    得知方婕妤恋爱了的王大志悲恸不已,他是先放手的,但是他是因为过于爱才放手的,他想要得到方婕妤的偏爱,而不是爱人之一。

    方婕妤每次联系说的话都不是他想要听到的,他就要赌气,就不松口,就要坚持爱,就要等。他在QQ空间用英文写了一篇日记:《destiny》。不得不承认王大志的英语水平真的很高,英文日记写的非常好,大概意思是爱是他的命运,他要保护它,封存它,冰冻它。日记里还配了图片:陈晓丹的照片。

    所有人看完这篇日记都认为王大志和陈晓丹恋爱又分手了或者他追不到陈晓丹,王大志悲伤之下写了这篇伤心的英文日记,方婕妤当然也不例外。

    方婕妤看到这篇日记后非常生气,醋意大发,他真的喜欢陈晓丹啊,真是太过分了!方婕妤在QQ对话框给他留言:你还真是喜欢这个女混混啊,我错看你了!

    王大志收到方婕妤的信息后,确认方婕妤看了这篇日记,他的目的达到了,他就是要气她,就是要她认为他不爱她,就是要让她不爽!所谓相爱相杀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俩人都爱过头又彼此较劲彼此伤害,这也许就是青春的模样。

    多年后方婕妤才知道,当年她QQ空间里的那张她和表弟浩浩在太行大峡谷合影的照片深深地伤害了王大志,他以为那是她男朋友,所以才去自己空间放了陈晓丹照片。

    妈妈和马来西亚一直是写信来往,用着最传统的通讯方式,上了大学的方婕妤想到了QQ邮箱,于是在妈妈给马来西亚的回信里加上了自己的邮箱。

    方婕妤在马来西亚有五个伯伯三个姑姑,都是大爷爷的后代,妈妈每次是和二伯通信。大一下半学期的一天,方婕妤意外地在QQ邮箱里收到了二伯的邮件,全英文邮件。方婕妤的英语很棒,看懂邮件毫不费力,马上用英文回复了邮件,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妈妈,妈妈喜出望外,这在通讯领域算是进了一大步。

    2008年10月,方婕妤突然收到了三伯的二儿子的邮件,他说他要来中国探亲。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除了大爷爷,马来西亚的亲戚还没有人来过吉平,方婕妤赶紧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妈妈说非常欢迎。

    堂哥通过邮件知道了方婕妤的QQ和手机号,他们开始为探亲密切联系起来。堂哥在和方婕妤通话时,发现方婕妤很优秀,他的汉语水平有时无法和她很好地交流。方婕妤给他讲历史讲文化讲家史,横向纵向把他说晕了,但是他还是在尽力听懂。

    QQ聊天时堂哥用的是英语,方婕妤很快地用汉语回复,英语水平惊呆了堂哥,自己的堂妹这么优秀的吗?越来越有兴趣来中国见她,见吉平的所有亲人,他见过方婕妤的照片,很可爱。

    2008年12月,堂哥在一个早晨到了洛原,方婕妤接上堂哥就坐火车回吉平了。火车大概六个小时,火车上堂哥仔细询问着家乡有哪些亲戚?他在吉平住几天?方婕妤会全程陪他吗?他们在火车上杂七杂八地聊着,不一会儿就到了吉平。

    爸爸妈妈姑姑都来接阿威,热烈欢迎从马来西亚前来探亲的侄子。当时的方婕妤家还是旧房子,条件也比较简陋,方婕妤安排阿威去家附近的澡堂洗澡,晚上给他安排在卧室。

    北方的冬天很冷,来自热带的阿威享受着从未感受过的寒冷,并一直怀疑耳朵冻掉了。方婕妤只请了两天假,所以陪阿威见了两家亲戚后,都是姑姑带着阿威去见剩余的亲戚。

    回到洛原的方婕妤时而接到阿威的电话,他表示他想快点结束探亲去洛原见她。亲戚们见阿威总是给婕妤打电话觉得不对劲,他俩在谈恋爱吗?不应该啊,他们是兄妹,怎么可能?但是大家就是感觉不对劲。年老的亲戚们持续持有这种怀疑,他们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但是他们知道不对劲。

    姑姑带着阿威去洛原找婕妤,他们三个在婕妤的校园里走着聊着开心着,姑姑第二天就回了吉平,阿威第二天下午坐火车离开洛原。婕妤去火车站送阿威,阿威非常地不舍,但是又不敢和婕妤说不舍,就这样结束了探亲,和婕妤分开了。

    回到马来西亚的阿威,疯狂地想念婕妤,他知道他们是兄妹,但是就是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情愫。。方婕妤除了睡觉基本都在接阿威的电话,狂轰滥炸式的追求让方婕妤难以招架。

    方婕妤查了一下,法律上三代以内近亲禁止结婚,她和阿威属于第四代。虽然法律上是可以的,但是违背道德啊,无法和亲戚们交代啊,怎么能出现这种事?不要低估一个中考失利后高中自学理科的女生的理智和定力,她及时阻止了事态的蔓延,她明确告诉阿威他们不可能,他们永远是兄妹,方婕妤删除了阿威所有的联系方式。

    2008年的寒假,方婕妤忙着和朋友们聚会,活泼外向的女生朋友相对较多。她还和郭大江见了一面,一起喝了肉丸,他们走在吉平的大街小巷,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郭大江说:“以前的人20岁就结婚了呢。”方婕妤说:“是啊,时代不同了,现在的人都结婚迟。”郭大江:“我送你回家吧,这个巷子能走吗?能到你家吗?”方婕妤说:“能到,但是巷子里没有路灯,很黑。”郭大江:“黑点不正好吗?我就能保护你了。”

    方婕妤沉默了,郭大江觉得自己说的可能有点露骨了,就赶紧说咱们还是走大路吧。这次的会面让两个人的内心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悸动,方婕妤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还没有忘记王大志,还是先搁浅吧。

    2009年的春天,方婕妤想要多多参加学校的活动,高中时代忙于学习,歌手比赛老师都不让她参加,其实她是全能人才,综合素质非常高。

    她参加了英语口语演讲比赛、乒乓球比赛、自行车比赛、讲课比赛、歌手比赛、喜剧节目演出等等,几乎学校出现的比赛她参加了80%,真是尽显个人风采。

    英语口语演讲比赛9个人进决赛,有8个人是英语专业的,只有方婕妤是中药专业,她的英语就是这么棒,几乎代表了吉平县英语的最高水平。

    电视台全程摄像,阿姨一家在电视上看到了方婕妤,方婕妤比赛穿的裙子还是和表姐借的呢。

    最值得一提的是乒乓球比赛,和国家二级运动员对决,输了一局,全校第二名。国家二级运动员比赛完和方婕妤握手时说:你挺猛的。

    歌手比赛方婕妤挺进了决赛,从《相信自己》到《yesterdayoncemore》到梁静茹的《情歌》,方婕妤深情演绎着各种风格的歌曲。

    讲课比赛成绩一般,她对中医的感悟还太浅,讲出来的东西也不够深刻,只能说勉强及格。

    喜剧节目演出方婕妤有小品和舞蹈,在舞台上将搞笑和妩媚表现的淋漓尽致。

    结束完所有的比赛,方婕妤顿悟了一个道理,20周岁的方婕妤写出了一句话:思想要足够深远,脚下要足够踏实,内心要足够平静。

    此时的她想要对她和王大志的感情有个彻底的了断,她决定最后再努力一次,看看能不能和王大志走在一起。

    她把这些年的人生经历、感情经历,从田文到郭大江,从中考到高考到今年参加的比赛都写了一遍。还把2007年自己忘了编过男朋友这件事以及用大五学长试探王大志的事都说给了王大志,算是把所有王大志知道和不知道的事都说透了,并表示还能实现26岁结婚,用一封QQ邮件发给了王大志。

    王大志换手机号了,想要知道他的手机号一点都不难,毕竟他们有太多共同好友:***********。方婕妤打这个电话的时候觉得怎么这么熟悉,后来才发现中间四位是她家电话号码后四位,最后四位是王大志家电话号码后四位,这应该是巧合,也太巧合了。

    打了好几遍王大志都没有接,她听到了王大志的彩铃:不要你离开,距离隔不开,思念变成海,在窗外进不来;不要你离开,回忆花不开,欠你的宠爱,我在等待重来。天空仍灿烂它爱着大海,情歌被打败爱已不存在。

    过了一会儿,王大志回复了一条很长的短信:您的邮件我收到了。这些年来,您在一次次的打击中抗争,您真真的不易。您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您怎么高兴怎么来,您怎么感人怎么编,不成,您再写本小说。为了让我喜欢你,整的恨不得全世界都喜欢你似的。我喜欢谁是我的事,您喜欢谁是你的事,我不待见您,您总不能死乞白赖非让我喜欢您对吧。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能不能不犯矫情,能不能不要再断章取义,自欺欺人。张仪我不知道,张江但凡喜欢过你,我非您不娶成吗?咱俩根本不挨着,您自重。

    这条短信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写那封邮件耗费了方婕妤很大的精力,她此刻已经没有力气思考了。她不知道张江有没有喜欢过她,初中时候这就是个未解之谜,但是非您不娶是双重否定表肯定,不存在否定形式了,所以张江喜欢过方婕妤,王大志非方婕妤不娶。

    这条短信竟然解开了方婕妤初一时候的未解之谜:张江喜欢过她!虽然她已经快忘了张江这个人的存在,但得到这个答案依然心里一惊,怎么会喜欢过呢?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真没想到十三岁的那场喜欢是两情相悦,真没想到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因为在她的认知里,两情相悦是很难发生的,爱情是奢侈品,单恋居多,彼此同一时间坠入爱河简直就是童话故事。

    故事的结尾还算美好,两个相爱的人互表心志,经过了两年的苦痛纠缠,爱情之花在这个夏天盛放,美丽的爱情童话即将上演。

    第二天,美美地睡了一晚上的方婕妤重新打开短信,读了很多遍,熟读成诵,她已经能背下来这条短信了,她一句一句地分析短信所包含的信息量。

    全篇大量使用了“您”这个字,您意思是你在我心上,且与高一时候的那封看似是分手的信件相呼应,当时的方婕妤只关注到了“死心”二字,根本没看懂那封信。

    开篇王大志就指出了方婕妤这些年坚强地对抗挫折,他是一路看着她陪着她走过来的,懂她的不容易,见证她成长让他感到充满力量。

    王大志对她足够宽容,足够了解,鼓励支持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希望她开心快乐地生活。

    他把喜欢和爱区分开来,对同性及异性的欣赏称之为喜欢,是与爱情无关的喜欢。男生和女生在学生时代是可以有纯友谊的。

    王大志不喜欢方婕妤,因为她时常不靠谱时常不着调时常提分手,但是无可救药地爱她,非她不娶。提到张江,其实是暗示他们的爱情从初一比成绩开始。

    她吃醋陈晓丹是无理取闹是矫情。断章取义是指高中时候那句:“我有心上人了,您死心吧。”意思是我的心上人是你,您去掉心子底是你。自欺欺人是指她编男朋友欺骗王大志,用大五学长试探王大志。不挨着是指异地恋。二十好几是回应方婕妤所说的26岁结婚。

    看懂这条短信的方婕妤泪流满面,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让她这两年饱受思念之苦,煎熬之痛?为什么不能好好地沟通?如果她不顿悟不去证明爱的存在,那他们还有可能吗?

    在这场爱里,王大志过于被动,方婕妤累了,痛了,她不想和王大志说话,也不想和他沟通了,但凡王大志能稍微主动一点,故事也能不那么痛苦和艰难。

    过于外向的女生和内敛的男生谈恋爱太难了,这两年把前五年累积的爱几乎消耗殆尽,靠猜靠证明的爱情太累了。

    既然不喜欢不待见她这种女生,又何必娶回去,娶回去是为了什么?为了证明爱?为了证明在比成绩中王大志赢了?还是为了当初的承诺和胜利者的占有欲?

    方婕妤决定放手了,她真的累了,虽然解开了误会,证明了爱,但是她感到自己疲惫不堪,她已经没有力气再爱了,也许他们之间的爱已经不存在了。

    方婕妤提了分手,方婕妤此次提分手还有一个非常重要且尴尬的原因: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看懂了短信,也许张江没喜欢过她呢?也许非她不娶是存在否定形式的?毕竟两年的煎熬,她不敢确定王大志是否爱她,她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表白。

    电话那头的王大志气愤地大喊:“你说分手干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就问你为什么提分手?”

    方婕妤哽咽了,证明了表白是真的,王大志确实爱她要娶她。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这样说话,王大志除了写晦涩难懂的话,就是玩冷战,就是指责,她彻底受够了,挂了电话。她要的爱是宠溺,是疼爱,是保护,是包容。

    王大志真的要被方婕妤气死了:“自己爱的女生怎么是这样的人?昨天还发邮件解释了所有的误会,还说要在26岁和我结婚,怎么今天就提分手?她这也太善变了吧?她是在逗我玩儿吗?难道我没有自尊的吗?好好谈个恋爱怎么这么难?”

    王大志家境殷实,是家里的独子,优秀骄傲的他却如此卑微地爱着方婕妤,他觉得一切是那么的不值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样吧,随她吧,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发完邮件后方婕妤在校内网上发了一条状态:我想立刻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说一句话,做一件事。她在短信里给王大志做了解读:她想去海津见王大志说我爱你并拥抱他。又是不够24小时,俩人又分手了,王大志分手后在校内网发了一条状态:留住人也留不住心了,走吧,再多来俩。方婕妤看到这句话,发现王大志终究还是不懂自己,他们相互不能理解不能懂,他们只会互相伤害,他们之间已经没有爱了。

    暑假都回到了吉平,方婕妤终究还是服了软,想要和王大志见一面,哪怕是分开,也想再见一面,毕竟高考完两年了,都没再见过,王大志选择不见。也许真正的离开根本不需要告别,他们彻底分开了,他们没有以后了,他们的爱情彻底结束在了2009年的夏天,从相爱到彻底分开用了整整七年时间。

    2009年的暑假,方婕妤回到吉平看到爸爸妈妈已经修好了新房子,三层楼房格外亮眼。房子满载着情怀,它刻印着时代的变迁,见证着家庭的成长,承载着三代老吉平人的心路历程,彰显着一个女人的优秀与伟大。终于可以住新房子了,马来西亚的亲戚一直说要回来探亲,他们来探亲的话也有大大的房子住了,实在太开心。

    爱是一场瘟疫,莫名其妙就得了瘟疫,也许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次回眸。在这场瘟疫里,每个人都全身疼痛,发烧流涕甚至出现濒死感,泪流干了,痛到麻木,甚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最后除了抗体,什么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