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翻山越岭
茶白确认安全后方松开戎幕，让他呆在自己的头顶，缓缓道出自己的理解：“关键还是在‘诛返’两个字上，字幅对上了，故而我猜想横批所提示的，很有可能是开门之后的情况。”
“看起来似乎是设计关卡之人为了偷懒，所以各取了两边字幅的第一个字，作为搭配。”茶白道：“如果单是这样，那就不用提心吊胆了。可如果不是，诛返，诛即是与与诛心剑有关。”
“诛心剑只此一把，是可以被替代的。”戎幕了然，“是以它可以当做冷兵器的解释，返，就是说被考验者即使通过开门前的交换位置，终究还是要承受诛之攻势。”
“没错。”茶白收起善行剑，继续往前走去，“诛心剑没有立即护主，说明它认定我是安全的。也就是说，这只是一个下马威。”
“我们接受没问题，若是武力反抗。”戎幕想起一阵后怕，不是为自己的安危，而是为自己的鲁莽却将由茶白买单：“那些刀剑便会化实。”
已经过去的事，茶白不放在心上，淡淡道：“到时候，蚂蜂窝是什么样子就能亲身体会了不过我们还是不用了。”
“这一关是什么？”
“不知道。”茶白看着空旷的四周，观察道：“可以肯定的是，接下来的考验，要靠我们自己了。诛心剑的任务结束。”
“俗话说，有一，有二，便有三。”戎幕道：“看样子一共是三关。”
“嗯。”茶白不是很喜欢白茫茫一片，这让她有种眼睛失去了它的优势，实际上，她的两只眼睛都被善行剑当过蕴养剑灵的容器，已经具备能看见很远的东西，包括无尽石阶。
第一次登阶失败是因为败给了自己人类的本能，也让她深刻体会到，脱离了善行的力量，没有了上帝视觉的途径，她也不过是一个胆小会犯错的普通人。
戎幕道：“不会又要走半天吧？”
茶白道：“看来第二关是换了一个人设定的规则。”
“没错。”无法辨别从何处传来的声音，苍老却很精神。
“原来是位老前辈。怪不得这么有耐心了。不知第一关是何人所设？”茶白扬声道。
“小娃娃。丫头，你不用这么大声，老夫听得见。”那道苍老的声音再道，“你很聪明，虽然不是第一个识破此地的人，却是最快发觉不是一人所设机关，以及毫发无伤之人。”
“看来我还是能入得了您老的眼了。”茶白恢复平常声音道。
“不见得，不见得啊。”
茶白道：“不知前辈这次想考验我什么？”
“哈哈哈哈。”苍老却很精神的声音大笑着远去。
戎幕：“他这是什么意思？”
茶白道：“资料给的信息太少了，我们踏入了一个未知的境域。”
戎幕已经翻看了数遍，系统增加的那一点关于九重殿宇信息，毫无所获。
茶白道：“换位思考，如果我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要考验后辈的话。在后辈有可调教的前提下，我会教授后辈耐性的重要。”
戎幕：“……就是跟他耗时间是吧。”这个他放心，那老头还能耗的过茶白？
茶白道：“不，首先是不要着急。”
戎幕：“你现在很着急？”
茶白：“是，恐怕是连我自己焦躁都没有察觉到的。”
人一着急就容易出错，尤其是专注处理一件事的大脑，顾及不到的盲点，是当事人本身完全不知道的。
“因为你也在着急，受我影响。”茶白知道戎幕想说什么，解疑道：“在我们打开那扇大门时，我，你，诛心剑异体同心，否则门开了我也就死了，诛心开门非即死。”
之前的来人用来替代诛心剑的，必是自己得心之作。虽说入门后反抗会被诛返化实攻击，不代表不能还击，只要能胜。
戎幕：“这么看来，通过那扇门的方法不只一种。”
茶白道：“我只能选自己能做的了。”
茶白随即盘腿打坐，冥想进入内心，找寻源头。与周身所遇白茫茫的空间不同，心中的天地，一片昏暗，汪洋之海携带狂风暴雨，翻覆奔腾。
茶白一时惊愕：怎么会这样？
她自认为自己躯壳外在的表现，洒脱不拘……啊，原来心里一直是很生气的吗？
茶白恍然想起，生闷气和冷战都是一种自残的方式，自己的一时失误或者别人的错误，不可原谅，计较却又无用，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排解，其实不然，伤的更深。
总是劝别人放下的人，其实一直没放下的是自己。
可是，她在生什么气？
茶白思前想后，大概是一直没能突破中善的挫败，又或是想回到过去，做一个将就的人，找个合适的人嫁了，生儿育女，就此度过一生。整个生活逆转，没有阙端砚，自己或许长命百岁，夫妻相敬如宾，家庭和睦……等等，那个想象中与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是谁？脸上挂着、世俗的笑容。
一阵恶寒让茶白结束了想象，再看心中的天地，云开阳现，灰扑扑被驱散，天气晴朗，海面风平浪静，时而跃起一道小小的水花。
她回首再看一眼这里，转身离开。
当茶白睁开眼睛，戎幕正安静地看着她，“茶白，要不是你还有呼吸，我还以为你要坐化飞仙了。”
双腿仿佛没有了知觉，看来自己冥想了很久，茶白坐后躺倒放松自己的双腿，戎幕在她的腿上像捶腿一般快速跳来跳去，随意变换自己刺的软硬程度，以及适宜的轻重力道。他的动作熟练无比，看来自己没因为血液长时间未循环不良于行多亏了他。
“谢谢。”茶白道谢。
茶白缓了会儿道：“戎幕，我睡了多久？”
戎幕淡淡道：“如果我的磁场没受干扰，时间测算无误的话，将近一个月了。”
茶白惊得直身坐起，“这么久！”
“这关过了。我们赶紧去下一关，离九星连珠不到半个月了。”茶白站起身跳了几跳，活跃腿部血液循环。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苍老有精神的声音再现。
“多谢前辈的指导，在下铭记于心。”茶白抱拳道，“不知所言何意？”
这第二关看似为了费时阻扰，却是帮了茶白很大的忙，她不禁想，以先前的心态去走后面的路……她大约也逃脱不了，转变成为伪善者的宿命。心机内藏，喜怒不形于色。
只是不知这压台的第三关，又是何等曲折。
苍老有精神的声音道：“九重殿宇的时间流速与外界，全然不同。你越急，时间过得越快，越稳，时间不会亏待你的。”
“我们知道你的来历，放心闯关吧。许久没有遇到这么脚踏实地的考验者了，最后一关，小心呐。”
茶白道：“多谢提醒。”
戎幕：“这老头也是少见的好人。”
茶白无奈：“你不但对女人意见重，对老人家也有偏见啊。”
戎幕不以为意：“世外方人多，当真是否世外就难说了。老人家并非所有慈眉善目，你别忘了，祸害遗千年，老了的坏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知多少鲜活生命，就因此依照外表放松了警惕反受其害，追悔莫及。”
茶白说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戎幕说的话现实性，只好道：“我们去下一关吧。”
白茫茫的空间退去，一座空中楼宇浮现，雅致大方。牌匾书：九重。
茶白眨了眨眼睛，抬头道：“我没有轻视的意思，对比第一次听到九重殿宇四字感觉的宏阔，这小房子是不是太少了。”
戎幕：“人不可貌相，房数不可联想。”
茶白上眼睑微垂地转头看他：“这改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戎幕眼珠转动，视线漂移。一声破空，一道绳梯甩下，直直延伸到茶白的面前，邀请意思很明显。
茶白的想法是，古代的空中楼阁，现代的直升飞机——有创意。
茶白顺着绳梯爬上楼宇，戎幕窝在她的右肩。门是开的，茶白仍是道：“打扰了。”
随后他们步入房间，室内桌椅屏画，茶盏碗碟，床铺妆台，俱是齐备。
戎幕：“这应该是一个女子居住之地。”
茶白同意，视线所及主座上的桌子，一张信笺被砚台盖着。茶白走近取过一瞧：九九重山，有求必应。
字迹娟秀工整，出自女人之手。茶白和戎幕却是对视一眼，深觉奇怪，这是茶白的字迹。
“搞了半天，主谋人居然是自己。”茶白放下信笺道。
“模仿笔迹之人并非不存在，”戎幕有些犹豫，“不过太像了，就好像是你被人操控写下了这些字。”
“不用在意这些。”茶白思索：“九九重山是什么意思？”
戎幕道：“九九八十一，爬八十一座山，有求必应。”
“是这样吗？”茶白道：“不管怎样先试试吧。”
话音刚落，楼宇消失，茶白脚踏在一座山峰脚下。
戎幕：“……”
茶白道：“真的是海市蜃楼啊。”
戎幕道：“八十一座山，准备爬吧。”
茶白：“……说的轻松。”
戎幕提议道：“用善行的力量，移山倒海。”
“不可。”茶白否决：“这三关看似毫无关联，实则环环相扣。第二关前辈说，脚踏实地，意思是告诉我，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
戎幕：“……”
茶白道：“我算是明白了，短暂的善每个人都有，缺乏耐力持久，被幻象击溃，随后盼望捷径取巧，转换为伪善，也是被允许通过了考验。九重殿宇，对人类终究是仁慈的。”
茶白给自己做了一番心里准备，开始了爬山的旅途，她有点恐高，又不是真正的恐高。在下面向上看着，山好高，有点晕眩，但是当她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往下看，却觉得远远不够。
戎幕一旁守护，防止茶白逞强身体疲劳发生意外。为了保存体力，他们之间沉默了很久，不曾有多余的谈话，茶白默默地攀爬着不同陡峭的高峰。
她开始不熟悉，又要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小心自己掉下去，所以进展很慢。不是不相信戎幕保护的能力，仅是人惧怕的本能。到后来熟能生巧，茶白大致了解高山的形状，询问戎幕其地理面积，一摸到石块，身手敏捷，脑中便闪过了几个攀爬的方案。
要说没受伤是不可能的，茶白极尽达到脚踏实地的要求，手臂、肘部，膝盖，腿，脚踝，大大小小不等的擦伤，有时因为下山评估落脚点失误，险些脱臼。
脸上挂了不少彩，茶白的眼神很坚定，戎幕一边计算着山的数目，一边冷汗直流，风夜烬萌苏醒要是知道交托的媳妇被自己如此对待……为自己默哀吧。
同时他也改观了对女子的看法，华丽的、娇滴滴的、任性的、温柔的、霸道的、朴实的……人类一生的际遇或精彩，或瞩目，或令人不耻，或默默无闻，这些就是人类。
茶白，真的是一个很无聊的人。
维持充足的体力，茶白就得保证很好的睡眠质量，真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理想科学的生活，她觉得她可以长命百岁了。
戎幕道：“茶白，这是第八十一座了。”
茶白如往常一般熟练敏捷的攀爬山石，游刃有余地对戎幕道：“不，你错了。”
戎幕道：“什么？”
茶白道：“善行剑把我的双眼改造了特殊的视力，我看见的远不止这一座山。”
“还有多少？”
茶白登上山顶远眺：“很多，看不到尽头。”
戎幕：“……同样的把戏玩三次吗？”
茶白摇头：“我不这么认为。九九重山，是九十九座吧。”
戎幕：“你确定？”
茶白道：“再爬八座山就知道了。”
“为什么？”
茶白边下山边道：“我的视力可以穿透十座山。”
“古人对数字是很忌讳的，四与十，几乎不提，想方设法侧面突出。九九才能有求必应，当然是活着的含义。”茶白意味深长道。
“茶白。”戎幕喊道。
“嗯？”
戎幕认真道：“我服了。”
“哦。走吧。”
半年光阴，九九重山，茶白立于山顶俯视。
不再是一重又一重严实遮挡的山峰，脚下是鳞次栉比的建筑，川流不息，动植生灵，以及人类。
“善神，恭喜你及时通过了考验。”伴随一道女声响起，出现了一个陌生女子的虚影。
女子其貌不扬，身姿灵动，虚影昭示了她已然不存人世。
茶白道：“姑娘你认错人了。”
女子也不争辩，“说出你的愿望吧。”
“看起来似乎是设计关卡之人为了偷懒，所以各取了两边字幅的第一个字，作为搭配。”茶白道：“如果单是这样，那就不用提心吊胆了。可如果不是，诛返，诛即是与与诛心剑有关。”
“诛心剑只此一把，是可以被替代的。”戎幕了然，“是以它可以当做冷兵器的解释，返，就是说被考验者即使通过开门前的交换位置，终究还是要承受诛之攻势。”
“没错。”茶白收起善行剑，继续往前走去，“诛心剑没有立即护主，说明它认定我是安全的。也就是说，这只是一个下马威。”
“我们接受没问题，若是武力反抗。”戎幕想起一阵后怕，不是为自己的安危，而是为自己的鲁莽却将由茶白买单：“那些刀剑便会化实。”
已经过去的事，茶白不放在心上，淡淡道：“到时候，蚂蜂窝是什么样子就能亲身体会了不过我们还是不用了。”
“这一关是什么？”
“不知道。”茶白看着空旷的四周，观察道：“可以肯定的是，接下来的考验，要靠我们自己了。诛心剑的任务结束。”
“俗话说，有一，有二，便有三。”戎幕道：“看样子一共是三关。”
“嗯。”茶白不是很喜欢白茫茫一片，这让她有种眼睛失去了它的优势，实际上，她的两只眼睛都被善行剑当过蕴养剑灵的容器，已经具备能看见很远的东西，包括无尽石阶。
第一次登阶失败是因为败给了自己人类的本能，也让她深刻体会到，脱离了善行的力量，没有了上帝视觉的途径，她也不过是一个胆小会犯错的普通人。
戎幕道：“不会又要走半天吧？”
茶白道：“看来第二关是换了一个人设定的规则。”
“没错。”无法辨别从何处传来的声音，苍老却很精神。
“原来是位老前辈。怪不得这么有耐心了。不知第一关是何人所设？”茶白扬声道。
“小娃娃。丫头，你不用这么大声，老夫听得见。”那道苍老的声音再道，“你很聪明，虽然不是第一个识破此地的人，却是最快发觉不是一人所设机关，以及毫发无伤之人。”
“看来我还是能入得了您老的眼了。”茶白恢复平常声音道。
“不见得，不见得啊。”
茶白道：“不知前辈这次想考验我什么？”
“哈哈哈哈。”苍老却很精神的声音大笑着远去。
戎幕：“他这是什么意思？”
茶白道：“资料给的信息太少了，我们踏入了一个未知的境域。”
戎幕已经翻看了数遍，系统增加的那一点关于九重殿宇信息，毫无所获。
茶白道：“换位思考，如果我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要考验后辈的话。在后辈有可调教的前提下，我会教授后辈耐性的重要。”
戎幕：“……就是跟他耗时间是吧。”这个他放心，那老头还能耗的过茶白？
茶白道：“不，首先是不要着急。”
戎幕：“你现在很着急？”
茶白：“是，恐怕是连我自己焦躁都没有察觉到的。”
人一着急就容易出错，尤其是专注处理一件事的大脑，顾及不到的盲点，是当事人本身完全不知道的。
“因为你也在着急，受我影响。”茶白知道戎幕想说什么，解疑道：“在我们打开那扇大门时，我，你，诛心剑异体同心，否则门开了我也就死了，诛心开门非即死。”
之前的来人用来替代诛心剑的，必是自己得心之作。虽说入门后反抗会被诛返化实攻击，不代表不能还击，只要能胜。
戎幕：“这么看来，通过那扇门的方法不只一种。”
茶白道：“我只能选自己能做的了。”
茶白随即盘腿打坐，冥想进入内心，找寻源头。与周身所遇白茫茫的空间不同，心中的天地，一片昏暗，汪洋之海携带狂风暴雨，翻覆奔腾。
茶白一时惊愕：怎么会这样？
她自认为自己躯壳外在的表现，洒脱不拘……啊，原来心里一直是很生气的吗？
茶白恍然想起，生闷气和冷战都是一种自残的方式，自己的一时失误或者别人的错误，不可原谅，计较却又无用，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排解，其实不然，伤的更深。
总是劝别人放下的人，其实一直没放下的是自己。
可是，她在生什么气？
茶白思前想后，大概是一直没能突破中善的挫败，又或是想回到过去，做一个将就的人，找个合适的人嫁了，生儿育女，就此度过一生。整个生活逆转，没有阙端砚，自己或许长命百岁，夫妻相敬如宾，家庭和睦……等等，那个想象中与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是谁？脸上挂着、世俗的笑容。
一阵恶寒让茶白结束了想象，再看心中的天地，云开阳现，灰扑扑被驱散，天气晴朗，海面风平浪静，时而跃起一道小小的水花。
她回首再看一眼这里，转身离开。
当茶白睁开眼睛，戎幕正安静地看着她，“茶白，要不是你还有呼吸，我还以为你要坐化飞仙了。”
双腿仿佛没有了知觉，看来自己冥想了很久，茶白坐后躺倒放松自己的双腿，戎幕在她的腿上像捶腿一般快速跳来跳去，随意变换自己刺的软硬程度，以及适宜的轻重力道。他的动作熟练无比，看来自己没因为血液长时间未循环不良于行多亏了他。
“谢谢。”茶白道谢。
茶白缓了会儿道：“戎幕，我睡了多久？”
戎幕淡淡道：“如果我的磁场没受干扰，时间测算无误的话，将近一个月了。”
茶白惊得直身坐起，“这么久！”
“这关过了。我们赶紧去下一关，离九星连珠不到半个月了。”茶白站起身跳了几跳，活跃腿部血液循环。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苍老有精神的声音再现。
“多谢前辈的指导，在下铭记于心。”茶白抱拳道，“不知所言何意？”
这第二关看似为了费时阻扰，却是帮了茶白很大的忙，她不禁想，以先前的心态去走后面的路……她大约也逃脱不了，转变成为伪善者的宿命。心机内藏，喜怒不形于色。
只是不知这压台的第三关，又是何等曲折。
苍老有精神的声音道：“九重殿宇的时间流速与外界，全然不同。你越急，时间过得越快，越稳，时间不会亏待你的。”
“我们知道你的来历，放心闯关吧。许久没有遇到这么脚踏实地的考验者了，最后一关，小心呐。”
茶白道：“多谢提醒。”
戎幕：“这老头也是少见的好人。”
茶白无奈：“你不但对女人意见重，对老人家也有偏见啊。”
戎幕不以为意：“世外方人多，当真是否世外就难说了。老人家并非所有慈眉善目，你别忘了，祸害遗千年，老了的坏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知多少鲜活生命，就因此依照外表放松了警惕反受其害，追悔莫及。”
茶白说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戎幕说的话现实性，只好道：“我们去下一关吧。”
白茫茫的空间退去，一座空中楼宇浮现，雅致大方。牌匾书：九重。
茶白眨了眨眼睛，抬头道：“我没有轻视的意思，对比第一次听到九重殿宇四字感觉的宏阔，这小房子是不是太少了。”
戎幕：“人不可貌相，房数不可联想。”
茶白上眼睑微垂地转头看他：“这改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戎幕眼珠转动，视线漂移。一声破空，一道绳梯甩下，直直延伸到茶白的面前，邀请意思很明显。
茶白的想法是，古代的空中楼阁，现代的直升飞机——有创意。
茶白顺着绳梯爬上楼宇，戎幕窝在她的右肩。门是开的，茶白仍是道：“打扰了。”
随后他们步入房间，室内桌椅屏画，茶盏碗碟，床铺妆台，俱是齐备。
戎幕：“这应该是一个女子居住之地。”
茶白同意，视线所及主座上的桌子，一张信笺被砚台盖着。茶白走近取过一瞧：九九重山，有求必应。
字迹娟秀工整，出自女人之手。茶白和戎幕却是对视一眼，深觉奇怪，这是茶白的字迹。
“搞了半天，主谋人居然是自己。”茶白放下信笺道。
“模仿笔迹之人并非不存在，”戎幕有些犹豫，“不过太像了，就好像是你被人操控写下了这些字。”
“不用在意这些。”茶白思索：“九九重山是什么意思？”
戎幕道：“九九八十一，爬八十一座山，有求必应。”
“是这样吗？”茶白道：“不管怎样先试试吧。”
话音刚落，楼宇消失，茶白脚踏在一座山峰脚下。
戎幕：“……”
茶白道：“真的是海市蜃楼啊。”
戎幕道：“八十一座山，准备爬吧。”
茶白：“……说的轻松。”
戎幕提议道：“用善行的力量，移山倒海。”
“不可。”茶白否决：“这三关看似毫无关联，实则环环相扣。第二关前辈说，脚踏实地，意思是告诉我，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
戎幕：“……”
茶白道：“我算是明白了，短暂的善每个人都有，缺乏耐力持久，被幻象击溃，随后盼望捷径取巧，转换为伪善，也是被允许通过了考验。九重殿宇，对人类终究是仁慈的。”
茶白给自己做了一番心里准备，开始了爬山的旅途，她有点恐高，又不是真正的恐高。在下面向上看着，山好高，有点晕眩，但是当她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往下看，却觉得远远不够。
戎幕一旁守护，防止茶白逞强身体疲劳发生意外。为了保存体力，他们之间沉默了很久，不曾有多余的谈话，茶白默默地攀爬着不同陡峭的高峰。
她开始不熟悉，又要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小心自己掉下去，所以进展很慢。不是不相信戎幕保护的能力，仅是人惧怕的本能。到后来熟能生巧，茶白大致了解高山的形状，询问戎幕其地理面积，一摸到石块，身手敏捷，脑中便闪过了几个攀爬的方案。
要说没受伤是不可能的，茶白极尽达到脚踏实地的要求，手臂、肘部，膝盖，腿，脚踝，大大小小不等的擦伤，有时因为下山评估落脚点失误，险些脱臼。
脸上挂了不少彩，茶白的眼神很坚定，戎幕一边计算着山的数目，一边冷汗直流，风夜烬萌苏醒要是知道交托的媳妇被自己如此对待……为自己默哀吧。
同时他也改观了对女子的看法，华丽的、娇滴滴的、任性的、温柔的、霸道的、朴实的……人类一生的际遇或精彩，或瞩目，或令人不耻，或默默无闻，这些就是人类。
茶白，真的是一个很无聊的人。
维持充足的体力，茶白就得保证很好的睡眠质量，真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理想科学的生活，她觉得她可以长命百岁了。
戎幕道：“茶白，这是第八十一座了。”
茶白如往常一般熟练敏捷的攀爬山石，游刃有余地对戎幕道：“不，你错了。”
戎幕道：“什么？”
茶白道：“善行剑把我的双眼改造了特殊的视力，我看见的远不止这一座山。”
“还有多少？”
茶白登上山顶远眺：“很多，看不到尽头。”
戎幕：“……同样的把戏玩三次吗？”
茶白摇头：“我不这么认为。九九重山，是九十九座吧。”
戎幕：“你确定？”
茶白道：“再爬八座山就知道了。”
“为什么？”
茶白边下山边道：“我的视力可以穿透十座山。”
“古人对数字是很忌讳的，四与十，几乎不提，想方设法侧面突出。九九才能有求必应，当然是活着的含义。”茶白意味深长道。
“茶白。”戎幕喊道。
“嗯？”
戎幕认真道：“我服了。”
“哦。走吧。”
半年光阴，九九重山，茶白立于山顶俯视。
不再是一重又一重严实遮挡的山峰，脚下是鳞次栉比的建筑，川流不息，动植生灵，以及人类。
“善神，恭喜你及时通过了考验。”伴随一道女声响起，出现了一个陌生女子的虚影。
女子其貌不扬，身姿灵动，虚影昭示了她已然不存人世。
茶白道：“姑娘你认错人了。”
女子也不争辩，“说出你的愿望吧。”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