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大善之谜
“既然你调查得洛凤卿这么清楚，多的话我也不说。只提醒你一件事，”左微晞认真道，“她不同于寻常女子，似乎能预知后事，她不是善茬。”
“姨母，我知道。”左孔翎点头道。看不惯就是看不惯，素不相识无所谓，如今在眼皮子底下作妖，就不能隐忍，冲突不可避免。
“翎儿。”左微晞见她心意已定，转变话题道：“有一件事你大概还不知道。”
左孔翎陈述的语气：“姨母可是说阙茶白。”
“远避闹市，青灯黄卷静心的你，消息甚是灵通。”左微晞随口道。
“当然不能彻底与世隔绝，”左孔翎微笑道：“姨母，上次红线节，你猜我看到了谁？”
“能让你如此牵肠挂肚的人，除了烬萌，我再想不出第二人。”左微晞一猜一个准。
烬萌死后，左孔翎尚在远游四方，躯壳不见了，左孔翎一心认定，只要没见到烬萌的尸体，他就没死。但她却没有似孤诀一般四处找寻其下落，而是引檀香抄经卷，静待直觉时机。
左孔翎打小就喜欢烬萌，这点左微晞都看在眼里，长大后也未丝毫改变，起初烬萌对待孔翎也是女子里特别的。就连风夜孤烬也认为，他们很可能开花结果。
“姨母猜对了，就是烬萌。”左孔翎眼睛笑弯成了月牙。
左微晞好奇道：“你好像并不担心阙茶白造成的威胁。”
左孔翎以手托腮道：“姨母一定见过了阙茶白吧。”
左微晞颔首：“当时，我并不知道她与烬萌是恋人，只是不同于寻常所遇女子。”
左孔翎深有同感道：“她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女子，没有任何威胁。”
左微晞挑眉道：“你和她打过交道了？”
左孔翎：“还没有，你知道我对表里如一的人最欣赏了，当然更重要的还是烬萌的选择。若是烬萌不喜欢她，我有如此直觉，哪怕她喜欢上烬萌，只要他另有所爱，阙茶白一定不会苦苦纠缠，而是没有留恋地转身离开。”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且不说会不会后悔，一步踏错，终身的心理隔阂。
“所以，我才觉得她很奇怪。照常理，不争取怎么知道不行，事在人为。一见钟情，两厢情愿可遇不可求，有的人开始不喜欢，相处久了慢慢就会产生感情。”
左微晞脑海中浮现茶白的模样，想象一下这样的人全力以赴会是怎样，结果发现后续是一片空白。印象中阙茶白似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悠哉，这点与洛凤卿的预知类似，却不露锋芒，不骄不躁。
左微晞提醒道：“你也说了，这是你的直觉，有的时候直觉也会出错。”
在左微晞心中，儿媳妇的人选自然是更倾向自己人。关于阙茶白，说心里话，会看上烬萌的可能性不大。
非是左微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无视名誉家世，注重人品素养，是善行者择偶的唯一要求。善行者从不轻易对人下评断，凡其认同者必是可信任之人。
成为善行者的要求十分严苛，故不常有，出则世唯其一。
自己的儿子自己很了解，要么是人中之善，要么便是人中之计。后者翎儿算是勉强占上了，且近水楼台先得月。
左孔翎垂眸道：“总归一试，我才甘心。”她不是被单相思冲昏头脑的小女孩，烬萌对她多是尊重而非爱慕。
“你心中有数就好。”左微晞拍了拍她的肩头道。
“是，我先回去了。”左孔翎告辞。
左微晞道：“好。”
她尚有一些私事需了，风夜孤烬虽未反对自己替他赞同左孔翎的建议，但三皇子如此迅速随传随到，不外乎长阳的协助。能命令长阳的只有少数几个，三皇子此前一直远在京城之外。
长阳突地背后升起一股寒意，风夜之皇又惹风夜之后生气了？他暗自叹气，清官难断家务事，主上怎的还不回宫？
左孔翎对洛凤卿不满，同样的洛凤卿也对她喜欢不起来，若不是因着风夜孤决的态度，收敛顾忌，岂会容她放肆。
“洛燚，阙茶白的下一步具体举动是什么？”洛凤卿手指托着下颌道。
洛燚道：“消弭魔界之祸，人魔两界和平共处。”
洛凤卿闻言一愣：“不是说她还要通过九重殿宇和九九重山的考验？”
洛燚确认了一遍道：“有人刻意隐藏，直到现在资料才补足，已有半年。”
“也就是说和平仙子这条线索彻底断了，”洛凤卿不是眼光狭小之辈，一两次挫折不算什么，她转而思考另一个问题，“人魔两界要交战了，我怎么没在类幽身上看到有此侵略的征兆。”
洛燚道：“问题出在魔界内部。”
“我是女主，为什么却是由茶白来处理此事？”洛凤卿不解。
洛燚化出资料墙给她看，洛凤卿观后陷入了沉默。
茶白自睡梦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白色的衬衣，肤色白皙，锁骨喉结，她眼睛瞬间睁大，视线上移，一双剑眉下丹凤眼眸，犀利洞悉世事，挺直的鼻，呼吸相闻，以往紧抿的唇微微弯起，正笑看着茶白。
茶白淡定地转头看看枕头旁边，戎幕翅膀裹盖住自己，团成一团，对她现在的情况没有警戒提醒。她腰间感觉有一点重量，是风夜烬萌的手。
茶白上眼睑微垂道：“风夜烬萌，你在干什么？”
风夜烬萌自然而然道：“吾是在享受恋人之间，应得的福利。”
这便宜占得理直气壮，令茶白无理由反驳，她总是下意识地忘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过了一会儿，茶白道：“烬萌，你下次还是自己再开一间厢房吧。”
风夜烬萌道：“为什么？”
茶白随意打了个哈欠道：“因为我冷，你又没有体温。”
原本理直气壮的风夜烬萌：“……”这理由真没办法反驳。
假寐偷听的戎幕：“……”追妻之路甚远，仍需努力啊。
真正原因当然不是这个，茶白只是找了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不想在不确定的因素中，培养出不能长久的感情。在没有想通自己与善神的联系，风夜烬萌与祸神之间的关联，茶白决定和烬萌依旧保持友情接近亲情的相处模式。
茶白一头扎进云地，呆了好一会儿。风夜烬萌和戎幕随她进去，看着她什么也不做，就是安安静静地打坐，望着一处发呆。
戎幕道：“她在干什么？”
风夜烬萌道：“冥想。”
一个女人看着空白的地方，一个男人和一只刺刺球看着发呆的女人，诡异的现场。
待茶白回神时看到门前的两只，心中微暖。
如果现在的他们像一家人，丈夫妻子恩爱，戎幕是个小孩模样，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了。也没什么不好。
“你们在发什么呆？”茶白起身踱步到他们跟前道。
风夜烬萌道：“看汝。”
戎幕：“这话适合我们问你。”
茶白道：“我在和云地培养感情，消失了大半年，难冤者又没资格进入这里，荒废了许久，甚是想念。”
戎幕道：“虽说云地灵气浓郁，但还没通达人性，有这个必要吗？”
风夜烬萌伸手抓住刺刺球，一顿揉圆搓扁，“走吧，出去商议如何突破大善。”
茶白边走出云地边道：“不是说人类不能达到大善吗，怎么突破？”
风夜烬萌在茶白经过自己身边时，顺其自然地握住她的手，见茶白略带疑惑的眼神看过来，他笑道：“培养感情。”
茶白眨了眨眼睛，没说什么。自从她回归阙茶白的躯壳后，这人一改以往的面无表情，或似笑非笑，变得笑意真挚，怎么说也是一件好事情。
戎幕趁机逃脱出风夜烬萌的魔爪，飞到茶白的肩膀上给茶白科普，达到大善是恒久的，突破只是短暂的。
戎幕道：“主线任务是突破大善。”
茶白道：“我们还要依靠这个系统生成的任务吗？”
风夜烬萌淡淡道：“自系统大改之后，虽然宿幽赢了最终结局，但他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戎幕附议：“系统会偏向帮助宿主，生成有益的捷径任务，宿幽无法干扰。”
茶白自风夜烬萌掌心抽出自己的手，指腹点着脑侧道：“这句话就有点意思了，宿主按照系统的指示，即如同被操纵的傀儡，反之，则失去了捷径。”
这次茶白倒不是有心要与风夜烬萌保持距离，她被牵的是自己的惯用右手，既然答应了成为恋人，又实则没有心悦的对象，适当的肢体接触，慢慢拉近对方的关系，是有必要的。
茶白恋爱没谈过一个，但看过许多类似的书籍，因为从前上学的时候舍友早恋，失恋是常事，说不上出谋划策，吃一堑长一智，不吃猪肉看猪跑，所以她有一些理论上的心得。
风夜烬萌也不介意，淡淡道：“甚是平常。人选择捷径，意味着随时发生难以预料，穿越系统本就是违背自然的产物，有此功用不足为奇。”
戎幕补充道：“但并不是说，宿主完完全全按照任务指示，就能圆满大结局，否则便不需要宿主，以系统辅助系统即可完成任务。”
“宿幽需要的是人通往结局之前，历经的心理变化，以及无限接近大善的实验。”
茶白道：“这么说来，宿幽是知道人或者说宿主是不能到达大善，仅是接近。那这种做法的意义何在？”
风夜烬萌道：“找到光，答案自然揭晓。”
戎幕点头：“我曾在狱海之滨察觉到光的存在，但狱海的海底，应当是没有活物生存，否则也不会消解掉魔界土壤。”
茶白只觉“光”很耳熟，但却想不起来是谁，思及深处便觉头痛……
风夜烬萌道：“大善的信仰者是妖皇，若是能得到帝俊的认可，人类便能轻易突破大善。只是他已失踪偌久，踪迹难寻。”
戎幕有些懵：“系统之神，你说错了吧，资料提示，找到九重殿宇，攀爬过九九重山，即算完成大善的先决条件。”怎么还扯出妖皇帝俊了？
风夜烬萌道：“汝之记录并不完全，在墨王朝时吾曾回到现世界，自宿幽处得到更为详细的书册资料。”
茶白看着风夜烬萌和戎幕一来一往，一言一语，摸不着头脑，“妖皇，又是谁啊？”
风夜烬萌道：“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茶白，先完成支线任务吧。”
茶白看了看资料道：“支线任务是——”
“不会吧。”茶白不是很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它居然是要我拯救类幽！”
现在除魔者人口锐减，且多数学艺不精，连传承者都另谋出路，对于魔者的威胁确实不怎么大，更别提类幽这样的高阶魔者了。
“天敌少之又少，魔者体质不死不灭…”茶白想起一件事，“善行剑好像可以对他们造成不可自愈的影响。”
“那救人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类幽和女主走得太近，引发了男主的醋意，依照主角光环，导致了魔界团灭，四散逃亡，类幽等为首者亦身受重伤，茶白不由脑补画面。
风夜烬萌道：“其为心腹之患。”
茶白：“心腹之患何解？”
戎幕道：“意思是魔界出现了嫌隙，必有内乱。”
茶白道：“原来是这么个心腹之患，既不是感情纠葛，他有洛凤卿和洛燚为友，当是无惧，我们又能帮上什么忙？”
“还是说你们这么确定我救得了类幽。”不是她信不过自己的能力，也并非因为她与类幽无甚交情而刻意推脱。
茶白觉得她与类幽之间，当尚无此因果，盲目结下羁绊，似乎是一双阴谋诡手在后操纵。
风夜烬萌淡淡道：“吾现下能确定的是，汝对系统生成的任务，产生了排斥感。”
戎幕与风夜烬萌静静地看着茶白，主动权在她的手中，要不要按任务执行他们今后的走向，以茶白的意愿为主。
茶白道：“或许有一点，我毕竟只是个人类。明知子虚乌有，怎还可能淡定自若如初？”
风夜烬萌没有劝解的意向，戎幕左右看了看两人，自茶白肩膀飞离，落在风夜烬萌的头顶，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跟着风夜烬萌走，安全又安心。
茶白摊手道：“此事非是我一人决定，我也是没办法。对了，你们知道大善的引渡者是谁吗？”
戎幕道：“不知道。”
风夜烬萌神色不变，口中缓缓吐出：“浯溪元君。”
“姨母，我知道。”左孔翎点头道。看不惯就是看不惯，素不相识无所谓，如今在眼皮子底下作妖，就不能隐忍，冲突不可避免。
“翎儿。”左微晞见她心意已定，转变话题道：“有一件事你大概还不知道。”
左孔翎陈述的语气：“姨母可是说阙茶白。”
“远避闹市，青灯黄卷静心的你，消息甚是灵通。”左微晞随口道。
“当然不能彻底与世隔绝，”左孔翎微笑道：“姨母，上次红线节，你猜我看到了谁？”
“能让你如此牵肠挂肚的人，除了烬萌，我再想不出第二人。”左微晞一猜一个准。
烬萌死后，左孔翎尚在远游四方，躯壳不见了，左孔翎一心认定，只要没见到烬萌的尸体，他就没死。但她却没有似孤诀一般四处找寻其下落，而是引檀香抄经卷，静待直觉时机。
左孔翎打小就喜欢烬萌，这点左微晞都看在眼里，长大后也未丝毫改变，起初烬萌对待孔翎也是女子里特别的。就连风夜孤烬也认为，他们很可能开花结果。
“姨母猜对了，就是烬萌。”左孔翎眼睛笑弯成了月牙。
左微晞好奇道：“你好像并不担心阙茶白造成的威胁。”
左孔翎以手托腮道：“姨母一定见过了阙茶白吧。”
左微晞颔首：“当时，我并不知道她与烬萌是恋人，只是不同于寻常所遇女子。”
左孔翎深有同感道：“她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女子，没有任何威胁。”
左微晞挑眉道：“你和她打过交道了？”
左孔翎：“还没有，你知道我对表里如一的人最欣赏了，当然更重要的还是烬萌的选择。若是烬萌不喜欢她，我有如此直觉，哪怕她喜欢上烬萌，只要他另有所爱，阙茶白一定不会苦苦纠缠，而是没有留恋地转身离开。”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且不说会不会后悔，一步踏错，终身的心理隔阂。
“所以，我才觉得她很奇怪。照常理，不争取怎么知道不行，事在人为。一见钟情，两厢情愿可遇不可求，有的人开始不喜欢，相处久了慢慢就会产生感情。”
左微晞脑海中浮现茶白的模样，想象一下这样的人全力以赴会是怎样，结果发现后续是一片空白。印象中阙茶白似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悠哉，这点与洛凤卿的预知类似，却不露锋芒，不骄不躁。
左微晞提醒道：“你也说了，这是你的直觉，有的时候直觉也会出错。”
在左微晞心中，儿媳妇的人选自然是更倾向自己人。关于阙茶白，说心里话，会看上烬萌的可能性不大。
非是左微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无视名誉家世，注重人品素养，是善行者择偶的唯一要求。善行者从不轻易对人下评断，凡其认同者必是可信任之人。
成为善行者的要求十分严苛，故不常有，出则世唯其一。
自己的儿子自己很了解，要么是人中之善，要么便是人中之计。后者翎儿算是勉强占上了，且近水楼台先得月。
左孔翎垂眸道：“总归一试，我才甘心。”她不是被单相思冲昏头脑的小女孩，烬萌对她多是尊重而非爱慕。
“你心中有数就好。”左微晞拍了拍她的肩头道。
“是，我先回去了。”左孔翎告辞。
左微晞道：“好。”
她尚有一些私事需了，风夜孤烬虽未反对自己替他赞同左孔翎的建议，但三皇子如此迅速随传随到，不外乎长阳的协助。能命令长阳的只有少数几个，三皇子此前一直远在京城之外。
长阳突地背后升起一股寒意，风夜之皇又惹风夜之后生气了？他暗自叹气，清官难断家务事，主上怎的还不回宫？
左孔翎对洛凤卿不满，同样的洛凤卿也对她喜欢不起来，若不是因着风夜孤决的态度，收敛顾忌，岂会容她放肆。
“洛燚，阙茶白的下一步具体举动是什么？”洛凤卿手指托着下颌道。
洛燚道：“消弭魔界之祸，人魔两界和平共处。”
洛凤卿闻言一愣：“不是说她还要通过九重殿宇和九九重山的考验？”
洛燚确认了一遍道：“有人刻意隐藏，直到现在资料才补足，已有半年。”
“也就是说和平仙子这条线索彻底断了，”洛凤卿不是眼光狭小之辈，一两次挫折不算什么，她转而思考另一个问题，“人魔两界要交战了，我怎么没在类幽身上看到有此侵略的征兆。”
洛燚道：“问题出在魔界内部。”
“我是女主，为什么却是由茶白来处理此事？”洛凤卿不解。
洛燚化出资料墙给她看，洛凤卿观后陷入了沉默。
茶白自睡梦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白色的衬衣，肤色白皙，锁骨喉结，她眼睛瞬间睁大，视线上移，一双剑眉下丹凤眼眸，犀利洞悉世事，挺直的鼻，呼吸相闻，以往紧抿的唇微微弯起，正笑看着茶白。
茶白淡定地转头看看枕头旁边，戎幕翅膀裹盖住自己，团成一团，对她现在的情况没有警戒提醒。她腰间感觉有一点重量，是风夜烬萌的手。
茶白上眼睑微垂道：“风夜烬萌，你在干什么？”
风夜烬萌自然而然道：“吾是在享受恋人之间，应得的福利。”
这便宜占得理直气壮，令茶白无理由反驳，她总是下意识地忘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过了一会儿，茶白道：“烬萌，你下次还是自己再开一间厢房吧。”
风夜烬萌道：“为什么？”
茶白随意打了个哈欠道：“因为我冷，你又没有体温。”
原本理直气壮的风夜烬萌：“……”这理由真没办法反驳。
假寐偷听的戎幕：“……”追妻之路甚远，仍需努力啊。
真正原因当然不是这个，茶白只是找了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不想在不确定的因素中，培养出不能长久的感情。在没有想通自己与善神的联系，风夜烬萌与祸神之间的关联，茶白决定和烬萌依旧保持友情接近亲情的相处模式。
茶白一头扎进云地，呆了好一会儿。风夜烬萌和戎幕随她进去，看着她什么也不做，就是安安静静地打坐，望着一处发呆。
戎幕道：“她在干什么？”
风夜烬萌道：“冥想。”
一个女人看着空白的地方，一个男人和一只刺刺球看着发呆的女人，诡异的现场。
待茶白回神时看到门前的两只，心中微暖。
如果现在的他们像一家人，丈夫妻子恩爱，戎幕是个小孩模样，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了。也没什么不好。
“你们在发什么呆？”茶白起身踱步到他们跟前道。
风夜烬萌道：“看汝。”
戎幕：“这话适合我们问你。”
茶白道：“我在和云地培养感情，消失了大半年，难冤者又没资格进入这里，荒废了许久，甚是想念。”
戎幕道：“虽说云地灵气浓郁，但还没通达人性，有这个必要吗？”
风夜烬萌伸手抓住刺刺球，一顿揉圆搓扁，“走吧，出去商议如何突破大善。”
茶白边走出云地边道：“不是说人类不能达到大善吗，怎么突破？”
风夜烬萌在茶白经过自己身边时，顺其自然地握住她的手，见茶白略带疑惑的眼神看过来，他笑道：“培养感情。”
茶白眨了眨眼睛，没说什么。自从她回归阙茶白的躯壳后，这人一改以往的面无表情，或似笑非笑，变得笑意真挚，怎么说也是一件好事情。
戎幕趁机逃脱出风夜烬萌的魔爪，飞到茶白的肩膀上给茶白科普，达到大善是恒久的，突破只是短暂的。
戎幕道：“主线任务是突破大善。”
茶白道：“我们还要依靠这个系统生成的任务吗？”
风夜烬萌淡淡道：“自系统大改之后，虽然宿幽赢了最终结局，但他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戎幕附议：“系统会偏向帮助宿主，生成有益的捷径任务，宿幽无法干扰。”
茶白自风夜烬萌掌心抽出自己的手，指腹点着脑侧道：“这句话就有点意思了，宿主按照系统的指示，即如同被操纵的傀儡，反之，则失去了捷径。”
这次茶白倒不是有心要与风夜烬萌保持距离，她被牵的是自己的惯用右手，既然答应了成为恋人，又实则没有心悦的对象，适当的肢体接触，慢慢拉近对方的关系，是有必要的。
茶白恋爱没谈过一个，但看过许多类似的书籍，因为从前上学的时候舍友早恋，失恋是常事，说不上出谋划策，吃一堑长一智，不吃猪肉看猪跑，所以她有一些理论上的心得。
风夜烬萌也不介意，淡淡道：“甚是平常。人选择捷径，意味着随时发生难以预料，穿越系统本就是违背自然的产物，有此功用不足为奇。”
戎幕补充道：“但并不是说，宿主完完全全按照任务指示，就能圆满大结局，否则便不需要宿主，以系统辅助系统即可完成任务。”
“宿幽需要的是人通往结局之前，历经的心理变化，以及无限接近大善的实验。”
茶白道：“这么说来，宿幽是知道人或者说宿主是不能到达大善，仅是接近。那这种做法的意义何在？”
风夜烬萌道：“找到光，答案自然揭晓。”
戎幕点头：“我曾在狱海之滨察觉到光的存在，但狱海的海底，应当是没有活物生存，否则也不会消解掉魔界土壤。”
茶白只觉“光”很耳熟，但却想不起来是谁，思及深处便觉头痛……
风夜烬萌道：“大善的信仰者是妖皇，若是能得到帝俊的认可，人类便能轻易突破大善。只是他已失踪偌久，踪迹难寻。”
戎幕有些懵：“系统之神，你说错了吧，资料提示，找到九重殿宇，攀爬过九九重山，即算完成大善的先决条件。”怎么还扯出妖皇帝俊了？
风夜烬萌道：“汝之记录并不完全，在墨王朝时吾曾回到现世界，自宿幽处得到更为详细的书册资料。”
茶白看着风夜烬萌和戎幕一来一往，一言一语，摸不着头脑，“妖皇，又是谁啊？”
风夜烬萌道：“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茶白，先完成支线任务吧。”
茶白看了看资料道：“支线任务是——”
“不会吧。”茶白不是很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它居然是要我拯救类幽！”
现在除魔者人口锐减，且多数学艺不精，连传承者都另谋出路，对于魔者的威胁确实不怎么大，更别提类幽这样的高阶魔者了。
“天敌少之又少，魔者体质不死不灭…”茶白想起一件事，“善行剑好像可以对他们造成不可自愈的影响。”
“那救人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类幽和女主走得太近，引发了男主的醋意，依照主角光环，导致了魔界团灭，四散逃亡，类幽等为首者亦身受重伤，茶白不由脑补画面。
风夜烬萌道：“其为心腹之患。”
茶白：“心腹之患何解？”
戎幕道：“意思是魔界出现了嫌隙，必有内乱。”
茶白道：“原来是这么个心腹之患，既不是感情纠葛，他有洛凤卿和洛燚为友，当是无惧，我们又能帮上什么忙？”
“还是说你们这么确定我救得了类幽。”不是她信不过自己的能力，也并非因为她与类幽无甚交情而刻意推脱。
茶白觉得她与类幽之间，当尚无此因果，盲目结下羁绊，似乎是一双阴谋诡手在后操纵。
风夜烬萌淡淡道：“吾现下能确定的是，汝对系统生成的任务，产生了排斥感。”
戎幕与风夜烬萌静静地看着茶白，主动权在她的手中，要不要按任务执行他们今后的走向，以茶白的意愿为主。
茶白道：“或许有一点，我毕竟只是个人类。明知子虚乌有，怎还可能淡定自若如初？”
风夜烬萌没有劝解的意向，戎幕左右看了看两人，自茶白肩膀飞离，落在风夜烬萌的头顶，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跟着风夜烬萌走，安全又安心。
茶白摊手道：“此事非是我一人决定，我也是没办法。对了，你们知道大善的引渡者是谁吗？”
戎幕道：“不知道。”
风夜烬萌神色不变，口中缓缓吐出：“浯溪元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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