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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平静祥和

    洛燚静静地听着洛凤卿的自白,人类就是这样,一开始陌生离疏,心生戒备,过程中渐渐熟悉,彼此试探,随着共患难见真知,终于倾诉内心情感,建立信任。

    感情需要经营,人类能够活的比其他物种长久,是因为人类天生有一种魅力,和他们经常生活在一起,或许会吵架,吵架之后还能友好,便是经得起考验的友情了。

    洛燚道:“我们走吧,争战开始了。”

    “嗯。”

    一处多种形态出现的智能系统,还有部分他们的宿主,他们对于洛凤卿的到来没有惊讶,各自知根知底,就像现代打麻将明牌一般,或许握着一副好牌,却也不一定能胜过多方的勾结。

    唯一例外的便是,绝对性的力量,以及理智性的宿主,强强联手。

    洛凤卿一眼看到了红菊,男孩七八岁的模样,身着赤玄上衣赤纁下裳,前额两边斜刘海儿朝向耳后,其余发丝束起以特别制作的小玉簪缚住。他无需刻意地彰显气势,也无需特意隐藏自己的存在。

    “他的样貌是风夜烬萌的缩小版,看来他就是系统之神了。”洛凤卿目不转睛道。

    洛燚甩了甩尾巴道:“明摆着的事情。”

    洛凤卿郁闷:“当初他要是这个模样,我也会很容易产生信任感,可爱的模样已经赢了一半,此话果然不假。”

    各系统与宿主已齐备,悠远的方向传来宿幽的声音,下达重新筛选系统等级的一系列规则。

    红菊听得漫不经心,戎幕的声音自心底响起:“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我虽是监管系统,但不代表其他系统都不是啊。”

    红菊:“同样的资源,掌握在不同的人手中,发挥的力量自然也不同。”

    戎幕:“那我就看看,这次你如何玩转再次成为系统之神?”

    红菊:“当然少不了你的鼎力相助了。”再多强的人,在未知不可抗的领域,没有相对的熟悉都需要谨慎小心,骄兵必败,定理亘古不变。

    戎幕如果可以独立存在的话,一定会笑得打滚,风夜烬萌,你也有如此谦虚的时候。稀奇归稀奇,需要全力相助时,不用风夜烬萌叮嘱,戎幕一定会义不容辞。

    宿幽的声音传达完毕争战规则后,便消失了。

    他们各自斟酌一下,发现其实比赛并不难,而是两两配对比试,经过胜负洗刷,为了昭示综合战斗值,不会仅凭一场胜负来判决以后的能力。

    都不是小孩子,互相扫描之后,系统携带部分各自的宿主,开始了配对的胜负竞争,若是期间有生死抉择,成败无尤。

    相对紧张气氛的这边,茶白则陷入在纠结中。她在屋中做思想争斗好一会儿,虽然现在的她一天不睡没什么影响,但是!都是第一次当过非普通人,不存在什么承让吧。

    想通了茶白便理直气壮,昂首挺胸地踏进了不才的卧室。她没有放轻脚步的意思,却也没有惊醒睡梦中的人。

    茶白心下不禁觉得奇怪,卧室内过于安静了。

    她慢慢靠近床前,映入眼帘的是不才平静的睡容,他仰躺于床铺之上,腹部一起一伏,弧度微小,没有盖被子,鞋也没脱,双手交握自然置于腹前,整个姿势给茶白一种乖巧的感觉。

    茶白将手指探至不才的鼻子下方,能感知到温热的气息吞吐触感,她放下心坐在床榻前,看着不才,心中有数。

    风夜烬萌的躯壳本尊与爽灵分离,大道之主不知通过何种方法暂时替代了,占据这具身躯,以便时在其中,时而不在。

    现在这种任人处置的模样,显然是不在本尊体内。这究竟是对于自己的过于放心,还是对他把握全局的太过自信,茶白随意瞎想。

    过了许久,茶白见他依旧丝毫没有中途清醒的打算,想了想:“要说你是人,我也是人,要说你是神,我也曾经是神,你现在还是风夜烬萌的模样,我们就挤挤吧,都不吃亏啊。”

    “是吧,不才。”茶白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睡着模样的不才:“……”

    第二天清晨,大道之主习惯性地自风夜烬萌的本尊躯壳中醒来,也就是他自称的不才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只觉肚腹间一股沉重的力量,上身微抬,视线下移,一女子衣着淡紫罗裙,正背对着他,横压在他的腹部,呼呼睡着大觉。

    不才:“……”

    时间流逝,日光偏移,不才保持着平睡姿势,睁着眼睛看向窗外,心中暗忖:快日上三竿了吧。

    人类都这么能睡不干活,岂不是饿死了。

    腹部压重改变,茶白翻了个身睡醒了,她伸了个懒腰道:“这床板怎么这么硌…!!不才,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茶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压着人了,赶忙起身,她记得自己为了避嫌,还特地选了和不才头部不同方向睡觉,一夜之间,怎么就变成横躺了?看来她的睡相也不好。

    不才终于有机会坐直身子,他一边下床一边道:“卯时末。”

    茶白道:“你平时都起得这么早吗?”

    不才:“嗯。”

    茶白不解:“白天到傍晚的时间你都待在这副躯壳中,过着与普通百姓一般的日常生活,岂不是太浪费了。”

    不才道:“这倒不会,忙的时候忙,不忙的时候和这差不多。而且这副躯壳若是离了我,恐怕活不到第二个明天。”

    两个人听起来似乎毫不着调的对话,即便此时此刻有人监视,也听不懂具体含义。

    茶白睡了一觉,精神恢复了大半,有心思去思索,倒不急着去找妖皇帝俊了,转而把重点放在风夜烬萌的本尊躯壳上。

    “我们现在要去干什么?”茶白看着他往外走去,问道。

    “找寻我们中午的食物。”

    不才拿起鱼竿和鱼篓,带着茶白出屋,由于他们两个人睡了一早上,没有出去觅食,而不才没有存储食物的习惯,他们不得不饿着肚子找寻填饱的食物。

    茶白想帮他提着鱼篓,不才拒绝了,意思大概是男人能做的,不需要女人帮忙。

    “那我能做什么呢?”茶白道:“你的定义有些奇怪,一边说着不干活就没有饭吃,一边又不让我帮力所能及的忙,这不是很矛盾吗?”

    不才看她一眼淡淡道:“你这不叫帮忙,而是混水摸鱼中的偷懒。”

    茶白:“……”是说她做别人做了一半的事情吗。

    不才想了想道:“你去帮我准备鱼饵。”

    “使唤人还真是毫不客气。”茶白虽然腹诽,但还是乖乖依照指示去做了。

    一切材料准备就绪,青草河边,不才端坐在石块上放钩钓鱼。茶白半坐在他的旁边,再旁边就是没有一条鱼的鱼篓。

    茶白有一搭没一搭地道:“我还以为你会像剧中的智慧者一样,用直钩来钓鱼,然后再高深莫测地来一句,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呢。”

    不才手指握着鱼竿,八风不动,似乎对茶白的话充耳不闻,突然手中鱼竿长线处涟漪波动,茶白住嘴以为鱼儿要上钩了,安静等待。

    不才一扬鱼竿,鱼饵已没,鱼儿不见踪影,很显然,鱼儿吃掉鱼钩上的鱼饵,最后逃走了。

    茶白瞪着眼睛看着不才:“……”她以为他是大道之主,怎么着也能轻易地钓到午饭吧,没想到技术这么差劲。

    不才淡定地重新地放上鱼饵,甩钩入河,静等下一次鱼儿的咬钩。

    茶白见他一直安静不说话,一个人自言自语也没意思,于是她也不说话了。除了茶白时而肚子抗议饥饿叫了几声,随后空气中虫鸣鸟叫声都清晰可闻。

    茶白换了个位置,背靠着一直未钓到鱼,不见气馁的不才依旧挺直的背,过了好一会儿,再次进入了梦乡。

    不才见了摇头无声叹息:这女子也太能睡了,一天就没停过。

    忽然河中泛起涟漪,与此同时,不才耳朵微动,手中动作迅速有,扬钩收起一条大白鱼,放入鱼篓。

    他侧头看了眼,丝毫没有被他变换姿势惊醒的阙茶白,彻底放下心继续专心钓鱼。

    当茶白闻到烤鱼的香味的时候,睁眼看到的是床顶,白天见到过的,不才卧房的床顶。她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记忆中自己不是和不才一起出去钓鱼了吗……

    难道她除了睡相不好,还有梦游的毛病…感觉药丸。茶白有点头疼,红菊也好,戎幕也好,风夜烬萌在的时候,她好像都没有出现这些问题啊,究竟是哪里不对?

    不才此时进来道:“阙茶白,醒了就起来吃鱼吧。”

    茶白放下疑惑,坐起身对不才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不才不觉有异,甚有耐心地再次道:“阙茶白。”

    茶白道:“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从前是故人,或者是姑娘。”

    不才道:“确实如此。但无其他意义。”

    茶白摆手道:“这个无所谓了。只是被一个大忙人,还是一个很难企及的人叫出自己的名字,有一种很愉快的感觉。至少,你是第三个承认我只是阙茶白,不是阙离南的阙茶白,也不是祸神的善神。”

    不才道:“看来你很介意,别人当作是谁。”

    茶白道:“因为我是人类,我不希望把别人的存在抹消,也不喜欢被别人替代的感觉,我认为一个人就应该是独立的。虽然有时需要依靠,有时也会害怕孤单。”

    不才道:“我其实,并不喜欢过于坦诚的人,他们的单纯直接会让我失于防备,失去客观的眼光看待众生,这是很危险的。”

    茶白眨了眨眼睛道:“你这不会是在对我在下逐客令吧。”

    “非也。”不才道:“你在此地的任务还没完成。”

    茶白道:“看来你终于打算透露信息给我了。”

    不才微笑道:“先吃鱼。”

    饿的时候特别想吃东西,但是偏偏没有东西吃,过了饥饿的阶段,就不怎么觉得饿了。等到食物的香味飘来时,就又饿了,思维在运动,饥饿的想法被抛之脑后,等待再次提醒,茶白觉得就更加饥饿了。

    茶白收拾吃过晚饭的残局,不才今次却没有早早地睡去。在茅草屋的狭小的院落中,赏月不吟诗。

    茶白擦干手,走到不才的身边,“现在可以说了吗?”

    不才也不转头看着茶白,对月饮一口茶道:“阙茶白,你为何老是问我问题?”

    茶白不假思索道:“因为你什么都知道,也因为我问的都是我不知道的。”

    不才道:“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或者说,你为何觉得别人就应该回答你的问题?”

    茶白道:“那你会回答我的问题吗?”

    “会。”

    茶白笑道:“人们会问为什么,然后去追寻答案。然而有时候就算问了为什么,也无法获得正确的答案,因为,有些答案,它没有正确与错误的明确性。”

    “我想问你,你不吝赐教,听起来似乎简单,却又不容易。”

    人们总在想,我知道的,为什么要轻易地告诉你,从亲疏远近关系比较,从获得的利益来比较,从顺逆的人情来比较。

    不才点头道:“那我与你便从互相交换来比较。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你问一句,我答一句。”

    茶白一口答应道:“好!”

    不才、阙茶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才问道:“今日钓鱼之时你为什么如此聒噪,把鱼儿都吓跑了。”

    茶白答道:“因为我没有事情可做,而且确认一下,你是否会运用非常之能,来度过平常的生活。答案是否定的。”

    不才点点头,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大概是因为茶白不屑于耍弄心机,他更加愿意相信,茶白单纯地想与他多聊天。

    女人的预感很准,虽然不才总是说时机未到,时机未到,但她却总有一种直觉,所有的事情宛若一张,早已张开的大网,正在缓缓收拢,形成丰收了。

    “该我问你答了。”茶白轻笑道。

    究竟问什么问题好呢?不才不着急,茶白也不紧张。既然大道之主答应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么提早揭晓答案,他肯定也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