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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原来是一个局

    太子久等谢贵却不见身影,疑心顿起,派人一打探,才知道这混账早已背叛了自己,投靠了陵王,他顿时怒不可遏,愤怒的火焰很快便烧红了他的眼睛。

    对于背叛自己的人,太子总归是有一套办法对付的。

    这时,他府内的管家来报:“殿下,下面刚刚传来消息,张献之解决了”。

    太子浓眉轻挑,面露喜色,笑里藏刀:“哼,很好,如今又有新的目标了”。

    管家困惑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太子,瞧见他脸上奸邪的笑容,便立即知晓了他的意思。

    ......

    散朝之后,皇上一如往常地留下了傅衡。

    “伤势如何?”。皇上悠然问道,语气中却丝毫没有关切的意味。

    “谢陛下挂心,微臣的伤不碍事”。

    两人徐徐往内宫走去,服侍的宫女和太监也渐渐变少,最后只剩下洪公公跟在身后。

    不知穿过了多少座辉煌如玉的宫殿,他们来到一处像是下人居住的小院子。院子不是很宽敞,但是格外僻静,宫里面的人似乎都有意避开这处院子。

    院子门上的牌匾被摘去,两扇黑黝黝的门仿佛两个看守的煞脸门神,给路过的人一种无声的警告和默然的恐惧感。

    到了门前,傅衡疾步上前将门打开,这时皇上慢悠悠地转过身来,对洪公公吩咐道:“你就守在这里”。

    “是”。洪公公淡声应道,声音醇厚有力,不夹带任何感情色彩,他的脸上也是古井不波,一片平静。

    进门后,有十二位红衣使看守,正门对着有三间房,左右两侧各两间房,房门外都各有一名红衣使者看守。

    见到皇上,十二名红衣使者立即整齐归一地跪地行礼,嘴上却不出声。

    皇上轻抬手,他们又纷纷起身,目视前方,眼神淡然无光,如同被固定住的雕塑一般。他们与红衣使督府的那些红衣使者完全不同,更像是没有灵魂,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傅衡跟着皇上身后,疾走几步,便进入正对院门靠左边的一间房内。

    屋内的季王坐在凳子上,刚刚喝了一口水,门被打开的同时,也给他的眼睛带去了一丝光明。他缓缓转过身子,两眼放寒光地怒视皇上。

    傅衡见状,立马走上前,一把将他抓起,然后用脚狠狠地朝他双腿膝盖后方踢了两下,他嘭的一声跪在地上。

    季王头上已经松散的泛银长发滑过额角披落至双肩,还有几绺遮挡在他的眼前,他表情痛苦地呲了一声,随后徐徐抬头,寒冷绝望的目光穿过眼前的长发凝视着皇上。

    皇上缓缓走近桌边坐下,神色泰然地瞄了他一眼。

    “你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季王漠然问道。

    皇上冷笑一声,朝傅衡使了一个眼色,傅衡便松开锁住季王的手。

    “难怪你会突然召我回京”,季王嗟叹冷哼一声,“要对付林章是假,你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让太子故意接近我,查清楚我背后北燕的势力,再假装设计截杀林越,如果成功了,固然是好,但是就算失败了,也有我背这个黑锅”。

    皇上接着季王的话说道:“没错,当下,林章一定还以为是太子与北燕王密谋暗害林越,但是等到朕将你的罪状公告天下的时候,他自然就会将矛头指向你,因为他知道,朕没那么容易会和北燕联手,而你就不一样,你为了谋朝篡位,勾结外敌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你还假装冷落太子,让我以为太子即将失势,才急着孤注一掷想要逼宫”。

    “朕的好弟弟,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后知后觉呢?十几年前是这样,如今依旧一点儿也没变”。皇上淡淡地嘲讽道。

    季王干脆瘫坐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我就不信你真的放心林章,他可比我难对付得多”。

    “哈哈......你当然只是一个开始”。

    “哼,你别得意得太早,就算杀了我,并州也不见得会回到你的手中”。

    “你还寄希望于你那个儿子身上吗?”。

    “我早算到自己此次入京是九死一生的局面,所以我宁愿洛儿投靠了林章,也不会让你好过”。季王唇角微扬,仿佛为自己这一后手扳回一局而感到得意。

    “林章?朕可是你的亲兄弟,你宁愿帮外人来谋我的江山也不愿意帮我吗?”。皇上情绪似乎变得有些激动。

    “亲兄弟?你什么时候把我当过你的亲弟弟?”。季王冷笑一声。

    皇上眉头微皱,片刻后又舒展开,神色也变得轻松:“你别忘了,那位西楚世子也和你一样,正在进京的路上”。

    “你还打算像算计我一样去算计他吗?我刚刚说了,林章可比我要更难对付”。

    “难对付的人可不止林章”。皇上陡然轻叹一声,暗藏唏嘘,心中感慨万千。

    沉吟片刻,皇上又叹道:“只不过你让朕还是有点失望,看来你在新的北燕王眼中并没有多么重要”。

    季王闻言一疑,锁眉细思片刻,俄尔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你是想引出弃阳城城主宗固南啊!呵呵......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皇上轻轻摇头,坦然说道:“从你得知柏儿要接掌禁军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行动了,这么好的机会,你都说服不了北燕王,看来你确实已经没什么价值了”。

    “是我太急功近利了,我早该想到,你的走狗怎么敢将你暴露在危险之中”。说完,季王冷眼斜视傅衡,憎恨怨怒之色顿时在眼中燃烧起猛烈的火焰。

    傅衡闻言一怒,瞥了一眼皇上,见皇上没什么表示,他一咬牙,怒色横脸,右手三只手指成爪状,狠狠地捏住季王左肩的锁骨,再稍稍一用力,只听见呲嘣咔嚓的一声,季王的左肩的骨头便生生被捏碎。

    季王本就苍白的脸色顿时惨白如灰,撕心裂肺地啊啊声痛叫起来。

    见皇上依旧没什么表示,傅衡心一横,又以同样的手法将季王的右肩骨头捏碎,季王顿时锥心刺骨般的叫喊声打破了这处院子的僻静。

    疼痛难忍的季王在地上打滚,嘴里的谩骂声不绝于耳。

    良久过后,皇上缓缓起身,一脸厌烦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季王,细声嘀咕道:“没有能力满足的欲望到头来只会害了自己”。

    房门刚被打开,季王强忍住身上的痛楚,颤声求饶道:“我求你放洛儿一条生路”。

    皇上闻声伫足,深吸一口气,眺望远处,沉吟片刻过后,他淡然说道:“朕不会杀他的”,他嘴角微斜,仿佛这句话一说出口,连自己都不信,旋即又扭过头看着季王,“朕也不会杀你”。

    说完,他便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