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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谁知道呢!

    谢临被抓了之后的第二天,王奕柏就差人通知了慕容诗晨,一来是为了显示他这个皇子的能力,二来嘛,自然是想要邀功。

    王奕柏的表现让慕容诗晨很满意,她现在很有把握自己已经将他拿捏在手中,只是要想令他与楚立之间彻底决裂,似乎还需要一点爆炸的催化剂。

    她想了想,也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将王奕柏在末州的所作所为告诉楚立,只有楚立不再助他夺权,王奕柏才会心甘情愿下定决心替自己对付楚立。

    到了真正行动的时刻,她遽然又犹豫起来。

    ......

    因为青州的事,陵王紧急召来了上官权和宁阳商议。

    “宰相大人以为黄舍应该如何处置?”。

    上官权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茶,见王奕川首先发问,他也不敢怠慢,嘴唇蠕动正要回答,一旁的宁阳赶忙抢先说道:“殿下,这还需要商议吗?直接杀了了事”。

    这个莽撞又显愚蠢的回答,王奕川本想置之不理,可是瞧见宁阳一副积极的样子,王奕川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婉转说道:“黄舍手下的将领对他很是忠心,贸贸然处置了他,恐怕会引起青州的骚乱”。

    上官权此时赶紧附和道:“殿下说的是,黄舍的事绝不能惊动朝廷,太子手下的张献之就是前车之鉴”。

    说完这句话,他看了一眼有些失落的宁阳,无奈一叹,又问道:“殿下,黄舍叛向何人?”。

    “据岑琮晔所说,他与太子那边的人接触十分密切”。

    王奕川推测性的说法让上官权顿时感到不安,他疑惑地皱了皱眉头,问道:“殿下,黄舍反叛一事,难道就只有岑大人的一面之词佐证吗?”。

    “大人莫非是怀疑岑琮晔?”。王奕川反问道。

    “殿下放心,岑琮晔绝对没有问题,他对殿下定是忠心耿耿”。宁阳急忙插言道。

    “哦,宁大人对他倒是放心得很呐”。上官权淡淡嘲讽道。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会是岑琮晔诬陷黄舍不成?”。宁阳气急败坏地吼道。

    见他恼羞成怒,上官权也不再与他争执,转而对王奕川说道:“殿下,此事事关重大,必须派十分可信的人前往青州查清事实,至少得听听黄舍怎么说”。

    上官权的话点醒了王奕川,岑琮晔的来信本就有些蹊跷,黄舍在青州军中威望颇高,贸然处置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上官大人所言极是,本王不能只听岑琮晔的片面之词”。

    宁阳着急地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王奕川的一个手势制止。

    “本王即刻派人前往青州”。

    这时,上官权又警醒道:“殿下此次派人去,若是发现他们两个之中的任何一个有问题,必须马上处理,而且还要做好后续补缺的准备”。

    王奕川皱了皱眉,似乎没太明白上官权这话的意思。

    上官权于是又解释道:“无论处置了谁,殿下都必须马上找人顶上他的位置,到时候即使那边传报回京,陛下也不好再重新派人去接管,这个时候,只要殿下进言几句,顶上来的人就能顺理成章接管青州,这样一来,青州就还掌握在殿下的手中,不至于落得幽州那样的局面”。

    王奕川微微颔首,朗声一笑,大赞上官权睿智,而一旁的宁阳悻悻然地撇着脑袋,很是不忿的样子。

    房间里逐渐响起得意的笑声,突然,一位仆人前来通禀谢贵求见陵王。

    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王奕川悠悠道:“让他进来吧”。

    “他这是求救来了”。

    宁阳幸灾乐祸地咕哝一声。

    王奕川阴森一笑,便瞧见谢贵哭哭啼啼地进了房间。

    “谢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宁阳讥讽道。

    “殿下,求您救犬子一命”。谢贵满眼泪花,在硬邦邦的地板上狠狠地磕了一下。

    “谢大人,你这是干什么,起来说话”。说着,王奕川竟然快步向前扶起谢贵。

    “谢大人,有事慢慢说”。一副事不关己姿态的上官权幽幽说道。

    “殿下,犬子被禁军带走,又被哲王殿下打了一百军棍,如今被关在衙门的天牢里面,要是再不救他出来,恐怕他就......请殿下看在我们父子弃暗投明,真心投诚的份上,救救犬子”。

    王奕川长叹一声,唇角隐现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

    “令郎的事本王也略有耳闻,只是这件事证据确凿,而且那名女子还在奕柏的手上,本王就算有心,也无计可施啊。天子脚下,令郎这般猖狂,实在是不该啊”。

    “殿下,犬子纵使再怎么顽劣,万不敢藐视朝廷,漠视皇权,他是醉酒之后遭人陷害的,求殿下救他一命”。谢贵一边求情,一边用衣袖抹去绵绵不绝的眼泪。

    “谢大人,光天化日之下,人证众多,又是巡视禁军亲手抓的人,相信明天京兆尹的陈大人就会上报陛下,想是陵王殿下也不敢触犯龙颜替令公子求情”。宁阳在一旁落井下石道。

    闻此恶言,谢贵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宁阳。

    这时,上官权全然没有要搭理谢贵的意思,他侧过身子,背对着谢贵,也不想接受他那无助绝望的目光。

    谢贵这才明白,在座的几个人根本就没把他当过自己人,对自己这样的反叛之臣都是嗤之以鼻,避而远之的态度。

    他又瞥了一眼高高在上,正襟危坐的王奕川,绝望之余,愤怒怨恨顿时涌上心头。

    王奕川笑盈盈地安慰道:“谢大人放心,就算京兆尹秉公办案,谢临充其量也是发配边疆而已,到时候你上下再打点打点,他的命自然也就保住了”。

    谢贵一泄气,瘫坐在地上,空洞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流转,仿佛是要记住他们的样子,将来好一个一个找他们报仇。

    上官权微眯着眼睛,此情此景令他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儿子,当时楚立也是因为有哲王撑腰才那般猖狂。不知不觉的,他心里对王奕柏的恨意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他干脆闭上眼睛,隐藏自己眼中的杀气,不被王奕川发现。

    谢贵在屋内呻吟了一段时间,便被王奕川给打发走了。

    “殿下,哲王为何会对谢临赶尽杀绝?如果不是哲王从中作梗,谢贵应该能把他儿子给捞出来”。宁阳狐疑道。

    王奕川悠闲地啜了几口茶,徐徐笑道:“谁知道呢!谁知道本王这个弟弟在想些什么呢!”。

    言语间,王奕川眼中闪过一缕寒冽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