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布局--兖州（七）
一堆军务缠身，陆籍忙完之后，往窗外望了一眼，时至子时，漆黑之中，一阵寒意如无形的幽灵一般陡然侵袭而来，他颤了颤身子，缓步出了房门。
来到陆嫣儿房间的门外，他附耳细听许久，确认屋里的人进入了梦乡之后，他方才蹑手蹑脚地推开了房门。
坐在陆嫣儿的床边，借着一缕微弱的月光，陆籍瞧清楚了陆嫣儿那张充满了忧郁和焦虑的脸庞，他不由得心疼起来。
看到她紧蹙的眉头，眉心竖着几条深纹，陆籍小心翼翼地在她的眉头上摸了摸，替她舒展愁眉。
陆籍不禁想起了父亲当年出征前的那晚，也是这样替自己舒眉解忧的，他也在那时答应了父亲，将来长大后一定会照顾好母亲和妹妹，作为武将世家的男儿，这份责任心成就了他今时今日的荣光。
可是如今眼见陆嫣儿为楚立愁眉不展，他却无能为力，心里不禁又生出一股挫败感来。
“为什么是楚立？为什么你这个傻丫头偏偏就对他这般情有独钟呢？”陆籍心里很是纳闷地嘀咕道。
望着陆嫣儿令人疼惜的脸庞，陆籍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许久过后，他从陆嫣儿的房间出来，被睡梦中的陆嫣儿的悲伤感染，他的脸上也挂上了深深的愁色。
就在他深思之际，一道黑影突然从他眼前闪过，他赶紧追了上去，那黑影的身法极好，在府中来去自如竟不被满府的侍卫所察觉。
陆籍被他引到一处僻静的空地，正要往前去向他出手，怎知他突然转身唤道：“陆将军”。
陆籍闻声猛地收住了攻势，低声纳闷一问：“顾师兄？”。
“在下有要事相告，遂出此下策引将军至此，将军莫怪”。说着，他取下脸上的黑巾。
映着天上的月光，陆籍瞧清楚了他的脸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何事？顾师兄不妨直言”。
“我想......哦不，是......是少主想请将军帮一个忙”。
“少主？”。
“对，是少主托我来请将军帮个忙”。
“什么忙？”。陆籍冷声问道。
“京城局势已是剑拔弩张，少主希望将军能早日做好准备，届时领兵入京勤王”。顾华轩幽幽说道。
对于顾华轩的说法，陆籍甚是不解。
“顾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别说眼下并无战事，就算将来京城告急，我也自会领兵入京，何须他出面来请我帮这个忙？”。
顾华轩顿时冷笑一声，随即说道：“少主希望将军入京勤王的对象并不是当今圣上”。
陆籍闻言一惊，怒言道：“一派胡言，顾师兄请慎言，你说这话可是要杀头的，难道也想连累我陆家被满门抄斩不成？”。
“难道就因为怕被满门抄斩，将军就不报杀父之仇了吗？”。
听到这话，即使是在一片漆黑之中，顾华轩也能瞧见他脸上涌现的惊讶惶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籍的情绪变得非常的激动，他走近两步，一双在黑暗之中闪烁着光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顾华轩。
“当年桓楚王朝皇城之变，令尊奉旨入京勤王，岂料被王泽提前知晓，他于是假借楚王之名，将老将军引入京城，然后设计杀害，如今坐在龙椅之上的窃国之贼就是将军的杀父仇人”。顾华轩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
这一消息对陆籍的打击恐怕连晴天霹雳都不及其一分，他惊愕不已地往后退了几步，双腿一软，又往后踉跄了几步。
须臾，他厉色斥言道：“你胡说，杀我父亲的正是前朝的亡国之君，那暴君残酷无情，民心尽失，父亲才联合当今圣上一起推翻了他的统治，所以他怀恨在心，卑鄙地杀害了父亲”。
陆籍歇斯底里地怒吼着，言语之间的底气却不足，显然顾华轩的一番话让他的内心正急剧地发生着变化。
“如果是那样的话，令尊当时的威名岂是那王泽可以相提并论的？为何最后却是他登上了帝位，而骁勇善战的老将军却阵前身亡？这背后隐藏的阴谋难道将军就从来没有想过吗？”。顾华轩厉色提醒道。
见陆籍已经陷入举棋不定，犹豫不决的心境，顾华轩又进言劝道：“将军，想想小七和少主的关系，少主又岂会无端险将军府于险境？如果不是知晓了真相，他又怎会冒然将这一切告诉将军”。
惶然的陆籍情绪稍稍平复，陷入深思之中。
静默许久过后，陆籍猝然问道：“他到底是谁？”。
听此一问，顾华轩一时语塞，答不上话来，他也在犹豫要不要将楚立的身份告诉陆籍。
“你为何称他为少主？他到底是谁？”。见顾华轩沉默不语，陆籍又追问一句。
顾华轩思索片刻，心知如果不将楚立的身份告诉陆籍，他是不会完全相信自己今晚所说的，无奈之下，顾华轩喟叹一声，徐徐道：“他是当年鹿国公府的小少爷，也就是我的少主”。
“鹿国公府？”。
听到这个真相之后，陆籍表现得更加愕然。
“就是那个被北燕，末国，仇迟国，以及北魏联合在一夜之间踏平的鹿国公府？”。
说到这儿，顾华轩的脸色惨白如雪，他咬牙切齿，嘴里发出咯咯的响声，睁圆了眼睛，一团怒火在眼中熊熊燃起。
顾华轩面容狰狞地点了点头。
陆籍长叹一声，心里更加摇摆不定。
“少主和我都认为将军是个深明大义的人，当今皇上暴政欺民，民间早已怨声载道，孰是孰非，相信将军心中定有决断，如果将军不相信在下今晚所说的，把我和少主抓起来交给朝廷，我们也认了，这是少主请将军帮忙给出的最大的诚意”。
说完这段话之后，顾华轩敛声沉气，给陆籍充分的时间去判断。
末了，临走前，他又说道：“我和小七在城外驿站遭人跟踪，人已经死了，希望将军可以去查查看，看是谁派来的人，或许会有发现”。
顾华轩走后，陆籍杵在原地，久久无法释怀，他双目无神地目视前方，却始终找不见一条亮着一丝微光的路来，黑夜已经吞噬了眼前的一切，路该如何抉择，或许要由心决定。
他到底应该相信皇上还是楚立？
这个问题或许不用思考太久，有人早已替他做出了抉择。
回将军府的路上，顾华轩也同样忐忑不安，对于师傅的这步棋，他始终觉得冒险了些，可是因为有陆嫣儿与楚立的这层关系在，他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多虑了。
来到陆嫣儿房间的门外，他附耳细听许久，确认屋里的人进入了梦乡之后，他方才蹑手蹑脚地推开了房门。
坐在陆嫣儿的床边，借着一缕微弱的月光，陆籍瞧清楚了陆嫣儿那张充满了忧郁和焦虑的脸庞，他不由得心疼起来。
看到她紧蹙的眉头，眉心竖着几条深纹，陆籍小心翼翼地在她的眉头上摸了摸，替她舒展愁眉。
陆籍不禁想起了父亲当年出征前的那晚，也是这样替自己舒眉解忧的，他也在那时答应了父亲，将来长大后一定会照顾好母亲和妹妹，作为武将世家的男儿，这份责任心成就了他今时今日的荣光。
可是如今眼见陆嫣儿为楚立愁眉不展，他却无能为力，心里不禁又生出一股挫败感来。
“为什么是楚立？为什么你这个傻丫头偏偏就对他这般情有独钟呢？”陆籍心里很是纳闷地嘀咕道。
望着陆嫣儿令人疼惜的脸庞，陆籍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许久过后，他从陆嫣儿的房间出来，被睡梦中的陆嫣儿的悲伤感染，他的脸上也挂上了深深的愁色。
就在他深思之际，一道黑影突然从他眼前闪过，他赶紧追了上去，那黑影的身法极好，在府中来去自如竟不被满府的侍卫所察觉。
陆籍被他引到一处僻静的空地，正要往前去向他出手，怎知他突然转身唤道：“陆将军”。
陆籍闻声猛地收住了攻势，低声纳闷一问：“顾师兄？”。
“在下有要事相告，遂出此下策引将军至此，将军莫怪”。说着，他取下脸上的黑巾。
映着天上的月光，陆籍瞧清楚了他的脸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何事？顾师兄不妨直言”。
“我想......哦不，是......是少主想请将军帮一个忙”。
“少主？”。
“对，是少主托我来请将军帮个忙”。
“什么忙？”。陆籍冷声问道。
“京城局势已是剑拔弩张，少主希望将军能早日做好准备，届时领兵入京勤王”。顾华轩幽幽说道。
对于顾华轩的说法，陆籍甚是不解。
“顾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别说眼下并无战事，就算将来京城告急，我也自会领兵入京，何须他出面来请我帮这个忙？”。
顾华轩顿时冷笑一声，随即说道：“少主希望将军入京勤王的对象并不是当今圣上”。
陆籍闻言一惊，怒言道：“一派胡言，顾师兄请慎言，你说这话可是要杀头的，难道也想连累我陆家被满门抄斩不成？”。
“难道就因为怕被满门抄斩，将军就不报杀父之仇了吗？”。
听到这话，即使是在一片漆黑之中，顾华轩也能瞧见他脸上涌现的惊讶惶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籍的情绪变得非常的激动，他走近两步，一双在黑暗之中闪烁着光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顾华轩。
“当年桓楚王朝皇城之变，令尊奉旨入京勤王，岂料被王泽提前知晓，他于是假借楚王之名，将老将军引入京城，然后设计杀害，如今坐在龙椅之上的窃国之贼就是将军的杀父仇人”。顾华轩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
这一消息对陆籍的打击恐怕连晴天霹雳都不及其一分，他惊愕不已地往后退了几步，双腿一软，又往后踉跄了几步。
须臾，他厉色斥言道：“你胡说，杀我父亲的正是前朝的亡国之君，那暴君残酷无情，民心尽失，父亲才联合当今圣上一起推翻了他的统治，所以他怀恨在心，卑鄙地杀害了父亲”。
陆籍歇斯底里地怒吼着，言语之间的底气却不足，显然顾华轩的一番话让他的内心正急剧地发生着变化。
“如果是那样的话，令尊当时的威名岂是那王泽可以相提并论的？为何最后却是他登上了帝位，而骁勇善战的老将军却阵前身亡？这背后隐藏的阴谋难道将军就从来没有想过吗？”。顾华轩厉色提醒道。
见陆籍已经陷入举棋不定，犹豫不决的心境，顾华轩又进言劝道：“将军，想想小七和少主的关系，少主又岂会无端险将军府于险境？如果不是知晓了真相，他又怎会冒然将这一切告诉将军”。
惶然的陆籍情绪稍稍平复，陷入深思之中。
静默许久过后，陆籍猝然问道：“他到底是谁？”。
听此一问，顾华轩一时语塞，答不上话来，他也在犹豫要不要将楚立的身份告诉陆籍。
“你为何称他为少主？他到底是谁？”。见顾华轩沉默不语，陆籍又追问一句。
顾华轩思索片刻，心知如果不将楚立的身份告诉陆籍，他是不会完全相信自己今晚所说的，无奈之下，顾华轩喟叹一声，徐徐道：“他是当年鹿国公府的小少爷，也就是我的少主”。
“鹿国公府？”。
听到这个真相之后，陆籍表现得更加愕然。
“就是那个被北燕，末国，仇迟国，以及北魏联合在一夜之间踏平的鹿国公府？”。
说到这儿，顾华轩的脸色惨白如雪，他咬牙切齿，嘴里发出咯咯的响声，睁圆了眼睛，一团怒火在眼中熊熊燃起。
顾华轩面容狰狞地点了点头。
陆籍长叹一声，心里更加摇摆不定。
“少主和我都认为将军是个深明大义的人，当今皇上暴政欺民，民间早已怨声载道，孰是孰非，相信将军心中定有决断，如果将军不相信在下今晚所说的，把我和少主抓起来交给朝廷，我们也认了，这是少主请将军帮忙给出的最大的诚意”。
说完这段话之后，顾华轩敛声沉气，给陆籍充分的时间去判断。
末了，临走前，他又说道：“我和小七在城外驿站遭人跟踪，人已经死了，希望将军可以去查查看，看是谁派来的人，或许会有发现”。
顾华轩走后，陆籍杵在原地，久久无法释怀，他双目无神地目视前方，却始终找不见一条亮着一丝微光的路来，黑夜已经吞噬了眼前的一切，路该如何抉择，或许要由心决定。
他到底应该相信皇上还是楚立？
这个问题或许不用思考太久，有人早已替他做出了抉择。
回将军府的路上，顾华轩也同样忐忑不安，对于师傅的这步棋，他始终觉得冒险了些，可是因为有陆嫣儿与楚立的这层关系在，他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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