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乱之前夕
这一夜，楚立注定难眠，夜深人静之际，一切似乎又在悄然发生。
楚立回到房中，在床上躺了许久，此时此刻，紧张的情绪之中反倒隐藏一丝从容的自由。
他期待这一天很久了，多少个夜晚，他曾梦到这一日的到来，如今真要走到这一步的时候，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内心竟能找到一丝平静。
没过多久，他便翻然起身。
在漆黑的屋子里来回踱步了几圈之后，他取上乌刀出了府邸。
楚立晃晃悠悠地走在街上，形单影只。他陷入一种超然的空虚之中，脑海中反复出现的不是明日可能手刃仇人的情形，反而是这段日子以来经历的一些美好的事情。
他的脚步很轻，四周静得有些孤冷。
天上的云飘来飘去，月光很稀疏，时隐时现的。
正当楚立脑海中渐趋一片平静的空白之时，柳承宏在身后的一声叫喊唤醒了楚立的心神。
“你怎么会在这儿？”。楚立诧异问道。
“我睡不着，找不到人说话，也没地方可以去”。柳承宏细声细语，脸上却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心里为明日之事焦虑不安。
“是吗？所以你就来找我了？”。
楚立嘀咕一句过后，继续迈步往前走去，他不知道自己打算去哪儿？或许往城门去，或许去一趟云府，他心里如今倒也没个主意。
不过见他迈步的方向，似乎是要赶去城门。
今夜，不光是林筱琳他们要出城，李默默这时也应该准备出城了。
楚立给了他一道手令，那是皇上特意给楚立调令红衣使者进出城用的，如今给了李默默出城倒也算是用在了合适的人身上。
“大人，明日的护卫队已经准备好了，需要去看一眼吗？”。柳承宏突然问道。
楚立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柳承宏。
他心想：林筱琳身边有奚仲子，而李默默和慕容诗晨也并不引入注意，想必今夜出城不会出什么岔子。
沉思片刻过后，他朝柳承宏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往红衣使督府走去。
“明日之后，你有何打算？”。楚立随意问道。
“明日之后，大人有什么打算？”。柳承宏不紧不慢地反问道。
瞥见柳承宏脸上一贯的淡定从容，楚立心中生出一丝不悦之感来。
他轻叹了一声，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言道：“打算？哼，明日之后，我还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那还想得了那么多？”。
嘴上虽然这样满不在乎地说道，楚立的心里却早已有了最简单的打算，此事之后，他便直奔荆州，从此再也不离开林筱琳身边。
前提是，他手刃仇人之后还能活着，而慕容诗晨愿意放他一马。
听到楚立的回答，柳承宏不多见地皱了皱眉头，眉宇间闪过一丝惋惜的神色，更多的却是担忧。
“恕属下直言，明日之后，大人身上怕是要担上弑君者这一逆臣之名了”。
柳承宏说话的语气冷淡得就好像在陈述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一般，不掺杂半点感情，不知是故意如此还是内心真的就对这一事情毫不在意。
楚立冷哼了一声，一时语塞，没再言语。
“大人将属下以及护卫队留在海岛之外是想给属下们留一条活路，对吗？”。静默了一会儿之后，柳承宏遽然问道。
楚立的脚步变得更急促了些，似乎并不打算再继续与他言语。
来到红衣使督府的时候，这里没了往常的热闹，除了四处飘荡的火焰被夜风吹得呼呼做响之外，再没有其它声响。
穿过校场，在案牍库后面的空地上，两百人分成五堆围在一个个大帐篷面前。他们本是睡眼惺忪，可是一见到楚立，准确地说是见到柳承宏后，个个都变得异常精神抖擞。
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之后，他们很快就站好了队列。
楚立陡然屏住了呼吸，在他们的面前走了一圈，旋即大声问道：“柳指挥使说我可以完全信任你们，现在，我希望听你们自己回答一次，我能信任你们吗？”。
众人异口同声响亮答道：“能”。
楚立乌溜溜的眼睛在众人身上流转了一圈。
他咧嘴微微冷笑一声，随后突然抽出乌刀，以极其快的手法将乌刀甩出，一阵气浪从一排红衣使的右耳擦过，乌刀冰冷的刀面让那十来个红衣使心头一惊，身子不禁打了个寒颤。
乌刀狠狠地插进不远处的横柱之上，而眼前的红衣使已然个个都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我现在相信你们刚刚说的是真的了，休息吧”。楚立凛声道。
他轻步走到横柱旁边，将乌刀拔出回鞘，刚一回头，便发现柳承宏正一脸阴笑地注视着自己。
“你笑什么？”。
楚立的表情十分严肃，甚至带有一丝愠怒。
“能与你并肩作战，我感到三生有幸”。
楚立一脸嫌弃地皱着眉头，看着柳承宏，丝毫没有感到一丝会被眼前之人背叛的危险，看来柳承宏已经赢得了楚立的信任。
他正色吩咐道：“陛下明日巳时出宫，你们一些乔装打扮成寻常百姓，一些在暗处护卫，等到了海岛之后，一切就与你无关了，你只需要在岛外等着就是”。
“大人果真为属下想好了退路”。
“去海岛的这一路上，不能出现任何差池，明白吗？”。
柳承宏略有不解地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
他思忖片刻过后，又问道：“大人，我希望明日之后，我们还会有再相见的一天”。
这句略显奇诡的话让楚立忽然愣住了心神，他暗自又琢磨了一番柳承宏。
“呵呵，我也希望会有这么一天”。
“大人刚刚问我明日之后有何打算，属下现在就可以回答，我会继续回到红衣使”。柳承宏的眼神之中透出一股坚定的目光。
然而，在楚立的计划中，红衣使这一机构在明日之后应该结束它的使命，从此消失。
皇上最信任的红衣使督府总指挥使刺杀了皇上，这还不足以令红衣使覆灭吗？
他心里虽是这样想的，但是也没打算明面上告诉柳承宏。
“等过了明天再说吧”。楚立用一种安慰的语气说道。
他往四周看了一眼，仿佛顿时感受到了秋风的寒意，身子哆嗦了一下，双手抱于胸前，缓步往府外走去。
待他转身之后，柳承宏的脸色骤变，一股阴冷之色跃然于面。他负手立于风中，一动不动，直到楚立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方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红衣使者。
“本就不应该将太多的人牵涉进来”。楚立一边走一边嘀咕了一声。
夜愈深，风更寒。
楚立回到房中，在床上躺了许久，此时此刻，紧张的情绪之中反倒隐藏一丝从容的自由。
他期待这一天很久了，多少个夜晚，他曾梦到这一日的到来，如今真要走到这一步的时候，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内心竟能找到一丝平静。
没过多久，他便翻然起身。
在漆黑的屋子里来回踱步了几圈之后，他取上乌刀出了府邸。
楚立晃晃悠悠地走在街上，形单影只。他陷入一种超然的空虚之中，脑海中反复出现的不是明日可能手刃仇人的情形，反而是这段日子以来经历的一些美好的事情。
他的脚步很轻，四周静得有些孤冷。
天上的云飘来飘去，月光很稀疏，时隐时现的。
正当楚立脑海中渐趋一片平静的空白之时，柳承宏在身后的一声叫喊唤醒了楚立的心神。
“你怎么会在这儿？”。楚立诧异问道。
“我睡不着，找不到人说话，也没地方可以去”。柳承宏细声细语，脸上却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心里为明日之事焦虑不安。
“是吗？所以你就来找我了？”。
楚立嘀咕一句过后，继续迈步往前走去，他不知道自己打算去哪儿？或许往城门去，或许去一趟云府，他心里如今倒也没个主意。
不过见他迈步的方向，似乎是要赶去城门。
今夜，不光是林筱琳他们要出城，李默默这时也应该准备出城了。
楚立给了他一道手令，那是皇上特意给楚立调令红衣使者进出城用的，如今给了李默默出城倒也算是用在了合适的人身上。
“大人，明日的护卫队已经准备好了，需要去看一眼吗？”。柳承宏突然问道。
楚立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柳承宏。
他心想：林筱琳身边有奚仲子，而李默默和慕容诗晨也并不引入注意，想必今夜出城不会出什么岔子。
沉思片刻过后，他朝柳承宏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往红衣使督府走去。
“明日之后，你有何打算？”。楚立随意问道。
“明日之后，大人有什么打算？”。柳承宏不紧不慢地反问道。
瞥见柳承宏脸上一贯的淡定从容，楚立心中生出一丝不悦之感来。
他轻叹了一声，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言道：“打算？哼，明日之后，我还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那还想得了那么多？”。
嘴上虽然这样满不在乎地说道，楚立的心里却早已有了最简单的打算，此事之后，他便直奔荆州，从此再也不离开林筱琳身边。
前提是，他手刃仇人之后还能活着，而慕容诗晨愿意放他一马。
听到楚立的回答，柳承宏不多见地皱了皱眉头，眉宇间闪过一丝惋惜的神色，更多的却是担忧。
“恕属下直言，明日之后，大人身上怕是要担上弑君者这一逆臣之名了”。
柳承宏说话的语气冷淡得就好像在陈述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一般，不掺杂半点感情，不知是故意如此还是内心真的就对这一事情毫不在意。
楚立冷哼了一声，一时语塞，没再言语。
“大人将属下以及护卫队留在海岛之外是想给属下们留一条活路，对吗？”。静默了一会儿之后，柳承宏遽然问道。
楚立的脚步变得更急促了些，似乎并不打算再继续与他言语。
来到红衣使督府的时候，这里没了往常的热闹，除了四处飘荡的火焰被夜风吹得呼呼做响之外，再没有其它声响。
穿过校场，在案牍库后面的空地上，两百人分成五堆围在一个个大帐篷面前。他们本是睡眼惺忪，可是一见到楚立，准确地说是见到柳承宏后，个个都变得异常精神抖擞。
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之后，他们很快就站好了队列。
楚立陡然屏住了呼吸，在他们的面前走了一圈，旋即大声问道：“柳指挥使说我可以完全信任你们，现在，我希望听你们自己回答一次，我能信任你们吗？”。
众人异口同声响亮答道：“能”。
楚立乌溜溜的眼睛在众人身上流转了一圈。
他咧嘴微微冷笑一声，随后突然抽出乌刀，以极其快的手法将乌刀甩出，一阵气浪从一排红衣使的右耳擦过，乌刀冰冷的刀面让那十来个红衣使心头一惊，身子不禁打了个寒颤。
乌刀狠狠地插进不远处的横柱之上，而眼前的红衣使已然个个都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我现在相信你们刚刚说的是真的了，休息吧”。楚立凛声道。
他轻步走到横柱旁边，将乌刀拔出回鞘，刚一回头，便发现柳承宏正一脸阴笑地注视着自己。
“你笑什么？”。
楚立的表情十分严肃，甚至带有一丝愠怒。
“能与你并肩作战，我感到三生有幸”。
楚立一脸嫌弃地皱着眉头，看着柳承宏，丝毫没有感到一丝会被眼前之人背叛的危险，看来柳承宏已经赢得了楚立的信任。
他正色吩咐道：“陛下明日巳时出宫，你们一些乔装打扮成寻常百姓，一些在暗处护卫，等到了海岛之后，一切就与你无关了，你只需要在岛外等着就是”。
“大人果真为属下想好了退路”。
“去海岛的这一路上，不能出现任何差池，明白吗？”。
柳承宏略有不解地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
他思忖片刻过后，又问道：“大人，我希望明日之后，我们还会有再相见的一天”。
这句略显奇诡的话让楚立忽然愣住了心神，他暗自又琢磨了一番柳承宏。
“呵呵，我也希望会有这么一天”。
“大人刚刚问我明日之后有何打算，属下现在就可以回答，我会继续回到红衣使”。柳承宏的眼神之中透出一股坚定的目光。
然而，在楚立的计划中，红衣使这一机构在明日之后应该结束它的使命，从此消失。
皇上最信任的红衣使督府总指挥使刺杀了皇上，这还不足以令红衣使覆灭吗？
他心里虽是这样想的，但是也没打算明面上告诉柳承宏。
“等过了明天再说吧”。楚立用一种安慰的语气说道。
他往四周看了一眼，仿佛顿时感受到了秋风的寒意，身子哆嗦了一下，双手抱于胸前，缓步往府外走去。
待他转身之后，柳承宏的脸色骤变，一股阴冷之色跃然于面。他负手立于风中，一动不动，直到楚立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方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红衣使者。
“本就不应该将太多的人牵涉进来”。楚立一边走一边嘀咕了一声。
夜愈深，风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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