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悄返春芳阁
丰富的情感即使不是唯一也是重要的能让人与其他动物区别开的关键因素，所以生物意义的死亡相较于精神死亡来得更普通些。
楚立望着愈发亮堂的火光，眼睛却失了神，没有一丝精气，他清楚地感受到身上所有的伤口给他带来的疼痛，可是比起心里面的痛，他觉得身体上的痛反而成了令人振奋的药剂，时刻提醒他，他依旧活在这个世上，了无生趣地活着。
死亡或许是逃避，可有时也是解脱。
选择解脱容易，而煎熬地活着才是最难的，楚立选择了后者，他应该选择痛苦，因为他把林筱琳的死归咎在自己头上，而眼下以及将来所要承受的痛苦是他给自己的惩罚。
“若伊，你也走吧，待在我身边太危险了”。
楚立看着怔怔出神的司若伊，心中激起一丝心疼之感，无论如何，他都不可以让林筱琳的悲剧再发生在司若伊身上，再发生在他身边任何人身上。
司若伊像是猛地惊了一下，她眨了几下眼睛，眼中的泪光忽闪而过，当她低头再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多了几分坚定。
深深的愧疚感或许是她给自己的惩罚。
想起自己卑微的爱，司若伊在无数个关头都感到撑不下，可是每当见到楚立的时候，她的眼神之中又鬼使神差地多了几分坚决。
人的感情该是多么令人神往的东西！来无影去无踪的，悄然发生，到死方休。
“我不”。
司若伊注视着楚立，使劲地摇晃了几下脑袋，或许是火堆散发的热气让她的脸颊多了一抹红晕，她那一直惨白的脸庞总算是恢复了一丝血色。
尽管楚立心知自己无论怎么劝说司若伊，她骨子里的那股倔劲始终不会放弃，就像不久前自己在这里苦口婆心地劝说过她一样，结果依旧不尽然如她答应的那样。
“楚立，你心里面还是怪我恨我的，对不对？”。
司若伊误以为楚立让她离开是因为林筱琳的事在怪罪于她，说话的语气变得无比卑微，像是个犯了错认定自己会受罚的小孩一样。
“我不怪你，真心实意的”。
楚立搓了搓双手，靠在一根粗大的圆木柱上，目光无神，面色十分憔悴。
看见他这副模样，司若伊心如刀割，肚子里的苦水翻江倒海，甚是惋惜心疼。
司若伊起身往四周看了看，皱眉想了想，建议道：“楚立，不如我们先去春芳阁歇息一晚，明日再想办法出城？”。
“春芳阁？”。
“没错，红衣使和禁军都已经搜查过春芳阁了，那儿应该是安全的”。
楚立沉沦地长叹一声，一双眸子左右转了几圈，倒是恢复了几分活气，像是在思考盘算着一些东西。夜晚的风因为白日里大雨的关系，让人闻着湿气沉沉的，裹挟着晚秋夜里的寒意，吹斜了火堆熊熊的火焰，也吹散了楚立的思绪。
他双手交叉裹住身子，嘶嘶声地颤了颤身子，脸上的悲伤仿佛霎时间消失了片刻。
“嗯，也好，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说着，他起身拔起插入地面的乌刀，左右扫视了一眼，旋即准备离开。
当乌刀重新回到楚立手上的时候，司若伊的心禁不住揪紧在一块，跼蹐不安，很是担心。她小心翼翼地跟在楚立身后，眼睛时刻注视着楚立手上乌刀，一刻也不敢放松。
楚立觉得马车太过招摇，于是在靠近闹区的时候，他们便弃了马车，徒步往春芳阁去。
夜不算太深，可是经过楚立这一档子事，街上早已成了无人区，大街小巷依稀有火光闪烁，却瞧不见一个人影。
期间，两人碰见了数拨在城中巡查的禁军都惊险避过，至于暗中访查的红衣使因为有楚立的带路，两人倒是轻易便躲过了他们的暗查。
虽然其它地方静如深潭，可是花街柳巷之地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缺少寻欢作乐的人。当两人来到春芳阁侧门的时候，院里面的喧闹人声乐声刺耳非常，令人心中沉闷不已。
又是与楚立有过一面之缘的四名壮汉，只是这一次他们见到司若伊之后，痴呆的眼神仿佛被人勾了魂一般，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其中一人还瞥了一眼楚立，皱了几下眉头，却也不敢出声，恐怕心里面只有嫉妒的情绪。
进入院内，两人穿过一条环形甬道来到通往司若伊那处湖中小亭的长廊，刚要往前走去，对面忽然闪过一个颤颤巍巍的身影。
“谁？”。
那是一把清脆的女声，只是有些急躁，紧张，害怕，所以嗓音有些嘶哑，颤抖。
“是我”。
司若伊赶忙应答一句，疾步走了上去。
“若伊姐姐”。
那婢女从黑暗中露出一张俏皮的脸蛋来，楚立一眼便认出了她，望着她清澈明亮的眸子，楚立倏然产生一种看见了林筱琳的错觉，心绪略显激动地跟着走上前去。
他双唇蠕动，欲言又止的样子，刚要伸手去抓那婢女，瞬间又猛然缩回了手。
“又是你？”。
那婢女同样一眼便认出了楚立，惊讶了一声。她再瞥了两眼司若伊，一脸忧色道：“若伊姐姐，出什么事了？来了好多官兵把楼里面翻了个底朝天，指名道姓说是要抓拿姐姐你，说......”。
“说我是逆犯？”。
司若伊接上了眼前乖巧女子吞吞吐吐不敢直言的话，让那婢女惊讶地张了张小嘴，旋即又赶紧闭上。俄尔，司若伊又正色质问道：“寒儿，我能相信你吗？”。
楚立没有想到司若伊会问她这么直接的问题，这让他不禁想起了先前这位叫寒儿的婢女同样天真质朴地问过自己一个直白得有些傻气的问题：公子你是坏人么？
他对这个问题仍旧记忆犹新。
不知为何，从这个稚气萌动的寒儿身上，楚立找到了一丝林筱琳的影子。或许是因为她的质朴真的与林筱琳的天真善良有一丝相似，又或许是楚立的脑海里时时刻刻浮现的都是林筱琳的身影。
“嗯，若伊姐姐当然可以信任我”。
寒儿极其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那你去帮我准备一些吃的，还有一些干净的男子的衣服，你应该知道去哪儿找吧？”。
“这个自然”。
寒儿略显神气又一本正经地嗤笑一声。
令楚立咋舌的是，他没有想到寒儿的笑声与林筱琳的笑声竟是如此地相似，仿佛是同一个人发出的一样，让他心头的错觉愈发强烈。
“还有酒，麻烦你给我准备一些，哦不，是很多的酒”。
楚立突然插言一句，让司若伊和寒儿都不由自主地紧盯着他看了一眼。
寒儿走近楚立一步，歪着脑袋玩笑嬉戏道：“很多是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
楚立一副肃严冷漠的样子，冷声答了一句。
凑近了之后，寒儿方才察觉到他脸上那令人不寒而栗的悲伤，没来由的，她的心情也跟着变得十分沉重，脸上的欢容顿时烟消云散。
司若伊这时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道：“赶紧去吧，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你见过我们”。
寒儿快速地点了两下头，情不自禁地瞥了一眼楚立，不知怎的，她的心绪陡然被眼前这个不算陌生的男人脸上那浓郁的悲伤牵动着，心头漠然涌上一股抑闷之感。
楚立望着愈发亮堂的火光，眼睛却失了神，没有一丝精气，他清楚地感受到身上所有的伤口给他带来的疼痛，可是比起心里面的痛，他觉得身体上的痛反而成了令人振奋的药剂，时刻提醒他，他依旧活在这个世上，了无生趣地活着。
死亡或许是逃避，可有时也是解脱。
选择解脱容易，而煎熬地活着才是最难的，楚立选择了后者，他应该选择痛苦，因为他把林筱琳的死归咎在自己头上，而眼下以及将来所要承受的痛苦是他给自己的惩罚。
“若伊，你也走吧，待在我身边太危险了”。
楚立看着怔怔出神的司若伊，心中激起一丝心疼之感，无论如何，他都不可以让林筱琳的悲剧再发生在司若伊身上，再发生在他身边任何人身上。
司若伊像是猛地惊了一下，她眨了几下眼睛，眼中的泪光忽闪而过，当她低头再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多了几分坚定。
深深的愧疚感或许是她给自己的惩罚。
想起自己卑微的爱，司若伊在无数个关头都感到撑不下，可是每当见到楚立的时候，她的眼神之中又鬼使神差地多了几分坚决。
人的感情该是多么令人神往的东西！来无影去无踪的，悄然发生，到死方休。
“我不”。
司若伊注视着楚立，使劲地摇晃了几下脑袋，或许是火堆散发的热气让她的脸颊多了一抹红晕，她那一直惨白的脸庞总算是恢复了一丝血色。
尽管楚立心知自己无论怎么劝说司若伊，她骨子里的那股倔劲始终不会放弃，就像不久前自己在这里苦口婆心地劝说过她一样，结果依旧不尽然如她答应的那样。
“楚立，你心里面还是怪我恨我的，对不对？”。
司若伊误以为楚立让她离开是因为林筱琳的事在怪罪于她，说话的语气变得无比卑微，像是个犯了错认定自己会受罚的小孩一样。
“我不怪你，真心实意的”。
楚立搓了搓双手，靠在一根粗大的圆木柱上，目光无神，面色十分憔悴。
看见他这副模样，司若伊心如刀割，肚子里的苦水翻江倒海，甚是惋惜心疼。
司若伊起身往四周看了看，皱眉想了想，建议道：“楚立，不如我们先去春芳阁歇息一晚，明日再想办法出城？”。
“春芳阁？”。
“没错，红衣使和禁军都已经搜查过春芳阁了，那儿应该是安全的”。
楚立沉沦地长叹一声，一双眸子左右转了几圈，倒是恢复了几分活气，像是在思考盘算着一些东西。夜晚的风因为白日里大雨的关系，让人闻着湿气沉沉的，裹挟着晚秋夜里的寒意，吹斜了火堆熊熊的火焰，也吹散了楚立的思绪。
他双手交叉裹住身子，嘶嘶声地颤了颤身子，脸上的悲伤仿佛霎时间消失了片刻。
“嗯，也好，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说着，他起身拔起插入地面的乌刀，左右扫视了一眼，旋即准备离开。
当乌刀重新回到楚立手上的时候，司若伊的心禁不住揪紧在一块，跼蹐不安，很是担心。她小心翼翼地跟在楚立身后，眼睛时刻注视着楚立手上乌刀，一刻也不敢放松。
楚立觉得马车太过招摇，于是在靠近闹区的时候，他们便弃了马车，徒步往春芳阁去。
夜不算太深，可是经过楚立这一档子事，街上早已成了无人区，大街小巷依稀有火光闪烁，却瞧不见一个人影。
期间，两人碰见了数拨在城中巡查的禁军都惊险避过，至于暗中访查的红衣使因为有楚立的带路，两人倒是轻易便躲过了他们的暗查。
虽然其它地方静如深潭，可是花街柳巷之地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缺少寻欢作乐的人。当两人来到春芳阁侧门的时候，院里面的喧闹人声乐声刺耳非常，令人心中沉闷不已。
又是与楚立有过一面之缘的四名壮汉，只是这一次他们见到司若伊之后，痴呆的眼神仿佛被人勾了魂一般，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其中一人还瞥了一眼楚立，皱了几下眉头，却也不敢出声，恐怕心里面只有嫉妒的情绪。
进入院内，两人穿过一条环形甬道来到通往司若伊那处湖中小亭的长廊，刚要往前走去，对面忽然闪过一个颤颤巍巍的身影。
“谁？”。
那是一把清脆的女声，只是有些急躁，紧张，害怕，所以嗓音有些嘶哑，颤抖。
“是我”。
司若伊赶忙应答一句，疾步走了上去。
“若伊姐姐”。
那婢女从黑暗中露出一张俏皮的脸蛋来，楚立一眼便认出了她，望着她清澈明亮的眸子，楚立倏然产生一种看见了林筱琳的错觉，心绪略显激动地跟着走上前去。
他双唇蠕动，欲言又止的样子，刚要伸手去抓那婢女，瞬间又猛然缩回了手。
“又是你？”。
那婢女同样一眼便认出了楚立，惊讶了一声。她再瞥了两眼司若伊，一脸忧色道：“若伊姐姐，出什么事了？来了好多官兵把楼里面翻了个底朝天，指名道姓说是要抓拿姐姐你，说......”。
“说我是逆犯？”。
司若伊接上了眼前乖巧女子吞吞吐吐不敢直言的话，让那婢女惊讶地张了张小嘴，旋即又赶紧闭上。俄尔，司若伊又正色质问道：“寒儿，我能相信你吗？”。
楚立没有想到司若伊会问她这么直接的问题，这让他不禁想起了先前这位叫寒儿的婢女同样天真质朴地问过自己一个直白得有些傻气的问题：公子你是坏人么？
他对这个问题仍旧记忆犹新。
不知为何，从这个稚气萌动的寒儿身上，楚立找到了一丝林筱琳的影子。或许是因为她的质朴真的与林筱琳的天真善良有一丝相似，又或许是楚立的脑海里时时刻刻浮现的都是林筱琳的身影。
“嗯，若伊姐姐当然可以信任我”。
寒儿极其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那你去帮我准备一些吃的，还有一些干净的男子的衣服，你应该知道去哪儿找吧？”。
“这个自然”。
寒儿略显神气又一本正经地嗤笑一声。
令楚立咋舌的是，他没有想到寒儿的笑声与林筱琳的笑声竟是如此地相似，仿佛是同一个人发出的一样，让他心头的错觉愈发强烈。
“还有酒，麻烦你给我准备一些，哦不，是很多的酒”。
楚立突然插言一句，让司若伊和寒儿都不由自主地紧盯着他看了一眼。
寒儿走近楚立一步，歪着脑袋玩笑嬉戏道：“很多是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
楚立一副肃严冷漠的样子，冷声答了一句。
凑近了之后，寒儿方才察觉到他脸上那令人不寒而栗的悲伤，没来由的，她的心情也跟着变得十分沉重，脸上的欢容顿时烟消云散。
司若伊这时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道：“赶紧去吧，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你见过我们”。
寒儿快速地点了两下头，情不自禁地瞥了一眼楚立，不知怎的，她的心绪陡然被眼前这个不算陌生的男人脸上那浓郁的悲伤牵动着，心头漠然涌上一股抑闷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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