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难以抉择的问题
一开始的时候，雪下得不是很大，夹杂着丝丝微雨，落在人的脸上时，那种感觉不是严冬寒霜的刺骨冰冷，而是让人十分惬意的凉意，它不由地令人心旷神怡。
可是走在寂寥大街上的两人谁也高兴不起来。
楚立和慕容诗晨都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陷入深思之中，苍白的神色显示他们内心的痛苦与不安。
走的时间长了，他们的身上积下了一层薄薄的雪，轻微的风儿一吹，这下可不再是微微凉意了，凛冽刺骨的寒风冷得他们直哆嗦。
微风拂雪如风吹柳絮一般，并不发出一丝儿声响，只是风大的时候才会响起呼呼的令人心寒的声音。
一路上，两人之间安静得像一潭死水，各自只顾着抚平心中的悲伤，谁也不愿打破这该死的宁静。
两人留在地上的脚印越来越深，雪下得似乎大了些，深思熟虑过后的楚立最终出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安静。
“如果小七真的被抓去了北魏的话，恐怕我明日得和萧鼎言一同出征”。
“禁军封城也没有消息吗？”。
“说来讥讽，这禁军从来都没有真正掌握在我的手里过，那名北魏暗探被你的侍卫抓住之后，在送往禁军大营的途中试图挣扎逃脱，被当场射杀，两位禁军副都尉都不相信城中有北魏暗探的说辞，非得要我请来陛下的圣旨才答应封城”。
“万一嫣儿不是被抓去了北魏，那你岂不是错过了营救她的时机？”。
慕容诗晨此时苍白憔悴的脸上露出了甚是担忧的表情，她暂时放下了吴胥离开的痛苦，真心实意地担心起陆嫣儿来。
“吴胥临死之前说的话应该是真的，小七十之八九是被掳到北魏去了，正如吴胥所言，北魏想要用她来要挟陆籍就范”。
“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慕容诗晨一脸愧色地说道，充斥着忧愁的一双眸子忽闪几下，变得湿润起来。
看来她是将陆嫣儿被掳的过错都归咎到自己身上了。
楚立安慰她说：“小七被抓不是你的错，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她被你藏的位置，是我疏忽大意才让奸人有机可乘，错都在我”。
慕容诗晨听后更是觉得无地自容，内疚道：“不，是我心胸太狭隘了，你们这么诚心地帮我，我却还不信任你，是我的错，如果嫣儿出什么事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不会让小七出事的”。
楚立信誓旦旦地说了一句。
慕容诗晨扭头看了他一眼，瞥见他眼中的坚定，她也跟着点了点头，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嘀咕道：“对，她不会出事的”。
地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两人每踏一步，都能听到一声轻微的沙沙声，心事重重的两人没来由地又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楚立，说真的，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我真的想为嫣儿做点事情，不然我的心里会不安的”。
楚立斜睨了一眼诚挚的慕容诗晨，思忖了片刻，幽幽道：“本来是想迟些时候由萧挺告诉你的，既然你这么说，我希望你能给垣城的守军都尉写一封信”。
“马毅将军？”。慕容诗晨不解地反问一句。
“没错，他是你父亲最忠实的部下，你给他写信的话，他一定会慎重考虑的”。
“你想让他怎么做？”。
这个时候，楚立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慕容诗晨，慕容诗晨自是也跟着停了下来。
楚立正色道：“让他率军赶往弃阳”。
听到这儿，慕容诗晨突然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让他去那儿干嘛？”。
“与耒历军联手，剿灭慕容仲暗中派过去的漠城军”。
慕容诗晨惊愕地看着他，张皇无措道：“你疯了吗？你这是要我造反吗？”。
“没错”。楚立毫不掩饰地答道。
“不，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做”。
慕容诗晨说着转过身去，微微扬起头，任无数片细小的雪花飘落在她的脸上，尔后又快速融化成水。
“我明白你的顾虑，可是我刚刚也说了，漠城军是慕容仲暗中派遣过去的。萧鼎言又是他的人，他本来就打算在耒历军疲于与北魏交战之际，以漠城军从后偷袭，一举歼灭耒历军，到时候，他就会将漠城军调回，联手郾城军将垣城包围，这个奸计应该不难看穿吧！”。
慕容诗晨闻言不得已又转过身目视楚立，一时无措，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见她犹豫不决，一时拿不定主意，楚立柔声安慰道：“你不必现在就做出决定，可以等到回去与你的母亲和弟弟商量之后再做决定。当然，你也可以问问萧挺的意见，他对你父亲既忠心耿耿，又心存愧疚，想必会建议你做出最有利于安阳王府的决定”。
语罢，他缓步往前继续走去，又道：“不过得尽快做出决定，因为时间已经不多了，大军从耒历开拔，”说到这儿，楚立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密密匝匝的雪花，“在这种天气下，如果萧鼎言全力赶路的话，大概七日便能赶到弃阳，而垣城军赶到弃阳城也需四五日的行程，派暗探快马传信的话，一天一夜应该可以赶到垣城，所以你最多有两日的时间考虑”。
慕容诗晨跟在他的身后，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的父亲是北燕的护国大将军，戎马一生，得了个忠烈将军的美誉，如果她起兵造反，难免会令父亲蒙羞，可是如果不起兵，像楚立所说的，等慕容仲消灭了慕容家军之后，恐怕也不放过她一家。
是死得忠烈，还是明智地选择活下去，这的确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行进间，脚下不停发出的沙沙声响更是扰乱了慕容诗晨的心智，她苦着一张脸，眉心紧锁，走了一会儿之后，远远的，她便瞧见了极显庄严肃穆的安阳王府。
她依稀还记得先皇赐下此座府邸给父亲时，他们一家欢喜庆贺的情形。
那时，父亲还在，那时，安阳王府没有遭君王的猜忌。
然则时过境迁，一切仿佛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父亲不在了，北燕王也不再信任安阳王府。只是这府邸，还似旧时那般威严肃穆得让人肃然起敬。
“如果我不起兵，你还是坚持要去北魏吗？”。
“北魏我是非去不可，我必须尽快找到小七的下落，明日一早我便进宫请旨，到了弃阳之后，我会独自潜入北魏，届时，如果你做出了决定，只要垣城军赶到弃阳，待我找到小七之后，我会立马赶赴弃阳助你们一臂之力”。
“我们？”。慕容诗晨似乎有些茫然，不解地问了一句。
楚立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谈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府门外。
他坦然道：“如果你决定了起兵的话，这临易你们是不能待了，而慕容君傲也得挑起主帅的重担，到时候，我会助你们杀回临易，推翻暴君”。
“你还会继续帮我？”。
“当然，我答应过的事从来不会食言”。楚立说着宽心地笑了笑。
慕容诗晨瞧了他的笑脸之后，忧心忡忡的面容也得到了一丝慰藉。
两人缓步往府里走去，当事情变得越来越明朗之后，他们的心情也稍稍缓和了些，变得不再那么沉重。
可是走在寂寥大街上的两人谁也高兴不起来。
楚立和慕容诗晨都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陷入深思之中，苍白的神色显示他们内心的痛苦与不安。
走的时间长了，他们的身上积下了一层薄薄的雪，轻微的风儿一吹，这下可不再是微微凉意了，凛冽刺骨的寒风冷得他们直哆嗦。
微风拂雪如风吹柳絮一般，并不发出一丝儿声响，只是风大的时候才会响起呼呼的令人心寒的声音。
一路上，两人之间安静得像一潭死水，各自只顾着抚平心中的悲伤，谁也不愿打破这该死的宁静。
两人留在地上的脚印越来越深，雪下得似乎大了些，深思熟虑过后的楚立最终出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安静。
“如果小七真的被抓去了北魏的话，恐怕我明日得和萧鼎言一同出征”。
“禁军封城也没有消息吗？”。
“说来讥讽，这禁军从来都没有真正掌握在我的手里过，那名北魏暗探被你的侍卫抓住之后，在送往禁军大营的途中试图挣扎逃脱，被当场射杀，两位禁军副都尉都不相信城中有北魏暗探的说辞，非得要我请来陛下的圣旨才答应封城”。
“万一嫣儿不是被抓去了北魏，那你岂不是错过了营救她的时机？”。
慕容诗晨此时苍白憔悴的脸上露出了甚是担忧的表情，她暂时放下了吴胥离开的痛苦，真心实意地担心起陆嫣儿来。
“吴胥临死之前说的话应该是真的，小七十之八九是被掳到北魏去了，正如吴胥所言，北魏想要用她来要挟陆籍就范”。
“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慕容诗晨一脸愧色地说道，充斥着忧愁的一双眸子忽闪几下，变得湿润起来。
看来她是将陆嫣儿被掳的过错都归咎到自己身上了。
楚立安慰她说：“小七被抓不是你的错，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她被你藏的位置，是我疏忽大意才让奸人有机可乘，错都在我”。
慕容诗晨听后更是觉得无地自容，内疚道：“不，是我心胸太狭隘了，你们这么诚心地帮我，我却还不信任你，是我的错，如果嫣儿出什么事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不会让小七出事的”。
楚立信誓旦旦地说了一句。
慕容诗晨扭头看了他一眼，瞥见他眼中的坚定，她也跟着点了点头，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嘀咕道：“对，她不会出事的”。
地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两人每踏一步，都能听到一声轻微的沙沙声，心事重重的两人没来由地又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楚立，说真的，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我真的想为嫣儿做点事情，不然我的心里会不安的”。
楚立斜睨了一眼诚挚的慕容诗晨，思忖了片刻，幽幽道：“本来是想迟些时候由萧挺告诉你的，既然你这么说，我希望你能给垣城的守军都尉写一封信”。
“马毅将军？”。慕容诗晨不解地反问一句。
“没错，他是你父亲最忠实的部下，你给他写信的话，他一定会慎重考虑的”。
“你想让他怎么做？”。
这个时候，楚立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慕容诗晨，慕容诗晨自是也跟着停了下来。
楚立正色道：“让他率军赶往弃阳”。
听到这儿，慕容诗晨突然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让他去那儿干嘛？”。
“与耒历军联手，剿灭慕容仲暗中派过去的漠城军”。
慕容诗晨惊愕地看着他，张皇无措道：“你疯了吗？你这是要我造反吗？”。
“没错”。楚立毫不掩饰地答道。
“不，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做”。
慕容诗晨说着转过身去，微微扬起头，任无数片细小的雪花飘落在她的脸上，尔后又快速融化成水。
“我明白你的顾虑，可是我刚刚也说了，漠城军是慕容仲暗中派遣过去的。萧鼎言又是他的人，他本来就打算在耒历军疲于与北魏交战之际，以漠城军从后偷袭，一举歼灭耒历军，到时候，他就会将漠城军调回，联手郾城军将垣城包围，这个奸计应该不难看穿吧！”。
慕容诗晨闻言不得已又转过身目视楚立，一时无措，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见她犹豫不决，一时拿不定主意，楚立柔声安慰道：“你不必现在就做出决定，可以等到回去与你的母亲和弟弟商量之后再做决定。当然，你也可以问问萧挺的意见，他对你父亲既忠心耿耿，又心存愧疚，想必会建议你做出最有利于安阳王府的决定”。
语罢，他缓步往前继续走去，又道：“不过得尽快做出决定，因为时间已经不多了，大军从耒历开拔，”说到这儿，楚立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密密匝匝的雪花，“在这种天气下，如果萧鼎言全力赶路的话，大概七日便能赶到弃阳，而垣城军赶到弃阳城也需四五日的行程，派暗探快马传信的话，一天一夜应该可以赶到垣城，所以你最多有两日的时间考虑”。
慕容诗晨跟在他的身后，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的父亲是北燕的护国大将军，戎马一生，得了个忠烈将军的美誉，如果她起兵造反，难免会令父亲蒙羞，可是如果不起兵，像楚立所说的，等慕容仲消灭了慕容家军之后，恐怕也不放过她一家。
是死得忠烈，还是明智地选择活下去，这的确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行进间，脚下不停发出的沙沙声响更是扰乱了慕容诗晨的心智，她苦着一张脸，眉心紧锁，走了一会儿之后，远远的，她便瞧见了极显庄严肃穆的安阳王府。
她依稀还记得先皇赐下此座府邸给父亲时，他们一家欢喜庆贺的情形。
那时，父亲还在，那时，安阳王府没有遭君王的猜忌。
然则时过境迁，一切仿佛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父亲不在了，北燕王也不再信任安阳王府。只是这府邸，还似旧时那般威严肃穆得让人肃然起敬。
“如果我不起兵，你还是坚持要去北魏吗？”。
“北魏我是非去不可，我必须尽快找到小七的下落，明日一早我便进宫请旨，到了弃阳之后，我会独自潜入北魏，届时，如果你做出了决定，只要垣城军赶到弃阳，待我找到小七之后，我会立马赶赴弃阳助你们一臂之力”。
“我们？”。慕容诗晨似乎有些茫然，不解地问了一句。
楚立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谈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府门外。
他坦然道：“如果你决定了起兵的话，这临易你们是不能待了，而慕容君傲也得挑起主帅的重担，到时候，我会助你们杀回临易，推翻暴君”。
“你还会继续帮我？”。
“当然，我答应过的事从来不会食言”。楚立说着宽心地笑了笑。
慕容诗晨瞧了他的笑脸之后，忧心忡忡的面容也得到了一丝慰藉。
两人缓步往府里走去，当事情变得越来越明朗之后，他们的心情也稍稍缓和了些，变得不再那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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