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牺牲
莫氏集团以及莫家别院被许许多多的警察，特警，武警包围住。
莫雷早就料到会有这样一天，只是不曾想过，这样的结局来的这般仓促，竟还是被与自己同床共枕了二十几年的妻子和自以为悉心教导的儿子送入黄泉。
集团外被疏散了，众人纷纷都议论着……
“听说，这段时间好多孩子丢了，都是那个什么集团干的缺德事！”
“太可恨了，必须严惩！严查三代！”
“对……”
十六楼，莫雷手持枪柄指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吴俊兄妹俩。
而拿枪指着莫雷的，还有他的儿子莫康安。
莫雷已经摘掉了眼镜，他挟持着吴俊和吴真真朝前逼近，陆煦洲凌宏伟莫康安等人被动着被迫后退。
“都退后！！都退后！！不然我宰了他们！”
“莫雷，你这么做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你也是位父亲，拿孩子做人质算什么英雄好汉！”凌宏伟说。
“砰！”莫雷咬紧牙对着办公室的画开了一枪。
“父亲，你看看我的好儿子是怎么对我的！我供你们吃供你们穿，用的哪样不是最好的，好，就是这样报答你老子的，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你烂在那个贱女人的肚子里。全背叛我！！都背叛我是吧！！！”莫雷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
莫康安身着警察作战服，眼神坚定不移：“爸，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闭嘴，我不是你爸！”
吴真真哭的快晕过去，忽然呕吐了出来。
吴俊强行忍住自己的眼泪，他反复告诉自己“男子汉不丈夫不落泪”。
“都给我退后！！”
莫雷把吴俊吴真真拐出办公室：“都给我退后！”
陆煦洲在后边拿出对讲机：“二组狙击手准备。”
对讲机里头传来声音：“报告队长，狙击已就位。”
莫雷一步步走到办公区的落地窗前，他忽的把吴俊推了出去，莫康安快速接住莫康安。而莫雷怀里的吴真真哭的更加撕心裂肺：“哥哥……救救我……”
只见莫雷拿枪对准吴真真的脑袋不停向玻璃窗那挤压：“我告诉你们，你们今天谁都别想活着出去。”说完，他，他疯狂用胳膊肘敲打玻璃。
陆煦洲知道，他是想带着吴真真一起跳楼，他再拿出对讲机：“准备……”话音未落，莫雷的脑袋忽的被击中，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女人……
丁辞不知从哪抢来一把手枪，莫雷的额头被子弹印出红红的豆子形状，他的手枪滑落在地，身子连带着手里的吴真真一块往后仰……
陆煦洲见状，估不了其他冲了上去，幸运地抓住了吴真真的手，而他的身子也跟着向前仰……陆煦洲用脚死死勾住建筑物，死死抓住吴真真的手，二人像这样吊在死亡边缘。
莫雷的身体在他的眼中逐渐变小，随后点缀在地上成为血泊。
凌宏伟和其余人立马跟着冲上来，拽着陆煦洲的腿慢慢往上……
丁辞和莫康安注视着，丁辞的手里不停颤抖，她颤动嘴唇，她的嘴唇微裂，这是莫康安第一次见她哭：“对不起，我杀了爸爸……”莫康安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他没有申请回避，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再勇敢一些。丁辞继续说：“我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一无是处，没有亲人，没有牵挂，即使后半生在监狱里度过，我无怨无悔。只有……只要你不要有负担。”
莫康安没有搭理这样忽然正经起来的丁辞，而是问：“你怎么过来了，拦都拦不住。”
于他们二人而言，他们是知己，亦是救赎。
“叮叮叮……”
什么声音？
吴俊揪了揪莫康安的手，要他看看自己的衣服。莫康安蹲下身来问：“怎么了？”
只见吴俊抖着手拉开自己的外套拉链，他瘦小的身体上绑着一个定时炸弹，此时倒计时只剩下四十几秒。
“有炸弹！！有炸弹！！”
凌宏伟大吼一声，而莫康安却没有顾及其他，他快速将炸弹从吴俊身上拆下，这栋楼的后方是一个还没建设完毕的小公园，这个时间点也没什么人。
见莫康安抱着炸弹朝后方向的落地窗奔去……陆煦洲握着吴真真的小手，差点没站稳脚跟。
“莫康安！！”丁辞的眼泪再次失控，她想追上莫康安的脚步，却被身后的武警给拦住。
靠近窗前，莫康安看了一眼炸弹的时间，还剩下十几秒，他红着眼眶转过身来看着丁辞和面前无可奈何的警察和军人敬了个礼，他笑出两个小梨涡大声说道：“我叫康安！我姓康！我是一名警察！记住了！”说完，他毫不犹豫破窗跃下。
“不要！！不要！！！！”丁辞的声音在一名武警的怀中嘶喊。
楼下传来“砰”的声音，炸弹的威力若是在室内一定无一幸存。
记住了，警察康安。
所有人都做了自己该做的，可是就是要被迫接受这样无可奈何的结局。
一瞬间，莫康安的脑海中闪过自己漫长又短暂的一生。
于老师的笑容，莫雷的训斥，黎曼岩的眼泪，丁辞的牛仔外套，江挽岩给他带的饺子……所有人深刻的表情映出他的脑海，像是加了千百倍的倍数划出天际。
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对于新认识不熟悉的朋友告知的名字都是“康安”，只是他并没有料到能和这位丁辞的好友度过那么漫长的岁月，他讨厌“莫”字，讨厌自己身上留着那位男人的血。
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在一段灰色记忆中，偶尔间发现自己的父亲往江挽岩的房间安置摄像头，还时不时试图窥探浴室里的江挽岩，他厌恶极了，冲入江挽岩的房间拔掉摄像头又往她的房间塞满自己的东西，逼迫江挽岩赶快离开。
世事就是这般不如所愿。
莫康安在少时望着电视剧里的警察正气凛然，如今也算圆了年少时遥不可及的梦。
若是继续带着“莫”字的滤镜再带着警察的身份存于世间，无法改变的过去，无法割去的血脉将会困住这个少年的一生。
所以，这样是否也能算圆满呢？
在这个世界，会有人记住自己，永远记得。
警察公墓中，刻着“康安”的名字。
所有人都对着他敬起了礼。
天空忽然划过一只飞鸟，也许，他自由了，也将去守护另一座已经腐败的孤城。飞鸟飞的很高，很远，直到看不见的尽头……
而他的牺牲，也给南沙市带来了短暂的安逸。受贿的有关官员都被警方调查带走，黎曼岩因触犯包庇罪因自首有功被判两年，丁辞被判无罪。
警察公墓中站着的将士井条有序。
丁辞扎起头发显得温顺了许多，她红着眼把一束白菊献上。
“走好，康安！”丁辞扯扯嘴皮，声音有气无力。
江挽岩垂着脑袋，心头空落落。
走好，最优秀的警察，康安。
江挽岩拍了拍丁辞的肩膀，发现她脸色也苍白许多。
丁辞看着一旁的江挽岩和陆煦洲，忽然心生几分羡慕：“没事，他追寻自己的理想，我应该替他感到高兴。”
江挽岩何尝看不出丁辞的那些小心思呢？
丁辞说：“只是有点后悔，没能在最后几秒告诉他。”
“如果时间更充沛些，他也有很多想对你说的吧。”江挽岩说。
“那又有什么用呢，谁会和杀死自己父亲的人在一起。”昔日阳光下活泼有趣的少女，如今的眼神已然黯淡无光，“喜欢，一定要趁早说出来，不在乎结果，只要问心无愧。”
是吧……
回到家中后，江挽岩还是控制不住眼泪，紧紧抱着陆煦洲。陆煦洲见过许多牺牲，看过很多眼泪，到了她身上，却恨自己无力回天。
只听江挽岩窝在他的胸膛哭诉：“这下，我真的没有家人了。”陆煦洲听完这微小的声音，他摸了摸江挽岩的脑袋，把她护在身膛：“江江，你还有我。”
他亲眼看着眼前的姑娘从一根坚韧的竹子变成脆弱的小棉花糖，仿佛轻轻一捏就能变形。
这也许，也是最真实的她吧。
她需要爱，需要包容，需要无尽的依赖。
如果时间能倒流，一切也无法改变。
“深夜”酒吧再无盛气凌人追逐打闹的丁辞康安。
丁辞蹲在家中，脚边堆满了喝完的酒瓶，可无论无何都醉不了。
有人死去，有人牺牲。
他说，他想用大海建筑汹涌澎湃的隔墙，坏人漂泊，好人飘逸。
他说，他喜欢温柔长发，却又固执地不让她为自己做改变。
多年以后，人们可能会忘记这样渺小的他，而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把他的名字从脑海中抹去。
人的成长都需要付出代价，可这样的代价实在太大，谁也承受不起。
丁辞为他去看遍山河，古城，草原，沙漠，无数人海之中，再去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
而那样活泼好动的她，历经波折起伏，已然成为了沉着冷静的温婉姐姐。
丁辞每去一个地方，都会给江挽岩寄来一封明信片，或许，对她而言，那是寄托给康安最后的意义。
莫雷早就料到会有这样一天，只是不曾想过，这样的结局来的这般仓促，竟还是被与自己同床共枕了二十几年的妻子和自以为悉心教导的儿子送入黄泉。
集团外被疏散了，众人纷纷都议论着……
“听说，这段时间好多孩子丢了，都是那个什么集团干的缺德事！”
“太可恨了，必须严惩！严查三代！”
“对……”
十六楼，莫雷手持枪柄指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吴俊兄妹俩。
而拿枪指着莫雷的，还有他的儿子莫康安。
莫雷已经摘掉了眼镜，他挟持着吴俊和吴真真朝前逼近，陆煦洲凌宏伟莫康安等人被动着被迫后退。
“都退后！！都退后！！不然我宰了他们！”
“莫雷，你这么做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你也是位父亲，拿孩子做人质算什么英雄好汉！”凌宏伟说。
“砰！”莫雷咬紧牙对着办公室的画开了一枪。
“父亲，你看看我的好儿子是怎么对我的！我供你们吃供你们穿，用的哪样不是最好的，好，就是这样报答你老子的，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你烂在那个贱女人的肚子里。全背叛我！！都背叛我是吧！！！”莫雷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
莫康安身着警察作战服，眼神坚定不移：“爸，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闭嘴，我不是你爸！”
吴真真哭的快晕过去，忽然呕吐了出来。
吴俊强行忍住自己的眼泪，他反复告诉自己“男子汉不丈夫不落泪”。
“都给我退后！！”
莫雷把吴俊吴真真拐出办公室：“都给我退后！”
陆煦洲在后边拿出对讲机：“二组狙击手准备。”
对讲机里头传来声音：“报告队长，狙击已就位。”
莫雷一步步走到办公区的落地窗前，他忽的把吴俊推了出去，莫康安快速接住莫康安。而莫雷怀里的吴真真哭的更加撕心裂肺：“哥哥……救救我……”
只见莫雷拿枪对准吴真真的脑袋不停向玻璃窗那挤压：“我告诉你们，你们今天谁都别想活着出去。”说完，他，他疯狂用胳膊肘敲打玻璃。
陆煦洲知道，他是想带着吴真真一起跳楼，他再拿出对讲机：“准备……”话音未落，莫雷的脑袋忽的被击中，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女人……
丁辞不知从哪抢来一把手枪，莫雷的额头被子弹印出红红的豆子形状，他的手枪滑落在地，身子连带着手里的吴真真一块往后仰……
陆煦洲见状，估不了其他冲了上去，幸运地抓住了吴真真的手，而他的身子也跟着向前仰……陆煦洲用脚死死勾住建筑物，死死抓住吴真真的手，二人像这样吊在死亡边缘。
莫雷的身体在他的眼中逐渐变小，随后点缀在地上成为血泊。
凌宏伟和其余人立马跟着冲上来，拽着陆煦洲的腿慢慢往上……
丁辞和莫康安注视着，丁辞的手里不停颤抖，她颤动嘴唇，她的嘴唇微裂，这是莫康安第一次见她哭：“对不起，我杀了爸爸……”莫康安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他没有申请回避，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再勇敢一些。丁辞继续说：“我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一无是处，没有亲人，没有牵挂，即使后半生在监狱里度过，我无怨无悔。只有……只要你不要有负担。”
莫康安没有搭理这样忽然正经起来的丁辞，而是问：“你怎么过来了，拦都拦不住。”
于他们二人而言，他们是知己，亦是救赎。
“叮叮叮……”
什么声音？
吴俊揪了揪莫康安的手，要他看看自己的衣服。莫康安蹲下身来问：“怎么了？”
只见吴俊抖着手拉开自己的外套拉链，他瘦小的身体上绑着一个定时炸弹，此时倒计时只剩下四十几秒。
“有炸弹！！有炸弹！！”
凌宏伟大吼一声，而莫康安却没有顾及其他，他快速将炸弹从吴俊身上拆下，这栋楼的后方是一个还没建设完毕的小公园，这个时间点也没什么人。
见莫康安抱着炸弹朝后方向的落地窗奔去……陆煦洲握着吴真真的小手，差点没站稳脚跟。
“莫康安！！”丁辞的眼泪再次失控，她想追上莫康安的脚步，却被身后的武警给拦住。
靠近窗前，莫康安看了一眼炸弹的时间，还剩下十几秒，他红着眼眶转过身来看着丁辞和面前无可奈何的警察和军人敬了个礼，他笑出两个小梨涡大声说道：“我叫康安！我姓康！我是一名警察！记住了！”说完，他毫不犹豫破窗跃下。
“不要！！不要！！！！”丁辞的声音在一名武警的怀中嘶喊。
楼下传来“砰”的声音，炸弹的威力若是在室内一定无一幸存。
记住了，警察康安。
所有人都做了自己该做的，可是就是要被迫接受这样无可奈何的结局。
一瞬间，莫康安的脑海中闪过自己漫长又短暂的一生。
于老师的笑容，莫雷的训斥，黎曼岩的眼泪，丁辞的牛仔外套，江挽岩给他带的饺子……所有人深刻的表情映出他的脑海，像是加了千百倍的倍数划出天际。
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对于新认识不熟悉的朋友告知的名字都是“康安”，只是他并没有料到能和这位丁辞的好友度过那么漫长的岁月，他讨厌“莫”字，讨厌自己身上留着那位男人的血。
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在一段灰色记忆中，偶尔间发现自己的父亲往江挽岩的房间安置摄像头，还时不时试图窥探浴室里的江挽岩，他厌恶极了，冲入江挽岩的房间拔掉摄像头又往她的房间塞满自己的东西，逼迫江挽岩赶快离开。
世事就是这般不如所愿。
莫康安在少时望着电视剧里的警察正气凛然，如今也算圆了年少时遥不可及的梦。
若是继续带着“莫”字的滤镜再带着警察的身份存于世间，无法改变的过去，无法割去的血脉将会困住这个少年的一生。
所以，这样是否也能算圆满呢？
在这个世界，会有人记住自己，永远记得。
警察公墓中，刻着“康安”的名字。
所有人都对着他敬起了礼。
天空忽然划过一只飞鸟，也许，他自由了，也将去守护另一座已经腐败的孤城。飞鸟飞的很高，很远，直到看不见的尽头……
而他的牺牲，也给南沙市带来了短暂的安逸。受贿的有关官员都被警方调查带走，黎曼岩因触犯包庇罪因自首有功被判两年，丁辞被判无罪。
警察公墓中站着的将士井条有序。
丁辞扎起头发显得温顺了许多，她红着眼把一束白菊献上。
“走好，康安！”丁辞扯扯嘴皮，声音有气无力。
江挽岩垂着脑袋，心头空落落。
走好，最优秀的警察，康安。
江挽岩拍了拍丁辞的肩膀，发现她脸色也苍白许多。
丁辞看着一旁的江挽岩和陆煦洲，忽然心生几分羡慕：“没事，他追寻自己的理想，我应该替他感到高兴。”
江挽岩何尝看不出丁辞的那些小心思呢？
丁辞说：“只是有点后悔，没能在最后几秒告诉他。”
“如果时间更充沛些，他也有很多想对你说的吧。”江挽岩说。
“那又有什么用呢，谁会和杀死自己父亲的人在一起。”昔日阳光下活泼有趣的少女，如今的眼神已然黯淡无光，“喜欢，一定要趁早说出来，不在乎结果，只要问心无愧。”
是吧……
回到家中后，江挽岩还是控制不住眼泪，紧紧抱着陆煦洲。陆煦洲见过许多牺牲，看过很多眼泪，到了她身上，却恨自己无力回天。
只听江挽岩窝在他的胸膛哭诉：“这下，我真的没有家人了。”陆煦洲听完这微小的声音，他摸了摸江挽岩的脑袋，把她护在身膛：“江江，你还有我。”
他亲眼看着眼前的姑娘从一根坚韧的竹子变成脆弱的小棉花糖，仿佛轻轻一捏就能变形。
这也许，也是最真实的她吧。
她需要爱，需要包容，需要无尽的依赖。
如果时间能倒流，一切也无法改变。
“深夜”酒吧再无盛气凌人追逐打闹的丁辞康安。
丁辞蹲在家中，脚边堆满了喝完的酒瓶，可无论无何都醉不了。
有人死去，有人牺牲。
他说，他想用大海建筑汹涌澎湃的隔墙，坏人漂泊，好人飘逸。
他说，他喜欢温柔长发，却又固执地不让她为自己做改变。
多年以后，人们可能会忘记这样渺小的他，而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把他的名字从脑海中抹去。
人的成长都需要付出代价，可这样的代价实在太大，谁也承受不起。
丁辞为他去看遍山河，古城，草原，沙漠，无数人海之中，再去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
而那样活泼好动的她，历经波折起伏，已然成为了沉着冷静的温婉姐姐。
丁辞每去一个地方，都会给江挽岩寄来一封明信片，或许，对她而言，那是寄托给康安最后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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