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撕裂之夜
“我们找机会逃走，回自己家里去吧？怎么样？”
这是在我九岁那年，林梁在惯例的集会上，悄咪咪地向我们征询意见的话语。
彼时，离我被绑架那会儿，已经过去了两年多。那时，随着我们年龄的日益增长，他们也逐渐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陆松文和林梁那边的情况，老实说，其实我并不太了解。毕竟我跟他们不是同居一个屋檐下，也不可能和他们那里的成年人有过多的来往。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我问道。
其实，我早就发现林梁最近的举动了。以往的他，虽然活泼，然而却是疯子一般的毫无规划，想干什么干什么。但最近，他总是像是在寻找什么秘密的东西一样的，也不和我们说话了，只是每天一个人钻到村外附近的地方，眺望着远方的群山，犹如一个忠实于守卫的哨兵。
“为什么这么想？”他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这还用问吗？你真准备在这个鬼地方呆一辈子？”
“我可没这么想过。”我看向一边的刘颖：“她也如此。”
林梁看向我们：“你们这不是很懂吗？”
“现在还不是机会。这些人对我们的警惕性相当强。我担保，他们不可能对这种事没有防备。”
“你有什么计划吗？”
我摇摇头：“暂时没有。”
“最好趁早制定一个，趁着我们现在还小，他们不会对我们动用什么手段。”
我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意思：“你见到什么了？”
林梁咽了咽口水，示意我们靠近点儿，他又轻声喊了喊一边坐着发呆的陆松文，后者虽然一下子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靠了过来。林梁将脑袋凑近，我们会意，也靠了过去。
“前些天，有个人死了。”
林梁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小声道，但我能感到，他内心之中的恐慌，以及至今的心有余悸。
“谁死了？怎么死的？”
“好像是个被拐到这里来的女大学生，就是前些天到这儿里来的那个。姓张的－－姓张的把她用锄头打死了。”
林梁显然很慌张，以至于言语上都有些不通，但好歹我还是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你家那个姓张的？”
“除了他，还有谁？”
“这事儿，我们其实也知道些大概。”我说道。
“全村除了聋子，其他人都知道。”
“但是，那是为什么啊？”刘颖在一边怯生生问道。
“嗯，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能告诉我具体情况吗？”
“那个姓张的，他老婆前些日子不是死了吗？然后他就想再找一个老婆嘛。但是村里哪个女的看得上他这个快死的老头子？他只能去外面买一个咯。”
“然后呢？”
“那天晚上，我正好有些睡不着觉，就想出去转转－－我知道姓张的会管我，要是被抓到了我又得被锤一顿，但是姓张的那时候刚刚死了老婆，有些神志不清，谅他也抓不到我。正好那时候，他又总是找借口打我出气，我一赌气，索性就溜出去了。”
我知道他快讲到重点了，于是不再发言，而是仔细听着。
…………
“我没敢走正门，我是从厨房后面那边的水沟里钻出去的。反正那地方除了点儿青苔，也没什么脏东西，回来的时候只要清理好身上就行。这事儿我拿手。”
“我就这么溜了出去，在我走到房子墙壁的转角处时，我突然听见两个急促的脚步声，和姓张的的大叫，然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听得出来，是她。”
姓张的的声音，听上去相当的恼羞成怒，但其中夹杂着掩盖不住的洋洋得意。
“他妈的，这些天，老子一直都盯着你，就是知道你总是想着要跑。跑？呸，你他妈的能跑到哪里去？你跑的出老子的手心？”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挣扎和哭喊。随即我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以及人摔倒在地的闷响。我不敢露头，只敢一个人默默听着，连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尽管叫，这村子里的人，都是一条心，你看有没有人来帮你的忙。他妈的，你这辈子的命，就是给老子生孩子。这是你的本分，你他妈还敢跑？”
姓张的有些疯了，从他癫狂的语气就能看得出来。那女人被他逼得连连后退，竟然朝着我的方向靠了过来。我心下大急，脚底像生了根一样，几乎动弹不得。好在他们的目的地不是水沟，而是不远处的院墙，月光并不甚明朗，我倒还不至于被发现。
我心里害怕极了，恨不得立刻逃走，但眼球却陷入了眼前疯狂的画面之中，而无法自拔。
女人已经靠在了墙上，她已经无路可退。慌乱之中，她碰倒了靠在墙上的一根锄头。
木杆砸在地上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分外明显。一时间，两人似乎都被吓了一跳。我何尝不是这样呢？那一刻，我觉得浑身上下的肉都抖了一下。
那两人大概愣了几秒，然后，女人先反应了过来。她一把抄起地上的锄头，就要向姓张的头上打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姓张的一把推了过去，将那女人推翻在地。那动作的迅猛程度，丝毫不想一个老头子应该有的样子－－其实也很正常，生死关头，人总是会爆发出自己的潜能的。
尽管没被锄头打着，但木杆还是在姓张的肩头狠狠地来了一下。很明显，那一下直接敲在了他的骨头上，响声分外明显，我能听得清清楚楚。
姓张的一声嚎叫，夹杂着愤怒和痛苦，几乎震得半座山都摇晃起来。我担保，全村起码有－－还起码什么啊，除了聋子，都得被他这一声给炸醒。
姓张的反应倒也快。惨叫归惨叫，他手上的功夫可没闲着。我可没心思分析他的心理活动，我现在想起那场景都怕。他先是一脚蹬在那女人头上，后者软绵绵地就摔倒在地。然后，姓张的抄起一边的锄头，嘴里一边喊着些东西，一边砸过去。
我不知道他究竟在喊些什么，因为根本听不清楚，也分不清楚那是有意义的叫骂，还是纯粹的疯人呓语。我只看见锄头砸下去的那一下子，有什么东西溅了起来，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
听着他狂乱的嚎叫和疯狗般的喘息，我魂不守舍，一心只想快点逃离这个鬼地方。我终于重新掌握了我的四肢。没有一星半点儿的犹豫和迟疑，我掉头就跑，甚至在湿答答，滑溜溜的青苔上，我也四平八稳，没有摔倒一下。
我翻回我的房间，迅速关上窗子，然后连滚带爬地回到床上。我蜷缩起来，紧紧咬住自己的床单，不敢松口，怕忍不住叫出来，被姓张的抓到。
我哪里睡得着？
姓张的在大概十多分钟以后进来了。其实我并不知道进来的究竟是谁，因为我不敢看。若是被他发现我醒了，我想我肯定就完了。
不知多久后，他似乎是已经走了，我颤颤巍巍，依旧不敢回头，甚至不敢抖动一下。
尽管那晚我一夜无眠，但那以后的事情，我就说不上来了。但是第二天早上，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我起来时，他依旧像原来那样，躺在那里打呼噜。我不敢惊醒他，也不敢像平常那样溜出去。我进退两难，索性准备回到自己的床上躺着。
“你要去哪？”
悠悠的声音响起，但并非出自姓张的口中。我战战兢兢地转过脑袋，见到的，竟然是李村长的那副大眼镜。
“我，我－－”
妈的，我真的是一句话也憋不住来啊！我究竟该做些什么，才能不引起他们的怀疑？不对，我已经被怀疑透了吧？
“我明人不说暗话。昨天晚上的事儿，你肯定知道吧。”
“我－－我不－－”
“得了，别装了。就昨晚那个动静，我都能听得见。”
“是的。”眼见已经暴露，我反而不害怕了。“我看见了，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哼。”
李村长冷哼一声，取下了自己的眼镜，不再说话。我的心脏砰砰直跳，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这事儿，暂且先不找你的麻烦。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大家也都相熟，说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以后，你这个家伙，可得给我老实点。”
我不敢接茬，只是原地点了点头。
“来这里的孩子，就属你最不安分。现在，看你们还小，我们倒是没怎么管你们。不过，这种好日子也该到头了。是时候管教管教你们这些娇生惯养的，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服从了。”
李村长说完这番话，又转过头看着姓张的：“还装啥呢？人家都看见了。”
姓张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他妈的，老子就知道，昨天晚上那会儿的动静，他怎么可能还躺在那儿不动。这小子够狡猾。”
“他也大了，你也别舍不得动手。”
“我知道。以后，保证他不会给我们惹任何麻烦。”
姓张的转过头，盯住了我。
“接下来，你该去给老子干什么？”
这家伙疯了大半，我心里清楚得很。我可不敢撞枪口，于是答道：
“要我干什么，那我就去干什么。”
不料，等着我的，竟然是一记重拳。
我头昏眼花，只觉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地。
“妈的，自己该做什么都不知道，老子平时是不是太他妈惯着你了？”
…………
“现在你们知道，我怎么最近都想着跑，也没怎么跟你们一起的原因了吧？”林梁道。
“可以理解。”我点点头。
“我必须找机会跑掉，不然跟着那老疯子，我迟早要给打死在他家里。”
“跑，是迟早的；但我认为不应该现在跑，得忍耐一阵，然后寻找机会。”我摇摇头道。
“还忍呐？你不知道我－－”
“我知道，我很清楚。”我打断了他的话语。
“这些天，我们也没什么好日子过。那边开始训练刘颖，要她学习什么－－什么服侍他家儿子的技巧和方法？我们还得包家务活，做不好就打。这些天，我们至少挨过好几十次。”
“你们能忍下去？”
“林梁，现在事情没过几天，他们肯定有防备。如果你被他们给抓住了，那你就完了。这些人，杀人跟杀鸡一样，我们在这里是没有权利的，你知道的。”我道。
“不会的。他们的作息时间我抓的很清楚，不可能因此惹得他们注意。我有把握。”
“安全起见，得做好一切的准备，现在不行。”
“谁都别劝我，现在我已经决定好了。一有机会，我就立刻动身。就是被打死，我也不愿意待在这鬼地方继续烂掉。”
这是在我九岁那年，林梁在惯例的集会上，悄咪咪地向我们征询意见的话语。
彼时，离我被绑架那会儿，已经过去了两年多。那时，随着我们年龄的日益增长，他们也逐渐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陆松文和林梁那边的情况，老实说，其实我并不太了解。毕竟我跟他们不是同居一个屋檐下，也不可能和他们那里的成年人有过多的来往。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我问道。
其实，我早就发现林梁最近的举动了。以往的他，虽然活泼，然而却是疯子一般的毫无规划，想干什么干什么。但最近，他总是像是在寻找什么秘密的东西一样的，也不和我们说话了，只是每天一个人钻到村外附近的地方，眺望着远方的群山，犹如一个忠实于守卫的哨兵。
“为什么这么想？”他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这还用问吗？你真准备在这个鬼地方呆一辈子？”
“我可没这么想过。”我看向一边的刘颖：“她也如此。”
林梁看向我们：“你们这不是很懂吗？”
“现在还不是机会。这些人对我们的警惕性相当强。我担保，他们不可能对这种事没有防备。”
“你有什么计划吗？”
我摇摇头：“暂时没有。”
“最好趁早制定一个，趁着我们现在还小，他们不会对我们动用什么手段。”
我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意思：“你见到什么了？”
林梁咽了咽口水，示意我们靠近点儿，他又轻声喊了喊一边坐着发呆的陆松文，后者虽然一下子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靠了过来。林梁将脑袋凑近，我们会意，也靠了过去。
“前些天，有个人死了。”
林梁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小声道，但我能感到，他内心之中的恐慌，以及至今的心有余悸。
“谁死了？怎么死的？”
“好像是个被拐到这里来的女大学生，就是前些天到这儿里来的那个。姓张的－－姓张的把她用锄头打死了。”
林梁显然很慌张，以至于言语上都有些不通，但好歹我还是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你家那个姓张的？”
“除了他，还有谁？”
“这事儿，我们其实也知道些大概。”我说道。
“全村除了聋子，其他人都知道。”
“但是，那是为什么啊？”刘颖在一边怯生生问道。
“嗯，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能告诉我具体情况吗？”
“那个姓张的，他老婆前些日子不是死了吗？然后他就想再找一个老婆嘛。但是村里哪个女的看得上他这个快死的老头子？他只能去外面买一个咯。”
“然后呢？”
“那天晚上，我正好有些睡不着觉，就想出去转转－－我知道姓张的会管我，要是被抓到了我又得被锤一顿，但是姓张的那时候刚刚死了老婆，有些神志不清，谅他也抓不到我。正好那时候，他又总是找借口打我出气，我一赌气，索性就溜出去了。”
我知道他快讲到重点了，于是不再发言，而是仔细听着。
…………
“我没敢走正门，我是从厨房后面那边的水沟里钻出去的。反正那地方除了点儿青苔，也没什么脏东西，回来的时候只要清理好身上就行。这事儿我拿手。”
“我就这么溜了出去，在我走到房子墙壁的转角处时，我突然听见两个急促的脚步声，和姓张的的大叫，然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听得出来，是她。”
姓张的的声音，听上去相当的恼羞成怒，但其中夹杂着掩盖不住的洋洋得意。
“他妈的，这些天，老子一直都盯着你，就是知道你总是想着要跑。跑？呸，你他妈的能跑到哪里去？你跑的出老子的手心？”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挣扎和哭喊。随即我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以及人摔倒在地的闷响。我不敢露头，只敢一个人默默听着，连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尽管叫，这村子里的人，都是一条心，你看有没有人来帮你的忙。他妈的，你这辈子的命，就是给老子生孩子。这是你的本分，你他妈还敢跑？”
姓张的有些疯了，从他癫狂的语气就能看得出来。那女人被他逼得连连后退，竟然朝着我的方向靠了过来。我心下大急，脚底像生了根一样，几乎动弹不得。好在他们的目的地不是水沟，而是不远处的院墙，月光并不甚明朗，我倒还不至于被发现。
我心里害怕极了，恨不得立刻逃走，但眼球却陷入了眼前疯狂的画面之中，而无法自拔。
女人已经靠在了墙上，她已经无路可退。慌乱之中，她碰倒了靠在墙上的一根锄头。
木杆砸在地上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分外明显。一时间，两人似乎都被吓了一跳。我何尝不是这样呢？那一刻，我觉得浑身上下的肉都抖了一下。
那两人大概愣了几秒，然后，女人先反应了过来。她一把抄起地上的锄头，就要向姓张的头上打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姓张的一把推了过去，将那女人推翻在地。那动作的迅猛程度，丝毫不想一个老头子应该有的样子－－其实也很正常，生死关头，人总是会爆发出自己的潜能的。
尽管没被锄头打着，但木杆还是在姓张的肩头狠狠地来了一下。很明显，那一下直接敲在了他的骨头上，响声分外明显，我能听得清清楚楚。
姓张的一声嚎叫，夹杂着愤怒和痛苦，几乎震得半座山都摇晃起来。我担保，全村起码有－－还起码什么啊，除了聋子，都得被他这一声给炸醒。
姓张的反应倒也快。惨叫归惨叫，他手上的功夫可没闲着。我可没心思分析他的心理活动，我现在想起那场景都怕。他先是一脚蹬在那女人头上，后者软绵绵地就摔倒在地。然后，姓张的抄起一边的锄头，嘴里一边喊着些东西，一边砸过去。
我不知道他究竟在喊些什么，因为根本听不清楚，也分不清楚那是有意义的叫骂，还是纯粹的疯人呓语。我只看见锄头砸下去的那一下子，有什么东西溅了起来，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
听着他狂乱的嚎叫和疯狗般的喘息，我魂不守舍，一心只想快点逃离这个鬼地方。我终于重新掌握了我的四肢。没有一星半点儿的犹豫和迟疑，我掉头就跑，甚至在湿答答，滑溜溜的青苔上，我也四平八稳，没有摔倒一下。
我翻回我的房间，迅速关上窗子，然后连滚带爬地回到床上。我蜷缩起来，紧紧咬住自己的床单，不敢松口，怕忍不住叫出来，被姓张的抓到。
我哪里睡得着？
姓张的在大概十多分钟以后进来了。其实我并不知道进来的究竟是谁，因为我不敢看。若是被他发现我醒了，我想我肯定就完了。
不知多久后，他似乎是已经走了，我颤颤巍巍，依旧不敢回头，甚至不敢抖动一下。
尽管那晚我一夜无眠，但那以后的事情，我就说不上来了。但是第二天早上，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我起来时，他依旧像原来那样，躺在那里打呼噜。我不敢惊醒他，也不敢像平常那样溜出去。我进退两难，索性准备回到自己的床上躺着。
“你要去哪？”
悠悠的声音响起，但并非出自姓张的口中。我战战兢兢地转过脑袋，见到的，竟然是李村长的那副大眼镜。
“我，我－－”
妈的，我真的是一句话也憋不住来啊！我究竟该做些什么，才能不引起他们的怀疑？不对，我已经被怀疑透了吧？
“我明人不说暗话。昨天晚上的事儿，你肯定知道吧。”
“我－－我不－－”
“得了，别装了。就昨晚那个动静，我都能听得见。”
“是的。”眼见已经暴露，我反而不害怕了。“我看见了，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哼。”
李村长冷哼一声，取下了自己的眼镜，不再说话。我的心脏砰砰直跳，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这事儿，暂且先不找你的麻烦。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大家也都相熟，说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以后，你这个家伙，可得给我老实点。”
我不敢接茬，只是原地点了点头。
“来这里的孩子，就属你最不安分。现在，看你们还小，我们倒是没怎么管你们。不过，这种好日子也该到头了。是时候管教管教你们这些娇生惯养的，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服从了。”
李村长说完这番话，又转过头看着姓张的：“还装啥呢？人家都看见了。”
姓张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他妈的，老子就知道，昨天晚上那会儿的动静，他怎么可能还躺在那儿不动。这小子够狡猾。”
“他也大了，你也别舍不得动手。”
“我知道。以后，保证他不会给我们惹任何麻烦。”
姓张的转过头，盯住了我。
“接下来，你该去给老子干什么？”
这家伙疯了大半，我心里清楚得很。我可不敢撞枪口，于是答道：
“要我干什么，那我就去干什么。”
不料，等着我的，竟然是一记重拳。
我头昏眼花，只觉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地。
“妈的，自己该做什么都不知道，老子平时是不是太他妈惯着你了？”
…………
“现在你们知道，我怎么最近都想着跑，也没怎么跟你们一起的原因了吧？”林梁道。
“可以理解。”我点点头。
“我必须找机会跑掉，不然跟着那老疯子，我迟早要给打死在他家里。”
“跑，是迟早的；但我认为不应该现在跑，得忍耐一阵，然后寻找机会。”我摇摇头道。
“还忍呐？你不知道我－－”
“我知道，我很清楚。”我打断了他的话语。
“这些天，我们也没什么好日子过。那边开始训练刘颖，要她学习什么－－什么服侍他家儿子的技巧和方法？我们还得包家务活，做不好就打。这些天，我们至少挨过好几十次。”
“你们能忍下去？”
“林梁，现在事情没过几天，他们肯定有防备。如果你被他们给抓住了，那你就完了。这些人，杀人跟杀鸡一样，我们在这里是没有权利的，你知道的。”我道。
“不会的。他们的作息时间我抓的很清楚，不可能因此惹得他们注意。我有把握。”
“安全起见，得做好一切的准备，现在不行。”
“谁都别劝我，现在我已经决定好了。一有机会，我就立刻动身。就是被打死，我也不愿意待在这鬼地方继续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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