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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还没睡?

    假期携家带口,前来滑雪的人挺多的,两人都是第一次,所以选了块人少的地方,战战兢兢。慢慢能滑出一点点距离,也就不那么害怕,开始追逐打闹,享受起来。

    肖格个子比优优高所以重心不稳更容易摔,优优比他先学会,就开始大胆的拉着肖格往下滑。两人经常齐齐摔倒,起身后拍拍雪,互相嘲笑一乐就完了。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载欢载笑。

    这几日朝夕相处,感觉时光飞逝,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两人脸上时刻都挂着笑容,鼻子也永远红彤彤的。自从告别了陌生人身份以后,每天怼来怼去,磨炼口齿。在路人看来,他们俨然就是一对小情侣,欢喜冤家。

    夜空里三三两两几颗星凑在一起,月亮不知去了哪里。

    新入住的民宿阳台上,一大盘外卖小哥刚送来的烧烤还在冒着热气,两只铺着垫子的小板凳,对着,面前的RIO微醺也在缓缓冒着气泡,直直的有些微醺上头。

    “今年的最后一天哦。”他搓了搓手,端起面前的杯子。

    “是啊,又是一年,真快。”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还不认识。”

    “现在居然坐在一起吃烧烤。”

    “人家说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如果有的话那就再来一顿。”

    “哈哈……”

    “嘿嘿……”男孩儿低头浅笑,露出浅浅的酒窝,端着酒精饮料抵在唇边,抬头却并没急着喝。阳台上的灯不强,民宿装修的星星灯有几颗已不亮,剩下的只会忽闪忽闪。他视线锁定未移开,暗地里观察,对方并不知情,她只关注桌上的肉串。

    闪烁的强烈光亮照的玻璃杯明晃晃的,外面居然开始放烟花,漫天华彩。

    优优紧着两口将肉都咬下,放下手中的签子,站起来倚靠着栏杆,手有些冷便缩在羽绒服兜里。旁边的肖格也起身,倒显得比她更兴奋。

    “你这个小弟弟比女生还像个小公主!烟花哦,赶紧许个愿望吧!”优优一脸坏笑的望着他。

    “您说什么呢,孰能像您这般汉子啊!这是浪漫,懂不懂?也对哦,像您这种粗人哪有这样的情怀?整天想着的都是上阵杀敌吧!”肖格微微扬起下巴,风扬起他的发,逼得优优强力才忍住揍他的冲动,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不再往下接,不能给他根杆儿。

    “不是禁烟花了吗?怎么这儿还能放?”优优整个大衣趴在木栏杆上,托着下巴,漫不经心。

    楼下有一群小孩儿在追逐打闹,前仰后合,笑声特别大,直直往两人耳朵里钻。

    “听说是环保的烟花,特批的。”

    哟,您知道的可真多!”优优换了个姿势,慵懒的看着天边缤纷五彩的光圈,瞬间将深邃天空照亮,下一瞬又消失无影,天空没有痕迹但它确已来过,眼睛一眨不眨。

    “你这人,能不能不这么刻薄,一点情调都没有,今天跨年知不知道,要温柔待人才能……”

    “知道啊,明天几点的飞机?”

    “你……”被打断的肖格直接将后面的话咽下去,蓦地凑近了,用一种很暧昧的眼神盯着优优的嘴巴,从侧面看是颗桃心,红红的,看的他有些失神。

    “你干嘛!”优优目光突然锁定到他略微怪异的眼神上,瞪圆了眼,睫毛忽闪忽闪,警惕地想往后躲。

    “别动!”肖格一只手擒住优优的肩膀,不让她挣扎,另一只手就慢慢伸向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优优本能想反抗,可心里又有些抵挡不住,小弟弟好撩啊!心怦怦跳到嗓子眼,眼睛微微就闭起来了,脑海中千军万马,思绪飘散,胡思乱想……

    “别动啊,”肖格带着体温的手指轻轻抚着优优的嘴角,“你看,你这撸串的油还挂在嘴上呢,咦!邋里邋遢的,啧啧啧!”

    优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不露痕迹轻微叹了口气,但是下一秒,抬腿便狠狠踢了他一脚。“说什么!给丫闭嘴!敢调戏姐姐我!怕是不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明天好像是阴天,哈哈哈哈……”

    “你,呵呵哒……”此情此景,好像只能跟着傻乐。

    二人并肩站在深夜里,后面是已经凉透了的烤串,整整齐齐;前面是照亮夜空的烟火,漫天绚烂。

    “谢谢你啊!”优优轻轻的说一声,熠熠的目光直视远方,好似要看穿这黑夜的背后,那里蕴藏着巨大的光芒。

    “啊?你说什么?大点声,那几串烤羊肉不都让你给吃了,还没力气啊!没吃饱再点几串给您老人家解解馋!”肖格说完自己却咯咯笑起来,好似他根本没有烦恼,他没有黑夜。

    “小屁孩,我说……”

    “不客气,应该的。”

    “早点睡吧,小家伙,姐姐走了。垃圾记得收拾一下,垃圾分类也别忘了,把良好习惯带到祖国遍地。”转身赶紧回房,留他一人在阳台上,突然感觉空旷了不少。

    “哎,女人啊真是薄情!留我一个孤零零。”呷了口酒,“还挺押韵!凉风吹来,“好冷!”

    收拾洗漱都不在话下,夜风寒凉,暖气烘的整个房间有种木质香味,他躺在床上回味刚才的情形,总有些稍稍遗憾的。往前一步,也许就有也许了,但那只是也许,谁能保证?万一过后一切清零。

    漫漫人生路,第一次的第一步要谨慎,越珍惜,越害怕。

    这一夜怕是又难眠了……

    凌晨东北又下了场雪,翻来翻去睡不着,民宿的床怎么变得这么膈应?

    他坐起来看着窗外,鹅毛大雪,隔着玻璃有些浪漫。

    想跟她分享,又担心她已经睡下,不敢打扰。

    手机界面刷开跟她的聊天窗口,记录最后时间为七点十分,也不见有“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停留几秒退出。

    过会儿又鬼使神差地点开,还停在之前叫她吃烧烤的对话中,盯了半天屏幕毫无动静,选择替换当前聊天背景图,不应用到所有窗口,然后满意的退出微信。

    睡意全无,刷了会儿微博,除了各路不认识的明星八卦,一些老梗,没什么有意思的话题。

    忽想起来今天的能量好像还没收,打开支付宝蚂蚁森林,他俩的能量排行都是榜首。当初加了好友后,优优原以为自己几百千克必定是第一,没想到肖格居然比自己还多了几千克,排在自己好友榜单里的第一。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蹭的上来了,她每天早起锲而不舍收能量,第一名必须是自己!而当肖格发现她这一点后,私下也跟她暗自较劲,所以榜单第一第二总上下浮动,成为一个公开秘密。

    他打开能量榜,此时第一确实是优优,但是眼睛往下一瞟,手停住了,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两分钟前她刚偷了自己的能量!她也没睡!

    大喜过望,精神头上来了!比喝了咖啡还兴奋。

    “还没睡?”消息迅速发出,等回复的时间分秒都如此漫长。

    “还没,你怎么也没睡?”

    “睡不着。”

    “吃太撑了吧!”

    “你当我是你?”

    “你丫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

    “在您老手底下栽培多日,多少得了些精髓。”

    这话不假,论脸皮厚,优优曾经是数一数二的,虽说现在稳重了些,但是性子多少还在。而肖格远远看着确实是高冷内向,可谁知道贴近了会发现他其实是面冷心热的逗比一枚。

    “下雪了。”

    “我知道。”

    “……”

    “赶紧睡吧,明早还赶飞机呢!”

    “那你也早睡,晚安,好梦!”见屏幕那端,她不再回复了,才放下手机,终于可以安心睡了,不必再胡思乱想。

    早上两人都起晚了,差点误了飞机,匆忙间肖格的充电宝落在民宿酒店里,好在其余的还算顺利。上了飞机,两人困到不行,一路睡到目的地。

    回到家中,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拉开电源总闸,开窗通风,几天不在家里就落了些灰尘。

    小蜗在家一个人憋屈了几天,虽然肖格临走的时候给它留了足够的食物和水,但是宠物哪里会乖乖就范按照你的安排?所有的猫粮和水被打翻在地,猫砂到处都是,房间里一片狼藉,臭气冲天,小蜗早就疯了……

    肖格又心疼又生气,关键是懊恼,气自己太不周到了,如果有下次,估计小蜗和自己必然有一个会爆炸,或者通通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