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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配吗?

    “哒哒哒……”

    穿着粉色长裙的男生在厨房认真切菜。

    腰身比例比姑娘还要好,除了僵直了一些。

    画面很美。

    空间里很安静。

    除了金属声撞击砧板声,窗外的雨声,还有心跳声。

    优优轻轻的从后面环住男生,腰好细!这是她的直观感受。优优把脸靠在男生坚实的后背上,温度也刚好。

    男生一激灵,停下了手上有节奏的动作。空间里的声音少了一种,呼吸声被放大。

    银色的刀平躺在木色的砧板上,均匀整齐码放的胡萝卜丝,红红的,旁边烧开的沸水咕嘟嘟冒着泡,一团水汽上升,和外面天气一样氤氲。只不过外面是冷的,室内是暖的。

    他温润的手掌覆在优优冰凉的手指上,一根一根轻触着。

    “我不会离开你的。”他眼眉低垂,看着水池里的两滴水珠汇聚到一起,重力下坠。

    窗外电闪雷鸣,优优把窗帘拉开房间依然幽暗。

    卧房外面,有节奏的碰撞声又响起……

    她觉得头昏昏沉沉的,靠在床边抱着飘飘迷迷糊糊的睡去。

    肖格打开房门,端着海绵宝宝的碗走进来,轻轻放在优优床前水泥凳子上,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额前的美人尖几根发丝微微散乱,他轻柔的替她拭到一边,静静地欣赏安静的她,头发越来越长了。嘴角弯弯的弧度,甜甜的酒窝。

    “嗯?肖格,这么快你就做好啦!真好……”优优睁开眼便看到笑意朦胧的男生,幸福飞快爬上嘴角,又荡到心里查漏补缺。

    “醒了?客官,您点的肉丝面已送达,满意请给个好评哦!”肖格露出一口白牙,比了个赞。

    “你的面呢?我买了一整套海绵宝宝的餐具在厨柜里,你应该看到了吧……”优优像个淘气的小孩子,刚刚捉迷藏被找出来一般的傻笑着。

    “嗯,看到了,派大星特地为我留的?”肖格像个炫耀争宠的大孩子。

    俩小孩儿见面,投缘就呵呵傻乐,成为好朋友就邀请别人来家里吃糖果。

    “必须的啊,虽然之前不知道还会不会再遇见你,但心里始终给你留了一个位置……”说完优优放下飘飘,要伸手端起那碗冒着热气的肉丝面。

    肖格趁着她还没碰到食物,一把将她拦在怀中,润热的吻急急地落下,不给语言的缓冲,此刻肖格什么都不想说。这个吻间隔了平行世界,是他们交错的最真实的确定,连灵魂都粘连在一起,不要再轻易分割了。

    三天的暴雨,风也急急的吹了三天,吹走了城市上空的忧郁,天真的白云和蓝天又从梦幻的小船里驶出来,沿路跟欢快的行人打招呼。

    有人在放风筝,风对蓝天说:“你看到我了吧!”

    白云说:“它看到了你五彩斑斓的样子,只是我快要被你吹走啦!”

    “肖格,你看有人在放风筝耶。我好喜欢风。”优优坐在草地上松散的抬头仰望清爽的蓝天,空气清新甜润,猛吸几口酣畅甘甜。

    肖格坐在优优旁边,看着她,满是宠溺。转过头有一朵红色小花娇艳欲滴,他伸手想摘。

    “哎,别!花自己盛开着多好啊,摘下来就没有生命力不鲜活了。”优优及时制止了肖格这一不惜花的举动。

    “我没有啊,是这片树叶落在花瓣上,我只是想替它拿掉而已……”

    “哦……”

    “哈哈……”

    肖格趁着优优脸颊沾染了花香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上去。染红了一大片。

    “你比花娇美,你和花我都舍不得……”肖格露出一抹邪邪的坏笑,优优只好来打他了。

    和草地上的其他情侣一样,他们嬉戏打闹着。一阵风把树上宿夜未干的雨水连同叶子一起吹落到情人的脖子里,痒痒的,他们的笑声传到一旁顺着墙根躲着走的单身狗耳朵里,惹来一阵白眼和妒忌的咒骂。

    “肖格!”远远的有个中年妇人朝草地这边招手。

    草地上打闹兴致正浓的两人齐齐循声望过去。

    “妈?你怎么来了?”肖格腾地站起来,看到对面的中年女人瞬间收起了放肆的笑,转为尴尬的僵硬的微笑。

    果然是肖格妈妈,按理说他不应该是这个状态啊?还是说上次他跟他妈妈就遇见了什么突发情况?优优心里莫名紧张,笑容也瞬间冰冻。上次就是她的出现把肖格带走的,这次会不会?难道她的出现是个信号?她攥着肖格的手心突然出汗,涔涔腻腻。

    肖格也感应到她的焦虑,握着她的手加大了力度,警惕的对着秦音女士。

    “怎么?我不能来学校看你吗?这位?是你交的女朋友?”秦音女士的目光全部被优优吸引,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未来可能有缘成为儿媳妇的姑娘。

    “阿姨,你好……我叫优优。”优优本能的想放开肖格的手,想躲在他身后,尾音颤抖着往后拉远。

    肖格紧紧攥着她,没有放开。“优优是我女朋友,我今生非她不可。”

    这句话平静的说出,优优和秦音女士都看着他,表情神同步。

    愣了片刻,秦音女士过来拉住优优的手,“小姑娘看着很善良嘛,肖格这孩子长大了,我也是很欢喜的,他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多包容啊……优……”

    “优优!”

    “哦,优优,哈哈……”

    看着中年女人好像没有上次那样绵里藏针的模样,反倒是发自真心的笑容,优优心里的石头终于化了。她眯眯笑眼,礼貌露出三颗酒窝,“没有没有,阿姨,肖格很完美,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是我高攀了,我最近做梦都会笑醒……”

    “那就好,那就好。优优,阿姨跟肖格单独说几句话可以吗?”秦音女士像是真挚的询问优优意见,这让优优受宠若惊,连忙从肖格手掌里挣脱出来。

    “阿姨,你们先忙,我去那边买点水。”优优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又把爱意满满的眼神给肖格。

    看到优优走远了,秦音女士狡黠的看着肖格,“这姑娘不是你同学吧?看着比你大!”

    “妈,我不管她比我大还是小,我就是喜欢她,我说了非她不可。”肖格眸底溢出坚定想让母亲看到,他了解他妈妈。

    “哎呀,这我也管不着,你们年轻人嘛,谈谈恋爱也是好的。但是小格,这件事先不说,你交换生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中年女人终于想起她此行的目的,表情瞬间变严肃。

    “妈,我不想去英国。”肖格表情无奈中掺杂着一丝苦恼。

    “为什么?这多好的机会啊!你不是一直想出国的吗?英国也是你的第二志愿,为什么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你却要放弃?你之前不是一直在考雅思?你都大三入学了,再不准备递交材料,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机会白白溜走……你怎么对得起我和你爸……”秦音女士苦口婆心,情到深处突然痛苦的哽噎起来。

    听到这个词汇,肖格突然眸光寒凉,如秋日深潭水,一丝凛冽的寒意逼近心里,让他好看的五官扭曲的像换了副面孔。

    “别跟我提他!他不配让我对得起!我的人生无他无关,做任何决定也不需要他同意!”肖格突然像是被暗挑神经,通到不能自已,骤然暴走,低低的沙哑的怒吼,仿佛一只饿了三天被踩到尾巴的豹子。

    连一旁刚走过来的优优也被吓到了,怀里抱着的几瓶水滑落,咕噜噜滚到草丛里,四下,优优一阵手忙脚乱,慌张掩饰。

    母子二人正僵着,肖格扭头拉着优优的手便要离开。优优脚下滞留着,阻拦他,这时候如果走了,母子二人便有了隔阂。秦音女士表情大变,姣好的面庞塌了,机械的摇摇头。

    “肖格,你不能这样说你爸爸!你不能!你不能……”她情难自已的亦是低吼着,像是各种委屈愤恨埋怨无奈和失落,充斥她的人生当中,一时间封锁的负面情绪找到了悬崖缺口,倾泻而下。

    高跟鞋跟陷进浸泡了三天雨水只干了表皮层的泥土里。

    “我为什么不能?他抛妻弃子这么多年,跟他的情人远走他乡,对我和肖迪却是不闻不问。肖迪出生后就没见过他!他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了吗?我小时候被人欺负的时候他在哪?肖迪问他有没有爸爸的时候他在哪?你一个人经营厂子,做生意艰难的时候他又在哪?我问你,他哪里配?我巴不得他早点烂在英国,这辈子都别再踏上这片土地了!”肖格眼眸红的骇人,脖子上青筋暴起,胸口剧烈起伏。

    优优只敢轻轻的抚他的背,担心他。

    秦音女士眼眶噙满了泪,两行明亮的泪痕冲掉了她精心画好的伪装,冲破了她的心里防线,整个人似乎再也支撑不住,像个纸片人,风轻轻的吹过,她摇摇欲坠。

    只知道机械的摇头。

    “不是的,肖格,你不能!你怎么会这样想他?谁告诉你的?你爸爸他……”一股风灌进秦音的嘴里,她猛然的咳嗽起来,咳出更多眼泪来。

    优优又抛下肖格轻柔的抚她的背,干瘪的触感,跟她美丽的脸极大的反差,不过现在脸也露出了苍老的真容,这女人看着比实际年龄老很多。优优心里溢满了心疼和关切,只不敢多言,从没经历过这种伦理大场面,毫无分寸和尺度,不敢轻易拿捏,怕一个不小心就让矛盾激化了。只暗地里安慰轻抚他们的伤痛,紧绷着,感同身受。

    “不是这样的?难不成还是我误解了他?难不成他还是个大英雄?他拯救了我们?那他为什么不出来承接人们对他的瞻仰呢?这么多年躲着干嘛呢?哼哼……”肖格嗤笑着,笑尽最后一点对父亲的幻想和希冀,笑自己傻,居然还有期待。居然还曾经把英国作为出国的志愿,他现在厌恶这座城市。就像是他父亲出现过的城市连带着一起被污染了一般。

    “肖格,你听妈妈说,你爸他……他没有抛家弃子,他……不是主动抛弃我们的……”秦音女士艰难的吐出心底的尘土,埋藏太久了,吐的时候卡喉咙。

    肖格眼里燃过一丝不可名状的期待,微不可见,但还是被优优捕捉到了。

    他果然不是真的想放弃自己的父亲,也不是完全恨得彻底,这件事就还有逆转的希望!优优轻拍肖格的后背。

    “肖格,你先别激动,要不听阿姨把话说完?也许你爸爸离家出走有什么隐情呢?他也许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一直牵挂着你呢?”优优轻柔的像一阵风。

    肖格不是没设想过这样的情况,只是每次期待,每次许愿,都落空,久了以后成了埋在心里的一根刺。若是这根刺被人拨起了一点点头,就会搅动着底下深扎着的根,牵动着他每一根神经,好似他心底隐藏多年的秘密要被剥出袒露在世人眼前,暴露在空气中便会氧化,让人知道他曾经还有过这种不切实际又卑微的想法,是一种很丢人的体验。

    “阿姨,你刚刚说叔叔不是肖格想的那样的,那你就把隐情告诉他,别让他一直记恨叔叔,也好解了他心里的死结。”

    肖格怔怔的看着优优,她这双眼睛居然看穿了自己,但是他并没有觉得丢人,反而有种被保护的暖意。

    “我不能说……肖格他爸……不能说……他不让我说……我要一直守护着他们……”秦音女士喃喃自语,仿佛痴傻了一样重复着,“我不能说,是为他们好……不能说……”

    “妈!都到这份上了,有什么不能说的?他到底是不是抛弃了我们,你告诉我?难道他回来过?他来找过你?你告诉我吧,妈!”肖格全然不顾路人的眼光,他现在只想知道笼在头顶的枷锁,束在心里的梦魇到底背后的真相是什么。

    他燃烧了眸子,优优从没见过他现在这副模样,害怕又紧张,替他捏了一把汗,真心希望秦音女士能把真相告诉他,不要再折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