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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在天之灵真的有吗?

    正在上学的邵野,接到了这样一个噩耗,小舅宝明过世了。

    小舅的英年早逝,如晴天霹雳,击碎了邵野幼小而脆弱的心灵。

    他在心里不止一次扪心自问:“为什么啊?小舅那么年轻?这个时代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老天爷不能善待每一个陪伴自己的人吗?”

    宝明走了,后来在妈妈,断断续续的回忆中,邵野大概知道了小舅的意外离世。

    那是个黑色星期五,天色也跟即将发生的事一样,阴云笼罩着林场上那片空地。

    单志新带着要好的两个同学,将宝明从家里叫出来,质问他一件事:“宝明,咱们这么好的关系,你也别光为了自己得劲,而忘了我们是好朋友。”

    宝明诧异地问道:“志新,你说什么哪?我怎么不知道你要说什么?”

    突然,单志新气急败坏地怒吼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表在哪里?我的那块手表,你看见了没有。”

    “表?什么表?我真的没拿。”

    “除了你,没人见过那块表……”

    失去理性的单志新,掏出了匕首,在宝明的胸前比划了一下,作出一个吓唬的样子。

    可是,由于用力过猛,刀子真的扎了进去。

    宝明,被刀子扎中的时候,感觉身体不停地颤抖,他感觉天好冷,自己的身体也在慢慢变冷。

    宝明使出全身力气,大声喊了人生的最后一句:“我……没……拿。”

    下班路过林场的宝文,听到了这一声弟弟的吼叫。

    但当他走到弟弟身边时,弟弟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人世。

    杀害宝明的凶手单志新,因为未满18岁,而被判了十五年。

    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花季凋零了,只因为一块表。

    从那以后,邵野就没有再带过表。不知道是因为纪念舅舅,还是为了记住那带血的仇恨。

    …………

    刚刚考上技校的邵东,和辉子以及要好的同学,一起庆祝。

    为了安慰失去小舅的弟弟,他带着弟弟去文化宫,看了一场电影,电影是——一名艺术家演的《业余警察》。

    改革开放的中国,红男绿女享受着时代的馈赠,许多青年,被腐朽堕落的价值观所蛊惑,失去蓬勃向上的劲头与朝气。经过一连串吃亏后,最终取得了胜利。

    别人看的哈哈大笑,但邵野却打不起精神来,他还沉浸在失去舅舅的悲伤中。

    邵东拉着弟弟的手,千叮咛万嘱咐:“小弟啊,散场的时候,一定要跟住哥哥,紧紧拉住哥哥的手。”

    “恩,哥哥放心。”

    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应散场的影院,却单单只开了一个小门。

    当时的社会风气,不算是很好。前边的人被挤倒了,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大喊一声:“着火了!”

    夹杂在中间的人,被后面涌出的人群裹挟着,拼命地向外挤去。

    “扑通,扑通……”的摔倒声,络绎不绝。邵东原本拉着弟弟的手,也不知被谁给冲散了。

    邵东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弟弟不见了。心中顿感:“坏了!小弟哪?小弟啊……”

    “谁看见我弟弟了?弟弟啊……哥哥对不起你啊!”

    邵东的哭喊,没有引起人们的驻足。

    二十多分钟后,在一名影院工作人员的帮助下,邵东看见了被几十人践踏后,奄奄一息的弟弟。

    于是,马路上出现了一个,抱着弟弟,跑得比公交车还快的青年。

    …………

    当医生打开急救室的大门时,邵野的意识,已经变得模糊。

    邵东哭喊着,呼唤着弟弟的名字,弟弟没有任何回答。

    此时此刻,他的心应该已经碎了。

    医生摘掉口罩,望着有气进,无气出的孩子,叹了一口气:“小伙子,准备后事吧,你弟弟够呛了……”

    就在邵东绝望的时候,小姑邵建华的出现,意外地唤醒了,徘徊在阴阳之间的侄子。

    一声来自邵野鼻腔中的“姑姑”,唤起了邵建华母性大发。

    小姑紧紧抱住失去意识的侄子,充满温柔的眼神。不断用体温,温暖着侄子渐渐冷去的手脚。

    事后的肖宝珍和邵建业,没有去责怪侄子的过错,只是说了一句,让邵东终身都感恩的话:“这孩子和他舅舅最好,他舅舅是想把他带走啊。”

    “是你把我儿子带回来的,不要自责了,东子,你弟弟没事就好。”

    从践踏事件之后,邵东更加疼爱自己的弟弟,以至于到现在,依然帮助自己的弟弟。

    或许有人说,是邵东感到愧疚,其实在邵野本人看来,这就是亲情的伟大。

    哥哥是爸爸带大的,哥哥为了感恩而转向照顾叔叔的儿子,这不正是伟大亲情的共鸣吗?

    人真的有在天有灵吗?这个问题至今还没有被科学所证实。凡是讨论这个话题,都有可能被怀疑为不科学或者是迷信的。生和死是每个生命必须经历的。我们活着的时候,也许没有意识到生命之灵的本质,但是在思念逝去的亲人时,却总希望能借助某种形式,与逝去的人的灵魂对话。在天之灵没有找到,但逝去的人,却确实存在于活着的人的记忆之中,这种思念和怀念其实就是一种自言自语。

    在神马都是浮云的今世,如果这个记忆中断了或者不存在了,已经逝去的人的灵魂,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如是说来灵也是有生有死的啊!

    有人说:“人死后,不会有灵魂的,如果真的有,我们就不用对逝去的人那么思念,对死亡那么绝望,因为我们终会有再会的机会。因为人死后,除了我们的记忆,什么都不复存在,所以我们对亲人的逝去那样的伤心绝望,因为我们,再也不能相聚。”

    当初的邵野,是认为灵魂可以出窍的。但是当过兵之后的他,却成为了无神论者,一个只喜欢事实胜于雄辩的唯物主义者。

    如今的他变成唯物和唯心两种相结合的人,他所谓唯物,还是坚持无神论;他所谓的唯心,那么就是只相信党的绝对领导,因为党给了他信仰和良好的工作,以及丰厚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