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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群星坠落时刻

    “又喝醉了”,利亚德摇摇晃晃的走在路边

    远处灯塔的光是那么耀眼,丝丝缕缕的逸散出来,像蛛网一样,把周围的街道连接在一起。

    耳边仿佛是狂风和雷鸣,利亚德几乎要走不稳,他摔倒在地。

    “先生?”一名路过的小女孩看到了这条倒在路边满身狼藉的野狗,心生怜悯的同时决定帮他一把。

    利亚德看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小女孩,呻吟一般的发出惨叫,“请不要…靠近我。”

    那接近的善意,仿佛太阳一般耀眼。于是世界在利亚德的眼中开始变化,一座辉煌的白塔他面前升起,裹挟着他向天边靠近,他在上升。

    不!他在下坠!悬挂在天边宛如画布一般的群星离他越来越近。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他的思维开始凝滞,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如砖石挤压一般阻塞。

    “群星….正在…下坠!”利亚德宛如嚎叫般喊出这句话,周遭的一切开始扭曲,向他挤压而去,他从天边坠下。

    “先生?先生?先生你还好吗?”女孩疑惑的看着这个醉汉哀号着向远处爬去。

    恢弘的圣歌在耳边响起。于是利亚德挣扎着醒来,抬头看到了微弱的晨光。他在混乱中爬到了教堂的门口然后沉沉睡去。

    教徒们在院中唱着歌,歌颂着神的伟大。利亚德摇摇晃晃的走进大厅,虔诚的跪下,寻求着庇护

    利亚德说:

    “我寻求您永恒的庇护,万能的神”

    “我请求您给予我指引,我早已无家可归”

    “……”

    他抬头看到了面前的壁画,那上面画的不是神的光辉事迹,而是一片无尽的星空。

    “不!!!不是这样的!”他哀号着,眼中的现实和脑海中的记忆不断纠缠,碰撞,他绝望的冲到壁画面前,在他的眼里壁画破碎,一座白塔生长而出,又一次裹挟着他,向着星空坠落。

    最后模糊的记忆中,他听到了圣歌的内容

    “群星下坠,群星下坠!”

    “群星重临世界!”

    “群星睁开了眼!!”

    “我叫...霍尔莫斯,是一名侦探...曾经是。”他看着眼前的警员说道。

    “嗤...”,对面的警员发出了这样的声音,“不好意思,侦探先生,我们受过专业的训练,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笑的,但是您真的确定您’曾经’是个侦探?”,警员展示着他手中的档案,“一个因入室盗窃被当场抓获的侦探?”

    “....对,作为侦探,我的身手比一般的盗贼都好,而且一般的警探抓不住我,所以当我穷到一定程度时,便走入了歧途,”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换作几年前,他可能还会跟对方争辩,现在他只是一个被假释出来的盗窃犯。

    “呵,”警员摇了摇头,开始了例行盘问,“这一周做了什么事?”

    “除却正常生活之外,还有社区劳动,你可以向我的负责人求证这一点。”

    “对于你的罪行你如今有什么新的认识?”

    “我觉得........”

    “.......”

    “好了,这次的询问就到这里了,还有一个月,你就要正式恢复自由了,假释期间你都做的很好,希望你继续保持。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今后你仍然是一名优良的卡夫卡帝国公民,王权至上!”

    “向您致敬!”霍尔莫斯举起双手,放于头顶,恭送着警员的离去。良久,他瘫坐回椅子上,从上衣翻出来一本证件扔在了桌子上,上面写着,“霍尔莫斯·雷·卡拉奇,侦探”,在他的大头照上赫然盖着“无效”字样的章。

    “呵,看来以后都只能接一些调理婚姻感情的活了,虽然挣得也不少。”霍尔莫斯伸了个懒腰。

    侦探在帝国是一种专门的职业,需要考取证件才能被官方认可。有了侦探证,可以调用警局的资源,在得到许可时甚至可以直接接管警局。帝国给了这些侦探们很大的宽容度,换来的是不断降低的犯罪率。

    从有侦探证的历史以来,也有过被吊销侦探证的先例发生,但都是因为在案件中犯了重大的错误,像霍尔莫斯这种,因为自己犯罪而被吊销证件的,在侦探圈子里着实少见。

    “没办法啊....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能打工的,帝国的那些企业家根本就是在吸血嘛,去打工属实是脑子有些问题。”霍尔莫斯望着天花板,嘴里叨叨着,“但是我确实没有其他的本事,要是我也跟那些小说里的主角一样长的那么帅就好了,这样就能靠脸吃饭了,”说到这,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脸,“上面不行,要不靠下面?”

    “算了算了,跑腿也太累了,现在这样就挺不错,虽然赖在侦探圈子里怪丢人的,但是起码吃口饱饭,混混日子也够使了,”霍尔莫斯坐起身来,拿起证件,“然后顺便查一查,是哪个混蛋把我丢进狱里,害我混成如今这个惨样,可别让我逮到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一扇小窗户里露出来的光亮,刚好照在霍尔莫斯面前的桌子上,看不清霍尔莫斯的脸,只能隐隐看到一双眼睛,就像是饿久了的孤狼看到了猎物。

    “我于荒颓中睁眼,亦从灰烬里重燃。”

    “这是我多少次重新醒来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一场无趣的轮回。”

    “疲惫的灵魂,错误的世界,和将要疯狂的我。”

    “下一次要阻止的,恐怕就是我自己了吧。”

    笔尖停顿,“不错不错,就这么写,等到那群人拿着这本日记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再大声的嘲笑他们,这可是..”一个略显尖锐的女声停顿了一下,带着病态的欢愉,“多么令人愉悦啊!看着他们想要拯救我的嘴脸,然后再亲手撕破,还有比这更欢乐的吗?”

    “你稍微收敛一点,早知道我就不该给你保留任何情绪,”她的背后走出了一名面色苍白的男性青年,身体清瘦,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

    “难道不是你叫醒人家的?”她朝着背后的青年说到,“不知道人家睡着的这些年,你有没有对人家的身体做过什么呢?”她看着青年,眼中满是魅惑。

    “你的身体都是我造的,我不做点什么才不正常吧。”黑衣青年面色不变。

    “诶呀,讨厌啦,那你可要对我负责哦,虽然是你一百年前杀死的人家,可是现在人家还是对你这么着迷,”她慢慢的靠近青年,缓缓说道:“真的是忍不住吃掉你呢,你现在应该是最弱的时候吧,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吃掉你呢?”

    “首先,一百年前是你自己在我面前自裁的,还把灵魂强制塞到我这,其次,你现在的身体已经不是一百年前的身体了,吃了我也没用。”黑衣青年淡淡的说到,似乎他就只有这一种语气,哪怕面前的女人真的吃掉他,他也不会露出一丝情绪。

    “真是....无趣,”女人翻了个白眼,“说吧,要干什么?”

    “我看过一个很久之前的神话,说的是有一个神王创造了一个女人,让她带着一个充满灾祸的盒子去往世间,然后释放这份灾厄。”

    “又在打哑迷了,过了一百年你倒是一点都没变啊。”

    “那个女人叫做潘多拉,你,就是我给予这个世界的潘多拉,”黑衣青年此时的声音多了一种莫名的威严,他的眼睛充斥着一片白光,使得他那本就苍白的皮肤像是要变的透明了,“现在我命令你,带给这个世间以灾厄。”

    “那...盒子呢?喂,你不会让我空着手去办事吧,”女人此时的声音小了很多,似乎有些畏惧现在的青年。

    “灾厄早已在世间,无需吾去给予。去吧,莫要吾说第二次。”

    “遵命,我的...王。”女人,不,潘多拉此时跪伏在了地上,然后起身,向后走去,这个区域无比黑暗,如同不存在任何事物一般,此时却浮现出了一道门,潘多拉推门准备离去,“不过我的王上大人呐,你还是多出门晒晒太阳吧,你看看你的脸,都白成什么鬼样子了。”说完她比了个鬼脸,飞速的关门离开。

    “好久没跟人说过话了,似乎是有些生疏了,不如去找老朋友聊聊天?”他面前又浮现出了一道门,门缝透露出刺眼的光亮,一条条火龙挣扎着向上飞跃,再无力的落下,渐起一道道火浪。

    如果这时刚好有人在观测太阳,会看到这样一副怪诞的画面,一扇古朴的门凭空出现在太阳上方,其中走出来一个人,向着太阳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