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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酷刑

    春节期间李舟山和姜梦君各回各家。李舟山本是希望能带姜梦君回家的,他是那么的爱她,愿意带她早点儿回家见父母。不过也考虑到他们“相识”不久,便要求女方跟他回家为时尚早。

    梦君则想如果他要求她跟他回家,她便答应,就当送给他的新年礼物。李舟山没有提,梦君也没有送这个“礼物”。李舟山只好一个人回去,好在这次有了女朋友,避免了父母的唠叨和老同学的挖苦。

    在家因为没有网络,李舟山常用手机挂Q,方便和姜梦君联系,还可以和何洁如继续探讨酷刑。何洁如是李舟山考研备考时认识的,但并没与她见过面。

    李舟山在大三时决定跨专业报考S大学的历史系研究生,因为是跨专业考的,他需要向专业的学习一下。网上有考研论坛供报考同所大学的人交流讨论,他就是在论坛上认识她的,要了她的QQ号,后来也要了她的电话号。李舟山给何洁如打过一次电话,听声音才知道她是女的,之后才知道她的名字。他打电话的目的是向她咨询需要看什么专业书籍和一些复试有关的信息。

    何洁如在S大学有认识的历史专业的师兄和师姐,通过师兄和师姐可以了解一下复试可能遇到的情形,毕竟他们参加过复试。最重要的是这些师兄和师姐会帮导师做一些复试相关的事,很多信息就可以传递出来了,例如他们往往能比考生先知道复试的录取结果。

    李舟山是有机会见到何洁如的。在参加复试时李舟山没有电话联系何洁如,他们也便不得相见了。假如李舟山约何洁如出来见面,同时她也愿意相见的话,他们早就见面了。即使何洁如不同意出来见面,李舟山耍个花招也能见到面。

    复试时,院方组织所有进到复试的考生到一个教室开会,讲解复试流程和回答疑问。那个时候,他们同处一室。如果他拨个电话给何洁如,从电话铃声的方位和反应就可以判断谁是何洁如。因为他没打,所以他们没见过面。或许他们见过,就在那个教室里面,只是谁知道谁是谁呢。

    复试结果是何洁如录取了,李舟山没有。之后他们便断了联系。

    前不久李舟山在QQ上和她聊过天,他想知道研究生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后来他们把话题扯到了酷刑上面,在此话题上两个人聊的热火朝天。如果有人看了他们的聊天记录,肯定以为他们是地狱使者。

    何洁如对法拉里斯的铜牛称赞有加,而李舟山最爱坠式绞首架。

    何洁如认为铜牛具有划时代意义。铜牛大小如同成年公牛,中空,牛背有一个门。把受刑者通过牛背上的门塞进牛体内,在牛的腹部用篝火加热。因为是铜质,易导热。铜牛腹部受热会把热量迅速扩散到牛的其它部位。如果加热控制得当,铜牛的所有部分受热均等,这时铜牛就如同一个现代的加热食物的烤箱。受刑者会慢慢脱水,直至从里到外的被烤熟,而且不会烧焦。

    当何洁如说到这里时,李舟山并不觉得“铜牛”有什么划时代意义。难道它的意义就是把人烤熟的同时不烤焦吗?何洁如打字回道:不要着急,听我慢慢道来。她便继续向李舟山解释铜牛的划时代意义。原来铜牛的头部有个铜管装置会把受刑者的哀嚎转化成公牛的低吼。古希腊的人信奉公牛,所以公牛的低吼对于他们而言是动听的声音。同样由于是铜质,隔音效果很好,所以铜牛外的人根本听不到铜牛里面的哀嚎,只能听到“动听”的声音。

    总结一下就是,铜牛没有减轻受刑者的痛苦,却把这种痛苦的哀嚎转化成了“动听”的声音。

    何洁如解释完这一切,问李舟山觉得过瘾吗。李舟山问她有什么可过瘾的。何洁如“哎”了一声,她觉得他太笨了,朽木不可雕也。她耐着性子向他解释“过瘾”:假如你是统治者,在你治理之下,百姓流离失所,饿殍满地,哀鸿遍野。怎么才能把啼饥号寒的声音变成对太平盛世的歌颂呢?就要建一个大“铜牛”,而这个大“铜牛”就是官方“史书”,史学家就是建造这个大“铜牛”的工匠。并且她认为中国古代的大“铜牛”,以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为里程碑,一代代逐渐完善,到满清乾隆年间达到“十全”。

    李舟山觉得何洁如太扯了,而何洁如觉得他太无知。这时两个人会在QQ上吵起来。他叫她“毒妇”,她骂他“竖子”。最后两个人就不说话了,看谁憋的住,先说话意味着认错。

    李舟山最爱的坠式绞首架,在何洁如看来没有必要发明出来。李舟山对此相当不满,他觉得坠式绞首架乃是科技的化身。

    受刑者站在一个高台上,施刑者把绳套套住受刑者的脖子,绳子另一端系在高处的一根横木上。执行时,按一个开关。受刑者脚下的木板打开,由于受到重力影响,受刑者开始下落,并逐渐加速,势能转化成动能。在受刑者下落到整条绳子拉紧的瞬间,动能转化为绳子拉力所做的功。这个拉力可以折断受刑者的脖子中脊髓,受刑者就会脑死亡。

    普通意义上的上吊或绞刑,由于人的本能,难免要四肢乱蹬。坠式绞首架几秒钟就可以让受刑者毙命,简单实效且无痛苦。要建这种绞首架,必须经过科学计算。要注意两点。第一,台子要够高,不然绳子还没拉紧受刑者就可能落地。第二,绳长必须根据受刑者的体重采用不同的长度。因为体重不同,势能是不一样的。

    说的直截一点就是:体重不同绳长不同,轻者用长绳,重者需短绳。如果给受刑者用的绳子太短,可能会变成四肢乱蹬窒息而死,这就变得和普通意义的绞刑没有差别了;如果绳子太长,受刑者可能会身首异处。假如在电视里看到受此刑的罪犯出现四肢乱蹬的现象。说明有问题,绳子太短或者是编剧不懂物理。

    何洁如完全被李舟山说的物理学知识搞糊涂了。但何洁如还是提出两个问题。第一,刽子手不是科学家,他们怎么知道绳长。第二,万一某个受刑者的脖子比较坚强不易折断或者太易折断,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局面。

    李舟山的回答是刽子手虽然不是科学家,但是科学家帮他们设计了刑架,并给刽子手提供了一张表供他们查询不同体重所需的绳长。第二个问题,李舟山的回答是受刑者只能自认倒霉。

    何洁如认为太麻烦了,这些所需要的物理知识超过了她的知识范畴。

    最后她蛮有兴致问他所需的绳长。

    李舟山告诉她:我体重110斤,所需绳长2.59米。

    本来何洁如都快被他绕晕了,但是听到了这个答案,她一下开心起来,不禁乐出声来。

    除了聊酷刑之外,何洁如也会给李舟山讲讲研究生的日常生活,用何洁如的话说:就是无趣。这种生活却是李舟山向往的。

    何洁如还和他讲了一件事,有一个朋友拿着花来学校找她,他来的目的很明显。同宿舍的室友也跟着起哄,只是她还是拒绝了。

    李舟山开玩笑的问道:是不是他拿错花了?

    何洁如认真的回答道,跟花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单纯的不想结婚,有一个室友还跟她要他的联系方式,说是不要浪费。何洁如感叹道:想想都烦,做朋友不好吗?非得来这么一出,现在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即使大家不说,心里还是会有隔阂。

    李舟山回复道:早晚得嫁人,不如成全了他,这样你们从朋友升华为恋人,岂不是美事?

    何洁如回复:你懂个屁!谁说女人就得嫁人,给你们男人生孩子,做饭,伺候一家老小的起居,劳碌一辈子,才能博得贤惠的名声。我才不要你们的认可。

    李舟山小心谨慎的回复:也不是要生孩子,丁克也可以啊。打完这句话,李舟山想起了梦君,他要让梦君给他生孩子吗?如果她不愿意呢,他倒是无所谓,只是自己的父母能答应吗?估计够呛,父母这一代人是陈旧的,无法改造的古董,只能看着他们凋零。

    何洁如回复:丁克?你信吗?丁克需要资本的,要有家世,父母认可的。有这种达观心态的父母有多少呢?更多还不是为此吵架。鸡飞狗跳。我大胆猜测一下,你父母也不会容的去这么做的。

    李舟山问:你怎么知道?

    何洁如回道:你连选择专业的自由都没有,还想生育自由吗?

    这话噎住了李舟山,无法可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何洁如主动给他道歉,不该讲这么重的话。这是何洁如第一次主动道歉,很让李舟山意外。以往发生了争执,都是李舟山先认错。今天这不算争执,只是话语让人不受用而已。何洁如还骂过他竖子呢,也没见她道歉呢。

    何洁如岔开话语,讲了一些她导师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