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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离别

    晚上李舟山在和父母通话时得知了李元山订婚的消息。

    母亲告诉李舟山这个消息,是间接提醒他年纪不小了,该考虑成家立业了。

    李舟山觉得是喜事啊,为什么李元山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他。他和李元山可是发小,好哥们。他们小学、初中都是同学,只是后来各自考上不同的高中和大学。相隔许久再见之时,犹如分别在昨日,并不觉得有任何异样。

    初中时,李舟山最终下定决心揍老鬼是缘于李元山的受辱。当时老鬼因为无端的事骂李元山,而李元山还了一句,老鬼扇了李元山一个耳光。

    李舟山虽然被老鬼用巴掌扇过后脑勺,但他还是选择息事宁人。他是来学习的,不想招惹麻烦。好友的受辱,让他愤激于胸。他也知道如果当场闹翻,吃亏的是他们,老鬼和帮凶可以瞬间可以击倒他们。李舟山走过去拉着李元山向老鬼道歉,以此换取喘息的时机。

    李舟山和李元山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就开始筹划报复计划。李舟山认为必须“毕其功于一役”,不给老鬼反扑的机会。他们最终实施了报复计划,并取得了良好战绩。

    他们在扫除了威胁之后,出现了分歧。李元山愿做“带头大哥”,享受这种众星拱月的氛围。李舟山则认为他们是来学习的,不能放任自我。

    李元山不听李舟山的劝说,荒废了学业。等到了中考结果出来,他们踏进了不同的高中的大门。也是这次惨败让李元山幡然悔悟,重新走上求学之路。后来大学报考志愿,李舟山则认为“大海从鱼跃,长空任鸟飞”,应该去外地开阔眼界。

    李元山则开玩笑的说他要继续蹲在井里望天。因为他认为到外地不过是换口大点儿的井来蹲,不必费此周章。

    李舟山得到李元山订婚的信息,立即给李元山拨了电话。李元山并不十分高兴,淡漠的说道:“也就那么回事吧。”

    李舟山问他什么时候结婚。元山说具体日还待定,可能就是今年过年时。李舟山家乡的婚礼大多在腊月举行,李舟山说:“定了日期就通知我,我早点回去给你帮忙。”

    李元山并不欣喜说:“定下日期,肯定第一个通知你。”

    临挂电话前,李元山轻描淡写的说:“刘梅结婚了。”李舟山知道刘梅是李元山大学的女朋友,他们是因为女方父母反对而分手的。

    “以前的事已经无可挽回了,就不要想了。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是她错过了。既然都订婚了,还是想想自己以后的事吧。”李舟山劝道。

    “可是我不爱她,却和她订婚了,还要和她结婚,你不觉得很可怕吗?”

    “你选择和她订婚自然是有些喜欢的,不然为什么不和别人呢?”

    “因为相亲时她梳了一个和刘梅一样的发型,所以才有订婚的。”

    “有些事是想不来的,就不要想了。”

    “我现在和谁都不结婚,一个人多好啊。像咱们小时候无忧无虑的,躺在高岗上看蓝天白云多好啊。”

    李元山说到这里,已经哽咽了。李舟山也很向往小时候的事,但是回不去了。只是年纪渐长,越来越多的伙伴组建了家庭,有些已经生儿育女了。

    一群儿时的朋友,只有过年时才能见一面,有些已经话不投机了,有些仍然情谊依旧。再想回到天真烂漫的年纪,势必难于登天。

    有人说常回忆过去是因为现在过的不顺遂,大概如此吧。每个人都要经历从孩童到成人的转变,一些人可以较快的适应这种转变,另一些人却要多经历些苦痛才能完成这种蜕变。

    挂了电话。李舟山给梦君拨了个电话,电话刚一接通,他就对她说:“梦君,你不可以不爱我啊。”

    梦君听他声音都快哭了,愣了一会说:“我当然爱你了。”她问他遇到什么事了,他告诉她他的一个朋友要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

    梦君说:“既然他们选择了彼此一定是相爱的,不然怎么会有缘分遇到呢。”她宽慰了他很久,一遍又一遍的说,他们不一样,会好的。

    第二天,何洁如说她回学校了。李舟山说:“你来成都就为蹦个极啊?”

    何洁如笑道:“看到了你站在高台上惨白的脸,顺便还蹭了你几顿饭,不虚此行了。”

    他们昨天去蹦极时,李舟山站在高台上不敢跳。何洁如走过去对他说不行就不要跳了。李舟山看着她关切的脸,犹豫不决。正在他做思想斗争时,却没想到被何洁如一脚踢下去了。

    李舟山笑道:“昨天被你一脚踢的差点灰身灭智。”

    何洁如笑道:“看来李长老得去天竺求取真经了。”

    李舟山没不明白她话的意思,尴尬的笑了笑说:“等我在菩提树下顿悟了再去吧。”

    何洁如知道他误解了她的意思,“呵呵”笑了起来。李舟山被她笑的莫名其妙,问她笑什么。何洁便给他解释“灰身灭智”是小乘佛教的境界,唐三藏西游天竺乃是为了大乘佛家的经书。因为这个缘故,她才劝李舟山去天竺求取真经。

    李舟山听她解释完,笑道:“‘灰身灭智’这个词我好似在哪里看过,没明白意思就拿来用,丢人现眼了。”

    李舟山问何洁如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没有,可以趁着上午的时间达成。何洁如笑道:“我又不是去上刑场,即使有未了的心愿也可以日后慢慢完成,不必急于一时。”

    李舟山说:“那好吧,既然这样就祝你一路顺风。”他是想和她告别,早点回去上班。

    何洁如意犹未尽的说道:“别啊,你还得带我再去吃一顿呢。”

    李舟山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说道:“好啊。”

    他们吃过饭,何洁如两手各拿着小吃在吃。李舟山右手拉着她的箱子,左手提着她的包。

    李舟山见何洁如的的鞋带开了,他把拉杆箱立起来,把包放在箱子上,便蹲下去帮她系鞋带。

    这在李舟山而言,纯属举手之劳。他和姜梦君谈恋爱以来,温柔体贴多了,他会主动帮梦君拎包、系鞋带。

    有时梦君鞋带开了,她即使手里没有东西也会伸脚让李舟山系。经过多次历练,他已经毫无怨言的坦然接受这一切了。而对何洁如来讲,还是第一次有男生给她系鞋带,她愣在原地,竟然忘记了推辞。

    李舟山系好了之后站起来,见她脸红红的。他心想可能是吃的串串太辣的缘故吧。

    他送她到了进站口,何洁如笑了笑说:“还有没有话要讲,比如夸赞一下我的美貌。”

    李舟山笑道:“哪有人主动要求别人夸自己的?”

    何洁如笑道:“那是她们不够天生丽质,你看我,如同天人一般。你就夸几句吧,能死啊?”

    李舟山磨不过她,想起了正在看的《西厢记》里面有两句诗,便把“十年不识君王面,始信婵娟解误人”这两句诗用到了她身上。

    何洁如笑道:“这两句还行,不过我可不是崔莺莺,你要明白。”

    李舟山笑道:“我自然明白。”

    何洁如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何洁如说这话是想表明她对李舟山无意,而李舟山对何洁如并无非分之想,他干脆的回答也表明了他的态度。两个人都明晰了彼此的心意,很是满意。

    何洁如用纸巾擦了擦手,接过拉杆箱和挎包,头也没回的走进了成都站。

    送走了何洁如,李舟山坐公交返回公司上班。路上,李舟山突然想起公交卡还在何洁如身上。他只顾着拿她的行李了,没想起这件事。所幸卡里余额不多,他便去新办了一张。

    这才星期三,他都请了一天半的假。经理对他这种不以工作为中心的态度很不满。李舟山心想平时加了那么多班不能换休也罢了,请假已经扣工资了,还要给脸色看。

    李舟山也就是心理不爽,并没有表现出来,他还不想失去这份工作。田勇通过飞秋发了条信息问他是不是逍遥自在去了。李舟山回说是好朋友过来玩。田勇又说高越辞职手续办完,已经走了。李舟山扭头看了看高越的桌子,果然收拾干净了。

    李舟山知道这个位子不会空太久的,很快就有人填补进来。进进出出,李舟山看太多了,已经麻木了。

    田勇说昨天高越走时,王伟然表现的特别夸张。李舟山通过飞秋问怎么个夸张法,田勇回说王伟然还拥抱了高越叮嘱高越珍重。

    李舟山知道王伟然对每个辞职的人都这样。王伟然会照顾到办公室的每一个人,但并不代表他和每一个人都“情深意切”。

    王伟然把这称作“人情投资”,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万一用的到呢。每个辞职的人要走时,王伟然都会做出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让对方觉得他是真心待人。当然这一切都是在领导没在眼前时他才做的。

    第一次见王伟然和同事“难舍难分”,李舟山还觉得他是个重情义的人。后来见多了,李舟山感觉似是演戏。李舟山见他前一秒还在热泪盈眶,离职的同事转身刚走,王伟然便喜笑颜开的说起笑话了。

    有时李舟山不禁会想他和王伟然的关系到底算什么呢?是好朋友,还仅是场面上的朋友?或者有一天他辞职了,王伟然也会这样“难舍难分”。李舟山觉得还是梦君说的对,人情薄如纸别轻易考验。

    下班时田勇过来悄悄的对李舟山说:“据可靠消息,王哥要升职了。”

    李舟山笑道:“他升职也是应该的。”

    李舟山去向王伟然道贺,王伟然笑道:“还没下通知呢,你别到处乱说。”

    李舟山笑道:“你还害怕给你说跑了?”

    王伟然笑道:“说跑倒不怕,只是传到经理耳朵里,他要是认为我炫耀就不好了。”

    李舟山说:“等准信下来要请吃饭啊?”

    王伟然说:“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