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命

    黄脸道人显然是被打伤根基，整个人趴在地上口吐鲜血。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令旗跌落在其跟前显得那般落魄。满山围观之人震惊之余，不少野路子人士琢磨起拜入释教门下的可行性，毕竟这里可是有位实打实的罗汉修为的大能，谁知道还有没有更厉害的，若能拜入其门得之庇护，不说横着走也能获益良多。众人正各怀鬼胎时，鸣锣开道之声响起，引导官差唱喝道：知府大人到，闲杂人等回避。一众官差将道人护在队列之中，一面白脸阔长须过胸的中年文官，缓步自软轿中踏着官步向跋陀立寺山门走去。原本护住寺院的黄光，在这位知府的一步步近前中往里凹陷。

    一声佛号响起：阿弥陀佛。父母官驾临，贫僧有失远迎。只见一身着黄色窄袖长衫僧袍，一脸清雅无波的年轻僧人自重门中走去，护寺光罩在未随着这位知府大人的前进而被挤压，因为无法在迈出一步向前。这知府也是颇有城府，未发一言盯着这年轻的僧人，想必便是刚才那一番的施威者了。这青年罗汉，缓步走向知府，双手合十一礼道：小僧长信，见过府尊，请府尊入内奉茶。话音一闭，护寺光罩消失。知府倒也不造作，拱手一礼道：本官闻此有大量修士聚众恐扰乡间，且我朝宪律森严未免聚众生非，故而前来一察，这茶改日定有叨扰必然有一饮，今日认了门彼此照会也是法度所在。说完几班衙役兵丁高呼：威、武。山中围观众人，立马鸟兽散走了十之八九。罗汉在宣一声佛号道：府尊爱民如子治下有度，小僧欢喜无量。

    知府也不答话，见山周人走的差不多了，便转身回轿衙役开道而去，那黄脸道人连带令旗却是消失在了原地。老秀才有些颓然若失喃喃自语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有些失魂的对叔侄二人拱手一礼道：二位小友再此别过了，老夫当就近择一草庐读书，他日山水在相逢，当把酒一饮，告辞了。说完转身运起内气快步奔驰而去。叔侄两皆是拱了拱手以为道别。王太元道：念奴以为那般好？清念答道：儒释皆有可取，然皆为道出，我为源有何好慕？王太元拉着念奴的手，缩地而行往太室而去，且说到：芸芸众生只见眼利，不见真道，天道近在从未远人，愚人却永难得之。

    一炷香后，叔侄两人来到一座很小的道观院落门前，只见上书中岳，再无其他联盈字迹。叔侄二人刚站定，中门缓缓打开，两个青衣道童自内走出，稽首一礼跪倒：恭迎老爷、大人。王太元嗯了一声，缓步走入内。只见越走竹林奇石越密，甚至穿过一片松林，在一片桃李杏树夹杂的果林，与外间看的那般小小模样，完全不同。王太元走至一块以长满苔藓看不出字迹的石碑前，手掐法印隔空打向石碑，牵着王清念便向石碑走去。一阵光影流动，站在了一片看不到边际的广场前，眼前抬头看去远处有台阶直入云中，有一座古朴的巨大宫殿流转着白色神光漂浮在空一般。王太元拿出曾使用过的玉竹骨扇往身前一抛，牵着王清念脚下虹桥自身，直达高空宫殿门外，尔后扇子在回归原样落在手中被收入袖内。

    叔侄两躬身一礼道：恭拜大老爷万安。上书太室伯府的宫殿大门缓缓打开，叔侄两快步入内。只见殿内辉煌却是无有一人，主位山河日月屏风前，一个面似叔侄两的白发青年，正在拨弄着一把古琴，无声却颇为自得。叔侄二人上前又是一礼，便自行上到主位两侧跪坐，就这么闭目不说话。不知过了多久，白发青年开口道：念奴来了啊。随之有说了声：来人去摘各色果子一盘来给念奴吃。叔侄两睁眼俯身一礼，王太元道：大君念奴以进位神官，当回归世俗了。白发青年抬手让王清念坐到自己身边来，清念一骨碌就麻溜的把头枕在了白发男子腿上。白发男子轻声的笑到：小猢狲，身上怎么带着妖气呢？王清念献宝似的自袖中小世界提溜出捆了多日的紫鼠精说到：师祖的青律尺太好用了，我还没使力就抓住个几百年的大老鼠，这皮毛真特别，可以给家中女眷们做好看的手围了，冬日里定然暖和。已经恢复神智只是一直被封锁着法力的紫鼠，被王清念收纳在须弥之间，原本想着装死就好，这一下被提溜出来，被这宫殿与此内三人无所遮蔽的大道气息所慑，闭着眼睛都在瑟瑟发抖，在听了王清念的话后更是又气又急，慑于神威又说不出话了，只有眼泪啪啪的掉。

    白发男子解开清念的头发，凭空拿出一把梳子，温柔的给躺在自己腿上的清念梳起了头。看着王清念提溜拨弄着紫鼠轻笑的说着：我家念奴好生的乖巧，这么想着家眷倒也是个好孩子。随即说道：来人将此妖孽拿下去炮制做成手围。听到这话才十岁的王清念又颇觉不忍，道：师祖，这会不会不好。白发男子道：这妖孽妖气中血腥恶臭，不似那些良善妖修以功法天地之气滋养，也不知害了多数性命，造下多少不堪。处以极刑身后还能为人暖手，也算为其消一丝丝业了。王清念这才释然到：就是，臭的很，我的须弥间都被熏的有味了。自此这鼠妖的一生就此定性。两个身穿青黑色圆领官服的侍者不知从何处走出，一人托一大盘果子，让在案几上后，接过了清念手中的紫鼠。紫鼠内心很想挣扎，却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王清念一边享受这白头男子梳头，一边啃起了果子，此时白头男子道：元儿，念奴从小受了苦，故而我才这般疼爱，你和你兄弟们小时候，那个不是锦衣华服何曾挨饿受冻，他才十岁，过了才几年光景的舒坦日子？就这般送回世俗本君不忍，不如在我这住上两年，待我突破去了西城仙君哪儿在送回金陵，也好将养下身子骨。王太元稽首一礼道：大君即将突破成就仙人，小子为您贺了。白发男子一脸柔和的笑到：整整四百余年修证参悟，本君终是窥得天道一理，只是此方天域灵气以不如上古，若原地飞升，现下也无皇朝天庭功德之力加身难以超脱，唯有仙君的西城乃是远古时大天尊赏赐仙域，便是皇朝天庭之气也不及百一，飞升西城千万载修行，或许有朝一日真能登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