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邋遢的道长

    “你到底怎么学的,那叫马首是瞻,你说三爷讲时你不好好学,以后不会可别瞎说了”

    纠正了错误憨憨还不忘轻蔑的挑衅着麻杆,而麻杆觉得丢了面子也发起火来极力的反击

    “就你学得好,我只是一时忘了,你别想取笑我”

    针尖对麦芒俩人就跟那你一言我一语的掰持着,建章此时想死的心都有,身体不能动弹还要听着二人如同苍蝇一般的嗡嗡作响,最后不得已实在难以忍受的他只得大喊了一声

    “别吵了,你们俩别吵了,能让我安静一会儿,行吗”

    从来没冲谁发过火建章的第一次爆发就威力巨大,自认有错在先俩人立刻瘪了也不说话了,就在这个功夫卜太白端着药走了进来,而懂事的憨憨拍了拍麻杆赶忙把位置让了出来

    卜太白给建章喂了药后又拉过憨憨和麻杆,把照顾过程中的注意事项一一说明,接着就端着空碗回去了

    屋子里建章喝了药有些困顿,而憨憨与麻杆还在那相互提醒着注意事项,他们这次终于认真起来了

    时间如风带着温暖把冬天赶跑,树上已经开始吐出新芽,在寨子上已经度过了两个月的时间,这两个月建章恢复的很快身体已经可以活动,但是卜郎中为了安全起见一直没有尝试让他站立起来,期间族长也找过其他郎中给建章诊断过,得出的结论都和卜太白一样。

    趴在床上两个月建章固然也想站起来,有时感觉应该能站起来,但是憨憨与麻杆俩人看得紧一直没有机会

    不能起来俩人怕建章趴在那里闷得慌,就做了一个推车整天的带着他到寨子里的空地上给孩子们上课教孩子们识字,建章的生活有了教学的转移每天也不感到无聊了,也慢慢的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又一天的下午建章正在空地上给孩子们上课,这时寨子的大门打开了,孩子们以为是自己爹爹回来了,一股脑的都扔下纸笔跑向了大门,可刚跑到一半他们就又跑了回来,原来不是他们的爹爹回来了,是族长又给建章寻来了一个郎中

    眼前的人与其说是郎中其实是一位道士,一身道袍左手还拿了一个幡子上写着“医”字

    道士行医也是平常,不过这个道士却有些与众不同,完全的不修边幅,已经打结的黑胡子上面还沾着吃饭的残渣,四散的头发遮住了小半边脸,脸上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斑块,再看顶髻上插着一个像是随手捡的小木棍,浑身上下就身上的袍子还算规整,没有缝补却也是满身油污。

    一进来道长就被族长拉到建章身边,简单的介绍后道长就准备下手去亲自摸一摸情况,可这手刚伸出来众人就是一惊,这手也太干净了,与这邋遢的形象比较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白白嫩嫩的跟个女人似的手,众人在疑惑的同时这只手已经落在了建章的背上,在脊椎骨从上到下游走了一遍,又摸了摸后背的其他地方,然后收手悠然的说道“齐族长,这个小兄弟的病,我可以治”

    一听可以救治齐族长高兴的赶忙表态

    “那太好了,您看需要什么我们全力支持”

    道长故作玄虚的想了想,接着说道“别的不需要,就麻烦族长给我找一个山洞即可”

    “需要山洞”

    心中充满疑惑但族长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做了一番解释

    “山洞我们这里确实有,不过里面供着我们恩人的牌位,祖辈有过交代不许外人随便进入,道长,你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语气委婉族长的话算是回绝了这个请求,而一旁同样疑惑的卜太白却不禁发问

    “道长,我是寨子里的郎中,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一定要在山洞里进行,我们这里的房屋这么多都不行吗”

    对于自己的这个请求道长自知有些奇怪,不过他也为自己的选择做了解释

    “现在正值春初昼夜气温变化太大,忽冷忽热都会给身体带来影响,不利于恢复,山洞里遮风避雨常年恒温,还有就是山洞里清净不受外人打扰方便我行医,我就这点要求你们要能答应我就医,不能我就要下山去了”

    对于道长的态度,卜太白有些不解的继续问道“道长,他这是椎骨位移气温对这个有影响吗,我们之前也找过这方面的大夫,可是大家都怕失手不敢尝试,您真有把握吗”

    面对同行的质疑道长自信满满的摆了摆手,接着微笑着回道“这个我自然知道,我敢应这个活我肯定有把握,而且我保证最长十日最短五日,他就能站起来活动自如”说着话用手指了指建章

    大家听完都在那七嘴八舌议论,建章自己心里自然是希望有个人能帮帮自己,不管有没有把握最起码让自己看到点希望,之前的大夫来了之后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没有一个赶上手试一试的,而且直觉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位道爷肯定不是普通人,没准真能帮助自己站起来

    带着期盼的目光建章观望着族长,等待他给出最后的结果

    脸色阴沉听着周围七嘴八舌的讨论,族长这边有些为难了他自然知道其中的阻力,可他又看了看趴在那满眼期许的的建章,最终他思考了片刻给出了答案

    “这样吧,道长今天劳烦你先住下,我晚上和村里的老人商讨一下,明早给你一个答案,你看这样行吗”

    “好吧,反正天也快黑了,今晚还没地方住就在你这借宿一宿,明早我等你们的决定”

    道长说完晃了几下脑袋用手够着后背一阵的挠痒,有些不舒服的接着说道“唉,族长能不能先给我烧点热水,我先洗个澡这都好几个月没洗了,正好你这有地能不能行个方便”

    “行,这没问题,麻杆赶紧让李大娘多烧点热水给道长安排个屋出来”

    族长在哪指挥着,麻杆应了一声就跑了,大家捂着鼻子也就散了各忙各的去了。

    晚上吃了晚饭建章趴在床上心里面盘算着今后的打算,来到寨子上已经有段时间自己的病一直没停滞不前,今天眼看着有转机却还要照顾一个死人的感受,不解的他叹着气转头看向正在铺床的憨憨,自从上次族长发火为了照顾建章憨憨和麻杆把床直接搬到了这个屋里

    见他铺完床准备躺上睡觉建章好奇的问道“憨憨,你们上面的山洞里供着那个恩人,对你们这个村这么重要”

    憨憨被建章这么一问也有些挠头,咂摸着嘴仔细的回想着,对于那段历史他也是一知半解

    “这个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这是宁国建立前那几年的事,那时天下大乱我们这边更惨还发生了瘟疫,为了不让瘟疫传播族长把病人都送到了山上,就是我们现在待的地方,可这瘟疫早期没有任何异样导致感染的人越来越多,听爷爷说村里一半的人都得病了,剩下没得病的人逃的逃跑的跑,村里最后就剩下老族长和几户人家”

    “都跑了那山上的人就没人管了,我们现在躺的地方不会死了很多人吧”

    战战巍巍的建章说完后还心有余悸的四周寻望了一番

    头一次看到建章面露胆怯,憨憨不禁笑了出来,继而取笑道“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可哪天拿刀扎人时你可够胆大的,呵呵,别看了没事的这里没死过人”

    有人做了保证建章也踏实下来,继续问道“那后来呢,难道那些病人都被山洞里供着的恩人给救了”

    憨憨点点头表示肯定的说道“你说的没错那时大家都跑了,村里来了一位道士,就是我们的恩人,来到村里说能帮我们治疗瘟疫老族长当时激动坏了,带着道士就上山了经过了几个月治疗,果真有效果大家的病慢慢都痊愈了,不过大家都好了道长却在一次上山采药途中不小心摔下了山头,等族长他们找到时就剩最后一口气了”

    对于这位全村的供奉起来的恩人,在讲完他的事迹后憨憨难过的沉默了

    随着他一起难过的还有建章,此时他心里面也很不是滋味,也为刚刚自己龌龊的想法感到自责

    沉默了片刻建章转变了想法,继而问道“憨憨咱们这边的山里还有别的山洞吗”

    “别的山洞有,不过都没有这个大这个方便,还有西山有个大洞和这个差不多不过在崖壁上,手脚利落的还能用绳子下去,你现在的情况没有可能”

    被现实打击的已经没了脾气,建章也只好认命了,他叹了口气悠悠的说道“那明天只能求求道长能不能在这个屋里给我治疗了,哪怕多治疗些日子”

    这也是建章无奈的选择,趴着好几个月了对于站起来的愿望越来越强烈了,心里隐隐感觉这是最后的希望了,可是上天却给这个希望栓了一个大疙瘩,重重的压在了心里。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族长把大家都召集到空地上有事要宣布,趴在特制的床上建章现在是最紧张的,心里已经把道长能医治自己的事坐实,这个关系到自己能不能站起来的结果,影响着自己的下半辈子

    屏住了呼吸看到族长拉过了道长关心的问道“道长,昨天休息的可好”

    神清气爽的道长点点头回道“不错,尤其是洗了个澡太舒服了,你看我这脸都白了不少”

    众人看过去确实像是换了一个人,头也盘好了脸上的斑点也可能是脏泥也不见了,整个人配上这身道袍看上去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

    与众人有着同样的想法族长看到道长神采奕奕的样子,也不禁夸赞道“道长,如您所说还真是精神了不少,昨天的事说的匆忙,还没请问您高姓大名在哪座道观修行啊”

    “齐族长,要论道士我还算不上顶多算个云游的居士,穿上道袍就为了方便一些,至于高姓大名谈不上,你叫我陆巡就行”

    简单的两句话不抬高自己不遮掩心机,真算是随性而为

    听到陆巡如此爽快齐族长也笑了

    “好,道长这个性格我喜欢,我也不绕弯子了,我们昨晚商议了一下可以让出山洞给建章治病,一会儿我安排人把里面的供桌牌位请出来,安排在别的地方”

    如此结果族长话音刚落围观的众人便开始议论纷纷,建章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次自己或许可以恢复身体,但也惊扰了先人坏了寨子的规矩

    建章于心不忍也有和他一样想法的人发声了,朝着声音发出的位置看去,钱老三举着手有些不悦的说道“我不同意你们的结果,这个陆道长神神叨叨的能不能治病还不好说,现在就把先人的规矩坏了,要是治不好怎么跟老祖宗交代”

    本族的人提了不同意见齐族长这边有些挂不住脸了,抬手就要说话却不想被陆巡抢先一步问道“齐族长,我想问一下山洞里大小几仗”

    “我知道我知道”

    挥舞着手臂麻杆显摆着抢答道“里面高大概一丈有余,洞口窄些有五尺上下,里面的长宽有出有进都有三丈的距离”

    炫耀完毕麻杆洋洋得意的还等着别人夸奖,却不想族长给了他一个凶狠的眼神,吓的他立刻缩回来人群里。

    “齐族长,这个兄弟说的是否属实”陆道长继续问道

    收回了凶恶的眼神族长确定的点点头回道“属实”

    “我问这个问题是想确认一下,昨天我和寨里的兄弟大概了解了一下山洞的情况和里面供奉的先人,知道这位先人是救助村寨的大恩人,我想说的是怹老人家当时是为了救人我呢也是为了救人,同样的行为我想怹应该不会怪罪我吧,还有一点我想说明我其实没想把大家的恩人请出去,里面那么大地方足够了,只要怹不怕打扰,我也是心安理得,建章兄弟你是否觉得哪里不妥”

    此时正听的仔细建章被突然的提问搞得先是一楞,紧接着反应过来回道“我没觉得不妥,能陪着怹老人家是我的荣幸”

    “好了,既然不用请恩人出来,我觉得也就没了异议,就这么定了大家散了吧,憨憨你听陆道长安排布置一下山洞,钱老三你要还有问题跟我回去说”

    齐族长做了最后的决定,此话说完上前就拉走了钱老三

    大家陆陆续续的离开建章则被麻杆推回了房间,一进门麻杆就忍不住的问道“建章,你说这个陆道长有那本事吗,之前那么多大夫都不行他怎么敢肯定十天能医好你”

    “能不能医好我也要试试,如果这次再医不好我就不活了,也给你们哥俩解脱了,不用天天伺候我了”

    建章说的半真半假有点心不在焉,可麻杆这边听了当真了,急得他嘴都瓢了

    “建章,你可不能死啊,不行我得跟你一起去到山洞里,你想想你要死了三爷不杀了我呀,建章你就别给我找事了,我的好大哥”

    “哈哈哈”

    忍不住笑出声的建章指着麻杆说道“你老说三爷,你的三爷在哪呢,我去见见他和他说说,肯定不让他怪罪你,或者你告诉我他叫什么,我死了给他拖个梦,他要敢杀你我就把他带走”

    “呸呸呸”

    连续向地上吐了三口麻杆紧接着走到建章身边,跪在床边哀求着说道“建哥,我的大哥您就高抬贵手吧,别说这不吉利的话,还有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三爷之前吩咐过叫我们一定不能透露,要不我才不守这秘密呢,知道却不能说,你知道我多难受呢”

    苦情的戏码还没有演完憨憨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麻杆跪在地上

    “麻杆干嘛呢,山洞收拾好了陆道长叫我们把建章抬上去,赶紧着吧”

    见到憨憨进来麻杆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赶紧跑过去把他拉到一边悄悄的说道“憨憨,建章刚刚说要去死,你赶快去劝劝他吧,要不咱俩就完了”

    难以置信的憨憨拉长了语调,指着建章问道“你是说他要死”

    点头如鸡奔碎米麻杆肯定的回道“他刚才自己说的”

    “他自己说的,我问你他为什么死,刚来了道长能医他,他干嘛要死”

    此话一出麻杆还那还挠着头不明不白的琢磨着,而憨憨直截了当的揭穿了建章的诡计

    “麻杆,你个傻子他拿你开心呢,上了多少回当了,还不长记性还有你没说三爷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