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剩下的路我就一个人走了
太阳渐渐升起，照在宽敞的大道上暖意融融
石子路上，言煦略有歉意道
“实在抱歉啊，父亲最近将一门心思都扑在了他刚认的那个儿子身上，就连我想见他都见不着呢，怠慢之处别见怪啊”
不知为何，言煦莫名的觉得凌澈有些亲切，便不自觉的多说了几句
凌澈的眼底晦暗不明，他抬头看着言煦问道：“听说三殿下前些日子伤到了头部，现在身体可还有不适的地方么？”
言煦愣了愣，有些好奇面前这个看上去有些乖巧的少年是如何知道的，但他没多想，只觉自己丢失的那段记忆在作怪
言煦摇了摇头：“倒是不碍事了，只是醒来之后似是忘了许多事情，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不过怎么想也没有头绪，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记忆吧，要不然哪里会轻易的忘记呢”
凌澈轻笑出声：“嗯，你说得对，那些都不重要”
凌澈问：“城主没去看望过你么？”
言煦将胳膊枕在脑后，叹了口气：“是啊，父亲日理万机，又新认回了自己最爱的儿子，哪里顾得上我呢”
刚醒来时，言煦很惶恐，丢失了一段记忆快要将他逼得发疯，以至于他迫切的想要见到言浩，只觉在这个最亲近的人这里，许是能得到一些安慰
可下人告诉他那个五殿下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而他的父亲将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那个他所谓的五弟的身上，
言煦知道，言浩根本不会抽出时间来他这里看望他，后来他的二哥来了，言凛同他说了很多话，慢慢的，他便想通了，他觉得不再需要父亲的安慰了
尽管现在丢失的那段记忆有时候还是会令他惶恐不安，但是他已经知道要怎么更好的生活下去了
人嘛，总是要向前看的不是么
“那你，是很讨厌那个五殿下么”，凌澈闷声问道
言煦皱了皱眉，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凌澈问了起来，他才仔细的想了想，随后有些不确定的道：“怎么说呢，一开始是有点怨恨吧，但一想，他毕竟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听二哥说，他小时候似乎也受了许多苦，能活这么大也不容易，便渐渐的也能理解了，其实吧，我对他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说不上喜欢，却也谈不上反感”
凌澈沉默不语
许是觉得凌澈有些亲切，言煦揉了揉鼻子，笑的有些苦涩，还是将实话说了出来：“其实，说到底，还是有些怨的吧，我想着，若是没有他，父亲在这些时日里也许会来看上我一眼呢”
凌澈笑的勉强，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褪尽，他停下脚步对着言煦扯了扯嘴角，好似在笑：“三殿下就送到这里吧，后面的路我就一个人走了…”
拳头紧紧的握着，手心处传来的痛意使得凌澈格外的清醒，心里的某一处空空荡荡，快要疯魔一般，手腕处的蓝色手镯无比贴合的扣在手腕处，黯淡无光
言煦愣了愣，看到凌澈苍白的面庞，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摸，他问：“你不舒服么？”
凌澈瞬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言煦
言煦脸庞上的担心清清楚楚的映射在凌澈那一双赤红的瞳孔中
看到凌澈变了颜色，以为是他不喜，言煦自觉尴尬，他立马收回了放在凌澈额头上的那只手
“额，抱歉抱歉，实在是冒犯了，你没有不舒服吧”
凌澈摇摇头
慌乱间又很尴尬，言煦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见到这个少年苍白的脸庞后，他的手竟会鬼使神差的覆了上去，他捎了捎头发哈哈笑道：“那我就不送啦，你小心些啊”
“嗯”
凌澈抿着嘴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哎，等一等”
凌澈回身看向言煦
言煦问：“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我们以后还能见面的吧”
凌澈的眸色突然间变得清澈见底，他扯了扯嘴角，做出来一个笑的表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说：“家里的哥哥唤我阿澈，三殿下若不介意的话也可以这么叫我”
言煦点头，没察觉出来凌澈的不对劲：“那行，阿澈，我们下次再见”
言煦说完，朝着凌澈挥了挥手，随后带着赤翎转身，大步流星般的往南火城的方向走去
赤翎跟着言煦走着，时不时的三步一回头的看着凌澈
直到言煦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内，凌澈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腹痛如绞，恶心异常，凌澈终于忍受不住，转身扶住一旁的柱子，弯下腰来呕吐起来
花都在不远处双手抱胸，神色淡漠的看着他，如同看戏一般
凌澈吐了很久，直到胃里再吐不出来什么东西的时候，这才停了下来
他跌跌撞撞的来到不远处的一处石凳上缓缓坐了下来，将头抵在了旁边的柱子上，头痛的快要裂开
凌澈想，今天或许是个不宜出门的日子
他闭上眼睛，轻轻喘着粗气，恍惚间好像有一片阴影落下
凌澈微微睁眼，睫毛颤了颤，看到花都面无表情的站在他的面前，抬起手递给凌澈一个水壶
凌澈接过水壶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之后抬起头看了眼花都，轻声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公报私仇，在言煦面前揭穿我”
秋风微微吹过，将凌澈的赤色发丝吹的纷纷扰扰，凌澈坐在那里仿佛易碎的娃娃一般脆弱不堪，可纵然有万千愁绪，展露在脸上的也不过是皱一皱眉头，抿一抿嘴唇罢了
纵然很难过，却凌澈做不到在那里嚎啕大哭，就如同他做不到再去纠缠言煦一样
花都皱了皱眉：“我没那么无聊”
他走到凌澈的面前坐了下来，嗤笑道：“承受力这么弱，你是怎么当上魁首的”
花都是南火城里第一个不把他当作是五殿下的人，凌澈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种淡漠中带着一丝嘲讽的话语，他一点也不反感花都的这种语气，反倒有些亲切
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训练场的那段时光，那里，有很多他的同龄人，方文宣在那里高高在上，一众学员每当看到他时那副战战兢兢的神色如同刻在脑子里一般再次浮现在他的面前
凌澈淡笑：“我不要命呗”
花都问：“你这么在乎言煦，就甘心他这样将你忘了”
并非花都有意打听，只是言凛那天向言浩禀报的时候，花都正好带着方文宣来到南火殿外，将其听了个一清二楚，花都不是傻子，如今再看凌澈这般，已然将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凌澈苦笑：“我表现的这么明显么”
花都别过头，想：你就差在脸上写上‘我很难过’这四个大字了
凌澈难过极了
可是他已经很克制了啊
若是放在从前，他定是会被阿娘鼓励般的摸摸脑袋，然后笑着对他说，我们的阿澈已经做的很好啦，若是阿娘开心，还会兴致勃勃的给他烧一桌子他爱吃的菜来哄他开心
亦或者在训练场，任天逸会给他买两个肉包吃
不像现在，他只能坐在路边的石凳上，吹着冷风
这里，不会再有人关心他的冷暖
凌澈沉默了良久，久到花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却听到一个声音响起
凌澈轻笑，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他那张脸更加的苍白，他的目光悠远且绵长，透露出淡淡的悲伤
他像是说给花都听，又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喃喃低语：“他忘记我会过得更好…”
“只要他好，我怎样都无所谓…”
石子路上，言煦略有歉意道
“实在抱歉啊，父亲最近将一门心思都扑在了他刚认的那个儿子身上，就连我想见他都见不着呢，怠慢之处别见怪啊”
不知为何，言煦莫名的觉得凌澈有些亲切，便不自觉的多说了几句
凌澈的眼底晦暗不明，他抬头看着言煦问道：“听说三殿下前些日子伤到了头部，现在身体可还有不适的地方么？”
言煦愣了愣，有些好奇面前这个看上去有些乖巧的少年是如何知道的，但他没多想，只觉自己丢失的那段记忆在作怪
言煦摇了摇头：“倒是不碍事了，只是醒来之后似是忘了许多事情，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不过怎么想也没有头绪，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记忆吧，要不然哪里会轻易的忘记呢”
凌澈轻笑出声：“嗯，你说得对，那些都不重要”
凌澈问：“城主没去看望过你么？”
言煦将胳膊枕在脑后，叹了口气：“是啊，父亲日理万机，又新认回了自己最爱的儿子，哪里顾得上我呢”
刚醒来时，言煦很惶恐，丢失了一段记忆快要将他逼得发疯，以至于他迫切的想要见到言浩，只觉在这个最亲近的人这里，许是能得到一些安慰
可下人告诉他那个五殿下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而他的父亲将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那个他所谓的五弟的身上，
言煦知道，言浩根本不会抽出时间来他这里看望他，后来他的二哥来了，言凛同他说了很多话，慢慢的，他便想通了，他觉得不再需要父亲的安慰了
尽管现在丢失的那段记忆有时候还是会令他惶恐不安，但是他已经知道要怎么更好的生活下去了
人嘛，总是要向前看的不是么
“那你，是很讨厌那个五殿下么”，凌澈闷声问道
言煦皱了皱眉，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凌澈问了起来，他才仔细的想了想，随后有些不确定的道：“怎么说呢，一开始是有点怨恨吧，但一想，他毕竟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听二哥说，他小时候似乎也受了许多苦，能活这么大也不容易，便渐渐的也能理解了，其实吧，我对他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说不上喜欢，却也谈不上反感”
凌澈沉默不语
许是觉得凌澈有些亲切，言煦揉了揉鼻子，笑的有些苦涩，还是将实话说了出来：“其实，说到底，还是有些怨的吧，我想着，若是没有他，父亲在这些时日里也许会来看上我一眼呢”
凌澈笑的勉强，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褪尽，他停下脚步对着言煦扯了扯嘴角，好似在笑：“三殿下就送到这里吧，后面的路我就一个人走了…”
拳头紧紧的握着，手心处传来的痛意使得凌澈格外的清醒，心里的某一处空空荡荡，快要疯魔一般，手腕处的蓝色手镯无比贴合的扣在手腕处，黯淡无光
言煦愣了愣，看到凌澈苍白的面庞，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摸，他问：“你不舒服么？”
凌澈瞬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言煦
言煦脸庞上的担心清清楚楚的映射在凌澈那一双赤红的瞳孔中
看到凌澈变了颜色，以为是他不喜，言煦自觉尴尬，他立马收回了放在凌澈额头上的那只手
“额，抱歉抱歉，实在是冒犯了，你没有不舒服吧”
凌澈摇摇头
慌乱间又很尴尬，言煦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见到这个少年苍白的脸庞后，他的手竟会鬼使神差的覆了上去，他捎了捎头发哈哈笑道：“那我就不送啦，你小心些啊”
“嗯”
凌澈抿着嘴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哎，等一等”
凌澈回身看向言煦
言煦问：“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我们以后还能见面的吧”
凌澈的眸色突然间变得清澈见底，他扯了扯嘴角，做出来一个笑的表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说：“家里的哥哥唤我阿澈，三殿下若不介意的话也可以这么叫我”
言煦点头，没察觉出来凌澈的不对劲：“那行，阿澈，我们下次再见”
言煦说完，朝着凌澈挥了挥手，随后带着赤翎转身，大步流星般的往南火城的方向走去
赤翎跟着言煦走着，时不时的三步一回头的看着凌澈
直到言煦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内，凌澈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腹痛如绞，恶心异常，凌澈终于忍受不住，转身扶住一旁的柱子，弯下腰来呕吐起来
花都在不远处双手抱胸，神色淡漠的看着他，如同看戏一般
凌澈吐了很久，直到胃里再吐不出来什么东西的时候，这才停了下来
他跌跌撞撞的来到不远处的一处石凳上缓缓坐了下来，将头抵在了旁边的柱子上，头痛的快要裂开
凌澈想，今天或许是个不宜出门的日子
他闭上眼睛，轻轻喘着粗气，恍惚间好像有一片阴影落下
凌澈微微睁眼，睫毛颤了颤，看到花都面无表情的站在他的面前，抬起手递给凌澈一个水壶
凌澈接过水壶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之后抬起头看了眼花都，轻声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公报私仇，在言煦面前揭穿我”
秋风微微吹过，将凌澈的赤色发丝吹的纷纷扰扰，凌澈坐在那里仿佛易碎的娃娃一般脆弱不堪，可纵然有万千愁绪，展露在脸上的也不过是皱一皱眉头，抿一抿嘴唇罢了
纵然很难过，却凌澈做不到在那里嚎啕大哭，就如同他做不到再去纠缠言煦一样
花都皱了皱眉：“我没那么无聊”
他走到凌澈的面前坐了下来，嗤笑道：“承受力这么弱，你是怎么当上魁首的”
花都是南火城里第一个不把他当作是五殿下的人，凌澈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种淡漠中带着一丝嘲讽的话语，他一点也不反感花都的这种语气，反倒有些亲切
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训练场的那段时光，那里，有很多他的同龄人，方文宣在那里高高在上，一众学员每当看到他时那副战战兢兢的神色如同刻在脑子里一般再次浮现在他的面前
凌澈淡笑：“我不要命呗”
花都问：“你这么在乎言煦，就甘心他这样将你忘了”
并非花都有意打听，只是言凛那天向言浩禀报的时候，花都正好带着方文宣来到南火殿外，将其听了个一清二楚，花都不是傻子，如今再看凌澈这般，已然将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凌澈苦笑：“我表现的这么明显么”
花都别过头，想：你就差在脸上写上‘我很难过’这四个大字了
凌澈难过极了
可是他已经很克制了啊
若是放在从前，他定是会被阿娘鼓励般的摸摸脑袋，然后笑着对他说，我们的阿澈已经做的很好啦，若是阿娘开心，还会兴致勃勃的给他烧一桌子他爱吃的菜来哄他开心
亦或者在训练场，任天逸会给他买两个肉包吃
不像现在，他只能坐在路边的石凳上，吹着冷风
这里，不会再有人关心他的冷暖
凌澈沉默了良久，久到花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却听到一个声音响起
凌澈轻笑，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他那张脸更加的苍白，他的目光悠远且绵长，透露出淡淡的悲伤
他像是说给花都听，又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喃喃低语：“他忘记我会过得更好…”
“只要他好，我怎样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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