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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夜青檀身份遭疑

    襄安,丞相府。

    “丞相,在下未能得手,还请丞相责罚!”丁荣威单膝下跪,请罪道。

    “丁将军请起,你也受了伤,此事怪不得你。况且,剑晨山庄被灭门,我们也算是折了夜青檀的左膀右臂。”华鸿说道,虽是没有责怪丁荣威,但脸色终究不太好看。

    “只不过雷堡主却不能幸免,惨死在夜青檀手上,还有天刀派的战掌门也被杀了。”

    华鸿闻言,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就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语气还很不以为意,甚至是冷酷无情,“他为了报仇服下气神丹,等药效过去,只怕也难逃一死,就当他是与儿子团聚了。虽然他是我们的棋子,不过我们也算是帮了他一把,没什么好在意的。至于战缺,不过空有野心没有脑子罢了,死了也就死了。”

    “丞相说的是,一切都是他们的选择,况且为了我们的计划,自然是要有所牺牲。”丁荣威嘴角也现出一抹阴笑。

    这时,华楚谦从门外慵懒地走了进来,华鸿看向他,“谦儿,这两日你去哪了,怎么不见你?”

    华楚谦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翘起一只腿,打了个哈欠,“我?这两日来了新姑娘,我自然是在花楼里待着了。”

    “如今都什么时候了,你也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如此吊儿郎当的。”华鸿少不得责骂道。

    华楚谦毫不在意,懒洋洋道:“爹,你不是向来都不管我的吗?再说了,有丁将军替你办事,哪还需要我呀……”

    “胡闹!”华鸿瞪了瞪眼“那是以前,如今能一样吗?你现在应该想着为你爹我分忧解难。”

    丁荣威为防父子俩吵起来,便好言道:“公子虽然看上去漫不经心的,但聪慧过人,有勇有谋,此次我们的连环计不就是公子提的嘛。”

    华鸿看了眼丁荣威,脸色稍稍好转了些,“此次谦儿的主意确实不错。”

    华楚谦看了眼丁荣威手臂上的纱布,他自然知道那伤口是怎么来的,却故意问道:“丁将军怎么受伤了?莫非外出执行什么计划了?可我记得我的计策里并不需要丁将军出手啊……”

    “这……”丁荣威下意识地抬手抚上自己的伤口,看向华鸿,等着他的意思。

    华楚谦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并没有打算瞒着他,“我在你之前提的连环计上又加了一记,丁将军是去了瑶州。”

    “瑶州?”华楚谦表现得如同刚知道这件事一般,“我记得那应该是夜青檀那位小妾的老家吧?他爹不是在那开了家四海镖局,在行内还挺有名气的。”

    “不错,所以我也命丁将军在瑶州等候了。”

    “我知道了。爹你是打算抓陆家的那位回来,好牵制夜青檀吧。”华楚谦露出一抹笑容,似乎他说的这件事与他并无半点关系。

    “公子真是聪明,一点就通。”丁荣威奉承道。

    “不过丁将军既然负了伤,想必是未能成功吧。”

    “说来惭愧,原本我做足了准备,还带上了炸药,可没想到有人出手相助,而且他们竟躲在地下室侥幸逃脱。后来我又追上了他们,却没想到夜青檀来了,故此在下未能得手。”丁荣威仍是一副请罪的姿态。

    “连炸药都准备了?既然你们想活捉她,又为何要带炸药呢?若是真炸死了她,不但无法牵制夜青檀,而且会惹来夜青檀的怒火。那个人性情不定,难保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华楚谦眸色微微一沉。

    “丞相说了,若能活捉自然是最好的,可若是她极力反抗,不能活捉,那便杀了,起码能让夜青檀尝尝蚀骨之痛。”

    华楚谦不作答,只是搭在腿上的那只手暗暗握紧成了拳头。

    他至今还能回忆起陆旖璇中箭的模样,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那晚他来迟一步,那么陆旖璇是会被乱箭射死还是被炸死……一想到陆旖璇苍白虚弱的样子,他人生第一次知道了恐惧的滋味,如此害怕会失去一个人。

    “就算夜青檀知道是我指使的那又如何?我们可是在襄安,若他真有那个胆子闯到我们府内来,寻我报仇,我又岂会让他轻易得手?再者,一旦他带人闯入襄安,那皇上又会如何作想?皇上本就忌惮他了,定会借机铲除他,最终得利的依旧是我们。”华鸿眼冒着精光,这一切他早就盘算好了。

    “虽然我们没法活抓那丫头回来,不过那丫头也被我们射了一箭,他们的镖局也被我炸毁,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与丞相作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丁荣威笑道。

    而听到这话的华楚谦眼里迸出一丝杀意,瞬间又收了回去,不露一丝破绽,只紧握着拳头的关节逐渐泛白。

    华鸿捋着胡子,神情有些许得意,“夜青檀再厉害,也只是一个武林莽夫,如何能与我作对!谦儿,你可要收收心,我们的网很快就要收了……”

    华鸿说道,却见华楚谦有些走神,眉宇间有些许不悦,“谦儿!”

    华楚谦回过神,“我听见了爹。”

    华鸿轻摇了头,却不再说什么。

    这时,丁荣威道:“不过丞相,此行前往瑶州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何事?”

    “我在四海镖局,也就是陆旖璇的父亲陆嵩手上看到了火龙枪。”

    “火龙枪?!”华鸿脸色一变,沉了脸,“你确定不会认错?”

    “在下与火龙枪打交道多年,绝不会认错。”丁荣威肯定道。

    “难道陆嵩是……不对,他已经死了……”

    “陆嵩与那人相貌完全不同,他虽然会使这火尖十六枪,威力却不及当年那个人,我想不会是他。只是,这火龙枪为何会在他的手上,在下就不得其解了……”丁荣威也沉了沉嗓子。

    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他更忌讳火龙枪,更忌讳那个人了……

    “爹,那火龙枪有什么来头吗?”华楚谦问道,瞧华鸿和丁荣威的反应,只怕背后大有渊源。

    两人对视了一眼,华鸿才缓缓开口道:“这火龙枪原本是当年的镇国大将军高辰的武器,他的一套火尖十六枪几乎无人能敌,令敌人闻风丧胆,威震一时。”

    “他既然有如此威名,为何我从未听过他的名号。”华楚谦眉头微皱。

    “那是因为他也是谋逆之人!当年逸德皇子身边的第一帮手便是他。逸德皇子所谋之事东窗事发后,他也被正法了,此事丁将军应当比我清楚。”

    “当年我和高辰一同在宫里当差,亲如兄弟,约定好一起尽忠皇上,尽忠天曜。可谁知道他受了逸德皇子的蛊惑,竟干起谋逆的勾当,我无法,只得亲手将他一剑斩杀。我原本打算将他最心爱的火龙枪当作遗物替他收藏起来,也算是一场兄弟情分。只不过当时火龙枪不在他手上了,不知流落何方,不曾想竟在陆嵩手上看到了,故此有些惊讶。”丁荣威说得十分诚恳的模样。

    对于丁荣威所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华楚谦无法定夺,只不过他心里有种感觉,只怕这背后的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否则丁荣威和他的父亲就不会是这么一副忌讳的样子,类似于提到逸德皇子时候的感觉……

    只不过陆嵩毕竟是陆旖璇的父亲,这么一想,华楚谦便道:“原来如此……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宫里本就人多,兴许是当年见镇国大将军被杀,动了贼心,将火龙枪拿出去卖了也说不准,估计是恰好落在陆嵩手里罢了。”

    “谦儿说得有理,人都已经死了,一支枪而已,又何必在意。”华鸿摆摆手。

    “丞相公子说的是……”丁荣威垂眸。

    他总觉得那陆嵩看他的眼神有强烈的恨意,不过他是过去捉他女儿的,恨他也是理所应当的,也许是他太敏感了吧……

    这时,有个小厮走了进来,手里揣着一封信,“丞相,少爷,有快马来信。”

    “谁的?”

    “是苍狼堡的雷堡主。”

    三人闻言,相视一眼,眼中都有些诧异,“给我。”

    小厮将信递给了华鸿,信封里共有两封信,华鸿打开其中一张,是一张白纸,上面只有一个图案。

    旁人看去不过是一个画得非常精致的玉佩样式,可华楚谦怎么瞧也不过是一个非凡品的玉佩罢了,可当他转头看向华鸿,却发现华鸿脸色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震惊,而震惊中还夹着一丝恐慌,瞳孔都有些震动,就连拿着纸的手都在轻微颤抖。

    “丞相,这不就是……”丁荣威的表情并不比华鸿好到哪去,开口说的话都在颤抖。

    华鸿眼睛睁得极大,死死盯着那个玉佩样式,接着又迫不及待打开另一封信了,快速浏览。

    这一看完,华鸿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可怕,一把将手中的信折在一起,喊道:“来人,备马,进宫!”

    丁荣威跟着华鸿出去了,华楚谦面色凝重,他虽不清楚那个玉佩样式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他方才在心上清除地看到了“夜青檀”三个字。

    华鸿和丁荣威的反应都如此之大,都是因为那个玉佩,而这个玉佩又与夜青檀相关,只怕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皇宫。

    在批阅奏折的安瑞恒见华鸿和丁荣威神色匆匆进来,便问道:“丞相,丁将军,何事如此惊慌?”

    华鸿瞥了眼四周的宫人,道:“皇上,此事事关重大,还请皇上遣退左右宫人。”

    安瑞恒见他面色如此凝重,知他定有要事,当下就遣退左右宫人,起身从台阶上走了下来,“丞相,现下你可以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方才臣收到一封信,里面有一幅画,令臣毛骨悚然,皇上过目便知。”华鸿双手将信递给安瑞恒。

    安瑞很疑惑着打开,看到了那玉佩样式,露出了与华鸿一模一样的神情,甚至比他更过。

    那双眼几乎都快瞪出来,难以置信又惊恐万分,脸色也瞬间苍白,指间都在颤抖。当他看完另一封信上的内容时,整个身子都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一双眼瞪着华鸿,眼珠都像是要凸出来一般,“这封信是谁送来的?”

    “皇上,这封信是江湖上苍狼堡的雷堡主送来的,他曾向臣表示有意效忠朝廷,还说此番要立了功好让我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只可惜臣刚得到消息,他已经被夜青檀杀了,臣也未想过他会有这封信,想来是他知道自己会遭毒手,故此暗中命人送来襄安。臣看过后不敢耽搁,立即进宫向皇上禀告此事。”华鸿说着,却故意将他与雷霄的关系淡化。

    安瑞恒此刻的心思全在那玉佩样式上,顾不得去细究华鸿话中的真伪,他一把抓住华鸿的肩膀,“这么说,夜青檀真的是,他真的是!之前,你不是告诉朕,他不是的吗?啊!”

    安瑞恒怒吼一声,华鸿和丁荣威纷纷跪地,“皇上息怒。”

    “他是,他是……”安瑞恒像是魔怔了一般不断重复这句话,手中的信已经被他揉作一团。

    华鸿抬头,说道:“皇上,虽然信中说这玉佩是在夜青檀身上,可并不能确定他就是逸德的血脉。”

    “不能确定,不能确定?怎么还不能确定啊!”安瑞恒一挥手,将龙案上的奏折和茶水等翻了一地,发出清脆杯子碎裂的声音。

    “皇上不要动怒,千万保重龙体,莫要伤了自己。”丁荣威劝道。

    “不要动怒,你让朕不要动怒,朕又如何能不动怒!”安瑞恒的脸色有些狰狞,发了疯似地一会走来走去,一会又按着华鸿的肩膀,“如果他与逸德没有关系,如果他不是逸德的骨肉,那他身上又怎么会有逸德的玉佩!这个玉佩,难道你不熟悉吗!!!”

    华鸿没有作答,正如安瑞恒一样,他此刻心里也觉得夜青檀与逸德绝对有关系!

    安瑞恒额角青筋暴起,“他绝对是逸德的骨肉,他当年没死,当年没死!”

    “皇上,可当年确实发现了一只断掌啊,他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岂会活着?”丁荣威说道。

    “那又怎么样,只是断掌而已,我们从没有就看见过尸首。为什么当年我没有想过,竟然让那个孽种活到了现在!怪不得他处处与朝廷作对,还假意娶永乐,原来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他就是想要找朕报仇!”安瑞恒心里已经认定夜青檀就是逸德当年唯一的血脉。

    一时之间,无人作答,可安瑞恒内心烦躁无比,这么多年来逸德一直都是他的噩梦,好不容易近几年安心了些,可前阵子见过夜青檀后噩梦又开始了。此刻他已经认定了夜青檀就是来找他寻仇的,为了他爹,逸德!

    “你们怎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说话!告诉朕,现在要怎么办,怎么办,难道放任那个杂种不管吗!”安瑞恒嘶吼着。

    华鸿抬起头,神色已恢复平静,只是比平时多了一份阴鸷,“皇上,无论他是不是来寻仇的,既然当年我们都认为他死了,那时至今日,我们就可以让他死第二次!”

    安瑞恒一怔,回味着华鸿的话,也逐渐稳定下来,“死第二次……”

    “不错。皇上,谋逆之人的余孽,自然留不得,应该杀无赦!”华鸿阴森森道。

    “谋逆之人的余孽,杀无赦……”安瑞恒重复了这两句话,旋即眼中也现出寒光与杀意,“没错,此等祸患留不得,必须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