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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两军对峙

    三日之后,宫里传来消息,皇上驾崩了。

    消息一出,宫里宫外大为震惊。而华鸿事先早已料到,将后事办理得井井有条,充分彰显了他作为忠心耿耿的臣子的形象,连最后一刻都在替皇上分忧。

    就在安瑞恒刚断气的那一刻,安子鸢,顾知浅,华鸿,丁荣威全都围在龙床面前。

    顾知浅把过脉,起身,轻摇了摇头,“郡主,抱歉,在下没能救回皇上……”

    安子鸢双手捂住嘴巴,双眼盯着安瑞恒,眼眶通红,说不出一句话来。

    华鸿和丁荣威相视一眼,难掩眼中的笑意,但下一刻却跪下身来掩面痛哭。

    “皇上啊,您怎么能抛下老臣,先走一步呢!”华鸿边哭边跪爬着到皇上身边,双手抱住皇上的身体,却趁机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断气无疑。

    “皇上,您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两人哭得极为伤心,不知情的还当真以为他们对皇上的死感到万分痛心。

    华鸿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丁荣威在背后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丞相,皇上生前如此信任你,如今皇上驾崩了,宫里宫外还需要你主持大局。眼下,你可千万不能因为过于哀伤而伤了自己的身体呀!”

    “我在皇上身边多年,皇上对我更是倚重,如今皇上驾崩,你叫我如何能不伤心,能不难过!”华鸿用袖子拭去自己脸上的泪痕。

    顾知浅心里冷笑着看着二人,面上却柔声劝道:“丞相郡主,二位请节哀。皇上若是还在世,并不希望看到你们如此模样。”

    华鸿擦去眼泪,被丁荣威扶着起身,说道:“顾神医说的是,眼下并不是伤心的时候,皇上这一去,宫内外还有诸多要事处理。郡主,你也莫要太伤心,皇上一向疼你,若是看到你如此伤心,并不会走得安心。”

    安子鸢哽咽着点头:“皇上一向待我极好,如今他这一去,我实在是有些难过。太子哥哥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太子哥哥了,皇上驾崩这一消息一传出去,夜青檀定会趁机进攻我们皇宫,丞相,你可要替皇上守好我们这皇宫啊!”

    华鸿拱手道:“郡主请放心,臣定当拼上这条性命守卫皇宫,绝不让别人靠近一步。”

    “末将也会在旁尽全力协助丞相大人!”

    “如此,永乐在这先谢过丞相大人和丁将军了。”安子鸢欠身行礼道。

    “今日宫中恐有大变,郡主莫要随意走动,留在宫内,我会派人守在宫外,保护好郡主的。”华鸿说道。

    安子鸢微微点头:“多谢丞相。”

    “臣这就命人去准备皇上的后事,皇上虽遭人所害中了毒,但这丧事依然要办得风光。曲公公,你在旁可要照顾好郡主。”

    “奴才遵命。”曲公公应声道。

    “那臣就先行告退了,郡主可要保重身体。”华鸿说着,同时给了顾知浅一个眼神。

    顾知浅了然,跟在华鸿和丁荣威身后,走出安瑞恒的寝宫。

    一出寝宫,华鸿脸上早就不见方才的那抹哀伤之色,对着顾知浅拱手笑道:“顾神医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一定谨记在心。”

    顾知浅不以为意,只是说道:“我只希望丞相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的。”

    华鸿此刻心中大喜,忙说道:“这是自然的。事成之后,我一定让你跟郡主远走高飞!”

    “多谢丞相。”

    “顾神医这段时间也累了,接下来就请好好休息,就在宫里陪着郡主。郡主殿下如此伤心,正是顾神医安慰她的好时机。你们二人就在宫中待着,以防刀剑无眼伤了你们。”

    华鸿说的虽是关怀的话语,可也隐藏了一丝威胁之意。

    顾知浅颔首,说道:“丞相去忙吧,我会陪着郡主的。”

    华鸿满意地点了点头和丁荣威离去。

    华鸿离开之后,顾知浅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好戏才正要开场呢……

    宫里的禁军开始走动,有一批就守在了皇上的寝宫之外。

    顾知浅故意尝试开门要出去,门外的禁军却道:“顾神医,丞相说了为了您和郡主的安全着想,请先待在寝宫里。”

    顾知浅体贴一笑,“好的,多谢丞相美意,有劳。”

    顾知浅回到宫内,看向安子鸢,“外头已经被包围了,我们要出去怕是不易。不过华鸿他们都不在了,应该不会妨碍到我们行事。”

    “他们有没有起疑心?”安子鸢不放心道。

    “应该没有。”顾知浅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包,正是他平时装银针的小包。

    顾知浅和安子鸢相视一眼,然后视线双双落在了床上安瑞恒的身上。

    大殿上,安瑞恒和丁荣威说着话。

    “外面都准备好了吗?”华鸿问道。

    “丞相放心,一切准备妥当,就等他们过来了。”丁荣威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

    华鸿负手站立,看着那高高在上的龙椅,眼中光芒闪烁,“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丞相等了这么些年,付出了这么多,也该是时候了。”

    “你放心,等一切结束之后,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华鸿笑道。

    丁荣威脸上现出喜色,拱手道:“末将谢丞相……不,谢皇上大恩!”

    丁荣威的这一声“皇上”叫得华鸿那是心花怒放,华鸿仰天大笑几声,然后收住笑容,问道:“谦儿呢,他可准备好了?”

    “末将已派人去通知华公子了,应正往皇宫赶来,不会误事的。”

    “那就好,到了最后一刻我们绝不能放松警惕,夜青檀这个人绝对不可以小瞧!”华鸿敛眸,肃色道。

    “末将明白,一切都已按照丞相说的安排妥当,末将会时刻注意着!”

    “这一次我要他们有来无回!”华鸿脸上,满是阴鸷。

    于此同时,夜青檀几乎与华鸿同时收到皇上驾崩的消息。

    “宫里来信,皇上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驾崩了,华鸿他们定有所动作!”夜青檀道。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安承毓握紧了拳头。

    “其他人也快到了,事不宜迟,太子殿下我们该动身了。”夜青檀说道。

    “太子,你可千万小心。”沈太傅叮嘱道。

    安承毓点头说道:“老师你就放心吧,你就在这里静候我们的佳音!”

    安承毓披上铠甲,拿起宝剑,看了眼夜青檀,率先走了出去。

    夜青檀和陆旖璇跟在身后,陆旖璇握住夜青檀的手,抬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夜青檀反握住她的手,冲她微微一笑,陆旖璇回以微笑,两人携手走出。

    约莫午时三刻,一禁军来报,“丞相丁将军,他们已率领大军过来了,就在宫城下。”

    华鸿一拍手说道:“终于来了,走,我们上去瞧瞧!”

    华鸿和丁荣威来到城墙上,放眼望去,二十几万的大军,浩浩荡荡黑压压的一片。

    而统领这些人的主帅穿着黑色的铠甲,手持宝剑,戴着头盔,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身侧是两位同样穿着铠甲的年轻男子,华鸿认得,这应该是夜青檀的贴身侍卫。

    他沉着脸,打量着这穿铠甲的男子。

    丁荣威低头在华鸿耳边轻声说道:“丞相,我认得那把剑,是夜青檀的莫留剑,身边那两个也是夜青檀的贴身护卫,恐怕这个人是……”

    华鸿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城墙上满是弓箭手,双方对峙了一会儿,华鸿开口道:“太子殿下,你就不要装神弄鬼的了,我知道是你,你毒害皇上罪大恶极,如今送上门来,还不束手就擒!”

    头盔下的安承毓却故意冷哼一声,模仿着夜青檀的口吻说道:“华鸿,我就猜到你一定会认为是太子率兵前来。”

    华鸿眸子一沉,安承毓好歹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又有虎符在手,无论怎么看都由他率兵前来,似乎更名正言顺。

    “华鸿,只怕你把更多的兵力留在了其他几个宫门吧,你认定我会从其他宫门偷袭进入,可这正宫门守卫如此薄弱,你觉得是我更快攻破这道门,还是你更快擒住太子呢?”安承毓继续激将道。

    华鸿暗自思忖,叫来另一名禁军,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名禁军便领命下去了。

    “夜青檀,你不要得意太早。就算你有二十万大军,可我们手里加上禁军,兵力可不止三十万,你如何能斗得过我们?”丁荣威冷笑道。

    “丁荣威你与我交过手,难道你不知道我的武功吗?哪怕我今日不能全身而退,我也有把握取下你们的性命!”安承毓故意狠声道。

    “夜青檀,你不要猖狂!”丁荣威怒道。

    华鸿却摆了摆手,示意丁荣威不要再说下去,“夜青檀,虽然我没有料到会是你带兵,但是这并不影响最终的结果。你爹当年都斗不过我们,凭你又如何能斗得过我。”

    “华鸿,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害我家破人亡,今日就是你偿还的时候!”

    “你隐瞒身份多年,为的就是能够报仇雪恨。不得不说你藏得真是很深,连我都被你蒙骗过去!只可惜呀,你的打算终究是要落空的。不知道你的父母在九泉之下看到你也死在我的手里,会作何感想啊。”华鸿阴冷地笑着。

    “华鸿,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正说着刚才那名禁军又走了回来,在华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华鸿脸上现出喜色。

    华鸿看着夜青檀,冷笑道:“夜青檀,我已经在各个宫门都安排了人手,但我特意减少了朱雀门的防备,我想太子殿下应该会从朱雀门进吧。不过不管太子从哪个宫门进入,他都插翅难逃!”

    “华鸿,你已经做好埋伏了,看来今日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结局只有一个,也只能是我活着,夜青檀,你认命吧!”

    “既然如此,就废话少说,进攻!”安承毓长剑一举,身后一众士兵齐声呐喊,齐齐进攻。

    城墙上不断射下箭来,但安承毓这边天梯也搭得迅速,同时正在攻破城门。

    兵戈相向,双方打得火热,战况激烈。

    “丞相,你就在我身后,小心刀剑无眼,伤了你的贵体。”丁荣威说道。

    “我要亲眼看着夜青檀死在我的眼前。”华鸿冷声道。

    紧接着城门被破开了,安承毓大喊一声,“杀进去!”

    身后的士兵势如破竹,纷纷冲了进去,安承毓,剑起剑落,斩杀无数。伯麒和伯麟紧紧护在安承毓身边,出手快准狠,英姿飒爽。

    丁荣威见状,便道:“丞相,你就在此待着,我去会会夜青檀!”

    “去吧。”

    华鸿持剑冲下城墙,骑上马直奔安承毓而去。

    两剑相交,碰出火花,丁荣威出手极为狠辣,安承毓也不示弱。

    丁荣威一剑挥向安承毓的首级,安承毓俯身躲过,同时反手一剑刺向丁荣威的马。

    马儿受了惊,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抬起。丁荣威见状,一脚踏在马背上,飞入空中,马儿倒在地上。

    安承毓抬头,同样借着马背跃起,两人从空中打到地下。

    “夜青檀,今日我可不会再输给你了!”丁荣威的眼中满是杀意。

    “就怕你没有这个本事!”

    安承毓的挑衅惊怒了丁荣威,丁荣威脚尖轻点,一剑刺向了安承毓。安承毓侧头偏过,剑锋一下子割开了他的头盔,头盔掉落在地,露出安承毓的脸。

    丁荣威惊讶地看着眼前之人,“太子殿下?!”

    而在城墙上看着这一切的华鸿脸色大变,安承毓却是一笑道:“你们以为我是夜青檀,方才将一些兵力都调了过来吧。就算设了陷阱又如何,留了空缺又如何,你们觉得能困得住夜青檀吗?只怕这会儿他已经杀入宫中了。”

    “你们耍我?!”华鸿面色阴冷。

    刚才他确实认为是夜青檀在此,所以调了兵,可正如安承毓所说,那些陷阱未必能控得住夜青檀,一旦夜青檀突破,那么他就可以和安承毓两面夹击,届时他的处境就困难了。

    不行,他绝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华鸿看向丁荣威,丁荣威大喊道:“防住太子殿下,不要让他们进来!”

    说完这句话,他便退下和华鸿一道返回宫内。

    “去,你马上派人加强其他几个宫门的守卫!”

    “是!”

    可丁荣威正要离开华鸿,却又叫住了他:“等等!”

    “丞相还有什么吩咐?”

    华鸿稍微冷静了些,道:“如今夜青檀攻进来是迟早的事情,他的目标一定是我,倒不如我们来个瓮中捉鳖!”

    “丞相有什么主意?”

    “你把剩下的禁军全部给我调到大殿,让他们埋伏好,夜青檀不可能一个人闯入皇宫,他的身边一定有帮手,你让那些禁军放出话去就说我在大殿。”

    “丞相是想把夜青檀引过去,好来个一网打尽?”丁荣威问道。

    “不错,还要随时注意其他几个宫门的动向,尤其要牵制住太子,千万不能让他们来个里应外合,我就不信这次夜青檀还能逃出我的掌心!”华鸿眼中现出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