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试探
凰清焰很快就拿到了海渊城的调查报告。
这份报告相当详细，他们事无巨细地记录了从燃烧的星辰出现到坠落的所有观测结果，包括但不限于肉眼观测，超凡之力探查和神术检测。然而这些侦查手段不能说收获满满，只是毫无用处。
因为在这颗燃烧星辰挂在天上的时候，除了给人类带来困扰的光亮之外，没有任何手段能说明它是一个真实存在的物体。
正常的灵能流动未受任何影响，神术也捕捉不到它的存在。
胆大的凌枫城主甚至派遣了一支由超凡者组成的飞行小队近距离接触它。他们从燃烧的星辰中穿过，除了受影响的视觉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也没看到任何异常发生。
它就像一个只存在人眼中的幻觉，在欺骗着海渊城的十万凡人。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它坠落后才有改变。
星辰的坠落发生在一个平常的夜晚，这颗不够亮的星辰拉出一道亮痕，最后消失在海洋中。
调查小队注意到那道影子般的亮光中有隐约的黑线浮现，像打碎的玻璃，然后又在燃烧的火焰中消失不见。
考虑到安全问题，直到它完全消失之后，调查组才去了那片坠落的海域查看。
坠落星辰似乎惊扰了本地生物，惊恐的鱼类和其他生命争前恐后地朝更远处逃窜，那片海域只留下了死寂的海水、破损的人类造物和几块烧灼过的岩石。
调查报告后附了一份来自普通市民的资料，包括他们对异象的观感、猜测等。但凰清焰更感兴趣的还是圣徒们的话，这是来自教会之主的预言。
“这是更大灾难的开始，也是新时代的开端。”他们在调查报告的最后如此写道，“我们可以向安美伊寻求安慰，但必须以凡人之力解决这个灾难，祂不会帮助我们。”
“安美伊？光与海洋之神，教会之主，永恒的庇护者，生命传道者。”凰清焰将手里厚厚的一沓纸扔在桌子上，对站在旁边的蓝玥问道，“你对她有多少了解？”
“我对祂的了解并不多，月神阁下。”蓝玥轻声回答道，“祂是上个时代的神祇，我们对祂的信仰是来自一份上古的馈赠。”
“馈赠？”凰清焰没想到蓝玥会这么说，水云国人的行事风格她见过，以他们的表现来看，他们很难产生信仰这种东西，但现在看来里面似乎夹杂了些其他原因，这倒让她很感兴趣了。
“你是信徒吗？”她侧头看着这个年轻恭谨的女子，她的骨子里有抹不掉的骄傲，哪怕是在谈论神祇，她也没有露出太多表情。她不信。
“水云国每个人都是祂的信徒，阁下。”蓝玥的回答却出乎了凰清焰的预料。
“你们可真让我惊讶。”她笑了笑，“给我说说她给你们的馈赠吧，我想你们应该不忌讳谈论这个。”
蓝玥不明白月神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祂对主很感兴趣？这到底是好是坏？虽然有些狐疑，但蓝玥并没有隐瞒的打算。关于主的一切，在水云国都是公开的，祂很容易就能打听到这些消息。
“只有知晓祂的恩，才可传颂祂的名。我们一直坚信这个道理。”蓝玥缓声道，“我们生活的土地因祂的庇护而幸存，我们本身因为祂的庇护而幸存，我们的文明也因为祂的庇护而幸存。祂用无上的伟力庇佑着祂的信徒，我们自当为祂奉上我们的虔诚。不论我们是否真的信仰祂，祂都是我们的主。”
好吧，我错了，这些人水云国人都是信仰疯子。凰清焰面上没有波动，心里却在吐槽。狂热的信仰隐藏在这些人类的理性表象之下，真是可怕。
“但我们并非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事实。”蓝玥接着说道，她浅蓝色的瞳孔微微放大，“在先祖统一这片大陆之后，我们才在神都发现祂留给这个世界的礼物。
我们从祂的神像中了解世界的真相，重拾上古时代荣光。也是在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祂的存在，才知道祂为这个世界做了多少事情。
即便在离开之后，祂依然关心着这片土地。主的神像并非死物，它可以让我们寻求祂的帮助，虽然祂不总是回应我们，但祂依旧在。
我们做不到无视祂的功绩，于是我们向祂奉上我们的虔诚和信仰。祂或许不在乎这微薄的敬意，但我们也不在乎，并欣然如此。”
“很好，这让我和你们的合作有了更多信心。”凰清焰笑了笑，“你们的品格如星辰般璀璨，我总算不用担心你们赖账了。”
蓝玥的神色瞬间凝固了，她没有想到月神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我们不会做出如此低劣之举。”
“当然，你们不会。”凰清焰转移了话题，“现在让我们回到正事上来吧。”
“安美伊给了你们一个提示，她让你们必须以凡人之力解决这个问题。你们应该在出发之前就收到这个消息了，所以又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前往雪神山的呢？”她语气有几分调侃，但在蓝玥听来却饱含恶意，“是觉得我这个月神不过是个区区凡人呢？还是某个位高权重的人认为他的主不值得信任呢？”
穿着浅金色长袍的女子有些心惊肉跳地听着在自己心头响起的声音，那个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月神问了她一个相当犀利的问题。
“我们都是凡人，阁下。”蓝玥垂下头，小声说道，“您和祂都一样。虽然奉祂为主，但我们从未忘记这个事实。”
凰清焰被她这个说法给吓到了，这真是一个信徒能说出来的话吗？换在旧时代的地球，说出这种亵渎之语的人可是要被狂热的宗教疯子绞死、烧死的。她怎么敢？
她转头认真打量着这个在她面前低眉顺眼，恭顺谦卑的女子，无声地笑了。
“凡人啊。”凰清焰语气感慨，蓝玥小心地注意着她的反应。
君主说过，这是个很危险的试探，她也很赞同。月神的实力已被证实，如果祂不悦这个说法，或许她马上就会死在这里，而且是毫无价值的死去。
但他们必须进一步搞清楚祂对凡人的态度，他们不会接受任何试图在这片土地上传教的存在，哪怕祂是一位强大者。
“不用担心，小女孩。回去告诉你的君主，我不需要你们为我奉上信仰。”凰清焰站起身，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很现实，只要你们的供奉。”
这份报告相当详细，他们事无巨细地记录了从燃烧的星辰出现到坠落的所有观测结果，包括但不限于肉眼观测，超凡之力探查和神术检测。然而这些侦查手段不能说收获满满，只是毫无用处。
因为在这颗燃烧星辰挂在天上的时候，除了给人类带来困扰的光亮之外，没有任何手段能说明它是一个真实存在的物体。
正常的灵能流动未受任何影响，神术也捕捉不到它的存在。
胆大的凌枫城主甚至派遣了一支由超凡者组成的飞行小队近距离接触它。他们从燃烧的星辰中穿过，除了受影响的视觉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也没看到任何异常发生。
它就像一个只存在人眼中的幻觉，在欺骗着海渊城的十万凡人。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它坠落后才有改变。
星辰的坠落发生在一个平常的夜晚，这颗不够亮的星辰拉出一道亮痕，最后消失在海洋中。
调查小队注意到那道影子般的亮光中有隐约的黑线浮现，像打碎的玻璃，然后又在燃烧的火焰中消失不见。
考虑到安全问题，直到它完全消失之后，调查组才去了那片坠落的海域查看。
坠落星辰似乎惊扰了本地生物，惊恐的鱼类和其他生命争前恐后地朝更远处逃窜，那片海域只留下了死寂的海水、破损的人类造物和几块烧灼过的岩石。
调查报告后附了一份来自普通市民的资料，包括他们对异象的观感、猜测等。但凰清焰更感兴趣的还是圣徒们的话，这是来自教会之主的预言。
“这是更大灾难的开始，也是新时代的开端。”他们在调查报告的最后如此写道，“我们可以向安美伊寻求安慰，但必须以凡人之力解决这个灾难，祂不会帮助我们。”
“安美伊？光与海洋之神，教会之主，永恒的庇护者，生命传道者。”凰清焰将手里厚厚的一沓纸扔在桌子上，对站在旁边的蓝玥问道，“你对她有多少了解？”
“我对祂的了解并不多，月神阁下。”蓝玥轻声回答道，“祂是上个时代的神祇，我们对祂的信仰是来自一份上古的馈赠。”
“馈赠？”凰清焰没想到蓝玥会这么说，水云国人的行事风格她见过，以他们的表现来看，他们很难产生信仰这种东西，但现在看来里面似乎夹杂了些其他原因，这倒让她很感兴趣了。
“你是信徒吗？”她侧头看着这个年轻恭谨的女子，她的骨子里有抹不掉的骄傲，哪怕是在谈论神祇，她也没有露出太多表情。她不信。
“水云国每个人都是祂的信徒，阁下。”蓝玥的回答却出乎了凰清焰的预料。
“你们可真让我惊讶。”她笑了笑，“给我说说她给你们的馈赠吧，我想你们应该不忌讳谈论这个。”
蓝玥不明白月神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祂对主很感兴趣？这到底是好是坏？虽然有些狐疑，但蓝玥并没有隐瞒的打算。关于主的一切，在水云国都是公开的，祂很容易就能打听到这些消息。
“只有知晓祂的恩，才可传颂祂的名。我们一直坚信这个道理。”蓝玥缓声道，“我们生活的土地因祂的庇护而幸存，我们本身因为祂的庇护而幸存，我们的文明也因为祂的庇护而幸存。祂用无上的伟力庇佑着祂的信徒，我们自当为祂奉上我们的虔诚。不论我们是否真的信仰祂，祂都是我们的主。”
好吧，我错了，这些人水云国人都是信仰疯子。凰清焰面上没有波动，心里却在吐槽。狂热的信仰隐藏在这些人类的理性表象之下，真是可怕。
“但我们并非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事实。”蓝玥接着说道，她浅蓝色的瞳孔微微放大，“在先祖统一这片大陆之后，我们才在神都发现祂留给这个世界的礼物。
我们从祂的神像中了解世界的真相，重拾上古时代荣光。也是在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祂的存在，才知道祂为这个世界做了多少事情。
即便在离开之后，祂依然关心着这片土地。主的神像并非死物，它可以让我们寻求祂的帮助，虽然祂不总是回应我们，但祂依旧在。
我们做不到无视祂的功绩，于是我们向祂奉上我们的虔诚和信仰。祂或许不在乎这微薄的敬意，但我们也不在乎，并欣然如此。”
“很好，这让我和你们的合作有了更多信心。”凰清焰笑了笑，“你们的品格如星辰般璀璨，我总算不用担心你们赖账了。”
蓝玥的神色瞬间凝固了，她没有想到月神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我们不会做出如此低劣之举。”
“当然，你们不会。”凰清焰转移了话题，“现在让我们回到正事上来吧。”
“安美伊给了你们一个提示，她让你们必须以凡人之力解决这个问题。你们应该在出发之前就收到这个消息了，所以又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前往雪神山的呢？”她语气有几分调侃，但在蓝玥听来却饱含恶意，“是觉得我这个月神不过是个区区凡人呢？还是某个位高权重的人认为他的主不值得信任呢？”
穿着浅金色长袍的女子有些心惊肉跳地听着在自己心头响起的声音，那个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月神问了她一个相当犀利的问题。
“我们都是凡人，阁下。”蓝玥垂下头，小声说道，“您和祂都一样。虽然奉祂为主，但我们从未忘记这个事实。”
凰清焰被她这个说法给吓到了，这真是一个信徒能说出来的话吗？换在旧时代的地球，说出这种亵渎之语的人可是要被狂热的宗教疯子绞死、烧死的。她怎么敢？
她转头认真打量着这个在她面前低眉顺眼，恭顺谦卑的女子，无声地笑了。
“凡人啊。”凰清焰语气感慨，蓝玥小心地注意着她的反应。
君主说过，这是个很危险的试探，她也很赞同。月神的实力已被证实，如果祂不悦这个说法，或许她马上就会死在这里，而且是毫无价值的死去。
但他们必须进一步搞清楚祂对凡人的态度，他们不会接受任何试图在这片土地上传教的存在，哪怕祂是一位强大者。
“不用担心，小女孩。回去告诉你的君主，我不需要你们为我奉上信仰。”凰清焰站起身，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很现实，只要你们的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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