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离开

    水云国人对异神的了解不多。凰清焰在幽林城大教堂翻了一整天的文献，理出了三位异神的大概情况。

    黑暗与深渊之神，大地之神和战神，这就是在水云国文献中明确提到过的三名异神的称号。

    只是和他们相关的信息含混不清，前后矛盾。即使在凰清焰看来，也充满了诡异和晦涩。

    “我讨厌神神叨叨的叙事手段……”她窝在兽皮沙发上，微皱着眉头。

    按照他们的说法，这些异神要不就在永恒血战期间陨落了，要不就在血腥年代开始之前就已销声匿迹。在凡人开始活跃的一千年前，这片土地上就没有神话生命存在了。

    如果不是人类无意间发现了光与海洋之神安美伊的遗物，他们根本无法想象在人类繁荣起来之前竟有一个如此残酷又辉煌的时代。

    三都之中，神都是最早定址的。人类在发掘出残破神像的地方开始了对安美伊的信仰，并一直延续了下来。

    因为这个契机，人类在水云国统一之前就四处考古，试图拼凑出血腥年代发生的一切。

    经过这么多年的研究，他们的收获却很少。

    安美伊拒绝回答他们有关永恒血战的信息，而在经过一场惨烈的神战之后，能留下来的遗迹着实不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安美伊是那场战争的最后胜利者。

    “麻烦。”凰清焰随手将写满了异神资料的纸丢到桌子上，蓝玥则规规矩矩地侍立一旁。

    凝神思考了片刻，她抬眼看着蓝玥，“想跟我出去走走吗？”

    “现在已经很晚了，阁下。”蓝玥看了眼天色，搞不懂祂在想什么，略微无奈地道，“您想去哪里，不如明天再去？”

    “去问问你的君主。”凰清焰笑了笑，走到她的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想去的地方可是很遥远的。”

    “您要去那些异神出现过的地方？”蓝玥一点就通，却不禁疑惑道，“那些地方现在什么都没有，而且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算祂们曾经留下过什么东西，肯定也早就消失了。”

    “闲着也是闲着。”凰清焰淡淡地道，“幽林城之火我暂时没有头绪，从另一个方向试试说不一定会有意外收获，你觉得呢？”

    “您说的有道理。”蓝玥斟酌了一下，微微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和老奎拉斯多交谈了一会儿，海慢悠悠地回到城主府时就看到蓝玥正在门口等着自己。

    “有什么事吗？”

    “月神想去其他异神出现过地方查找线索。”蓝玥直截了当地说道，“祂让我一起去。”

    “祂是怀疑近期的异象和那些异神有关？”海挑了挑眉头。

    “没错。”蓝玥点点头，“不过祂让我一起去应该是有其他考虑。”

    “今天祂在大教堂的表现让我觉得震惊。”蓝玥回忆起上午时候的情景，嘴角一抽，“祂伪装成普通人的模样，听完了牧师的布道，并请求进入藏书室。如果不是早就知道祂的身份，换个时间我都没法从人群里把祂认出来。”

    “祂很容易就能融入我们的国度。”蓝玥下了结论，“我现在相信诺拉的话了，祂不需要我们。”

    海平静地注视着自己最亲近的侍卫兼好友之一，直到她不自在地避开自己的目光，他才淡淡地开口，“你对祂的态度变了。”

    “……”

    蓝玥沉默片刻后才说道，“我无法对祂的友谊视而不见，殿下。”

    她朝凰清焰住的地方看了一眼，又飞快地移开目光，轻声道，“越是和祂接触，我越能发现祂的可怕。”

    “祂不仅力量强大，而且拥有可怕的智慧和心智，如果没有祂的帮助，我们的处境将更加艰难。”蓝玥继续道，“直到现在，祂依旧在向我们释放善意，祂的很多行为都是在避免我们对祂产生敌意。但这绝不是因为祂害怕我们，恰恰相反，我认为祂是在保护我们。”

    海静静地听着，幽幽地看着她，“玥，我很少见你说这么多话。”

    蓝玥怔了一下，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因为我真的不想惹恼祂。”

    “那就和祂走吧。”看着她的脸色，海笑了一声，“不要多做任何事，保护好自己。”

    他取下自己的配剑，郑重地将它递给蓝玥，“我们就是你的后盾。”

    “感谢您的信任，殿下。”蓝玥屈膝接过仪式之剑，心头一阵感动。

    得到君主的应允后，蓝玥没有多留就离开了。

    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海皱了皱眉头，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第二天一早，凰清焰和蓝玥就悄然离开了幽林城，没有惊动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