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两条消息
夏雨生困了，在庙内睡觉。他醒来时，发现玄静道长不在，乐云飞忙碌着在大殿内生火。其时，正是黄昏，暖和的太阳刚刚落下山。黑夜的脚步，悄悄来临。夏雨生闲着无事，想到大殿外边玩。乐云飞想了想，说道：“好，你就在门外边玩，不能走远。有事，你喊我一声。”夏雨生答应，来到门外。
起初，他蹲在地上玩雪。后来，发现一只雪白的兔子藏在草丛中。夏雨生惊讶之中，伸手就想捉住它。那兔子受惊，跳起来窜向偏殿的一个小门，奔跑中后腿似乎有伤。
夏雨生兴高采烈，捕捉的念头死灰复燃，随后追上去。他追出古庙，见兔子钻进一片树林，返身想要回去。恰好，看到玄静从树林中走过来。
“道长，原来你回来了。”夏雨生张开双手，迎了上去。玄静蹲下身体，将夏雨生抱在怀中，向山下走去。夏雨生见路不对，问道：“道长，这条路不是回去的路呀！”
玄静冷冷说道：“傻孩子，你娘下山，就等你回去。”说话时，嘴角发出不易觉察的冷笑。
“哦，是这样。我妈妈在山下等我呀，那我们快走吧！别让我妈妈等急了。”夏雨生放下心来，伏在玄静肩膀，看着身后的树木一片片渐渐从眼前消失，直到什么也看不见。玄静在山间行走，不时东张西望，小心万分。夏雨生喊饿，他也不理会。实在急了，叫道：“你别闹，就要到了。你娘，她就在前边……”
又过去一个多时辰，明月当头。
夏雨生问：“道长，怎么还没有到啊？”玄静道：“别急，就到了。你看到前边的灯光了吗？那就是……”夏雨生顺着玄静的手指方向，看到对面山腰，隐约透出一丝亮光。夏雨生道：“还有那么远啊！我妈妈怎么走的这么快？也不叫我一声，我们一起走。”他想起一件事，问：“道长，是不是你用法术送我妈妈过去了啊？”
“法术？”玄静有点莫明其妙，不过，他没有问。只道：“对，对。我是用法术送她……”
“那你，为什么不用法术送我呀？”夏雨生不高兴，开口埋怨起来。
“这个……是这样的。法术是不可以随心所欲用的，你也许不知道用法术消耗真气，用一次元气大伤，非同小可……”
“哦，原来是这样的。”
夏雨生信了。忽然间，他仿佛听到乐云飞的呼喊，忙道：“道长，我听到我妈妈在喊我。”玄静停下脚步，听了听道：“没有，那是山风在吹。今晚的风真大，这样的天气，最容易受凉。”夏雨生道：“道长，我听到了。那是我妈妈在喊我，不会听错的。我妈妈，她好像还在哭……”
“是吗？”玄静道，“那我们就快去找她。”
“好啊。”
玄静暗中松口气，说道：“好了，你不要再问了。和你说话分散我的精力，你看差一点摔倒不是？”说着话，他脚下故意打个踉跄。
“好，我不说话。道长，你用心走路。”夏雨生闭上眼睛，说道，“不过，你要快点。我妈妈这么长时间没见我，一定会着急的。”
“行，没有问题。”玄静迈开大步，奔跑起来。
乐云飞在大殿内忙碌，好久不见夏雨生回来。她开始的时候并不在意，大声喊几声，不见回音，这才惊惶失措起来。她加快脚步，奔出大殿，顺着夏雨生留下的脚印追赶，却发现那双脚印在树林中竟然神秘地消失。
“雨生，你在哪里？雨生，你快点回答娘的话……”乐云飞心中悲痛欲绝，情不自禁，大喊大叫。
山风，无情地在她耳边呼啸着。唯有空谷回音，哪里能听到有儿子的回答？乐云飞喊叫片刻，心中安慰自己，也许儿子出去玩耍，这会正好回到古庙内。心念至此，她迅速地跑回古庙。然而，古庙内空空如也，什么也看不到。现实，再一次打碎了乐云飞的幻想。她摔倒在地上，放声大哭。
“乐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情况？”玄静回到古庙，见乐云飞倒在地上，忙丢下手中的粮食，扶起她。乐云飞神志不清，断断续续道：“雨生……他……他不见了……”玄静道：“夏雨生不见了？你太大意了……他什么时候走的？”
“我……我也不知道。”乐云飞哭道，“我在大殿内……后来，笑天说要出去玩……我叫他到门外去……再后来……他就不见了。我找遍了四周……他……不在……找不到……”
“糟糕。一定是骷髅……”玄静没有说完，乐云飞却听出话外之音。她脸色蜡黄，失声道：“道长，你说雨生有危险吗？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没事，没事。”玄静勉强一笑，说道，“塞翁失马，蔫知祸福？说不定……”自知难圆其说，反而叹息一声。他沿着夏雨生的脚印，寻到树林，同样没有发现，只得颓然返回。
乐云飞放声大哭，晕过去好几次。
这一夜，两人守着火堆，谁也没有心思睡觉。乐云飞心烦意乱，一会儿想下山寻找，一会儿又担心自己下山后，夏雨生回到古庙。她想象着夏雨生一个人站在殿内，哭泣着找妈妈，她的心都碎了。
快要天亮时，乐云飞发起高烧，不停地说梦话，喊夏雨生的名字。还好，玄静懂得针灸之术，并且随身带着银针。他让乐云飞在火堆旁躺下，将银针在火焰中消毒，一根根轻轻扎入乐云飞的身上。等他忙碌完，日头升起老高。
玄静将昨天讨回的米，倒进在庙内捡到的一口破锅内，做成稀饭，用小勺喂乐云飞喝下。乐云飞吃过饭，精神好多了。她挣扎着起身，下山寻找夏雨生。
“别动。”玄静表情严肃，一字一顿道，“乐姑娘，你的身体很虚弱。如果现在就下山，会有生命危险。”
“不，你……你别拦我。”乐云飞推开玄静，跌跌撞撞，冲出大殿，下山而去。一路上，乐云飞跌倒，爬起来。然后再跌倒，再爬起来……。
她的头发乱了，脸上被树枝划破了许多伤口，她的衣服也破了，手上全是鲜血。玄静见状，喃喃道：“母亲，母亲。这世界上能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寻找儿子的母亲呢？”乐云飞到了山下，见到路上的行人就问：“夫人，你看到我的儿子没有？他穿着小红棉袄，是个男孩，很可爱。”
没有人说见过，因为夏雨生根本就没有来过。乐云飞接连问过好多人，村里人见她衣衫不整，以为她是一个粗心大意，丢了孩子的疯子，见到她走近，全远远地避开。乐云飞失望了，她站在街头，只觉得天翻地覆，晕倒在雪地上。醒来时，她躺在一辆马车上，玄静就坐在身边。
“别动。”玄静道，“这一次，你一定要听我的。否则，你一定会死。到那时，你就永远也找不到儿子，永远……”
乐云飞没有反抗，她昏迷了三天。当她再次清醒，她已经睡在一个温暖的房间。屋内生着旺盛的炉火，靠窗的桌子上，摆设着干净的茶具。玄静坐在正北一张宽背椅子上，正在低头写着什么。听到乐云飞醒来，急忙喊来客栈内的伙计，将手中的纸条交给他，并且给了一两银子。那伙计看了看纸条，二话没有说，转身就走。玄静从火炉上的铁壶内倒出一些开水，又兑上一些备好的凉开水，递给乐云飞，说道：“乐姑娘，你的身体累垮了，要多休息。我们现在到了城内，我可以用最好的药帮助你调理。不出半个月，你就能恢复如初。”
“多谢道长，有劳你费心。”乐云飞的确渴了，喝了几口水，问道，“道长，有雨生的消息没有？”
“这个……还没有。”玄静道，“我已经问过客栈内的伙计，都说没有见过。你放心，那人劫走夏雨生，一定会经过大城镇，不会留不下线索。等我煎好药，你吃完后，我到街头走走，打听些消息。”
“道长，这几天你也累坏了，我心里真过意大去。”
“没事，我身体强壮，一点问题没有。”玄静，：“你躺下多休息，等一会吃药我喊你。”
乐云飞点头，躺下不久，又睡着了。玄静重新回到桌前，陷入沉思。这时，他听到窗外有人大声叫卖：“卖消息，卖消息。”他灵机一动，迅速冲出客栈，找到叫卖的人。
卖消息的那人，是个五十多岁的化子，脸上又脏又黑，胡子也不知有多久没有刮。身上披着一条破旧的黄毛狗皮，抵御风寒。玄静身手敏捷，上前揪住那化子的胸口问道：“小子，是谁叫你在这儿卖消息？”
“是一个老头。”
“老头？长什么样子？”
“大高个，模样说不清。”中年化子吓坏了，哆嗦着说道，“他给我十两银子，让我当街叫卖，说会有人来找我买消息。”
“消息？你带来了什么消息？”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嘿嘿……你的消息还真不少，是个精明的主儿。”玄静苦笑不得，真想揍人。
“你想听哪一个消息？”
“好消息。”
“对不起，听好消息要先付银子。”
“晕，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免费。”
“卖一，送一？”玄静忍无可忍，问候了那化子的娘。从怀内取出银子，送给那化子。那化子收了，将嘴对在玄静耳朵上，说了几句话。
起初，他蹲在地上玩雪。后来，发现一只雪白的兔子藏在草丛中。夏雨生惊讶之中，伸手就想捉住它。那兔子受惊，跳起来窜向偏殿的一个小门，奔跑中后腿似乎有伤。
夏雨生兴高采烈，捕捉的念头死灰复燃，随后追上去。他追出古庙，见兔子钻进一片树林，返身想要回去。恰好，看到玄静从树林中走过来。
“道长，原来你回来了。”夏雨生张开双手，迎了上去。玄静蹲下身体，将夏雨生抱在怀中，向山下走去。夏雨生见路不对，问道：“道长，这条路不是回去的路呀！”
玄静冷冷说道：“傻孩子，你娘下山，就等你回去。”说话时，嘴角发出不易觉察的冷笑。
“哦，是这样。我妈妈在山下等我呀，那我们快走吧！别让我妈妈等急了。”夏雨生放下心来，伏在玄静肩膀，看着身后的树木一片片渐渐从眼前消失，直到什么也看不见。玄静在山间行走，不时东张西望，小心万分。夏雨生喊饿，他也不理会。实在急了，叫道：“你别闹，就要到了。你娘，她就在前边……”
又过去一个多时辰，明月当头。
夏雨生问：“道长，怎么还没有到啊？”玄静道：“别急，就到了。你看到前边的灯光了吗？那就是……”夏雨生顺着玄静的手指方向，看到对面山腰，隐约透出一丝亮光。夏雨生道：“还有那么远啊！我妈妈怎么走的这么快？也不叫我一声，我们一起走。”他想起一件事，问：“道长，是不是你用法术送我妈妈过去了啊？”
“法术？”玄静有点莫明其妙，不过，他没有问。只道：“对，对。我是用法术送她……”
“那你，为什么不用法术送我呀？”夏雨生不高兴，开口埋怨起来。
“这个……是这样的。法术是不可以随心所欲用的，你也许不知道用法术消耗真气，用一次元气大伤，非同小可……”
“哦，原来是这样的。”
夏雨生信了。忽然间，他仿佛听到乐云飞的呼喊，忙道：“道长，我听到我妈妈在喊我。”玄静停下脚步，听了听道：“没有，那是山风在吹。今晚的风真大，这样的天气，最容易受凉。”夏雨生道：“道长，我听到了。那是我妈妈在喊我，不会听错的。我妈妈，她好像还在哭……”
“是吗？”玄静道，“那我们就快去找她。”
“好啊。”
玄静暗中松口气，说道：“好了，你不要再问了。和你说话分散我的精力，你看差一点摔倒不是？”说着话，他脚下故意打个踉跄。
“好，我不说话。道长，你用心走路。”夏雨生闭上眼睛，说道，“不过，你要快点。我妈妈这么长时间没见我，一定会着急的。”
“行，没有问题。”玄静迈开大步，奔跑起来。
乐云飞在大殿内忙碌，好久不见夏雨生回来。她开始的时候并不在意，大声喊几声，不见回音，这才惊惶失措起来。她加快脚步，奔出大殿，顺着夏雨生留下的脚印追赶，却发现那双脚印在树林中竟然神秘地消失。
“雨生，你在哪里？雨生，你快点回答娘的话……”乐云飞心中悲痛欲绝，情不自禁，大喊大叫。
山风，无情地在她耳边呼啸着。唯有空谷回音，哪里能听到有儿子的回答？乐云飞喊叫片刻，心中安慰自己，也许儿子出去玩耍，这会正好回到古庙内。心念至此，她迅速地跑回古庙。然而，古庙内空空如也，什么也看不到。现实，再一次打碎了乐云飞的幻想。她摔倒在地上，放声大哭。
“乐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情况？”玄静回到古庙，见乐云飞倒在地上，忙丢下手中的粮食，扶起她。乐云飞神志不清，断断续续道：“雨生……他……他不见了……”玄静道：“夏雨生不见了？你太大意了……他什么时候走的？”
“我……我也不知道。”乐云飞哭道，“我在大殿内……后来，笑天说要出去玩……我叫他到门外去……再后来……他就不见了。我找遍了四周……他……不在……找不到……”
“糟糕。一定是骷髅……”玄静没有说完，乐云飞却听出话外之音。她脸色蜡黄，失声道：“道长，你说雨生有危险吗？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没事，没事。”玄静勉强一笑，说道，“塞翁失马，蔫知祸福？说不定……”自知难圆其说，反而叹息一声。他沿着夏雨生的脚印，寻到树林，同样没有发现，只得颓然返回。
乐云飞放声大哭，晕过去好几次。
这一夜，两人守着火堆，谁也没有心思睡觉。乐云飞心烦意乱，一会儿想下山寻找，一会儿又担心自己下山后，夏雨生回到古庙。她想象着夏雨生一个人站在殿内，哭泣着找妈妈，她的心都碎了。
快要天亮时，乐云飞发起高烧，不停地说梦话，喊夏雨生的名字。还好，玄静懂得针灸之术，并且随身带着银针。他让乐云飞在火堆旁躺下，将银针在火焰中消毒，一根根轻轻扎入乐云飞的身上。等他忙碌完，日头升起老高。
玄静将昨天讨回的米，倒进在庙内捡到的一口破锅内，做成稀饭，用小勺喂乐云飞喝下。乐云飞吃过饭，精神好多了。她挣扎着起身，下山寻找夏雨生。
“别动。”玄静表情严肃，一字一顿道，“乐姑娘，你的身体很虚弱。如果现在就下山，会有生命危险。”
“不，你……你别拦我。”乐云飞推开玄静，跌跌撞撞，冲出大殿，下山而去。一路上，乐云飞跌倒，爬起来。然后再跌倒，再爬起来……。
她的头发乱了，脸上被树枝划破了许多伤口，她的衣服也破了，手上全是鲜血。玄静见状，喃喃道：“母亲，母亲。这世界上能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寻找儿子的母亲呢？”乐云飞到了山下，见到路上的行人就问：“夫人，你看到我的儿子没有？他穿着小红棉袄，是个男孩，很可爱。”
没有人说见过，因为夏雨生根本就没有来过。乐云飞接连问过好多人，村里人见她衣衫不整，以为她是一个粗心大意，丢了孩子的疯子，见到她走近，全远远地避开。乐云飞失望了，她站在街头，只觉得天翻地覆，晕倒在雪地上。醒来时，她躺在一辆马车上，玄静就坐在身边。
“别动。”玄静道，“这一次，你一定要听我的。否则，你一定会死。到那时，你就永远也找不到儿子，永远……”
乐云飞没有反抗，她昏迷了三天。当她再次清醒，她已经睡在一个温暖的房间。屋内生着旺盛的炉火，靠窗的桌子上，摆设着干净的茶具。玄静坐在正北一张宽背椅子上，正在低头写着什么。听到乐云飞醒来，急忙喊来客栈内的伙计，将手中的纸条交给他，并且给了一两银子。那伙计看了看纸条，二话没有说，转身就走。玄静从火炉上的铁壶内倒出一些开水，又兑上一些备好的凉开水，递给乐云飞，说道：“乐姑娘，你的身体累垮了，要多休息。我们现在到了城内，我可以用最好的药帮助你调理。不出半个月，你就能恢复如初。”
“多谢道长，有劳你费心。”乐云飞的确渴了，喝了几口水，问道，“道长，有雨生的消息没有？”
“这个……还没有。”玄静道，“我已经问过客栈内的伙计，都说没有见过。你放心，那人劫走夏雨生，一定会经过大城镇，不会留不下线索。等我煎好药，你吃完后，我到街头走走，打听些消息。”
“道长，这几天你也累坏了，我心里真过意大去。”
“没事，我身体强壮，一点问题没有。”玄静，：“你躺下多休息，等一会吃药我喊你。”
乐云飞点头，躺下不久，又睡着了。玄静重新回到桌前，陷入沉思。这时，他听到窗外有人大声叫卖：“卖消息，卖消息。”他灵机一动，迅速冲出客栈，找到叫卖的人。
卖消息的那人，是个五十多岁的化子，脸上又脏又黑，胡子也不知有多久没有刮。身上披着一条破旧的黄毛狗皮，抵御风寒。玄静身手敏捷，上前揪住那化子的胸口问道：“小子，是谁叫你在这儿卖消息？”
“是一个老头。”
“老头？长什么样子？”
“大高个，模样说不清。”中年化子吓坏了，哆嗦着说道，“他给我十两银子，让我当街叫卖，说会有人来找我买消息。”
“消息？你带来了什么消息？”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嘿嘿……你的消息还真不少，是个精明的主儿。”玄静苦笑不得，真想揍人。
“你想听哪一个消息？”
“好消息。”
“对不起，听好消息要先付银子。”
“晕，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免费。”
“卖一，送一？”玄静忍无可忍，问候了那化子的娘。从怀内取出银子，送给那化子。那化子收了，将嘴对在玄静耳朵上，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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