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决定
去医院的路上，向云和凉子坐在车的后排，凉子用日语小声问他：“身上的伤，还疼吗？”
向云知道她不好意思让自己的父母听懂，也用日语回答她：“一点都不疼，没事的。”
向建成正在开车，他看了身边的妻子一眼，江芝马上心领神会，悄悄地摸出手机，按下了录音键。
夫妻俩真的是太过于好奇，向云和凉子到底会聊些什么了。
“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凉子继续小声说着。
“以后我会注意的......你的嘴怎么破了？”
“昨天下午，我突然听到你出车祸的消息，当时就拼命咬着嘴唇，才没有让自己晕过去，结果，就把嘴咬破了。”
向云喉咙口一酸，感动地说不出话。
凉子低着头，一字一顿地说：“那时候，我只知道，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肯定不会一个人活下去。”
“不要乱说，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嗯。”
把头转向车窗外，凉子轻轻抽泣一声，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两人不再说话。
在医院里，向云先是做了脑部CT，医生又详细询问了他最近的生活情况，以及精神状态，最后说道：“检查下来没什么问题，但小伙子最近受到的精神打击，确实是非常大，建议好好修养调整一下，尽量别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最好出去旅游一段时间，走得远远的，不要留在上海，免得老是触景生情，又想起那些伤心的事情。”
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四人找了个饭馆，坐下吃午饭。
吃饭时，向建成和江芝都赞同刚才医生的建议，认为向云应该出去旅游一次，但谁来陪他一起去，却是个大问题。
身为教师的夫妻两人，暑假里都有工作任务，向建成过两天就要跟着区教委，去外地开会，江芝带的一个合唱队，要去首都参加比赛，她也要陪着去，而夫妻两人现在都不敢让向云一个人出去旅游，怕他再出什么意外。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凉子却突然开口了：“我有个建议，请伯父伯母考虑一下，我觉得可以让向云跟着我，去我的家乡雾广住上一段时间，北海道夏天的风景非常美，有山有水还有温泉，旅游放松再合适不过了。”
“和你去雾广？”向建成一愣，“凉子，你继续说下去。”
“伯父伯母，向云到了雾广，如果不想出去玩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牙科诊所做点事，我回去以后，会去当地的诊所帮忙，向云也是口腔系的，他可以一起去，就当作是实习了。而我晚上也会去我家的餐馆做事，向云厨艺那么好，可以去厨房里帮忙，当然，肯定会付给他工钱的。”
最后，凉子又总结道：“向云去我家乡的话，想玩就能玩，如果想做事，也肯定能从早忙到晚，保证每天都过得充实。”
向云马上就心动了，向建成和江芝也心动了，有的玩又能做事，甚至可以去当地的诊所实习，还能有比这更好的地方吗？
应该没有了吧。
江芝问他：“儿子，你想去吗？”
向云马上点头：“妈妈，我想去，我下学期就要去日本读书了，早点适应当地的语言环境，对我来说很重要。再过几天，我的留学护照应该就能办下来了，我想等拿到护照后，就早点出发去日本，我可以在雾广待到九月份，等福田医大开学时，就直接过去读书，期间就不回上海了。”
向建成和江芝对视一眼，都是满心的无奈，以前儿子和杨姿凌住在一起的时候，就乐不思蜀不肯回家，但那时候好歹还都在上海，现在倒好，直接出国去了，下次再回来，估计要好几个月以后了吧。
向建成突然说：“向云，出去帮我把车上的包拿过来，再去叫服务员加两个菜，随便啥菜都行，”
向云心里明白，这是父母有话要单独和凉子说，就起身出去了，想着我在外面呆上十分钟，应该够了吧。
向云出去后，向建成对凉子说：“还没来得及向你道谢，谢谢你了凉子，让你又从日本飞回来，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凉子赶忙应道：“伯父您客气了，这些都是小事，只要向云没事，我再飞几次也没关系。”
接着，她又说：“我能理解伯父伯母的心情，以及您两位的担心，我就来说一下我的想法吧，我家在北海道雾广市的一个小镇上，旁边是温泉度假村，周围有山有水有农场，很适合调养身心。平时只要不去山里，就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而我肯定不会让向云一个人去山里，小凌姐已经不在了，我绝不会让他再出任何事，现在在我心里，向云的性命安全，比我自己的要重要得多，这一点，请伯父伯母放心。”
停顿了一下，她又说：“另外，以我对向云的了解，他肯定不会整天只想着玩儿的，用不了两天，他就会去诊所和餐馆里做事了，这样他就会忙碌起来，不再去想那些难过伤心的事情。至于最后一点，也就是我自己的私心了，我真的很想和向云待在一起。而如果向云他想一直住在我家，直到九月底开学的话，我向伯父伯母保证，在开学前，我肯定会让他回家一次来看望父母。”
凉子说完后，站起来躬身行礼，等着伯父伯母继续向她提问。
向建成思考了一下后，转头问妻子：“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江芝摇着头：“没有了，凉子已经把我想问的，都回答完了。”
向建成想了想，又对凉子说道：“凉子，麻烦你去看看向云点好菜了没有。”
凉子听明白了这话的意思，知道伯父伯母要单独商量些事情，就起身出去了：“我去叫向云过五分钟再进来。”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刚才我还没问她，就直接替我回答了，”凉子走后，向建成立刻赞了一句：“我印象中的凉子，以前都是跟在我们女儿后面，说不了几句话，就会脸红的一个女孩儿，真没想到她原来那么懂人心。”
江芝说：“女儿已经不在了，遗愿又是要她和向云在一起，她自然也用不着再顾忌什么了。如果她现在还是畏手畏脚的话，我倒还真不敢同意让向云和她在一块儿。但是不管怎么说，她对向云倒真的是不错，昨晚又连夜从日本赶过来，让我们又欠了她一份好大的人情。”
“那你同意向云和她一起去日本吗？”
“我真的找不出能反对的理由，而且女儿突然走了，未来的这些天，对这俩孩子来说，确实会挺难熬的，与其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胡思乱想，倒不如一起互相扶持，共同度过这段艰难的日子。”
在酒店大堂，凉子看到向云正站在鱼缸前发着愣，就默默地在远处，悄悄望着他。
很快，她就红了眼圈。
毫无疑问，他肯定会是自己这辈子里，唯一深爱的男人，而自己的后半生，只会有两种选择，一是和他结婚，二是终身不嫁。前者自然是最美好的结局，但这条路却可能会非常艰难，不过即使再苦再难，也没有关系，谁叫我夏川凉子......偏偏就是这么痴这么傻呢？
想到此处，凉子几乎要掉下眼泪来，向云却突然转了个身，正好看到她，就朝她走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看着对方，凉子忍着眼泪，略带哽咽地说：“伯父叫你进去......我去一下洗手间。”
“小凉，”向云喊住了她，“今天真的不好意思，谢谢你啊......”
“不用谢的，”凉子轻轻摇了摇头，接着又小声说道：“真是个笨蛋，那么大的人了，还会被车撞，真叫人不省心。”
然后，她勉力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见向云一个人进来了，向建成就问他：“凉子呢？”
“哦，她去卫生间了。”
向建成知道，凉子这是故意离开一会儿，好留出时间，让向家三人可以有机会单独交流，就开门见山地问儿子：“你已经决定要去凉子的家乡，住上一段时间了吗？”
向云说：“是的，我不太想待在上海，这里到处都是杨姿凌的影子，总是会让我在突然之间......就觉得很不好受。”
江芝轻叹一口气：“你想去，就去吧，在这段特殊的时间，你和凉子能互相抱团取暖，对你们来说，都不是坏事，但我还要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这么一去，就是说......你已经决定好了，要和凉子在一起了，是吗？”
向建成和江芝都认为，儿子很可能会遵照杨姿凌的遗愿，选择和凉子在一起，但毕竟他还没有正式表态，现在见他要去凉子的家乡住上一段时间，就再也忍不住了，立刻开口问他这个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妈妈问的这个问题的严肃性，向云当然明白，他想了一下后，认真回答：“爸爸妈妈，我对你们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就说实话吧，我认为，我早晚会和小凉在一起的，原因有三点：一是因为我和小凉必须完成杨姿凌临终前的托付，这对我来说，几乎就是圣旨，对小凉也是同样如此。二是因为小凉确实是个很好的女孩儿，第三就是杨姿凌死后，我想我不会再有任何心情，去重新认识新的结婚对象了，正好我对小凉也比较了解，所以我想......就是她了吧。”
接着，他又补充道：“但我可能需要挺长的一段时间，因为......你们知道的。”
江芝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性，凡事只要没下定论前，一切都好商量，但是一旦决定后，那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刚才儿子的话虽然说得婉转，但很明显，他已经是作出决定了。
“好吧，你都这么说了，希望你能坚持走下去。”向建成见儿子这般执着，也只能如此表态了。
凉子回来后，江芝对她说道：“等再过几天，向云拿到留学护照后，就会去你家里住上一段时间，或许，在往后的很长日子里，向云也要麻烦你了。”
她话语里的含义，不言而喻。
凉子心里一阵激动，站起来深深一躬：“感谢伯父伯母的信任，我一定会照顾好向云。”
午饭后，凉子与向云一家人告别，她会乘坐今天傍晚的飞机回日本，等向云过几天出发去日本时，凉子会去机场接他。
向建成和江芝先去车上等着，让向云和凉子再单独聊几句。
“这几天，你不要到处乱跑，尽量待在家里，好好休息调养，没事的话就看看书，即使要出门，过马路也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再出什么事了，知道吗？”临行前，凉子对向云不断地叮嘱。
向云不停地点头：“小凉，我知道了，你回去的路上自己小心，我就不送你了。”
其实，他是很想送凉子去机场的，但凉子怕他一个人回来的路上，再出什么乱子，所以还是坚决拒绝了。
“嗯，我不会有事的，那我们过几天，在雾广见了。”
“好的，到时候见。”
目送着向云一家的车慢慢驶远，凉子一个人坐着公交车，去秋铭园门口站了一会儿，默默地回忆着过去大半年里，在这里发生的点点滴滴，最后想到小凌姐已经去世了，向云很快要去自己的家乡住上一段时间，世事竟是如此变化无常，禁不住感慨万千，瞬间就湿了眼眶。
向云知道她不好意思让自己的父母听懂，也用日语回答她：“一点都不疼，没事的。”
向建成正在开车，他看了身边的妻子一眼，江芝马上心领神会，悄悄地摸出手机，按下了录音键。
夫妻俩真的是太过于好奇，向云和凉子到底会聊些什么了。
“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凉子继续小声说着。
“以后我会注意的......你的嘴怎么破了？”
“昨天下午，我突然听到你出车祸的消息，当时就拼命咬着嘴唇，才没有让自己晕过去，结果，就把嘴咬破了。”
向云喉咙口一酸，感动地说不出话。
凉子低着头，一字一顿地说：“那时候，我只知道，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肯定不会一个人活下去。”
“不要乱说，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嗯。”
把头转向车窗外，凉子轻轻抽泣一声，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两人不再说话。
在医院里，向云先是做了脑部CT，医生又详细询问了他最近的生活情况，以及精神状态，最后说道：“检查下来没什么问题，但小伙子最近受到的精神打击，确实是非常大，建议好好修养调整一下，尽量别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最好出去旅游一段时间，走得远远的，不要留在上海，免得老是触景生情，又想起那些伤心的事情。”
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四人找了个饭馆，坐下吃午饭。
吃饭时，向建成和江芝都赞同刚才医生的建议，认为向云应该出去旅游一次，但谁来陪他一起去，却是个大问题。
身为教师的夫妻两人，暑假里都有工作任务，向建成过两天就要跟着区教委，去外地开会，江芝带的一个合唱队，要去首都参加比赛，她也要陪着去，而夫妻两人现在都不敢让向云一个人出去旅游，怕他再出什么意外。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凉子却突然开口了：“我有个建议，请伯父伯母考虑一下，我觉得可以让向云跟着我，去我的家乡雾广住上一段时间，北海道夏天的风景非常美，有山有水还有温泉，旅游放松再合适不过了。”
“和你去雾广？”向建成一愣，“凉子，你继续说下去。”
“伯父伯母，向云到了雾广，如果不想出去玩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牙科诊所做点事，我回去以后，会去当地的诊所帮忙，向云也是口腔系的，他可以一起去，就当作是实习了。而我晚上也会去我家的餐馆做事，向云厨艺那么好，可以去厨房里帮忙，当然，肯定会付给他工钱的。”
最后，凉子又总结道：“向云去我家乡的话，想玩就能玩，如果想做事，也肯定能从早忙到晚，保证每天都过得充实。”
向云马上就心动了，向建成和江芝也心动了，有的玩又能做事，甚至可以去当地的诊所实习，还能有比这更好的地方吗？
应该没有了吧。
江芝问他：“儿子，你想去吗？”
向云马上点头：“妈妈，我想去，我下学期就要去日本读书了，早点适应当地的语言环境，对我来说很重要。再过几天，我的留学护照应该就能办下来了，我想等拿到护照后，就早点出发去日本，我可以在雾广待到九月份，等福田医大开学时，就直接过去读书，期间就不回上海了。”
向建成和江芝对视一眼，都是满心的无奈，以前儿子和杨姿凌住在一起的时候，就乐不思蜀不肯回家，但那时候好歹还都在上海，现在倒好，直接出国去了，下次再回来，估计要好几个月以后了吧。
向建成突然说：“向云，出去帮我把车上的包拿过来，再去叫服务员加两个菜，随便啥菜都行，”
向云心里明白，这是父母有话要单独和凉子说，就起身出去了，想着我在外面呆上十分钟，应该够了吧。
向云出去后，向建成对凉子说：“还没来得及向你道谢，谢谢你了凉子，让你又从日本飞回来，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凉子赶忙应道：“伯父您客气了，这些都是小事，只要向云没事，我再飞几次也没关系。”
接着，她又说：“我能理解伯父伯母的心情，以及您两位的担心，我就来说一下我的想法吧，我家在北海道雾广市的一个小镇上，旁边是温泉度假村，周围有山有水有农场，很适合调养身心。平时只要不去山里，就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而我肯定不会让向云一个人去山里，小凌姐已经不在了，我绝不会让他再出任何事，现在在我心里，向云的性命安全，比我自己的要重要得多，这一点，请伯父伯母放心。”
停顿了一下，她又说：“另外，以我对向云的了解，他肯定不会整天只想着玩儿的，用不了两天，他就会去诊所和餐馆里做事了，这样他就会忙碌起来，不再去想那些难过伤心的事情。至于最后一点，也就是我自己的私心了，我真的很想和向云待在一起。而如果向云他想一直住在我家，直到九月底开学的话，我向伯父伯母保证，在开学前，我肯定会让他回家一次来看望父母。”
凉子说完后，站起来躬身行礼，等着伯父伯母继续向她提问。
向建成思考了一下后，转头问妻子：“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江芝摇着头：“没有了，凉子已经把我想问的，都回答完了。”
向建成想了想，又对凉子说道：“凉子，麻烦你去看看向云点好菜了没有。”
凉子听明白了这话的意思，知道伯父伯母要单独商量些事情，就起身出去了：“我去叫向云过五分钟再进来。”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刚才我还没问她，就直接替我回答了，”凉子走后，向建成立刻赞了一句：“我印象中的凉子，以前都是跟在我们女儿后面，说不了几句话，就会脸红的一个女孩儿，真没想到她原来那么懂人心。”
江芝说：“女儿已经不在了，遗愿又是要她和向云在一起，她自然也用不着再顾忌什么了。如果她现在还是畏手畏脚的话，我倒还真不敢同意让向云和她在一块儿。但是不管怎么说，她对向云倒真的是不错，昨晚又连夜从日本赶过来，让我们又欠了她一份好大的人情。”
“那你同意向云和她一起去日本吗？”
“我真的找不出能反对的理由，而且女儿突然走了，未来的这些天，对这俩孩子来说，确实会挺难熬的，与其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胡思乱想，倒不如一起互相扶持，共同度过这段艰难的日子。”
在酒店大堂，凉子看到向云正站在鱼缸前发着愣，就默默地在远处，悄悄望着他。
很快，她就红了眼圈。
毫无疑问，他肯定会是自己这辈子里，唯一深爱的男人，而自己的后半生，只会有两种选择，一是和他结婚，二是终身不嫁。前者自然是最美好的结局，但这条路却可能会非常艰难，不过即使再苦再难，也没有关系，谁叫我夏川凉子......偏偏就是这么痴这么傻呢？
想到此处，凉子几乎要掉下眼泪来，向云却突然转了个身，正好看到她，就朝她走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看着对方，凉子忍着眼泪，略带哽咽地说：“伯父叫你进去......我去一下洗手间。”
“小凉，”向云喊住了她，“今天真的不好意思，谢谢你啊......”
“不用谢的，”凉子轻轻摇了摇头，接着又小声说道：“真是个笨蛋，那么大的人了，还会被车撞，真叫人不省心。”
然后，她勉力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见向云一个人进来了，向建成就问他：“凉子呢？”
“哦，她去卫生间了。”
向建成知道，凉子这是故意离开一会儿，好留出时间，让向家三人可以有机会单独交流，就开门见山地问儿子：“你已经决定要去凉子的家乡，住上一段时间了吗？”
向云说：“是的，我不太想待在上海，这里到处都是杨姿凌的影子，总是会让我在突然之间......就觉得很不好受。”
江芝轻叹一口气：“你想去，就去吧，在这段特殊的时间，你和凉子能互相抱团取暖，对你们来说，都不是坏事，但我还要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这么一去，就是说......你已经决定好了，要和凉子在一起了，是吗？”
向建成和江芝都认为，儿子很可能会遵照杨姿凌的遗愿，选择和凉子在一起，但毕竟他还没有正式表态，现在见他要去凉子的家乡住上一段时间，就再也忍不住了，立刻开口问他这个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妈妈问的这个问题的严肃性，向云当然明白，他想了一下后，认真回答：“爸爸妈妈，我对你们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就说实话吧，我认为，我早晚会和小凉在一起的，原因有三点：一是因为我和小凉必须完成杨姿凌临终前的托付，这对我来说，几乎就是圣旨，对小凉也是同样如此。二是因为小凉确实是个很好的女孩儿，第三就是杨姿凌死后，我想我不会再有任何心情，去重新认识新的结婚对象了，正好我对小凉也比较了解，所以我想......就是她了吧。”
接着，他又补充道：“但我可能需要挺长的一段时间，因为......你们知道的。”
江芝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性，凡事只要没下定论前，一切都好商量，但是一旦决定后，那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刚才儿子的话虽然说得婉转，但很明显，他已经是作出决定了。
“好吧，你都这么说了，希望你能坚持走下去。”向建成见儿子这般执着，也只能如此表态了。
凉子回来后，江芝对她说道：“等再过几天，向云拿到留学护照后，就会去你家里住上一段时间，或许，在往后的很长日子里，向云也要麻烦你了。”
她话语里的含义，不言而喻。
凉子心里一阵激动，站起来深深一躬：“感谢伯父伯母的信任，我一定会照顾好向云。”
午饭后，凉子与向云一家人告别，她会乘坐今天傍晚的飞机回日本，等向云过几天出发去日本时，凉子会去机场接他。
向建成和江芝先去车上等着，让向云和凉子再单独聊几句。
“这几天，你不要到处乱跑，尽量待在家里，好好休息调养，没事的话就看看书，即使要出门，过马路也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再出什么事了，知道吗？”临行前，凉子对向云不断地叮嘱。
向云不停地点头：“小凉，我知道了，你回去的路上自己小心，我就不送你了。”
其实，他是很想送凉子去机场的，但凉子怕他一个人回来的路上，再出什么乱子，所以还是坚决拒绝了。
“嗯，我不会有事的，那我们过几天，在雾广见了。”
“好的，到时候见。”
目送着向云一家的车慢慢驶远，凉子一个人坐着公交车，去秋铭园门口站了一会儿，默默地回忆着过去大半年里，在这里发生的点点滴滴，最后想到小凌姐已经去世了，向云很快要去自己的家乡住上一段时间，世事竟是如此变化无常，禁不住感慨万千，瞬间就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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