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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肖太太言语试太子 憨护卫失言道尴尬

    娇娇说了声:“我家太太!”人己跑去开了门。

    高云谏想应该是肖令臣的夫人到了。不知能否借此与肖令臣联系上?

    娇娇从门里出去,对肖太太招招手,道:“这儿呢这儿呢!”

    肖太太几步赶上来,拉住娇娇左看右看,道:“看起来还好。这脸上怎么啦?”

    楚大娘子也走了出来,道:“打大虫时受的擦伤,不要紧,用我的药不会留疤。”

    娇娇不在乎地说:“留疤也不怕。反正我以后要当将军,有疤兴许更能唬人!”

    肖太太爽利大笑:“好!有志气!咱肖家的人,无论儿女,都是好样的!”

    那猎户也出来了,看肖太太气度不凡,大气爽利,忙请肖太太屋里坐。

    肖太太摆手道:“不用管我,你自去照顾你爹。他怎样了?”

    那猎户道:“用了楚大娘子的药,好多了。烧也退了些。”

    肖太太道:“不容易啊。以后这个家就要你撑着了!这次多亏了你们,楚大娘子可得好好诊治。你去忙,我与他们说说话。”

    猎户道谢自去了,娇娇拖着肖太太进了自己暂住的屋,楚大娘子跟了进来,关上门。

    高云谏在隔壁,从窗往外望去,总觉娇娇与肖太太关系有些奇怪。按说楚大娘子才是她干娘,娇娇只是寄居肖家,但娇娇与肖太太的关系却亲眤有加,就像,就像亲祖孙一般。

    这边厢,肖太太仔细问了娇娇昨天的经历,神气凝重。

    她看着娇娇,道:“你救的人呢?”

    楚大娘子指指隔壁,道:“少年中了毒在休养,倒是他那护卫一早就出去了。”

    娇娇奇道:“祖母,你说一个六品官,又穷,能有什么人会杀他呀?会不会搞错了?”

    楚大娘子哼了一声:“穷?我倒觉得不对。刚才观他吃饭姿态,倒比以前仁寿堂那些贵人更有教养。”

    肖太太轻拍娇娇的手道:“娇娇,你干娘说的对。你得从细小处观察这世上的一切才是。听你所言,昨天那些人决不是一般的杀手,先放箭再出来厮杀,就不是什么普通毛贼。况且,你们后来走的是林外小道,并非人迹罕至之地。一般来说,大虫不会无故跑到人气多的地方,许是有人故意将大虫驱赶而来。”

    娇娇想了想,从她第一次见高云谏,到这次又遇上,高云谏身上确实有一种绝不同于普通人的气度,倒是,倒是与萧云谦很像!

    肖太太见娇娇神情有异,问:“你想到了什么?”

    娇娇迟疑着说:“嗯,我吧,见到睿亲王,总觉得有高云谏的影子,昨儿遇着高云谏,又会想起睿亲王……”

    肖太太问:“高云谏?你说他叫高云谏?”

    娇娇道:“是啊……啊?难道?”

    娇娇冰雪聪明,以前第一次认识高云谏,是在祁远那个小地方,压根没想到与皇族有什么关系。现在一想,云谦,云谏,可不就是俩兄弟嘛!

    便将与高云谏第一次见面的事说了一遍,又将田家庄被屠,高云谏带兵歼灭那些山戎人一事告知了肖太太。

    肖太太长身而起,一掌拍在桌上,娇娇忙过去扶了扶摇摇欲坠的桌子。

    只听肖太太咬牙切齿:“竖子猖狂!”

    肖太太站着想了一会,压低声音道:“现如今萧氏皇族,嫡枝正统只有两人。睿亲王与当今太子。况太子的生母就是高相的义女,也是高姓。前几天你祖父得到消息,说太子秘密前往祁远,应该就是高云谏了。”

    娇娇失色道:“太子?居然有人要刺杀太子?”

    肖太太道:“也不能肯定这少年的身份,但多半就是他。他比当今强,敢领兵歼灭山戎恶贼,就是好样的。虽不知他为何要微服回京,这次遇刺之后,保不齐还会有危险,我们尽量帮一帮他。”

    娇娇点点头。其实娇娇自小天马行空惯了,后来又认识了睿亲王,与睿亲王也相处颇愉快,压根也不觉得太子有多了不得,况自己的父亲与前太子又是生死之交,娇娇倒是神色自然。

    她叹气:“这哥俩忒倒霉!上次睿亲王进京也遇刺,这次高云谏又遇刺,啧啧啧,皇家是有多招人恨啊!”

    肖太太一听,倒是一愣。

    她思索片刻,起身道:“我去见见他。”

    楚大娘子打开门,肖太太昂首出去,娇娇早狗腿地跑去隔壁敲门。楚大娘子自去看视猎户的爹去了。

    高云谏听见那轻快的敲门声,就知道是娇娇。

    他一边问:“娇娇吗?”一边起身过去开门。

    门开了,果见小姑娘满是擦痕的脸上笑容明朗,后面站着腰背挺直的肖太太。

    高云谏忙将门大打开,请二人进来,

    对肖太太,高云谏是尊敬的。一位女子,几十年与丈夫同在边关携手抗敌,一年倒只有不足一月的时间回汴都看顾儿子,真如她刚才说的“肖家儿女,无论男女,都是好样的。”

    肖太太被迎进来后,娇娇扶着肖太太,对高云谏道:“这是我家肖太太。”

    高云谏忙拱手作揖,又请肖太太坐下,肖太太略略推辞,自去坐了,又请高云谏也坐下。问了问高云谏的伤势,又问他下一步要去哪里。

    高云谏拱手道:“小子已派护卫去汴都,待寻好住处,这便到汴都去了。”

    肖太太也不多问,点头道:“说来公子中毒箭,也是为了娇娇。楚大娘子既与我肖家住在一起,娇娇也就是我肖家人。公子如有需处,尽管来寻肖家。”

    此说辞正中高云谏下怀。他从善如流道:“如此,小子以后说不得叨扰了。”

    肖太太一笑。

    娇娇在旁一会看看这边一会看看那边,心里在想:“先太子遇刺身亡,睿亲王才失了承继大统的机会。若高云谏真是太子,那他岂不是与萧云谦形同水火?可两人都很与自已交好,哎呦以后昨办呢?”

    忽想起一事,道:“肖太太,我昨儿被射死的马是马行的,这可昨办呢?”

    肖太太瞪了她一眼,道:“我自会去料理,你好好在此,看你干娘怎生诊治,多学些医理。对了,昨天忠义还来问你何时进宫陪东宫皇太后说话。”

    高云谏眉跳了一跳,不动声色地抬水来喝。

    娇娇愁眉苦脸道:“进宫?我才不去。那些个规矩烦死人!”

    肖太太瞥了一眼高云谏,见少年眉眼低垂,神色不变,心里笑了笑,转头问娇娇:

    “你既无大碍,我就回去了。明儿将喜荷打发来,带些吃用过来。对了,还有一些诗书,也带给你。”

    娇娇脸一垮,叽叽咕咕道:“学那些劳什子的东西有什么用?莫非两军对垒时,摇头晃脑地吟几句酸诗,人家就被酸死了不成?”

    高云谏忍不住笑出了声。

    肖太太大觉丢脸,用手虚指娇娇,气得说不出话,起身就走。

    娇娇跟在后面,一边做着鬼脸,一边哄道:“好嘛好嘛,人家读还不成吗?保管读出个风兮兮江水寒,冻死敌人!再大吼一声会挽雕弓如满月,本将军射不死你……”

    高云谏忍不住朗声大笑。

    肖太太走得更快了,很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娇娇百忙之中还转头瞪了高云谏一眼,惹得高云谏更是笑不可抑。

    送走肖太太,却见陶勇急匆匆鞭马而来。娇娇盯着陶勇胯下之马和后面牵着的另一匹马,决定相信高云谏真的是皇族。

    你看,昨儿个才死了两匹膀大腰圆的“马汉子”,今儿个又弄来两匹同样膀大腰圆的“马汉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陶勇拴好马,对娇娇一抱拳,道:“姑娘好些了吗?昨儿得蒙姑娘相助,来日我家公子必报大恩!”

    娇娇一摆手,嗤道:“行了婆婆妈妈的,你家公子在屋里等着你呢。”

    陶勇点头,大步迈进高云谏屋里。

    娇娇见门关上,转身摇摇摆摆去找楚大娘子去了。

    陶勇进门时,高云谏脸上笑意未收,陶勇往门外看看,再面对高云谏时,高云谏已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陶勇走近高云谏,压低声道:“见到长史了,杀手的衣服也交给他了,他说会让人去查。另,皇上后日会出宫到瓦肆斗鸡,后天午时,他会在北城门外放一辆车接应公子,再安排殿下与皇上会面。”

    高云谏点头,暗自思量怎么甩开所有人见父皇一面。昨天他们被众多猎户所救,如今的行藏是藏不住了,那些人定会盯紧自己。

    他不说话,心里一直在想,谁会刺杀他。而且,谁会如此清楚自已的行经。

    断不可能是山戎人,他们不可能深入大夏;也不会是祁远军中人,因为他们如果要刺杀他,只会在祁远附近动手;

    刺杀地离京都如此之近,应该是京都的人。京都的,难道是萧云谦与东宫皇太后?倒也有可能。东宫皇太后让萧云谦返回汴都,想做什么恐怕大有深意。父皇无其他儿子,萧云谦本是先太子之子,如当年父皇不继位,最顺理成章的继承人就是萧云谦。

    如果自己死了,皇位下步就该传给萧云谦。

    但是私心里,他不希望也不相信是他们。这些年,萧云谦虽一直在洛城,但父皇私下是有人注意他的。这样一个朗如清月的少年,高云谏不觉得他会用阴私手段。

    那么,就剩他的舅舅,当朝丞相高贵贤了。

    对于这个扶植他父皇的“贵人”,高云谏自小就没有好感。随着年纪的增长,与高相更是貌合神离。

    这十年,高相通过军政改制,整个朝庭都落入了高相的掌控中,那些武官几乎已成了摆设。他目睹父皇的无奈,更看见了父皇为了保全那些将领委屈求全,步步退让,但父皇本就天性懦弱,能做到这步已尽了全力。

    如果自己这个桀骜不驯的太子死了,那父皇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高相下一步,似乎就会……

    想到这里,他霍然而起。对,应该就是他。只有当朝丞相才有消息来源,才可能掌握自己的行踪。他调不了远处军中力量,但汴都却有他掌握的禁军!

    所以,目前自己应该与萧云谦联手,将这个朝庭毒瘤拔除!

    萧云谦的亲祖母果决勇毅,实为女中豪杰,对,等见到了父皇,自己这个太子要送东宫皇太后与萧云谦一份大礼!

    高云谏忽然想起肖太太的话,似乎娇娇与萧云谦也颇为熟悉?

    正想得出神,娇娇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

    “云谏兄,我送药来了哈!”

    高云谏示意陶勇去开门,自已转身躺上床,扯过被子盖上。

    眼见刚才还目光炯炯的太子转眼就“虚弱”下来,陶勇无语望天。

    娇娇用一块木板抬了两碗药进来放下,蹬蹬走到床前,就朝高云谏的额头上摸去。

    一边摸一边道:“嗯不烧!”又摸了摸高云谏的脉,奇道:“咦,脉相不错啊,你怎么还躺得住啊?”

    高云谏睁开眼,有些气息不畅地道:“敢是余毒未了,箭伤还有些痛。”

    娇娇点头道:“也是,箭上有毒,定是会痛的。”她看眼陶勇,想起门口那两匹“马汉子”,抿抿嘴,又道:“我觉得吧,你还不适合骑马,要不先在此歇两日,我好天天帮你换药。干娘的药好,我换得好,你会好得快些。”

    陶勇卟卟笑开了,道:“药好就行,谁换还不是换啊,那有换得好之说。”

    高云谏的视线从娇娇身旁扫过去,陶勇退后两步,忙忙补救:“也是,那箭伤可真不轻!好大一个血窟窿!”

    一说这,就想起娇娇昨天的奋不顾身,心里着实感动,遂真诚地再补一句:“昨儿公子昏得厉害,娇娇姑娘又打又掐,公子恁是醒不过来!”

    娇娇:“……”

    高云谏顿时恍然大悟,就说今儿醒来后,脸上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