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章 人性与突袭
而正在这时，村寨外面再次响起了振动声。
启抬着烤肉走向大门，只见到几个学生骑着马向着村子跑来，于是转身回到村中坐下，继续吃肉。
不一会儿，几个学生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走进村里，凑着头四处张望着。
而当看到村民们分食的烤肉时，几人的眼中露出一丝渴望。
都是贵族家子弟，又是第一次来战场，这五个学生哪吃过军营里这样的饭菜？
军营为了确保营养均衡，饭菜都是按需配的，绝对谈不上好吃就是了，而这几个贵族子弟因为昨天吃不下去，硬是饿到了今天，出门的时候，行军干粮也不带，只想找个地方吃点好的。
这不，绕着绕着来到了这个村里，而饿了半天的五个学生自然是敌不过烤肉的香气的。
五个人想也不想就凑了上去，村民乍眼一看和之前启五人穿着差不多，可一细看，却是根本不认识，这才警觉起来。
“喂！你们是做什么的？”一个村民喊了起来，众人这才抬头看去。
“你们，你们把烤肉分我们一点。”排头的学生想也不想就指挥起村民，仿佛这是理所应当的。
而闻言，村民的眼神都不善起来。
“这是大哥哥他们打给我们的……”之前送花的小女孩抱着一块烤肉，满手油脂，面色委屈，而这一句话也让村里人都紧紧盯着这五个学生，仿佛他们要抢自己的烤肉一样。
“我们可是贵族，你们这些平民，伺候贵族不是应该的吗？”排头的男生叫嚣起来，指着小女孩，一副你不给我我就打人的样子。
启站起了身，走向男生，随后从后面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要吃，就自己去杀。”
几个学生一惊这才发现村里还有其他人。
而当看到启的面孔，都有些不自然起来。
被踹的男生从地上爬起，看到启以后忙站到一边。
“抱歉抱歉，不知道小教授您在这……”
“我不在这你就可以这么干了？谁给你这种臭毛病的？谁给你这种权力的？是贵族就应该欺压平民？”启放下手中的肉走向男生，眼中闪过愤怒，当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启已经贴到这个男生身前，一手拽住他的领口扯到自己面前，双眼紧紧盯着男生的眼睛。
“看着我，盯着我的眼睛，回答我，谁，给你的权力抢夺别人的成果？！”
“是法律？是你为人的良知？还是你身为贵族便认为世界都该围着你来转的错觉？”
“没……”
“那就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摆架子，人与人或许出身不同，但是当你死去的时候，每个人的人格都是平等的，如果你要去践踏别人的尊严，我一定让你死得毫无尊严。”
“滚蛋！”
男生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开了，村民们默不作声，但是眼中仿佛都多了点什么东西，只是或许是穷苦惯了，被很好地藏了回去。
启摆了摆手，而村民们也各自散开，四个学生逃也似的离开了村寨，启走回到三人身旁，结荡着雪白的小腿自顾自地啃着烤肉，而顾亦薇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那人是宰相的第四个儿子，同他组队的三个人都是宰相资助来学院就读的，能力都很优秀。”弗莱德放下了烤肉凑了上来在启耳边悄悄说道。
“而且，为人嚣张跋扈，蛮不讲理，睚眦必报，学院内除了几个同样是重臣世家的子弟，其他人都镇不住他的。”
“他要是来报复那我担着就是，我来安德尔斯是来求学的不是来受气的。”启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而弗莱德也不再多语。
烤肉大会依然在继续，村民们欢笑着，似乎已经忘却了荒原的危险，忘却了半兽人的残暴。
启看着这一切，很难把之前的那些死寂和警惕的眼神同如今的场景协调起来。
“很奇怪吧。”
一个声音传来，四人转头，这才看见面容消瘦的年轻村长抬着一个木杯和一块烤肉走来。
“其实每年过了秋掠我们也都会开一次庆会，那是为了庆祝，我们今年又活下来了。”
“对我们这些人来讲，活下来的每一天都是恩赐，而能给后辈留下东西的，那便已经极为了不得了，至于什么功成名就名垂青史，那些也就想想罢了，甚至，对老一辈，那是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呵，说了这么多，其实也是看到您保护了我们，还呵斥那些贵族老爷，甚至他们在您面前还唯唯诺诺的样子，我就想这么说一下，提一嘴。”
“我不知道您能不能传达一下我的想法，给女皇陛下，如果能的话，我想，她能放下身段，看看我们这些地方一眼，只是看看就好，起码，我们不是那种没人理会的荒野鬣狗，我们，还是安德尔斯的子民。”
“如果有机会，我会转达的。”启冲他点了点头，而村长也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你为什么不直接答应他？”结有些不解，明明对两人来讲，想去皇宫同女皇汇报这些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如果我答应他，他就会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的回复上，你想过吗？”
“一个人溺水的时候，没人救他，他尚且能拼命去挣扎，当他看见岸边伸出一根竹竿他就会奋不顾身把全部力量挂在竹竿上，他不再一往无前，可这根杆子，真的能带他上岸吗？”
“我告诉了阿姨这些事情，可解决办法呢？让帝国拨款迁徙他们当然可以，可他们进到关内，住哪里？靠什么生存？”
“这些都是问题，而且是随之而来的，有些时候并不是说我们解决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不再存在，有些问题本身就是现实对于苦难的妥协。”
“我可以回应，但是我不能答应，因为那样，就断了他最大的念想，就断了他的坚持和希望，他，以及你看到的这些所有人将再也无法有勇气去对抗荒原，去对抗半兽人，因为他们有了后路。”
“而这个后路本身呢？是虚无、飘渺、莫须有的。我说了不算，女皇说了不算，说了算的是国情，是朝政，是贵族间的博弈，是政党间的斗争。”
“如果我把一群人的希望交给这样的存在，那是对他们的不负责，那会让我，寝食难安。”
结点了点头，蒂瓦则是似懂非懂。
正当此时，大地开始颤动起来，启眼神一凝，直接越上了村寨的瞭望台，颤动越发剧烈，而一道漫长的黄烟也自地平线上弥漫而起。
“八百……不对，多得多，太多了，不是朝这里来的，那个旗帜，‘阿依努哈’？这个方向，是嘉峪？这群家伙想干什么？自杀吗？”阿依努哈半兽人语里称为勇士，是王庭大帐的先锋部队。
启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庞大的部队向着嘉峪冲去，而另一道震动的出现让他蓦然惊异，再看向阿依努哈部队以北的方向，又一道黄烟升起，启双眼变为了纯黑的颜色，仿佛能吞噬一切一般，而这时他也终于看清，那是另外一道旗帜——莱嘉德离嘉，半兽人语言中，那是王庭的意思。
“他们想干什么？让半兽人和人类完全开战吗？”
代表战争的“勇者”和代表统率的“王庭”部队同时出现，那代表其他几个方向必然还有代表“祭祀”的莫那伊德和代表“救赎”的嘉尔哥户。
启自瞭望台一跃而下，结三人凑上前来，想询问情况，他们在大门口除了看到远处的烟尘什么也看不清。
“那是什么？”
“最少四个大部的半兽人大军，在向嘉峪突袭，没有一点消息，不然嘉峪不可能放我们出来扫荡掠夺队的，但是这很不合理，他们凭什么，又为什么和我们开战？”
“我得先回去把消息传达，你们尽快赶回来，不论如何，这怕是得有一场硬战了。”启对三人吩咐道，随后直接一个闪烁消失在原地。
嘉峪，亚托站在高处的主帐边上看着下方午时才起床出门的一部分学生有些恨铁不成钢。
“就这样的学生，哪怕他后面成绩再好，怠惰到这个地步，对国家，对边境究竟有什么作用？仗都打完等他们起床来收尸吗？”
亚托气不打一出来，平时不苟言笑的脸黑成了锅底。
“这也是为什么我让你之前反应一下的原因，这几届的学生，越来越差了，已经连着几年来到战场以后出现逃兵和违纪的情况了。”
“这里是军队，可不是过家家的地方。”
正当两人继续评论着几年来学生的情况的时候，身旁的空间突然一阵扭曲，启的身影直接出现在两人身前。
赫拉克洛差点下意识拔剑砍了上去，而亚托也是吓了一跳，待看清是启以后才挡下了正要拔剑的赫拉克洛。
“怎么回事？”亚托可不觉得这小子有没事儿闲着唬人的癖好。
“半兽人最少有四个大帐的军队正在朝嘉峪突袭，其中有‘王庭’和‘勇士’。”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没理由这么做。”赫拉克洛一口否决。
“可事实如此。”启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现在，就我看到的，他们正在朝着嘉峪冲过来，我不觉得这些和我们打了几百年的玩意儿会突然好心地冲过来要和我们和谈。”
“你是打算继续固执己见在这站着还是赶快去布置防守准备开战？”
启抬着烤肉走向大门，只见到几个学生骑着马向着村子跑来，于是转身回到村中坐下，继续吃肉。
不一会儿，几个学生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走进村里，凑着头四处张望着。
而当看到村民们分食的烤肉时，几人的眼中露出一丝渴望。
都是贵族家子弟，又是第一次来战场，这五个学生哪吃过军营里这样的饭菜？
军营为了确保营养均衡，饭菜都是按需配的，绝对谈不上好吃就是了，而这几个贵族子弟因为昨天吃不下去，硬是饿到了今天，出门的时候，行军干粮也不带，只想找个地方吃点好的。
这不，绕着绕着来到了这个村里，而饿了半天的五个学生自然是敌不过烤肉的香气的。
五个人想也不想就凑了上去，村民乍眼一看和之前启五人穿着差不多，可一细看，却是根本不认识，这才警觉起来。
“喂！你们是做什么的？”一个村民喊了起来，众人这才抬头看去。
“你们，你们把烤肉分我们一点。”排头的学生想也不想就指挥起村民，仿佛这是理所应当的。
而闻言，村民的眼神都不善起来。
“这是大哥哥他们打给我们的……”之前送花的小女孩抱着一块烤肉，满手油脂，面色委屈，而这一句话也让村里人都紧紧盯着这五个学生，仿佛他们要抢自己的烤肉一样。
“我们可是贵族，你们这些平民，伺候贵族不是应该的吗？”排头的男生叫嚣起来，指着小女孩，一副你不给我我就打人的样子。
启站起了身，走向男生，随后从后面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要吃，就自己去杀。”
几个学生一惊这才发现村里还有其他人。
而当看到启的面孔，都有些不自然起来。
被踹的男生从地上爬起，看到启以后忙站到一边。
“抱歉抱歉，不知道小教授您在这……”
“我不在这你就可以这么干了？谁给你这种臭毛病的？谁给你这种权力的？是贵族就应该欺压平民？”启放下手中的肉走向男生，眼中闪过愤怒，当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启已经贴到这个男生身前，一手拽住他的领口扯到自己面前，双眼紧紧盯着男生的眼睛。
“看着我，盯着我的眼睛，回答我，谁，给你的权力抢夺别人的成果？！”
“是法律？是你为人的良知？还是你身为贵族便认为世界都该围着你来转的错觉？”
“没……”
“那就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摆架子，人与人或许出身不同，但是当你死去的时候，每个人的人格都是平等的，如果你要去践踏别人的尊严，我一定让你死得毫无尊严。”
“滚蛋！”
男生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开了，村民们默不作声，但是眼中仿佛都多了点什么东西，只是或许是穷苦惯了，被很好地藏了回去。
启摆了摆手，而村民们也各自散开，四个学生逃也似的离开了村寨，启走回到三人身旁，结荡着雪白的小腿自顾自地啃着烤肉，而顾亦薇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那人是宰相的第四个儿子，同他组队的三个人都是宰相资助来学院就读的，能力都很优秀。”弗莱德放下了烤肉凑了上来在启耳边悄悄说道。
“而且，为人嚣张跋扈，蛮不讲理，睚眦必报，学院内除了几个同样是重臣世家的子弟，其他人都镇不住他的。”
“他要是来报复那我担着就是，我来安德尔斯是来求学的不是来受气的。”启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而弗莱德也不再多语。
烤肉大会依然在继续，村民们欢笑着，似乎已经忘却了荒原的危险，忘却了半兽人的残暴。
启看着这一切，很难把之前的那些死寂和警惕的眼神同如今的场景协调起来。
“很奇怪吧。”
一个声音传来，四人转头，这才看见面容消瘦的年轻村长抬着一个木杯和一块烤肉走来。
“其实每年过了秋掠我们也都会开一次庆会，那是为了庆祝，我们今年又活下来了。”
“对我们这些人来讲，活下来的每一天都是恩赐，而能给后辈留下东西的，那便已经极为了不得了，至于什么功成名就名垂青史，那些也就想想罢了，甚至，对老一辈，那是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呵，说了这么多，其实也是看到您保护了我们，还呵斥那些贵族老爷，甚至他们在您面前还唯唯诺诺的样子，我就想这么说一下，提一嘴。”
“我不知道您能不能传达一下我的想法，给女皇陛下，如果能的话，我想，她能放下身段，看看我们这些地方一眼，只是看看就好，起码，我们不是那种没人理会的荒野鬣狗，我们，还是安德尔斯的子民。”
“如果有机会，我会转达的。”启冲他点了点头，而村长也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你为什么不直接答应他？”结有些不解，明明对两人来讲，想去皇宫同女皇汇报这些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如果我答应他，他就会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的回复上，你想过吗？”
“一个人溺水的时候，没人救他，他尚且能拼命去挣扎，当他看见岸边伸出一根竹竿他就会奋不顾身把全部力量挂在竹竿上，他不再一往无前，可这根杆子，真的能带他上岸吗？”
“我告诉了阿姨这些事情，可解决办法呢？让帝国拨款迁徙他们当然可以，可他们进到关内，住哪里？靠什么生存？”
“这些都是问题，而且是随之而来的，有些时候并不是说我们解决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不再存在，有些问题本身就是现实对于苦难的妥协。”
“我可以回应，但是我不能答应，因为那样，就断了他最大的念想，就断了他的坚持和希望，他，以及你看到的这些所有人将再也无法有勇气去对抗荒原，去对抗半兽人，因为他们有了后路。”
“而这个后路本身呢？是虚无、飘渺、莫须有的。我说了不算，女皇说了不算，说了算的是国情，是朝政，是贵族间的博弈，是政党间的斗争。”
“如果我把一群人的希望交给这样的存在，那是对他们的不负责，那会让我，寝食难安。”
结点了点头，蒂瓦则是似懂非懂。
正当此时，大地开始颤动起来，启眼神一凝，直接越上了村寨的瞭望台，颤动越发剧烈，而一道漫长的黄烟也自地平线上弥漫而起。
“八百……不对，多得多，太多了，不是朝这里来的，那个旗帜，‘阿依努哈’？这个方向，是嘉峪？这群家伙想干什么？自杀吗？”阿依努哈半兽人语里称为勇士，是王庭大帐的先锋部队。
启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庞大的部队向着嘉峪冲去，而另一道震动的出现让他蓦然惊异，再看向阿依努哈部队以北的方向，又一道黄烟升起，启双眼变为了纯黑的颜色，仿佛能吞噬一切一般，而这时他也终于看清，那是另外一道旗帜——莱嘉德离嘉，半兽人语言中，那是王庭的意思。
“他们想干什么？让半兽人和人类完全开战吗？”
代表战争的“勇者”和代表统率的“王庭”部队同时出现，那代表其他几个方向必然还有代表“祭祀”的莫那伊德和代表“救赎”的嘉尔哥户。
启自瞭望台一跃而下，结三人凑上前来，想询问情况，他们在大门口除了看到远处的烟尘什么也看不清。
“那是什么？”
“最少四个大部的半兽人大军，在向嘉峪突袭，没有一点消息，不然嘉峪不可能放我们出来扫荡掠夺队的，但是这很不合理，他们凭什么，又为什么和我们开战？”
“我得先回去把消息传达，你们尽快赶回来，不论如何，这怕是得有一场硬战了。”启对三人吩咐道，随后直接一个闪烁消失在原地。
嘉峪，亚托站在高处的主帐边上看着下方午时才起床出门的一部分学生有些恨铁不成钢。
“就这样的学生，哪怕他后面成绩再好，怠惰到这个地步，对国家，对边境究竟有什么作用？仗都打完等他们起床来收尸吗？”
亚托气不打一出来，平时不苟言笑的脸黑成了锅底。
“这也是为什么我让你之前反应一下的原因，这几届的学生，越来越差了，已经连着几年来到战场以后出现逃兵和违纪的情况了。”
“这里是军队，可不是过家家的地方。”
正当两人继续评论着几年来学生的情况的时候，身旁的空间突然一阵扭曲，启的身影直接出现在两人身前。
赫拉克洛差点下意识拔剑砍了上去，而亚托也是吓了一跳，待看清是启以后才挡下了正要拔剑的赫拉克洛。
“怎么回事？”亚托可不觉得这小子有没事儿闲着唬人的癖好。
“半兽人最少有四个大帐的军队正在朝嘉峪突袭，其中有‘王庭’和‘勇士’。”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没理由这么做。”赫拉克洛一口否决。
“可事实如此。”启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现在，就我看到的，他们正在朝着嘉峪冲过来，我不觉得这些和我们打了几百年的玩意儿会突然好心地冲过来要和我们和谈。”
“你是打算继续固执己见在这站着还是赶快去布置防守准备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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