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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试探

    朱雀不说话了:她的手就是她的翅膀,没了手,该怎么飞?

    "没理了?"

    朱雀看着张忱翊,索性也准备耍无赖,她用翅膀把自己裹起来,坐到了地上,悠哉悠哉地整理羽毛。

    "你这是干嘛?"

    "反正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把颜色还给子桑越的,我自己凭本事抢来的力量,凭什么要给嘛。"

    刚才还理直气壮的朱雀,现在一眨眼就变成了个少女,若不知道她是朱雀,还以为她只是个小鸟妖。

    "朱雀,你要力量我给你呀,你就别让子桑越做色盲了,这将来万一出啥事,张忱翊剁了你。"云天走到朱雀旁边揉了揉她的白发,结果朱雀把自己包起来,滚得远远的。云天和朱雀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还摸!我已经被你摸秃过一次了!"

    "可是摸着真的好舒服。"

    张忱翊沉默。

    "云天,过来。"

    他一伸手,云天就被召回了剑里,他提着剑,走向了朱雀。

    "你铁了心不还,是吗?"

    朱雀抬起头看着张忱翊发了会儿呆,下一秒居然眼泪汪汪哭了出来。

    "你们这些人都过分!我本来自由自在,偏偏要让我做剑灵!禁锢我的自由,还不让我拿点力量安慰我自己!哇——"

    云天又窜了出来。

    "张忱翊,你把朱雀弄哭了!"

    张忱翊无话可说,就看着朱雀哭,云天哄。

    "你是朱雀还是河神?哭哭哭,一会儿后山给你淹了。我问你,你想不想当子桑越的剑灵?"

    朱雀苦着脸:"就是不想也没办法呀,张千诚都把我在生死簿上的名字改成剑灵了,我能怎么办。"

    "誓约到什么时候?"

    "要么子桑越灵力尽失,要么就是到他死。"

    "那这样,咱们来做个交易,我给你力量,你把子桑越变回原来的样子,这样你也不亏,如何?"

    "可我是子桑越的剑灵,从他身上直接拿灵力最方便了,你?"

    "少废话,你干不干,你要是不干..."

    "我不干,你能怎么样?"

    "我就拔秃你的头。"张忱翊说着就去抓朱雀的头发,"不仅我拔,我还带着子桑越一起,让你变成秃子,你信不信?"

    "信信信!"朱雀捂着头躲得远远的,"你知道我长一根头发多难吗!!我干就是了!"

    "这就对了嘛。"

    "切。"

    朱雀站了起来,把手搭到了张忱翊的肩膀上。她缓缓浮了起来,然后蒙住了张忱翊的眼睛。

    "你要不要再看一眼?"

    "有啥好看的,快点,我得在子桑越醒过来之前回去。"

    "那好吧,闭眼。"

    赤红色的光从地底冒了出来,一片可爱的杏花将张忱翊缓缓包围,张忱翊只感觉热,眼前的一片黑暗之中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连续不断的被从脑海里抽出,后脑一片清凉。

    当他再次睁眼,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怎么我看不到红色?"

    "你又没有最喜欢的颜色。"

    "那我岂不是只能看到黑白灰了?我最喜欢黄色啊!黄色!"

    "我呸,你那不是从心底的喜欢,假的,都是假的,你可不像子桑越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藏蓝。"

    "切,那我看不到就算咯。云天,我去解决一下,一会儿回居安阁。"

    "你能不能不要当着朱雀的面这么粗俗?赶紧走!"

    张忱翊跑到了洞里,但他其实并不是来如厕的。刚才云天和朱雀的那个眼神让他生疑,于是他靠在石壁上,偷偷看着云天和朱雀。

    果不其然,云天做贼一样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呼...还好你听我的了,我就说他心软,你一哭绝对不凶你了。"

    "哼...我就讨厌别人凶我。"

    "好了好了,这一趟下来你也不亏嘛,张忱翊面子上凶,实际上很温柔的。"

    我温柔?头一次有人说我温柔!

    不,重点不是这个:云天,你身为我的剑灵还骗我?好,我记住了。

    "好了,回居安阁,朱雀,进去。"张忱翊拿着风华剑,把朱雀赶了进去。

    "进去就是了,干嘛那么凶啊。"

    "还有你,云天,你也给我滚进来。"

    "..."

    "朱雀,我不管你以前做了什么,现在你要的力量我也给你了,你以后就给我老老实实做子桑越的剑灵,不管他说什么,你就听着,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能反抗,该帮的要帮,听到没?"

    "听到啦听到啦,真是烦人,我像那种吃白饭的人嘛。"

    "知道就行,子桑越问起你你就说我把你打了一顿,别让他知道是我来换的,懂吗?"

    "懂——赶紧把我送回去吧,啰嗦。"

    张忱翊御剑离开了,临走时,还看了一眼那棵柏树。

    深深的墨绿,在他眼里已经成了灰白。

    居安阁,子桑越还在熟睡。

    "呼...还好还没醒..."张忱翊蹑手蹑脚放下风华,然后回了自己的屋子。他把剑往床上一摔,唤出云天。

    "跟朱雀一起耍我?"

    "你听到了啊..."

    "废话,就你那点心思我看不出来?"张忱翊气道,"本来我不用和朱雀做交换。"

    "那...那我去和朱雀说你反悔了?"

    "算了算了,反正我也不在意这个,无所谓,又不是瞎子,能看清路就行。"张忱翊是真不在意,"我问你,你跟她什么关系?还有青龙白虎,她经历了什么?"

    "我不告诉你。"

    "你知不知道南山有个铸剑炉?"

    "干嘛?"

    "把你回炉重造。"

    云天擦了擦冷汗,他看着一脸严肃的张忱翊,还真有点害怕。

    "朱雀是我朋友。"

    "喜欢的朋友?"

    云天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道,"我还没追到。"

    "没追到你就出主意让她给我装可怜,这追到了你俩还不翻天了?"

    "以后不会了!我是觉得朱雀好不容易能拿到点力量,要是被关在剑里几百年最后还什么都没捞到,对她一个女孩子来说很不容易。"

    "四大神兽不是兄弟姐妹吗,朱雀老老实实当她的小妹妹不就好了,她是女孩子,怎么说那些做哥哥的也得宠着她吧?"

    "你以为他们是你?朱雀可没槿央那么好的命。"

    "..."

    "四大神兽不是兄弟姐妹,他们是完全独立的个体,就跟户部里边儿随便四个人一样,他们只是在'神兽';这个名头下过自己过的生活。"

    "然后呢。"

    "朱雀本来就是最小的那个,剩下三个却不知道照顾照顾,还总是给朱雀派点他们不愿意干的事,最后好不容易朱雀和他们能接近一点了,他们也不带朱雀玩。"

    "一块玩还不容易?"

    "白虎去青楼,你要朱雀一个女孩子一起去?"云天说到这气就不打一处来,"说他们故意排挤朱雀吧,也不是。青龙和玄武俩人关系好,不愿意让朱雀打扰他们俩,每次都是两三句话打发了,朱雀一个人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多无聊。不过有一次我真是忍无可忍了,你知道最过分的是什么吗?"

    "什么?"

    "他们四个人是住在一座宅子里的,有一天朱雀办事回来晚了,偏偏那天白虎不知道在里边干嘛,把门插上了,青龙和玄武那天也没回家,朱雀在门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第二天开门一看院子里一片狼藉,你猜怎么着,白虎这混蛋把女人带回家来了。"

    张忱翊汗颜:"他没自己的屋子?"

    "不是一个女人,是,一群女人。"

    "...那朱雀也可以出去玩啊?打发一晚上还不容易?"

    "她那天回来都快累死了只想睡觉,哪儿有劲去玩?后来没办法了,她就下凡来人间找个旅店。"

    "仙界没有旅店?"

    "没有。"

    "真是够奇怪的。"

    "她一边走一边哭,我很心疼。"

    "你俩怎么认识的?"

    "那天她下凡来的时候我碰见她了,然后带着她找了个地方睡了一晚上。"

    "咳。"

    "是真的睡,不是你想的那么龌龊。"

    "我也没说什么啊?不,你不觉得这有点莫名其妙吗,就因为她是个女孩子,就被其他三个神兽这么对待?"

    "主要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她的原型。她是从人间修炼上来的,原型只是一小麻雀,但别的神兽不一样啊,人家白虎生来就是神兽,几千年修为的,自然瞧不起她。打个比方,这就跟城里的少奶奶突然要跟乡下来的小丫鬟平起平坐一样,少奶奶自然不愿意。"

    "哦...那她还真挺可怜。"

    "我说吧,"云天一副得逞的样子,"所以我才让她装可怜的。"

    "我呸,她可怜,我现在红绿不分就不可怜?你还想带偏我?"张忱翊这才反应过来云天的意图,"你胳膊肘往外拐?"

    "我错了,就这一回,就这一回!不过你相信我,朱雀人很好的,你都跟她做交换了,她肯定忠心耿耿做子桑越的剑灵!她很厉害的,就是比我差点。"

    "那就行。不过你这个人啊——喜欢朱雀,还要让我把风华介绍给你,真是花心。"

    "嘿嘿,风华长得也很漂亮嘛,可惜了,现在都不在了。"

    "不在了?被朱雀吃了?"

    "那叫融合,融合!"

    "吃就是吃,文绉绉干嘛。哎不对,你刚才说白虎几千年修为?"

    "嗯,好几千年了,千诚家主创造生死簿之前就有它们了。"

    张忱翊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那个银面具...还能把白虎弄成如今这幅样子!"

    他这才觉得,银面具的力量真是不可估量。

    "行了睡觉吧,万物都是相互制约的,银面具再厉害也在五行之内六道之中,你只要找到他是谁然后在生死簿上把他名字抹了就行了,别那么着急。"

    "问题是我现在找不到他!你说我这次进镇妖塔会不会还得碰到他?"

    "没事,千诚家主和生死簿在呢。"

    "但愿吧..."

    张忱翊叹了口气,脱了衣服睡了。

    第二天清晨。

    子桑越醒过来时,并没有看到预料之中的一片灰白色,一切色彩就好像又活了过来,**如生。桌上的颜料被摆的整整齐齐,每一种颜料底下都被张忱翊压上了小纸条。

    烟红。石青。鹅黄。栗紫。靛蓝。

    子桑越心里奇怪,为何自己睡了一觉起来就什么都好了呢?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忱翊,一定是张忱翊傻乎乎的做了交换。

    可若是做了交换,张忱翊又何必多此一举来写这些纸呢?

    他看了看自己放在一旁的剑。

    "朱雀。"

    朱雀没有显形,躲在剑里有气无力:"嗯..."

    "这是怎么回事?"

    "我被张忱翊打了一顿,他还说我要是不把力量还给你,就拔光我的毛。"

    "就这么简单?"

    "你难道要我把我被打的全过程都说一遍吗?我好困...我要睡觉了,你要是想知道,自己去问那个禽兽吧。"朱雀实际上精神着呢,她故意装出来说不动话的样子,又不显形,就是怕子桑越怀疑。她又不擅长撒谎,生怕自己多说再露出破绽,索性让子桑越自己去问张忱翊。

    子桑越想了想,然后出了门,去了无忧阁。

    半个时辰之后,他敲响了张忱翊的房门。

    "谁啊,这么早..."

    "起来,练剑。"

    张忱翊一下就坐起来了,恍若间,还以为他回到了刚开始的时候呢。

    他揉了揉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子桑越。

    眼前的子桑越一身灼眼红衣,花纹是什么,他看不清,只能看到一道道灰白色的线,像难看的蛇,瘫在一片盛开的花上。

    他刚想问子桑越怎么穿了红色的衣服,却立马意识到这是朱雀的假象。

    一来,不会有审美正常的人在红衣上用灰白的花纹。二来他突然想到朱雀曾经说过的:子桑越最喜欢藏蓝色,所以会把藏蓝色看成红色。而他没有最喜欢的颜色,只有最喜欢的人,所以在他眼里,子桑越的衣服就成了红色。

    "早啊,闷蛋..."张忱翊打了个哈欠起身去洗脸,子桑越就坐在桌旁打开食盒,等着他吃饭。

    "呼...好早啊,好久都没这样过了,还有点怀念呢。"张忱翊坐了下来,随手夹了一口咸菜,"哎,没肉还是一直都没有变。"

    子桑越轻轻笑了笑。

    "不打算对我的衣服做一个评价吗?"

    "啊?"张忱翊慌忙看向子桑越的衣服,"花纹变了哎!不是麒麟啦,换成啥了我看看,"他努力的把眼前的灰白线条组合起来,最后还是没能看出来究竟是什么。

    "看不出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花纹。"子桑越淡淡道,看得出来,他的重点肯定不在花纹上。

    "管他什么花纹,反正你穿什么都好看。"张忱翊说着,又低下头去吃饭。

    一身红衣的子桑越真的很好看,衬得他终于不再那么冰冷了。张忱翊真的很想说,你穿红衣服特别好看,可是他知道子桑越不会穿红衣服,这么说出来,岂不是自己暴露。

    子桑越没有说话,盯着张忱翊,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没有别的了?只有这些评价?"

    "啊,嗯...你知道我词穷,说不出来什么好评价的..."张忱翊还想不明白子桑越今天怎么这么奇怪的时候,云天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了起来。

    "子桑越今天的衣服是红色的。"

    张忱翊噎了一口,他惊奇抬头,细细打量了下子桑越,不禁直冒冷汗。

    子桑越当然不相信朱雀的话,于是就去无忧阁要了一件红色的衣服来,试探张忱翊。

    "不过你穿红色是真的很好看。"张忱翊装作随意说了一句,"你一进门我就想这么说了,真的,特别亮眼!以后就这么穿吧,比你穿蓝色好看多了!"

    子桑越点了点头:看来,他是等到他想要的回答了。

    "那我就让师兄把这件衣服给我吧。"

    "这衣服,二师兄的吧?"

    "嗯,今天突然想换一件衣服,就去找师兄要了。"

    "你要是想穿红的,我带你去兰阳买,你想买多少买多少,别找师兄要,多不好,说出去好像我不舍得给你花钱一样。"

    "好。"

    "好啦,咱们练剑去,过几天进镇妖塔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