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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婴家旧案(中)

    很早之前赵月曦就听过一句话“各花各有各花香,各山各水各有灵,人各有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如果她当年把月云带回来,为她治病,给她起名从赵姓,授她武功,看她长大,最后却落得一个背叛的结果,她真的会痛心。当初赵月曦带人去婴家对质时,已经完了一步,婴家已经被灭了门。婴家背信弃义的说法变成了一个无法对质的秘密。因为藏珑长生的噱头,竟然让四朝群起攻之,因为藏珑释权的名头,让本来联盟的赵婴两家成为仇家。婴家到底是不是泄秘的元凶,赵月曦不知道,也无法知道,但是她明白婴云也就是赵月云是无辜的,她不忍她像自己一样被灭门之后就成了孤女,一个背负家族命运受折的孤女。赵月曦养她十年,真心将她视为亲妹妹。可是为什么到最后,也没能改变要势不两立的结局……

    月心在茶楼上看了很久,慕楠舟进了妙堂春后就没有出来,外面眼线又太多,加之赵月曦还没有来,她不好做出决定。

    赵月曦来到妙堂春那条街,也发现了街道四处都安插了眼线盯着妙堂春。

    “姑娘,你看这新出的胭脂怎么样,这可是眼下时新的颜色。”

    赵月曦被一旁卖胭脂的大娘叫住,大娘把她拉到摊位前,低声说了句“月心姑娘在茶楼等您。”

    她看到摊子上挂了一个木牌“湘月坊”还刻了一个图案——听风楼月卫的图案。

    得到月卫的提示,她看向茶楼便看到了月心。她顺意买下一盒胭脂,然后转身进了茶楼。

    和月心碰面后,她知道慕楠舟进了妙春堂。“二殿下为什么会在这,又为什么刚好在这个时候进了妙春堂?”月心表示疑惑。

    “进去不就知道了。”赵月曦淡定的回答。

    “外面到处是眼线,我们两个一个戴帷帽,一个带着剑,这行头看着就很不简单怎么进去!”月心激动了,自己想半天法子,结果师傅说直接走进去!

    “怕什么!你又不是打不过他们。”赵月曦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要走。月心追上去,说:“这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吗?!”

    进到妙堂春,里面异常安静,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但是都没有开口说话。

    “进了门,就过来坐坐吧。”看诊的帘子后慕楠舟直看向戴着帷帽的赵月曦。初见时,她戴着面纱,这时她戴着帷帽,她似乎从不以面示人。

    “去找掌柜。”她吩咐月心后,掀开帘子走到桌前坐下。

    “等很久了吧。”赵月曦开门见山,对他来妙堂春的目的已经猜出个七八分。

    慕楠舟也不掩饰“你在林中出现,不就是引我来找你嘛!这点小伎俩还糊弄不了我。解药给我吧。”

    “二殿下倒是个直接的人,那我也不绕弯子,解药可以给你,但是……”还说不绕弯子,关键地方还不是停下来让人摸不透!

    慕楠舟给她倒了一杯茶,丝毫不把这里当别人的地盘“怎么?还得谈条件!说吧。”

    “想必殿下进来前已经看到外面的眼线了,我要妙堂春在齐河安然无恙的开下去。我想这对于鹤壁的二殿下来说,不是件困难的事吧!”

    “费尽心思给我安排一场追杀,然后出手相救又暗暗下毒,引我来你,就是为了借鹤壁二殿下这个身份替你保住堂春。阁下真实好计策啊。”他将倒好的茶放到她面前。他知道她给他挖了一个坑,每一步都算计得很好。

    “我知道你做得到。”她把茶杯推回去,:“因为你是如隐的慕楠舟!”她看着慕楠舟略微错愕的神情,又从把一个小瓶子放到他面前,“解药分五颗,这瓶子里有三颗,事成之后我就给你剩下两颗。”

    慕楠舟知道这是个局,但是他没有想到对方知道他如隐的身份,而设局的前提也是冲着如隐在江湖上名气和不容小觑的威严和能力。想来也是可笑,一个让全江湖都敬三分的如隐竟然就这样被威胁了。

    他低下眼眸,沉沉的问:“你就这么肯定我会按你设的局走?”

    赵月曦自信一笑:“就凭我慕楠舟是如隐而言,我足以肯定。”

    慕楠舟听到这话便拿起解药走了出去,还生气的说了句:“我记住你了!赵月曦!”

    “师傅,你怎么把二殿下气走了?”月心到底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到现在还没想明白自己的师傅在做什么。

    “他生气的样子还是挺好玩的!”赵月曦看着慕楠舟走出去的背影,得意的笑了。

    妙春堂的掌柜柳姜出来后三人一起讨论着这次的妙春堂遭到偷袭的事。幕后之人不知道到底是冲着听风楼来的,还是冲着藏珑去的。总之妙春堂能不能保下来,确实只能指望慕楠舟的如隐。

    慕楠舟走后不久,一支箭射在在妙春堂的招牌上。赵月曦一听,就不开心了:“虽然说指望你帮我,但是我也没让你设我招牌啊!”但是也就是这招摇一箭,像外面对妙春堂虎视眈眈的人都退了一步。大家都清楚,那是他如隐的箭射中的东西,无论是多大的肥羊,都不得不止步于如隐之前。

    “师傅,你为什么一开始没告诉我救二殿下就是个局啊!”月心双手抱拳略显不开心,毕竟在林子里救二殿下的时候她可认真了,后来知道是师傅安排的一场戏······

    赵月曦用手指推了推月心的脑袋:“就你这个头脑简单的,提前告诉你了戏不久暴露了嘛!”

    月心小嘴一撅“师傅你嫌弃我笨?!”

    眼下妙春堂在明面上有了如隐的保护暂时不必担心再次受到袭击,只是要揪出幕后之人的尾巴,还是得靠赵月曦自己。通过柳姜质询的本事妙春堂的叛徒已经抓到,但是此人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被金钱所惑并不知道和他通信的人是谁,至于到底是不是月云本人,赵月曦还不愿意下定论。

    赵月曦在三天之内恢复了齐河风眼的能力,换了所有的风眼的通讯路线和负责人,但是也损失了很多月卫。风眼恢复的同时,她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齐河摄政王准备和长公主联婚夺取齐河政权。齐河摄政王林风霜是这么多年让赵月曦头疼的为数不多的人,他狡诈阴狠,作为齐河的异国人,在短短时间内就把齐河上下掌握在自己手里,他要夺权,又明目张胆的向听风楼提起藏珑要合作,但是赵月曦对他的真实面目一无所知,林风霜说顾之在他手上,但是光凭过去的一纸婚书她无法推测顾之是不是为他所用或者真的为他所控。要想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那真的需要见上林风霜一面才有结论。而且,月云的背叛,似乎也来自林风霜之手。那么,风眼受袭,顾之出现,月云背叛,都和他有关了。

    齐河现在的王上只是个八九岁的傀儡,长公主长孙凌雪代理朝纲,但是实际掌权的是摄政王,王朝内部的溃败阻止不住林风霜和长孙凌雪的夺权。城内因为长公主要大婚,各处张灯结彩,这一次婚事必然办得隆重至极,赵月曦只要在明天林风霜去公主府迎亲的时候潜进摄政王府去试试水就知道顾之是怎么回事了。

    第二天,迎亲大队按时接亲,接亲的林风霜带着面具,赵月曦原本对此心生疑惑,但是又不想错过这次机会,还是按原计划潜入林府。但是她进去的过程似乎太过于顺利,府内人多忙乱防守也很松懈。赵月曦按照事先准备的安插在林府的内线给的消息顺利进入林风霜的书房,去找暗室的钥匙,月心就在外面给她放风。

    她在案桌上的盒子里找到了一份婚书,和当天她撕掉的那份一模一样,就是写婚书的纸是新纸。看到婚书的赵月曦心里一怔,为什么林风霜会有一份一模一样的婚书?在婚书下面是一副小画,画上是赵月曦十年前的模样。她慌乱了,发了疯的翻找书房里所有的东西,眼泪一个劲的打湿了面纱。开始她只是怀疑,但是看到林风霜桌子上批过的文书,她笑了,字迹和顾之的一模一样。书房被翻乱得不成模样,钥匙没有找到,但是她想她已经不需要钥匙了。书房里到处藏满了她的画像,她确实没有想到,林风霜就是顾之,顾之就是林风霜。可是她想不通林风霜为什么用顾之的安危来作为合作的筹码,为什么把婚书还给她又自己重新写了一份。

    书房外不知不觉变得出奇的安静,她抽出腰间的软剑,一脚踢开门,门外全都是林府的侍卫,月心被迷晕绑在地上,她旁边有一个穿着大红色的婚服,背对赵月曦。书房外被侍卫包围得水泄不通,黑压压的一片,唯独他一抹艳丽喜庆的红色站在人群最中间。她狠狠擦掉眼里未掉尽的眼泪,刹那间对着穿着喜服的林风霜甩出暗器,他在暗器准备刺中的时候转身两指间夹住暗器,一松手暗器掉落在地上在死沉的书院中发出清脆的兵器和地板相碰撞的声音。他任然带着面具,但是她已经丢掉面纱,这是她十年以来第一次在外面一面示人。

    “既然早已经算到这一步,又为何不摘下面具。”说话间她已经拿着剑指向林风霜,眼神里的痛惜变成了旧恨新仇······

    剑指相对之下,他依然不愿意面对她,甚至只字不语,任由赵月曦发起攻势。

    她恨的不是早年他背弃的流言被今天的刀剑相遇而证实,恨的不过是两人所有的情仇都已经明晃晃的摆在面前,但是他一句解释甚至狡辩都不愿意说。她知道,站在她面前的是顾之,但是面具下的是林风霜,现在已经不是情仇一件事的简单,而是变成利益的两个立场。

    她把杀意注入五六分,但是他只是躲开,不说话不出手也不还手。赵月曦见状多了便多了几分怒气,一剑直指他的咽喉:“你气息不稳,论武功眼下你不敌我,但这些都不该成为你不还手的理由,既然已经到了刀剑相向的地步又何必假惺惺相让。要么放了我的人,要么我不惜一切血洗你的喜宴。”

    “你知道的,我让你进来就没有想让你那么简单出去。”林风霜推开剑,淡淡开口。

    “顾之,你知道我的性子,我做得到。”赵月曦毫不客气的说。

    他凝视着她,显得有些错愕,顾之,这个名字好像在十年前就已经消失了。“难道你不想知道婴家旧案的原委吗!不想知道那丫头为什么会背叛你吗?”林风霜说这句话时竟然显得有些得意,他已经完全变了,变得与以前相比无一分相似,让人陌生摸不透。

    赵月曦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威胁和背叛,她恼了,一挥手用内力把院子里的缸震碎,“我大可不必用这个来跟你交易,自己查下去便是。你最好不要在我的底线上反复试探我的耐心。我不会和你合作,我,也不知道什么藏珑的下落。”

    “所以你是要用你苦心经营的听风楼来跟我整个齐河较劲吗?”

    她一声冷笑:“哼!驸马爷回来的这么早,想必是没有接到新娘子吧!”说罢,她拿起胸前的骨哨,召唤来了月卫把月心带走,又留下一句话“我赵月曦,拿齐河合理的继位者性命和你较劲,若你要你的新娘子安然回来,三日后城郊竹林,带上顾之的皮囊和解药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