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八月纪事（四）
坦白地说，对秦崎的强硬态度，日笨代表团有些慌。
秦岚有句话说的很对，自从他们的光刻技术被ASML超越，尼康和佳能相关项目的销售额，不但一落千丈，甚至出现了亏损。既然出现了亏损，那么他们的研发费用就严重短缺。日笨的高科技公司发展到今天，他们吃优势技术红利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还了。这几乎是历史规律。二战后，日笨重建，全国人民勒紧裤腰带去建设去攻关，一旦他们走到巅峰，财源滚滚而来，他们的思维便落入了固定的套路。当他们某项技术被超越之后，他们也有鸵鸟心态，把头埋进沙土里不去看不敢看，装作跟他们无关。他们不但失去了奋起直追的资金，也失去了奋起直追的精神。
当秦崎拿着200亿美元的资金主动找他们时，他们欣喜异常，并且完全忘了他们被人超越的事实，反而摆起了傲慢的架子。他们以为碰上了冤大头，可是，经过一天的较量，他们发现，人家不但看的真切，还准备得周全。
回去之后，尼康，佳能，东芝三家公司，立马跟财团高层开会，汇报谈判过程。
三菱，芙蓉，三井三家财团的高层对大秦科技，对秦崎又气又急。有一条，他们很清楚，这200亿美元恐怕是他们唯一反超ASML的机会。如果这200亿不是出在中国资本家手里，而是出在欧美任何一家公司的手里，他们将会很高兴并很轻易接受相同的条件。可问题是，这200亿美元是出自中国资本家手里，这就让他们纠结了。因为，他们不是看不起秦崎，也不是看不起大秦科技，他们根本就看不起中国，看不起中国的技术，看不起中国的科学家，他们完全不敢想象更无法接受，这种世界顶尖的技术让中国人控制在手中。
很奇怪，却又很正常。
日笨人很需要这笔研发资金，但是经过协商，三家没有一家准备屈服的。
不屈服，却不代表他们会放弃。
2010年8月13日，星期五，金曜日。
东京，港区南麻布，三菱会馆。
上午十点左右，雷克萨斯、奔驰、皇冠，连续不断地开进三菱会馆。
三菱财团每月第二个星期五的金曜日总经理会议，如期召开。
会议一如往常地进行，象征性地汇报一下各公司的事情，然后就是吃饭喝酒聊天，开玩笑。
然而，中午吃完饭后三菱尼康财团的大股东岩崎中九、小野君正、安倍友和，以及尼康总裁池上纯盛和尼康光电总工小林昌吉起身走进了三菱会馆后院的棋室。
“岩崎先生，小野先生，安倍先生，到十月份，无论如何要拿出方案，拜托了！”落座之后，没等上茶，小林昌吉便迫不及待地说。
“小林君说的很对，这或许是我们尼康重拾雄风的唯一机会了！”池上纯盛也附和道。
“池上，以你看来，中国的那个秦崎是什么样的人？”安倍友和面带微笑地问，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无法捉摸！”池上纯盛一低头，一脸惭愧道。
“哼！”上首位的岩崎中九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此人狡猾果敢，顽固坚毅，恐怕很难挣得他的让步！”小林昌吉抬头看了三个大老板一眼，果断地说。
“岩崎君，如果秦崎不让步，难道我们就把我们的技术拱手相让？”小野君正也看向岩崎中九道。
岩崎中九面色凝重，他则来回地看着池上和小林，沉吟少许才道：“池上君，小林君，你们两个都参观过他们的实验室，以你们专业的眼光，怎么看待他们的研发实力？”
池上扭头看向小林，后者面带苦涩说：“岩崎先生，只是走了一圈，实在不好说他们的研发实力怎么样，但是…但是…我十分肯定，他们的实验室设备都是欧美一流的，甚至…甚至比我们的要…要高出许多！而且…而且，他们有尼古拉·马罗佐夫帮忙，假以时日，我们光电产品的优势，就很难继续维持了！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在大秦总部参观的时候，碰到过三星的李富真，很难说，大秦科技跟三星的接触不是跟光刻项目有关…”
“八嘎！”岩崎啪地一声拍翻了身边的棋盘，吓得其他人一哆嗦。
话说，三菱财团号称日笨第一大财团，但是看看他们涉足的领域都是什么吧：钢铁、石油、化工、造车、造船几乎都是重工业，而且这些重工业他们都玩到了极致，换句话说，已经没有进步的空间了。可问题的关键是，这些都是资源消耗型的工业，而RB恰恰是世界上资源最贫瘠的国家之一。唯有尼康才是他们三菱财团在当代叫得响的高精尖科技企业，然而，哪怕是尼康，现在居然也开始慢慢堕落成仅靠相机一个项目来支撑了。这对三菱高层来说是羞于提及的痛处，也难怪岩崎中九会发怒了。
棋室的空气凝固了足有三分钟。
“呵呵，岩崎先生，尼古拉那五人都是被美国驱逐的半导体领域以一敌百的超级科学家，现在却全落入中国人手里，我们是不是跟美国朋友打声招呼，让他们…呵呵，就算要不回他们，也可以对他们施加制裁啊！呵呵，我们的美国朋友不是最喜欢制裁中国人了！”安倍友和仍旧笑得很温和。
“不可，万万不可，这样一来，一旦让中国人知道了，我们就只能从这个项目中出局了！”池上纯盛一脸惊慌，连连摆手。
“岩崎先生，鄙人有个建议…”
众人并没有应声，不过全都看向了小林。
小林咽了一下口水才道：“中国人开出的条件我们无法接受，但若只与一家合作的话，20%的股份也未尝不可接受！”
“哈哈哈，小林，你也太浪漫了些，别忘了我们只有光学镜头一个长项，但是佳能却有更全面的优势，你以为中国人会排斥佳能？或许…你这建议…佳能也会考虑！”安倍友和笑到最后，终于笑不出来了。
很快，众人又把目光放在号称‘三菱之虎’的岩崎中九身上，等待着他的最终裁决。
岩崎中九目光冷峻，沉默了足有五分钟才沉重地说：“先进的技术应该掌握在优秀的民族手里。中国人不配拥有这样的技术，一旦让他们拥有光刻技术，对我们整个大RB都将是灾难。因为他们不会珍惜这种技术，他们会把这种技术平民化，他们会把黄金变成红薯，他们会让我们的科技公司破产，会让我们先进的科技工作者没有工作可做，会让我们的国家走进没有前途的明天！合作之后，我们可以允许他们用成本价购买设备，但是我们要最大限度地限制与他们分享技术和专利，这是我们的底线。
“他们不是利用尼古拉·马罗佐夫这些人威胁我们吗？哼，我要让他们知道知道这种挖人墙角的卑鄙行为的后果有多严重。我要去见见芙蓉的千叶玄武和三井的梅宫豫章，你们立马着手跟佳能东芝协商。记住，在内部，我们可以竞争，但是对于中国人，我们要团结！以前，我们打败过中国人，现在我们同样可以打败他们。为了争取最大的利益，我近期可能要去美国一趟！”
“岩崎先生，那野村…田中正弘那边…”池上纯盛唯唯诺诺地说。
“田中？他的三和银行盈利年年下滑，田中就要切腹了…”小野君正微微笑了笑，最后看向岩崎道：“岩崎君，和大秦科技的项目，野村还有必要加入吗？”
“你们难道不知道，听说那个中国人秦崎是野村控股的大股东，很难抛下野村吧！”岩崎皱起了眉头。
“虽然如此，但是野村并不能在这个项目上为大秦科技做什么，却要跟着分摊股权，那个中国人既然不是傻子，就未必仅凭他们的股权关系，就一定要拉上野村控股白占干股吧！”安倍也带着疑惑说。
“嗯，有些道理，不过这种问题你们同样可以跟另外两家去讨论！”岩崎摇摇头最终定了调。
…
三菱、三井、富士三家的想法基本一致：大秦光电这200亿美元的大蛋糕不能放过，因为这是他们相关项目的救命稻草；同时他们对中国人掌握核心技术又不甘心。但是，无论是继续跟大秦光电谈判，还是用什么手段让大秦光电屈服，他们又意识到一家是做不来的，他们三家必须合作。要合作就一起合作，要退出就一起退出。因为，一旦只一家跟大秦光电合作，这一家就会重拾优势，这是另外两家不能容忍的。而他们三家中，没有一家有把握获得大秦光电的合同，所以，只能共进退。这便是日笨人的逻辑！
然而，比这三家更急的却是野村控股和田中正弘。因为他发现，回国之后，这三家都没有找他来继续协商。但是，无论是高桥还是田中都很清楚，这三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他们绝对会继续跟大秦科技谈判的。田中正弘认为，只要他们要跟大秦科技谈判，就需要自己。可是，一直过了两星期，没人跟他们接触。很快，他们的内线传来消息，三家正在磋商，似乎要想办法让那个中国人屈服。
田中和高桥与他们的智囊团商量以后，得出一个让他们提心吊胆的结论：三家为了尽可能多地获得大秦光电让渡出来很有限的股份，很可能会抛开对大秦光电作用不大的野村控股，这样的概率非常大。
这个时候，田中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回头一看，这才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因为当初，四家提出的所谓合作基础，是田中首先提议的。因为当时田中觉得，自己送了那么贵重的礼物，再加上大秦光电肯定需要尼康和佳能的技术而向自己屈服。实际上，田中觉得，正因为当时秦崎委托自己，而不是直接找上尼康和佳能，说明秦崎很倚重自己。而自己也会因为促成最终的合作，而获得大秦光电和本国另外三家财团的尊敬，同时野村控股还能尽可能多地获得大秦光电的股份，这是一石三鸟之计。田中正弘甚至还幻想着要做大秦光电的董事长呢，哪知道最后落得个赔了孙女还折兵的下场。
“田中君，不能一错再错了！”高桥次郎有些痛心疾首的感觉。
在三和银行总部，田中正弘的办公室里，高桥次郎甚至对田中很不客气。
被自己的小弟当面指责，田中居然没有生气。
“田中君，我以为和秦桑结盟是您最英明的决策，而且您对秦桑也做了不少的铺垫，所以，我建议我们再次秘密去一趟中国，跟秦桑坦白。如果仍能促进大秦光电与那三家的合作，您与秦桑的同盟才真正有价值！”高桥苦口婆心的劝导。
“如何坦白？说之前四家的要价，是我建议的？”田中气鼓鼓地看着高桥道。
“当然不能这么说！但是我们可以向秦桑通报另外三家的情况，尤其是尼康和佳能需要这些资金；还可以说三家正在合作，并且岩崎中九和千叶玄武已经秘密去了美国，他们很可能想从美国那边想办法！”高桥道。
“你不是说，他们MBC能量无限大，他们无论想什么办法都有可能是白跑一趟吗？”
“我的田中君，不管他们想什么办法，不管他们能不能做成，这至少可以向秦桑表明我们的诚心，我们对这个同盟是认真的！”
“光这个可不够分量啊！”田中摇摇头。
“呵呵，田中君，相信我，秦桑是一个有大智慧大胸怀的人。只要让他看到我们的诚意，我想，我们没有办法让另外三家屈服，但是有了我们的消息，秦桑或许就有了办法，就有了瓦解对方攻击的办法！”
“高桥，好像你对秦桑很忠心啊！”
“哼，田中君不必这么说话，您可以不听我的劝告，但不要怀疑我对野村控股和三和银行的苦心。”
…
就在日笨各方都在想对策的时候，秦崎的邮箱陆陆续续收到几十封加密邮件，内有几十兆容量的附件，有武田由纪夫的，有藤原刚的。武田由纪夫解释说，这都是他这些年来方便工作，而汇聚在手头有关日笨经济和日笨六大财阀的原始资料；而藤原刚也不甘落后，居然把日笨三大社团与其他经济实体甚至政府部门内阁阁员国会议员合作的资料一股脑全发了过来。秦崎当时看不懂，只能把附件下载到硬盘上，并且让马宜佳和柳飞云打印并翻译出来，因为武田由纪夫千叮咛万嘱咐，原始邮件万万不能留，必须下载之后立马删掉。
秦崎让马宜佳按日期把近期的试着给自己口头翻译几页，才发现都是一般性的经济资料，在日笨国内并不难找到，但是在中国或许有些难找。秦崎苦笑着摇摇头，觉得这是武田由纪夫跟自己耍的花招。秦崎本来想删掉邮件的，后来就改变了主意。小样儿，跟老子玩花招，有了这几十封邮件做证据，你们还不任老子揉捏。
其实，秦崎有些想当然了，那多达数万页的资料，虽然99%都是普通资料，但是里面那1%的资料，就连日笨经济政治圈内的人士甚至连发邮件的武田由纪夫都未必全部了解，至少日笨六大财团内部那纵横交错的相互持股的详细关系网络，恐怕就连六大财团的高层都未必全部清楚地说出来。至于，这些财团与他们政府的持股关系资料、与前任和现任国会议员以及内阁成员的持股关系资料就更为珍贵难得了。当然，这些资料，秦崎一时半会是看不到的。尤其是，藤原刚发出的，日笨内阁跟三大黑社会的内幕资料，就更为机密了。
而这些资料如果放在国内那些研究日笨的专家眼里，必定是无价之宝！可惜，秦崎此时只觉得，武田和藤原很有可能是糊弄自己。当然，两人确实有糊弄秦崎之意，毕竟，给你的越多，你越看不过来，终究会扔进垃圾堆里，可你又不能说我不尽力。
数万页的资料，让两人翻译，就算一天翻译一百页，一年也未必翻译的完。所以，除了马宜佳和柳飞云，加上上次请的两个日语翻译，然后再请十个学校老师或者专业的翻译人员，秦崎希望年底前必须完全翻译并整理出来。
秦崎不满意武田和藤原两人跟自己‘打马虎眼’，就催他们探看一下日笨那四家财团有没有动静，两人经过一番打探也反馈回来不少消息，说这四家确实正在紧密地接触着，但是谈判内容却无从得知。这让秦崎很是气馁，电视电影中那些卧底内线们动不动就能传出极为关键消息的桥段，怎么就不出现在自己身上呢。而且，自己甚至不知道这四家经过自己敲打后会有什么态度，尽管秦崎无来由地觉得日笨人不会放手，但是他却没有证据来验证。
后来，藤原刚发过来一个消息说三菱财团的大股东岩崎中九和芙蓉财团的千叶玄武近期先后秘密去了美国。这个消息严格来说，已经触及了两大财团最核心的机密了，藤原刚也确实是花了大功夫才从两大财团内获得的，但是秦崎没想那么多，他认为这些大资本家全世界到处飞很正常，更不用说去他们美国爸爸那里了，所以就没去理会。
…
话说，汤明悟是朱瑞这些干儿子中最被朱瑞看重的。倒不是汤明悟有多乖，或者汤明悟的母亲汤敏的官衔有多高，而是汤敏的干练让朱瑞着迷、汤敏的职务性质让朱瑞看重。
儿子出事，汤敏没等到年底的公差，而是在六月初的时候，来纽约看了儿子一次。当然，汤敏除了看儿子，也是为了跟老情人朱瑞相会。这次会面，朱瑞甚至跟汤敏提出，希望汤敏再干两年等退休了搬来阿拉斯加跟他一起度过后半生。没错，朱瑞已经想着退休了。作为一个有文化有品位的老流氓，朱瑞懂得急流勇退的意义。再说，大儿子已经三十大几了，完全可以接班。而且朱瑞已经不再发展那种客户了，他希望儿子接手他这个移民代理公司后走正道。而他则希望跟汤敏在他们的城堡里看看书，弹弹琴，下下棋，一起度过一个浪漫的晚年生活。
汤敏比朱瑞小十多岁，她觉得她的政治生命还没有结束，所以她并没有当即答应朱瑞。但是汤敏对朱瑞的畅想很感动，她说她会认真考虑的。
然而，母亲和朱瑞的腻歪，让汤明悟恶心得想吐。不过，让汤明悟万万没想到的是，母亲这一趟，反而让朱瑞爱屋及乌地更加喜爱汤明悟了。看到汤明悟住在这里期间，一改往日的纨绔习气，确实很乖地温习功课，朱瑞父爱大涨。他很快就帮汤明悟搞定了哥大的入学手续。过了暑假，就可以上学了。
只是，朱瑞同样万万想不到，汤明悟也借机基本翻出了朱瑞的全部秘密。
2010年8月14日，星期六下午，朱瑞约陈小纭看电影，晚上黄金时段之前那个时段电影院上座率不到一成，倒是很适合情侣们说说悄悄话。
“小纭，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有很多很多钱，你还愿意继续跳舞吗？”黑暗中汤明悟小声问。
陈小纭目不转睛地看着电影，只是哧地一笑道：“很多很多钱？很多很多是多少？”
“嗯，比如，五千万美元！”汤明悟说。
“嘿，五千万？美元？”陈小纭看了一眼汤明悟，然后重新看回电影道：“一个人如果真有这么多钱，年老了还差不多，要是像我们这年龄，有这么多钱，那岂不是毁了我们…啥都不想干了！”
汤明悟有些无语，但他就是喜欢陈小纭这种天真和质朴。
电影看到一半，汤明悟又问：“小纭，假如你有这么多钱，你愿意留在美国还是回到国内呢？”
陈小纭有些生气，皱起了眉头，扭头看着汤明悟道：“阿汤，你疯了，五千万美元？三亿多人民币，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呢，就算做梦也想不到吧，你这假设根本就不成立，好好看电影吧！”
电影快结束的时候，汤明悟才道：“小纭，我恐怕还要麻烦你一趟…”
“不是吧，你又让我回国？”陈小纭无奈地浑身一瘫，扭头看向汤明悟。
“小纭…”汤明悟拉住陈小纭的手道：“这次非常重要，你帮我给秦老板再送些东西！这些东西，不但对我和我母亲很重要，甚至对秦老板也很重要。呵呵，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说着，汤明悟把一个U盘和一封信交给陈小纭，然后继续说：“这些东西你先拿着，你要千万保管好，而且这些东西只能先放在你这里！”
陈小纭真的很无奈，她本来在汤明悟二次追求之下，重新认了汤明悟做男朋友。可是汤明悟对她虽然很规矩，但是最近这些日子，汤明悟魂不守舍，而且连续两次让她万里迢迢回国送东西，如果秦崎不是她的资助人，陈小纭都要考虑跟汤明悟再次分手了。
“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陈小纭接过东西，放进包里，然后又道：“你给我买明天晚上的机票，明天下午我有演出，演出后立马赶飞机，后天是我的休息日，但愿礼拜二下午能赶回来！”
…
周日下午百老汇的芭蕾舞剧，陈小纭仍旧出演几乎已经固定了角色的黑天鹅。
陈小纭的芭蕾天赋非常惊人，她的黑天鹅舞已经成了天鹅湖的一大亮点，甚至盖过了主角白天鹅的光芒。陈小纭自忖要不了多久，她就能担纲天鹅湖的主角。
罗格·斯克菲尔是CIA纽约分部的情报处主任，是一个典型的文职出身的老官僚。但这位平时不苟言笑的大叔最近却迷上了天鹅湖的芭蕾舞剧，严格来说是迷上了有那个亚洲姑娘陈小纭扮演的黑天鹅公主奥吉莉娅，每次看得都如痴如醉。哪怕家里来了客人，哪怕这客人是他的日笨内兄，他甚至拉上内兄也不愿错过今天的演出。
秦岚有句话说的很对，自从他们的光刻技术被ASML超越，尼康和佳能相关项目的销售额，不但一落千丈，甚至出现了亏损。既然出现了亏损，那么他们的研发费用就严重短缺。日笨的高科技公司发展到今天，他们吃优势技术红利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还了。这几乎是历史规律。二战后，日笨重建，全国人民勒紧裤腰带去建设去攻关，一旦他们走到巅峰，财源滚滚而来，他们的思维便落入了固定的套路。当他们某项技术被超越之后，他们也有鸵鸟心态，把头埋进沙土里不去看不敢看，装作跟他们无关。他们不但失去了奋起直追的资金，也失去了奋起直追的精神。
当秦崎拿着200亿美元的资金主动找他们时，他们欣喜异常，并且完全忘了他们被人超越的事实，反而摆起了傲慢的架子。他们以为碰上了冤大头，可是，经过一天的较量，他们发现，人家不但看的真切，还准备得周全。
回去之后，尼康，佳能，东芝三家公司，立马跟财团高层开会，汇报谈判过程。
三菱，芙蓉，三井三家财团的高层对大秦科技，对秦崎又气又急。有一条，他们很清楚，这200亿美元恐怕是他们唯一反超ASML的机会。如果这200亿不是出在中国资本家手里，而是出在欧美任何一家公司的手里，他们将会很高兴并很轻易接受相同的条件。可问题是，这200亿美元是出自中国资本家手里，这就让他们纠结了。因为，他们不是看不起秦崎，也不是看不起大秦科技，他们根本就看不起中国，看不起中国的技术，看不起中国的科学家，他们完全不敢想象更无法接受，这种世界顶尖的技术让中国人控制在手中。
很奇怪，却又很正常。
日笨人很需要这笔研发资金，但是经过协商，三家没有一家准备屈服的。
不屈服，却不代表他们会放弃。
2010年8月13日，星期五，金曜日。
东京，港区南麻布，三菱会馆。
上午十点左右，雷克萨斯、奔驰、皇冠，连续不断地开进三菱会馆。
三菱财团每月第二个星期五的金曜日总经理会议，如期召开。
会议一如往常地进行，象征性地汇报一下各公司的事情，然后就是吃饭喝酒聊天，开玩笑。
然而，中午吃完饭后三菱尼康财团的大股东岩崎中九、小野君正、安倍友和，以及尼康总裁池上纯盛和尼康光电总工小林昌吉起身走进了三菱会馆后院的棋室。
“岩崎先生，小野先生，安倍先生，到十月份，无论如何要拿出方案，拜托了！”落座之后，没等上茶，小林昌吉便迫不及待地说。
“小林君说的很对，这或许是我们尼康重拾雄风的唯一机会了！”池上纯盛也附和道。
“池上，以你看来，中国的那个秦崎是什么样的人？”安倍友和面带微笑地问，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无法捉摸！”池上纯盛一低头，一脸惭愧道。
“哼！”上首位的岩崎中九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此人狡猾果敢，顽固坚毅，恐怕很难挣得他的让步！”小林昌吉抬头看了三个大老板一眼，果断地说。
“岩崎君，如果秦崎不让步，难道我们就把我们的技术拱手相让？”小野君正也看向岩崎中九道。
岩崎中九面色凝重，他则来回地看着池上和小林，沉吟少许才道：“池上君，小林君，你们两个都参观过他们的实验室，以你们专业的眼光，怎么看待他们的研发实力？”
池上扭头看向小林，后者面带苦涩说：“岩崎先生，只是走了一圈，实在不好说他们的研发实力怎么样，但是…但是…我十分肯定，他们的实验室设备都是欧美一流的，甚至…甚至比我们的要…要高出许多！而且…而且，他们有尼古拉·马罗佐夫帮忙，假以时日，我们光电产品的优势，就很难继续维持了！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在大秦总部参观的时候，碰到过三星的李富真，很难说，大秦科技跟三星的接触不是跟光刻项目有关…”
“八嘎！”岩崎啪地一声拍翻了身边的棋盘，吓得其他人一哆嗦。
话说，三菱财团号称日笨第一大财团，但是看看他们涉足的领域都是什么吧：钢铁、石油、化工、造车、造船几乎都是重工业，而且这些重工业他们都玩到了极致，换句话说，已经没有进步的空间了。可问题的关键是，这些都是资源消耗型的工业，而RB恰恰是世界上资源最贫瘠的国家之一。唯有尼康才是他们三菱财团在当代叫得响的高精尖科技企业，然而，哪怕是尼康，现在居然也开始慢慢堕落成仅靠相机一个项目来支撑了。这对三菱高层来说是羞于提及的痛处，也难怪岩崎中九会发怒了。
棋室的空气凝固了足有三分钟。
“呵呵，岩崎先生，尼古拉那五人都是被美国驱逐的半导体领域以一敌百的超级科学家，现在却全落入中国人手里，我们是不是跟美国朋友打声招呼，让他们…呵呵，就算要不回他们，也可以对他们施加制裁啊！呵呵，我们的美国朋友不是最喜欢制裁中国人了！”安倍友和仍旧笑得很温和。
“不可，万万不可，这样一来，一旦让中国人知道了，我们就只能从这个项目中出局了！”池上纯盛一脸惊慌，连连摆手。
“岩崎先生，鄙人有个建议…”
众人并没有应声，不过全都看向了小林。
小林咽了一下口水才道：“中国人开出的条件我们无法接受，但若只与一家合作的话，20%的股份也未尝不可接受！”
“哈哈哈，小林，你也太浪漫了些，别忘了我们只有光学镜头一个长项，但是佳能却有更全面的优势，你以为中国人会排斥佳能？或许…你这建议…佳能也会考虑！”安倍友和笑到最后，终于笑不出来了。
很快，众人又把目光放在号称‘三菱之虎’的岩崎中九身上，等待着他的最终裁决。
岩崎中九目光冷峻，沉默了足有五分钟才沉重地说：“先进的技术应该掌握在优秀的民族手里。中国人不配拥有这样的技术，一旦让他们拥有光刻技术，对我们整个大RB都将是灾难。因为他们不会珍惜这种技术，他们会把这种技术平民化，他们会把黄金变成红薯，他们会让我们的科技公司破产，会让我们先进的科技工作者没有工作可做，会让我们的国家走进没有前途的明天！合作之后，我们可以允许他们用成本价购买设备，但是我们要最大限度地限制与他们分享技术和专利，这是我们的底线。
“他们不是利用尼古拉·马罗佐夫这些人威胁我们吗？哼，我要让他们知道知道这种挖人墙角的卑鄙行为的后果有多严重。我要去见见芙蓉的千叶玄武和三井的梅宫豫章，你们立马着手跟佳能东芝协商。记住，在内部，我们可以竞争，但是对于中国人，我们要团结！以前，我们打败过中国人，现在我们同样可以打败他们。为了争取最大的利益，我近期可能要去美国一趟！”
“岩崎先生，那野村…田中正弘那边…”池上纯盛唯唯诺诺地说。
“田中？他的三和银行盈利年年下滑，田中就要切腹了…”小野君正微微笑了笑，最后看向岩崎道：“岩崎君，和大秦科技的项目，野村还有必要加入吗？”
“你们难道不知道，听说那个中国人秦崎是野村控股的大股东，很难抛下野村吧！”岩崎皱起了眉头。
“虽然如此，但是野村并不能在这个项目上为大秦科技做什么，却要跟着分摊股权，那个中国人既然不是傻子，就未必仅凭他们的股权关系，就一定要拉上野村控股白占干股吧！”安倍也带着疑惑说。
“嗯，有些道理，不过这种问题你们同样可以跟另外两家去讨论！”岩崎摇摇头最终定了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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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菱、三井、富士三家的想法基本一致：大秦光电这200亿美元的大蛋糕不能放过，因为这是他们相关项目的救命稻草；同时他们对中国人掌握核心技术又不甘心。但是，无论是继续跟大秦光电谈判，还是用什么手段让大秦光电屈服，他们又意识到一家是做不来的，他们三家必须合作。要合作就一起合作，要退出就一起退出。因为，一旦只一家跟大秦光电合作，这一家就会重拾优势，这是另外两家不能容忍的。而他们三家中，没有一家有把握获得大秦光电的合同，所以，只能共进退。这便是日笨人的逻辑！
然而，比这三家更急的却是野村控股和田中正弘。因为他发现，回国之后，这三家都没有找他来继续协商。但是，无论是高桥还是田中都很清楚，这三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他们绝对会继续跟大秦科技谈判的。田中正弘认为，只要他们要跟大秦科技谈判，就需要自己。可是，一直过了两星期，没人跟他们接触。很快，他们的内线传来消息，三家正在磋商，似乎要想办法让那个中国人屈服。
田中和高桥与他们的智囊团商量以后，得出一个让他们提心吊胆的结论：三家为了尽可能多地获得大秦光电让渡出来很有限的股份，很可能会抛开对大秦光电作用不大的野村控股，这样的概率非常大。
这个时候，田中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回头一看，这才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因为当初，四家提出的所谓合作基础，是田中首先提议的。因为当时田中觉得，自己送了那么贵重的礼物，再加上大秦光电肯定需要尼康和佳能的技术而向自己屈服。实际上，田中觉得，正因为当时秦崎委托自己，而不是直接找上尼康和佳能，说明秦崎很倚重自己。而自己也会因为促成最终的合作，而获得大秦光电和本国另外三家财团的尊敬，同时野村控股还能尽可能多地获得大秦光电的股份，这是一石三鸟之计。田中正弘甚至还幻想着要做大秦光电的董事长呢，哪知道最后落得个赔了孙女还折兵的下场。
“田中君，不能一错再错了！”高桥次郎有些痛心疾首的感觉。
在三和银行总部，田中正弘的办公室里，高桥次郎甚至对田中很不客气。
被自己的小弟当面指责，田中居然没有生气。
“田中君，我以为和秦桑结盟是您最英明的决策，而且您对秦桑也做了不少的铺垫，所以，我建议我们再次秘密去一趟中国，跟秦桑坦白。如果仍能促进大秦光电与那三家的合作，您与秦桑的同盟才真正有价值！”高桥苦口婆心的劝导。
“如何坦白？说之前四家的要价，是我建议的？”田中气鼓鼓地看着高桥道。
“当然不能这么说！但是我们可以向秦桑通报另外三家的情况，尤其是尼康和佳能需要这些资金；还可以说三家正在合作，并且岩崎中九和千叶玄武已经秘密去了美国，他们很可能想从美国那边想办法！”高桥道。
“你不是说，他们MBC能量无限大，他们无论想什么办法都有可能是白跑一趟吗？”
“我的田中君，不管他们想什么办法，不管他们能不能做成，这至少可以向秦桑表明我们的诚心，我们对这个同盟是认真的！”
“光这个可不够分量啊！”田中摇摇头。
“呵呵，田中君，相信我，秦桑是一个有大智慧大胸怀的人。只要让他看到我们的诚意，我想，我们没有办法让另外三家屈服，但是有了我们的消息，秦桑或许就有了办法，就有了瓦解对方攻击的办法！”
“高桥，好像你对秦桑很忠心啊！”
“哼，田中君不必这么说话，您可以不听我的劝告，但不要怀疑我对野村控股和三和银行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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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日笨各方都在想对策的时候，秦崎的邮箱陆陆续续收到几十封加密邮件，内有几十兆容量的附件，有武田由纪夫的，有藤原刚的。武田由纪夫解释说，这都是他这些年来方便工作，而汇聚在手头有关日笨经济和日笨六大财阀的原始资料；而藤原刚也不甘落后，居然把日笨三大社团与其他经济实体甚至政府部门内阁阁员国会议员合作的资料一股脑全发了过来。秦崎当时看不懂，只能把附件下载到硬盘上，并且让马宜佳和柳飞云打印并翻译出来，因为武田由纪夫千叮咛万嘱咐，原始邮件万万不能留，必须下载之后立马删掉。
秦崎让马宜佳按日期把近期的试着给自己口头翻译几页，才发现都是一般性的经济资料，在日笨国内并不难找到，但是在中国或许有些难找。秦崎苦笑着摇摇头，觉得这是武田由纪夫跟自己耍的花招。秦崎本来想删掉邮件的，后来就改变了主意。小样儿，跟老子玩花招，有了这几十封邮件做证据，你们还不任老子揉捏。
其实，秦崎有些想当然了，那多达数万页的资料，虽然99%都是普通资料，但是里面那1%的资料，就连日笨经济政治圈内的人士甚至连发邮件的武田由纪夫都未必全部了解，至少日笨六大财团内部那纵横交错的相互持股的详细关系网络，恐怕就连六大财团的高层都未必全部清楚地说出来。至于，这些财团与他们政府的持股关系资料、与前任和现任国会议员以及内阁成员的持股关系资料就更为珍贵难得了。当然，这些资料，秦崎一时半会是看不到的。尤其是，藤原刚发出的，日笨内阁跟三大黑社会的内幕资料，就更为机密了。
而这些资料如果放在国内那些研究日笨的专家眼里，必定是无价之宝！可惜，秦崎此时只觉得，武田和藤原很有可能是糊弄自己。当然，两人确实有糊弄秦崎之意，毕竟，给你的越多，你越看不过来，终究会扔进垃圾堆里，可你又不能说我不尽力。
数万页的资料，让两人翻译，就算一天翻译一百页，一年也未必翻译的完。所以，除了马宜佳和柳飞云，加上上次请的两个日语翻译，然后再请十个学校老师或者专业的翻译人员，秦崎希望年底前必须完全翻译并整理出来。
秦崎不满意武田和藤原两人跟自己‘打马虎眼’，就催他们探看一下日笨那四家财团有没有动静，两人经过一番打探也反馈回来不少消息，说这四家确实正在紧密地接触着，但是谈判内容却无从得知。这让秦崎很是气馁，电视电影中那些卧底内线们动不动就能传出极为关键消息的桥段，怎么就不出现在自己身上呢。而且，自己甚至不知道这四家经过自己敲打后会有什么态度，尽管秦崎无来由地觉得日笨人不会放手，但是他却没有证据来验证。
后来，藤原刚发过来一个消息说三菱财团的大股东岩崎中九和芙蓉财团的千叶玄武近期先后秘密去了美国。这个消息严格来说，已经触及了两大财团最核心的机密了，藤原刚也确实是花了大功夫才从两大财团内获得的，但是秦崎没想那么多，他认为这些大资本家全世界到处飞很正常，更不用说去他们美国爸爸那里了，所以就没去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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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汤明悟是朱瑞这些干儿子中最被朱瑞看重的。倒不是汤明悟有多乖，或者汤明悟的母亲汤敏的官衔有多高，而是汤敏的干练让朱瑞着迷、汤敏的职务性质让朱瑞看重。
儿子出事，汤敏没等到年底的公差，而是在六月初的时候，来纽约看了儿子一次。当然，汤敏除了看儿子，也是为了跟老情人朱瑞相会。这次会面，朱瑞甚至跟汤敏提出，希望汤敏再干两年等退休了搬来阿拉斯加跟他一起度过后半生。没错，朱瑞已经想着退休了。作为一个有文化有品位的老流氓，朱瑞懂得急流勇退的意义。再说，大儿子已经三十大几了，完全可以接班。而且朱瑞已经不再发展那种客户了，他希望儿子接手他这个移民代理公司后走正道。而他则希望跟汤敏在他们的城堡里看看书，弹弹琴，下下棋，一起度过一个浪漫的晚年生活。
汤敏比朱瑞小十多岁，她觉得她的政治生命还没有结束，所以她并没有当即答应朱瑞。但是汤敏对朱瑞的畅想很感动，她说她会认真考虑的。
然而，母亲和朱瑞的腻歪，让汤明悟恶心得想吐。不过，让汤明悟万万没想到的是，母亲这一趟，反而让朱瑞爱屋及乌地更加喜爱汤明悟了。看到汤明悟住在这里期间，一改往日的纨绔习气，确实很乖地温习功课，朱瑞父爱大涨。他很快就帮汤明悟搞定了哥大的入学手续。过了暑假，就可以上学了。
只是，朱瑞同样万万想不到，汤明悟也借机基本翻出了朱瑞的全部秘密。
2010年8月14日，星期六下午，朱瑞约陈小纭看电影，晚上黄金时段之前那个时段电影院上座率不到一成，倒是很适合情侣们说说悄悄话。
“小纭，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有很多很多钱，你还愿意继续跳舞吗？”黑暗中汤明悟小声问。
陈小纭目不转睛地看着电影，只是哧地一笑道：“很多很多钱？很多很多是多少？”
“嗯，比如，五千万美元！”汤明悟说。
“嘿，五千万？美元？”陈小纭看了一眼汤明悟，然后重新看回电影道：“一个人如果真有这么多钱，年老了还差不多，要是像我们这年龄，有这么多钱，那岂不是毁了我们…啥都不想干了！”
汤明悟有些无语，但他就是喜欢陈小纭这种天真和质朴。
电影看到一半，汤明悟又问：“小纭，假如你有这么多钱，你愿意留在美国还是回到国内呢？”
陈小纭有些生气，皱起了眉头，扭头看着汤明悟道：“阿汤，你疯了，五千万美元？三亿多人民币，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呢，就算做梦也想不到吧，你这假设根本就不成立，好好看电影吧！”
电影快结束的时候，汤明悟才道：“小纭，我恐怕还要麻烦你一趟…”
“不是吧，你又让我回国？”陈小纭无奈地浑身一瘫，扭头看向汤明悟。
“小纭…”汤明悟拉住陈小纭的手道：“这次非常重要，你帮我给秦老板再送些东西！这些东西，不但对我和我母亲很重要，甚至对秦老板也很重要。呵呵，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说着，汤明悟把一个U盘和一封信交给陈小纭，然后继续说：“这些东西你先拿着，你要千万保管好，而且这些东西只能先放在你这里！”
陈小纭真的很无奈，她本来在汤明悟二次追求之下，重新认了汤明悟做男朋友。可是汤明悟对她虽然很规矩，但是最近这些日子，汤明悟魂不守舍，而且连续两次让她万里迢迢回国送东西，如果秦崎不是她的资助人，陈小纭都要考虑跟汤明悟再次分手了。
“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陈小纭接过东西，放进包里，然后又道：“你给我买明天晚上的机票，明天下午我有演出，演出后立马赶飞机，后天是我的休息日，但愿礼拜二下午能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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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下午百老汇的芭蕾舞剧，陈小纭仍旧出演几乎已经固定了角色的黑天鹅。
陈小纭的芭蕾天赋非常惊人，她的黑天鹅舞已经成了天鹅湖的一大亮点，甚至盖过了主角白天鹅的光芒。陈小纭自忖要不了多久，她就能担纲天鹅湖的主角。
罗格·斯克菲尔是CIA纽约分部的情报处主任，是一个典型的文职出身的老官僚。但这位平时不苟言笑的大叔最近却迷上了天鹅湖的芭蕾舞剧，严格来说是迷上了有那个亚洲姑娘陈小纭扮演的黑天鹅公主奥吉莉娅，每次看得都如痴如醉。哪怕家里来了客人，哪怕这客人是他的日笨内兄，他甚至拉上内兄也不愿错过今天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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