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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长孙无忌病重

    晌午时分,王宁终于带着人回到阔别了一年半的王家庄子。

    来到家门口,就见穿着一身皮袄子的王铁柱正在敞开着的大门前走来走去,杨氏也正眺目而望。

    在两人身后,王安抱着一个半大小子,在他身边,李氏怀中也抱着一个二三岁的孩子。

    见王宁出现,杨氏马上招着手喊道:

    “二郎!”

    王宁从马上下来,上前两步,规规矩矩的双膝跪下,恭声说道:

    “爹!娘!孩儿回来了!”

    “快起来,快……”杨氏红着眼睛轻声说道。

    杨氏话还没说完,王宁就被王铁柱抓着肩膀拎了起来。

    王铁柱拍拍王宁的肩膀,笑着说道:

    “一年多不见,壮实了些!”

    “爹的手劲还是和以前一样大!”王宁笑着说道,说完又朝着王安和李氏拱拱手,认真的说道:

    “见过兄长、嫂子!”

    王安没有说话,只是笑着伸手拍拍王宁的肩膀,笑着对怀里的儿子说道:

    “野牛,不是天天念叨二叔嘛,不认识了?”

    小野牛便乖乖的叫道:

    “二叔!”

    王宁点点头,这才把目光转向独孤曼玉和她身边的十二和七娘。

    “见过夫君!”独孤曼玉福身说道。

    王宁走到独孤曼玉面前,笑着问道:

    “想我没有?”

    不待独孤曼玉回答,便伸手把独孤曼玉拉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杨氏见下人都看着王宁和独孤曼玉,笑着喊道:

    “先把东西搬进去!”

    半响后,王宁才放开独孤曼玉,笑着对一旁的十二和七娘说道:

    “十二、七娘”

    然后同样伸手抱了抱两人。

    “阿耶?”

    这时脚边传来一声迟疑的声音,王宁低头看去,已经快四岁的王延年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王宁蹲在儿子面前,伸手揉揉儿子红红的小脸,笑着说道:

    “我就是你的阿耶!”

    这时公输三娘已经带着席秋儿从马车上下来,自然又是一番介绍,独孤曼玉原本还以为这是夫君在苏州给自己的姐妹,听王宁说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连忙热情的招呼着席秋儿进屋。

    落后一步的王宁抱着儿子,笑着问跟在自己身边的十二和七娘:

    “怎么不把孩子抱出来给我看看?”

    “夫君,他们才刚刚睡着一会儿,叫醒了肯定又要哭闹一番!”十二轻声说道。

    “让他们睡饱了才是大事,没见着他们,见着他们的娘亲也不错!如玉呢?”王宁笑着说道。

    “书院正在考试,颜姐姐走不开!”十二轻声解释道。

    王宁点点头,见七娘一直不说话,便笑着问道:

    “七娘,我这才一年多不在家里呢,你怎么还换了个人似的!”

    “夫君,妾身才没有换人!”七娘低声说道。

    “她是生了个女儿,就怕夫君不高兴呢,这都好几天了,怎么劝都没用!”十二没好气的说道。

    “……”

    王宁哑然失笑,伸手揉了揉七娘的头,笑着说道:

    “这可是我的女儿,咱们王家的长女,我哪有不喜欢的道理,别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这回安心了吧?”十二没好气的对七娘说道。

    “我本来也没担心!”七娘尴尬的说道。

    回到西厢,独孤曼玉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安排,王宁跟着十二和七娘去看过自己的儿女,便抱着一直腻在自己身上的王延年舒服的躺在客厅的躺椅上。

    孩子有奶娘看着,十二和七娘还是如以前一般坐在王宁身边服侍。

    不一会儿,颜如玉也回到西厢,闭着眼睛的王宁还没有发现,趴在他肚子上的王延年已经滑下去,迈着两条小短腿跑向颜如玉,甜甜的叫道:

    “五娘!”

    王宁从椅子上站起来,戴着眼镜的颜如玉抱着王延年,笑盈盈的看着王宁,微微福身,轻声说道:

    “夫君!”

    王宁走过去把儿子从颜如玉怀中拎下来,然后把颜如玉抱进了怀里。

    “阿耶!”

    王延年一脸茫然,差点要哭出来。

    颜如玉被王宁这一通操作弄得面红耳赤,片刻后轻轻挣脱开来,轻声说道:

    “孙道长也过来了,就在前院客厅呢,夫君您要不要去见?”

    “当然要去见见,颜师和文长兄没一起过来?”王宁笑着问道。

    “父亲和兄长还在书院忙活呢,今天怕是没有时间!”颜如玉摇摇头。

    “那咱们明天一起去书院见颜师!”王宁点点头,重新抱起地上的儿子,去前院的客厅见孙思邈。

    到了客厅,只有孙思邈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喝茶,王宁抱着王延年走进去,躬身向孙思邈行礼:

    “见过师叔!”

    “不用多礼!气色还不错!”孙思邈摆摆手,笑着说道。

    “回到家心情舒坦,气色自然就不错,师叔的医书编撰得如何了?”王宁坐在孙思邈下首,笑着问道。

    “难啊!编撰医书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

    人有强弱,病有轻重,老夫编撰的医书关乎到千万人的性命,不能有丝毫马虎。

    老道现在也只是按照小宁你说的先试验那些常见的病症,再附上能够广而用之的方子,进展很慢!

    还好陛下允许我翻阅宫中典藏,不然速度还要慢些!”孙思邈感叹道。

    “这本就不是一蹴而就之事,师叔不用太急!”王宁安慰道。

    “嗯,这是大事,贫道下半生除了教教学生,就做这件事了!”孙思邈点点头,笑着说道。

    “那可不行,我还有一桩大事要跟师叔商量呢!”王宁苦笑说道。

    “孙师叔!”

    这时独孤曼玉从外面进来,身后还跟着席秋儿,独孤曼玉先是福身朝着孙思邈行了礼,才笑着对王宁说道:

    “夫君也在啊!”

    王宁点点头,有些疑惑的看着独孤曼玉,只见席秋儿已经朝着孙思邈拱拱手,躬身说道:

    “孙师叔!”

    “秋儿,不用多礼,你怎么会在这?”孙思邈点点头,笑着问道。

    “晚辈偶然与王兄结识,听闻师叔在这里,便想着过来拜见师叔!”席秋儿轻声说道。

    “席娘子,你可没说你还认识孙道长!”王宁苦笑着说道。

    “小宁,秋儿的师傅和玄清师兄是师兄妹!”孙思邈笑着对王宁说道。

    “……”

    王宁闻言便只能苦笑,在海盐县被刺杀之前,他的心里一直就有个疑惑,席秋儿会找上他也就算了,而且对他似乎很信任,从无恶意,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在。

    “我可不是有意对师兄隐瞒,之前我都告诉师兄可以捎信到素女观给我,谁会想到师兄连素女观都不知道!”席秋儿笑着对王宁说道。

    “是我的不是!”王宁尴尬的说道。

    独孤曼玉坐了一会儿就带着王延年出了客厅,去安排晚上的酒宴。

    等独孤曼玉出去后,孙思邈这才轻声对席秋儿说道:

    “珠儿还好吗?”

    “姐姐去年就去世了!”席秋儿摇摇头。

    “老道不是给了她药,应该还能撑两年才是啊……”孙思邈愣了一下,随即疑声说道。

    “和师叔的药没有关系,大仇得报后,姐姐便不想活了,对她来说,活着也是折磨,既然她不愿服药,我也不想勉强她!”席秋儿轻声说道。

    “唉!

    赵国公府大郎君染重疾而亡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当时我就知道这事和你有关系,后来才知道和小宁也有关系!

    两个月之前,陛下还召我去长安为赵国公诊治,他今年已经几次重病不起,想来应该也和小宁有关系,小宁你是怎么做到的?”孙思邈苦笑着轻声问道。

    “孙师叔可曾听说过丹毒?”王宁轻声问道。

    “丹毒?这是药都有三分毒,更别说这丹丸,只是这丹毒贫道也了解几分,赵国公的病状要不是我知道和小宁有关系,也断难看出端倪,这压根不像是丹毒啊!”孙思邈皱眉说道。

    “师叔,丹毒这其实就是重金属中毒,您也知道那些方士喜欢把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东西拿来炼丹,其中就有像铁、铜、金等一样的金属。

    有些金属进入我们的身体后不容易被排出体外,从而在我们的身体里面堆积,一旦超过一定的数量,就会破坏我们身体的脏器!

    其实和其他的毒没什么两样,只不过这个毒见效很慢,而且不易察觉!”王宁解释道。

    “有没有解毒的法子?”孙思邈皱眉问道。

    “长孙无忌是铅中毒,要是中毒不深的话,多喝点牛奶可以缓解,要是中毒深的话神仙难救!”王宁沉声说道。

    孙思邈点点头,轻声感叹道:

    “小宁的手段还真是神秘莫测,只是陛下可能也已经怀疑你了,赵国公和陛下关系非同一般,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孙师叔,长孙无忌和陛下关系自然非同一般,我也不差,而且我这些年为大唐可谓是尽心尽力,还抛弃妻子跑到几千里外的苏州一呆就是一年多!

    总不能只有长孙无忌父子可以害别人,别人就不能害他们!

    席师妹的事情不说,之前长孙冲冲两次刺杀我和曼玉,长孙无忌当真就一点都不知情?

    就算陛下知道长孙无忌的病跟我有关系,他也找不到证据,最多也就责罚我一顿,更不会因此就对我有所猜忌,师叔放心便是!

    而且昨天晚上,我还送了陛下一份大礼!”王宁笑着说道。

    “你小子心里有数就好!”孙思邈点点头。

    三人坐在客厅里一直聊到独孤曼玉派人来请三人去饭厅吃饭。

    从傍晚时分一直吃到亥时,喝得醉醺醺的王宁这才被独孤曼玉带着十二和七娘扶到了卧房里。

    第二天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睁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家里躺着,便又闭上眼睛继续睡。

    只是刚刚闭上眼睛,就听到门被推开,睁开眼便看到独孤曼玉端着热水进来,轻声说道:

    “夫君醒了?”

    “嗯!”王宁懒懒的应道。

    “夫君醒来就起来吧,丑儿都念了一早上了,你昨天不是说要去见颜师的嘛,早点去比较好!”独孤曼玉放下脸盆,坐在床沿边上轻声说道。

    “时间还早呢,吃完饭,晌午一点再过去也不晚!”王宁伸手拉过独孤曼玉的手,轻声说道。

    “那也该起来去后院给阿耶阿娘请个安,您不在家里,阿娘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挂念得紧!”独孤曼玉笑着说道。

    “我只要在家里,去不去请安都没关系!”

    王宁伸手一拉就把独孤曼玉拉到床上,伸手拉过热乎乎的被子给独孤曼玉盖上,轻声问道:

    “都一年多没见着你家夫君了,曼玉你就不想你家夫君?”

    独孤曼玉靠在王宁怀里,轻声说道:

    “自然是想的!”

    听着独孤曼玉绵绵的话语,王宁低头凑过去轻轻的吻在独孤曼玉的唇上。

    手还没来得有动作,就听到门外传来王延年的喊声:

    “阿娘!阿耶起床没有?”

    接着糖霜和桃酥的声音也跟着传来:

    “小郎君!慢点!”

    “小郎君!”

    独孤曼玉吓了一跳,推开王宁,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起来慌乱的整理衣裙。

    “阿耶,你还没起来啊!”王延年跑到王宁的床前,嫌弃的说道。

    “这就起了!”王宁无语的说道。

    晌午时分,王宁让人带着整整一车从苏州带回来的东西和颜如玉一起去了书院拜见颜师古,当然又免不了大喝一顿,只是颜师古和颜文长的酒量都不怎么样,王宁还能在颜如玉的搀扶下自己往家走。.q

    太安宫建造完成以后,公输林和公输平父子也回到了王家庄子,公输林还到书院教授机关之术,回家的第三天下午,王宁便也带着公输三娘去拜见。

    最后被灌倒在酒桌之上。

    接下来的时间,除了在家中设宴招待格物研究院的那些大匠和去庄子里赴宴,王宁基本上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里陪着一众妻妾三个孩子。

    顺便花了一天的时间给十二生的儿子取名王延康,七娘生的女儿则取名王延澜。

    时间一晃而过,眼看就要到元日,按照惯例,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会在宫中设宴,王宁也准备带着独孤曼玉去长安。

    只是还没出发,一个内侍就带着李世民的口谕到了王家庄子,让王宁和孙思邈马上赶去长安。

    长孙无忌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