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真相
这段时间单城在新加坡，良辰为提交完成AC比赛的资料，可以安心在家陪着母亲。
母亲秋日以来，白天里睡眠时间越来越长，最开始傅良辰只觉得是春困秋乏，只是近期，母亲早上十点起来，中午午饭还没做好，母亲就又困了，午觉可以从十一点左右，一直睡到下午四五点的时光。晚饭用过后，不到八点，便会在沙发上睡着。
一日复一日，傅良辰越来越担心母亲的精神状况。
终于，多次抢号后，终于预约到了北院精神科专家，可以给母亲拍CT，看看颅内恢复的情况，顺便问问近期多睡的异常，是否要紧。
折腾了一个上午，CT结果出来，医生放在灯光下仔细分析，良辰推着母亲的轮椅，等在旁边，静待结果。
医生看了多张CT影像，语态轻松，他拿起笔指着影像上一块极小的阴影，对良辰说：“你看这里，原来的肿块有指甲盖大小，现在已经吸收了不少，几乎快消失了。”
良辰欣喜，她说：“医生，您的意思是，母亲在好转？”
“是，不仅是好转，应该说是，奇迹般的快速好转。不到半年时间，这么大的瘀血可以吸收，绝对是你们家属照顾得当，陪着病人一直说话用脑的功劳。”医生笑着看着傅良辰的母亲，点头说道：“您可真是有福气啊。”
傅良辰看着母亲，只见母亲嘴角缓缓上扬，仿佛在笑。
她大喜，“医生，你看，妈妈笑了！”
医生点头，继续说：“如果照这样的恢复情况，你母亲的语言情况应该很快可以恢复如常了。”
良辰想到近期的多眠，担心的问医生：“那最近母亲一天要睡十几个小时，醒来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是有什么情况吗？”
医生摇摇头，面色和善的说：“很正常，瘀血吸收的这么快，是很耗神费力的，你母亲睡眠多，恰好说明肌体在自我恢复，算是养精蓄锐吧。”
医生爽朗的笑笑，安慰良辰道：“别担心，车祸后能恢复到如此，已是奇迹。这么多年，你真是孝顺的姑娘，如果不是多年照顾妥帖，细心陪伴，你母亲也不会恢复的这样好。你就放宽心，继续陪伴她就好了。”
傅良辰闻言，心中愧疚，她知道，母亲出事以来，只有近半年是她在贴身照顾，之前的两年多，都是在美国医院，她甚至都不曾见面。
回到家里，良辰扶母亲躺在床上，想着在医院奔波折腾，母亲应该已经困乏，就要睡了。
谁知，母亲躺下后，拉住良辰，不让她走开。
良辰笑着坐在床边，替母亲掖好被角，轻柔的说：“妈妈，我就在这，不走。”
母亲缓缓的点点头，看着她，目光有神，不似刚回国时涣散。
良辰轻轻的，一下一下拍着母亲，自顾自的说：“妈妈，我真的很高兴。医生说你恢复的好，瘀血也消失很多，就快全部正常了…妈妈…等你好了，我要跟你说很多很多话…
告诉你这些年来，我有多想你，想你之前给我讲的故事，想你可以抱着我，我们一起看肥皂剧，想你可以责备我，怪我衣服穿的少，又要着凉了……”
良辰看着母亲的眉眼，只觉得她还是当年那个美人妈妈，每次开家长会，其他同学都会羡慕她，有这样温柔美丽的母亲。
“妈妈，其实我有点害怕…”良辰顿了顿，轻轻抚摸着母亲的头发，回国半年，原本的短发已经长至耳下。
“妈妈，我在想，等你真的好起来。我要怎么跟你解释爸爸的离开……还有当年的车祸，你在车里，一定看到，父亲是弃车而逃，才导致第二次车祸的……妈妈，我无法想象你有多绝望……”
良辰声音哽咽，无法再说下去。
“是你爸爸……的错………”原本闭着眼睛的母亲，缓缓睁眼，看着良辰。
良辰没想到母亲没有睡着，她惊讶的看着母亲，“妈妈，你说…是爸爸的错………”
“易…救我…医院……”母亲断断续续的说。
“什么？妈妈，你在说什么？”良辰没有听清，她不想错过母亲任何的话语，连连追问。
“易…易总，送我去，医院。”妈妈一字一句，虽然不连贯，但是吐字清晰。
“妈妈，你是说，二次车祸后，是易，易峥嵘，送您去的医院？”良辰努力猜测，将母亲的话语连贯起来。
母亲点点头，然后又说，“你父亲…最后说…他…对不起易…”
良辰听着，心中慢慢发紧，母亲是在说当年的商业案件？
“妈妈，你知道当年父亲转卖易氏商业机密的事情？”良辰尝试着，不敢置信的问。
“他…最后要逃…”母亲吐字吃力，但努力一字一句的说，“他说…对不起…易…总…”
良辰低下头，握住母亲的手，敷在脸侧，缓缓说，“不是的妈妈，单氏集团给我看了证据，其实父亲的举动，都是易峥嵘的圈套，都是易峥嵘自导自演的一场商业游戏。”
母亲闻言，慢慢摇头，坚定得说，“单…单雇他，陷害易…你父亲…没办法…为了你…背叛。”
傅良辰僵住，看着母亲，重复着，“妈妈，你是说，父亲，实际的雇主是单氏？他为了单氏，才选择出卖易氏的商业文件？”
母亲点头，敷在良辰脸庞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想要抚摸她，却不是很灵敏。
“为什么…”良辰不想相信，父亲没有理由为了单氏，出卖易氏集团……
“梁…晟…要出国…”母亲眼里有泪光，眼眶的泪水逐渐聚集成泪珠，从眼角滴落下来，划出一道泪痕。
“是，他要去英国。”良辰低头，不想再跟母亲提起他。
“单氏…赞助…”母亲看着良辰，“你也要去……”
傅良辰心酸难忍，她红了鼻头，泪水强忍在眼眶里，“我不去了…我跟梁晟分手了……女儿不懂事……”
“单氏…有最好的设计公司…”母亲缓缓闭上眼，想是累极了，用极轻的声音说，“他们答应…好前程……”
傅良辰听着母亲呼吸逐渐平稳，知道母亲是渐渐睡去了。
她用母亲的手放在脸旁贴面，感受母亲手心的温度，心中狂跳不止，回响着母亲刚刚缓慢却惊人的话语。
三年前，父亲车祸前告诉母亲，他作为易氏员工，在易氏工作十几年，深受易峥嵘信任，参与多个项目建设运营。只是在最后一年，单氏找到父亲，用梁晟和傅良辰去英国留学，以及回国后的设计前程做筹码，威胁父亲背叛易氏，出卖商业文件……以致最后，万劫不复……
何至于此？
傅良辰不敢相信…
大学毕业那年，她是因为梁晟，常常与父亲吵架。
父亲一直不舍得女儿独自出国留学，又是设计专业，一出去留学，至少三年不得见。
加上国内室内设计行业水平，本就参差不齐，最好的设计公司也就是单氏旗下的东盛设计，算得上国内顶尖品牌，又在BJ，不用远离父母就业。
傅良辰本科学校留英的研究生计划，也是单氏东盛设计奖学金资助。梁晟一直对自己的未来很有规划，大三落榜德国交流生后，就进入东盛设计部实习，最终如愿以偿的考取雅思6.5的成绩，得到英国留学的名额。
当年的傅良辰，还不谙世事，只是一个被父母宠爱，一路顺风顺水的小姑娘。她那时候满心满眼都是梁晟，在她的眼里，梁晟帅气聪明，人生学习都规划的井井有条，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能成为梁晟的女朋友，她真的是几辈子才修来的幸运。
所以，她大三考取德国交流生，因为梁晟落榜，她也心甘情愿的放弃。大学毕业，去英国留学，是为了陪他一起，不想分开成为异地恋。
只是，那时父亲对梁晟并不看好，而且成见颇深。
傅良辰还记得，父亲有次气急了说起来，他最不满意梁晟的，就是他自私势力，从未将自家女儿的付出放在心上，反而一副理所当然，洋洋得意的样子。
母亲其实也不喜欢梁晟，傅良辰感觉得到。只是母亲不忍让女儿伤心，并未插手干涉。怨不得父亲脾气耿直，加上心疼女儿，每次都会态度强硬的反对良辰这段少年恋情。
也正是因为父亲的反对，傅良辰逆反加剧。她与梁晟是初恋，在傅良辰的心里，那时候恋爱大过天，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放弃。
年少执拗，最终导致那一年中，她和父亲相处的并不愉快，少有交流，争吵不停。
傅良辰想到这里，心中绞痛。
即使当年的她，那样叛逆，那样不懂事，父亲还是为了她，要满足她的心愿。
直到死，父亲都是为了她。
傅良辰内心在无声的嘶吼，眼眶里的泪再也忍不住，疯狂的滴落下来。
原来，她恨了那么久，自己才是那个始作俑者，自己才是害的父亲背叛公司，背叛良心的不孝女儿。
她，该怎么面对，她，为什么不跟着父亲一起死去。
良辰的泪浸湿了母亲的手，沉睡的母亲仿佛感受到女儿的痛苦，挣扎着，一点一点醒过来。
她看着床边哭的颤抖的傅良辰，心疼的红了眼眶，她努力的动动良辰握住的手指，让傅良辰感受到她。
“辰…”母亲吐字，“不要哭……”
傅良辰哭的眼前模糊，但是仍旧听得到母亲坚定的话语，“不怪你…爸爸…爱你…你要…幸福……”
傅良辰哭的缺氧，大脑空白，长了张嘴，发不出声音，仿佛又陷入之前的噩梦里。
“小辰……”母亲在耳边呼唤。
傅良辰俯下身，趴在母亲身边，鼻塞难以呼吸，她张大嘴，抽泣着。
“小辰…”母亲一声呼唤比一声清晰。
傅良辰只觉得头重脚轻，心痛的晕眩。
她又梦到那个噩梦…
黑暗一望无际，难以看清周边的环境。
她一直在下坠，一直在下坠。
仿佛掉进没有底的深渊。
心中恐惧虚浮，不知身处何方…
突然一阵剧痛，仿佛瞬间坠地一般，满口都是血腥的味道。
她挣扎着站起来，伸出手，靠近眼前，借着微弱的光亮，只见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
她惊恐的大叫，却发不出声音。
她恐惧的奔跑，向着一个方向不停的奔跑，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微弱的光…
是妈妈，是妈妈的病房…
良辰加速奔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听到妈妈在叫她，“小辰，小辰……”
她终于扑进妈妈的怀抱，真好，妈妈在，妈妈在她就不怕……
母亲秋日以来，白天里睡眠时间越来越长，最开始傅良辰只觉得是春困秋乏，只是近期，母亲早上十点起来，中午午饭还没做好，母亲就又困了，午觉可以从十一点左右，一直睡到下午四五点的时光。晚饭用过后，不到八点，便会在沙发上睡着。
一日复一日，傅良辰越来越担心母亲的精神状况。
终于，多次抢号后，终于预约到了北院精神科专家，可以给母亲拍CT，看看颅内恢复的情况，顺便问问近期多睡的异常，是否要紧。
折腾了一个上午，CT结果出来，医生放在灯光下仔细分析，良辰推着母亲的轮椅，等在旁边，静待结果。
医生看了多张CT影像，语态轻松，他拿起笔指着影像上一块极小的阴影，对良辰说：“你看这里，原来的肿块有指甲盖大小，现在已经吸收了不少，几乎快消失了。”
良辰欣喜，她说：“医生，您的意思是，母亲在好转？”
“是，不仅是好转，应该说是，奇迹般的快速好转。不到半年时间，这么大的瘀血可以吸收，绝对是你们家属照顾得当，陪着病人一直说话用脑的功劳。”医生笑着看着傅良辰的母亲，点头说道：“您可真是有福气啊。”
傅良辰看着母亲，只见母亲嘴角缓缓上扬，仿佛在笑。
她大喜，“医生，你看，妈妈笑了！”
医生点头，继续说：“如果照这样的恢复情况，你母亲的语言情况应该很快可以恢复如常了。”
良辰想到近期的多眠，担心的问医生：“那最近母亲一天要睡十几个小时，醒来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是有什么情况吗？”
医生摇摇头，面色和善的说：“很正常，瘀血吸收的这么快，是很耗神费力的，你母亲睡眠多，恰好说明肌体在自我恢复，算是养精蓄锐吧。”
医生爽朗的笑笑，安慰良辰道：“别担心，车祸后能恢复到如此，已是奇迹。这么多年，你真是孝顺的姑娘，如果不是多年照顾妥帖，细心陪伴，你母亲也不会恢复的这样好。你就放宽心，继续陪伴她就好了。”
傅良辰闻言，心中愧疚，她知道，母亲出事以来，只有近半年是她在贴身照顾，之前的两年多，都是在美国医院，她甚至都不曾见面。
回到家里，良辰扶母亲躺在床上，想着在医院奔波折腾，母亲应该已经困乏，就要睡了。
谁知，母亲躺下后，拉住良辰，不让她走开。
良辰笑着坐在床边，替母亲掖好被角，轻柔的说：“妈妈，我就在这，不走。”
母亲缓缓的点点头，看着她，目光有神，不似刚回国时涣散。
良辰轻轻的，一下一下拍着母亲，自顾自的说：“妈妈，我真的很高兴。医生说你恢复的好，瘀血也消失很多，就快全部正常了…妈妈…等你好了，我要跟你说很多很多话…
告诉你这些年来，我有多想你，想你之前给我讲的故事，想你可以抱着我，我们一起看肥皂剧，想你可以责备我，怪我衣服穿的少，又要着凉了……”
良辰看着母亲的眉眼，只觉得她还是当年那个美人妈妈，每次开家长会，其他同学都会羡慕她，有这样温柔美丽的母亲。
“妈妈，其实我有点害怕…”良辰顿了顿，轻轻抚摸着母亲的头发，回国半年，原本的短发已经长至耳下。
“妈妈，我在想，等你真的好起来。我要怎么跟你解释爸爸的离开……还有当年的车祸，你在车里，一定看到，父亲是弃车而逃，才导致第二次车祸的……妈妈，我无法想象你有多绝望……”
良辰声音哽咽，无法再说下去。
“是你爸爸……的错………”原本闭着眼睛的母亲，缓缓睁眼，看着良辰。
良辰没想到母亲没有睡着，她惊讶的看着母亲，“妈妈，你说…是爸爸的错………”
“易…救我…医院……”母亲断断续续的说。
“什么？妈妈，你在说什么？”良辰没有听清，她不想错过母亲任何的话语，连连追问。
“易…易总，送我去，医院。”妈妈一字一句，虽然不连贯，但是吐字清晰。
“妈妈，你是说，二次车祸后，是易，易峥嵘，送您去的医院？”良辰努力猜测，将母亲的话语连贯起来。
母亲点点头，然后又说，“你父亲…最后说…他…对不起易…”
良辰听着，心中慢慢发紧，母亲是在说当年的商业案件？
“妈妈，你知道当年父亲转卖易氏商业机密的事情？”良辰尝试着，不敢置信的问。
“他…最后要逃…”母亲吐字吃力，但努力一字一句的说，“他说…对不起…易…总…”
良辰低下头，握住母亲的手，敷在脸侧，缓缓说，“不是的妈妈，单氏集团给我看了证据，其实父亲的举动，都是易峥嵘的圈套，都是易峥嵘自导自演的一场商业游戏。”
母亲闻言，慢慢摇头，坚定得说，“单…单雇他，陷害易…你父亲…没办法…为了你…背叛。”
傅良辰僵住，看着母亲，重复着，“妈妈，你是说，父亲，实际的雇主是单氏？他为了单氏，才选择出卖易氏的商业文件？”
母亲点头，敷在良辰脸庞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想要抚摸她，却不是很灵敏。
“为什么…”良辰不想相信，父亲没有理由为了单氏，出卖易氏集团……
“梁…晟…要出国…”母亲眼里有泪光，眼眶的泪水逐渐聚集成泪珠，从眼角滴落下来，划出一道泪痕。
“是，他要去英国。”良辰低头，不想再跟母亲提起他。
“单氏…赞助…”母亲看着良辰，“你也要去……”
傅良辰心酸难忍，她红了鼻头，泪水强忍在眼眶里，“我不去了…我跟梁晟分手了……女儿不懂事……”
“单氏…有最好的设计公司…”母亲缓缓闭上眼，想是累极了，用极轻的声音说，“他们答应…好前程……”
傅良辰听着母亲呼吸逐渐平稳，知道母亲是渐渐睡去了。
她用母亲的手放在脸旁贴面，感受母亲手心的温度，心中狂跳不止，回响着母亲刚刚缓慢却惊人的话语。
三年前，父亲车祸前告诉母亲，他作为易氏员工，在易氏工作十几年，深受易峥嵘信任，参与多个项目建设运营。只是在最后一年，单氏找到父亲，用梁晟和傅良辰去英国留学，以及回国后的设计前程做筹码，威胁父亲背叛易氏，出卖商业文件……以致最后，万劫不复……
何至于此？
傅良辰不敢相信…
大学毕业那年，她是因为梁晟，常常与父亲吵架。
父亲一直不舍得女儿独自出国留学，又是设计专业，一出去留学，至少三年不得见。
加上国内室内设计行业水平，本就参差不齐，最好的设计公司也就是单氏旗下的东盛设计，算得上国内顶尖品牌，又在BJ，不用远离父母就业。
傅良辰本科学校留英的研究生计划，也是单氏东盛设计奖学金资助。梁晟一直对自己的未来很有规划，大三落榜德国交流生后，就进入东盛设计部实习，最终如愿以偿的考取雅思6.5的成绩，得到英国留学的名额。
当年的傅良辰，还不谙世事，只是一个被父母宠爱，一路顺风顺水的小姑娘。她那时候满心满眼都是梁晟，在她的眼里，梁晟帅气聪明，人生学习都规划的井井有条，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能成为梁晟的女朋友，她真的是几辈子才修来的幸运。
所以，她大三考取德国交流生，因为梁晟落榜，她也心甘情愿的放弃。大学毕业，去英国留学，是为了陪他一起，不想分开成为异地恋。
只是，那时父亲对梁晟并不看好，而且成见颇深。
傅良辰还记得，父亲有次气急了说起来，他最不满意梁晟的，就是他自私势力，从未将自家女儿的付出放在心上，反而一副理所当然，洋洋得意的样子。
母亲其实也不喜欢梁晟，傅良辰感觉得到。只是母亲不忍让女儿伤心，并未插手干涉。怨不得父亲脾气耿直，加上心疼女儿，每次都会态度强硬的反对良辰这段少年恋情。
也正是因为父亲的反对，傅良辰逆反加剧。她与梁晟是初恋，在傅良辰的心里，那时候恋爱大过天，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放弃。
年少执拗，最终导致那一年中，她和父亲相处的并不愉快，少有交流，争吵不停。
傅良辰想到这里，心中绞痛。
即使当年的她，那样叛逆，那样不懂事，父亲还是为了她，要满足她的心愿。
直到死，父亲都是为了她。
傅良辰内心在无声的嘶吼，眼眶里的泪再也忍不住，疯狂的滴落下来。
原来，她恨了那么久，自己才是那个始作俑者，自己才是害的父亲背叛公司，背叛良心的不孝女儿。
她，该怎么面对，她，为什么不跟着父亲一起死去。
良辰的泪浸湿了母亲的手，沉睡的母亲仿佛感受到女儿的痛苦，挣扎着，一点一点醒过来。
她看着床边哭的颤抖的傅良辰，心疼的红了眼眶，她努力的动动良辰握住的手指，让傅良辰感受到她。
“辰…”母亲吐字，“不要哭……”
傅良辰哭的眼前模糊，但是仍旧听得到母亲坚定的话语，“不怪你…爸爸…爱你…你要…幸福……”
傅良辰哭的缺氧，大脑空白，长了张嘴，发不出声音，仿佛又陷入之前的噩梦里。
“小辰……”母亲在耳边呼唤。
傅良辰俯下身，趴在母亲身边，鼻塞难以呼吸，她张大嘴，抽泣着。
“小辰…”母亲一声呼唤比一声清晰。
傅良辰只觉得头重脚轻，心痛的晕眩。
她又梦到那个噩梦…
黑暗一望无际，难以看清周边的环境。
她一直在下坠，一直在下坠。
仿佛掉进没有底的深渊。
心中恐惧虚浮，不知身处何方…
突然一阵剧痛，仿佛瞬间坠地一般，满口都是血腥的味道。
她挣扎着站起来，伸出手，靠近眼前，借着微弱的光亮，只见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
她惊恐的大叫，却发不出声音。
她恐惧的奔跑，向着一个方向不停的奔跑，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微弱的光…
是妈妈，是妈妈的病房…
良辰加速奔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听到妈妈在叫她，“小辰，小辰……”
她终于扑进妈妈的怀抱，真好，妈妈在，妈妈在她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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