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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线索

    一天后。

    林平之其实并不确定黑衣人和逢良的死一定有什么关联。

    但这件事实在没有什么头绪,一个丐帮六袋弟子,还刚被提拔为副舵主,就这么莫名其妙死在了丐帮分舵大门口。

    离奇,真他娘的离奇。所以林平之就顺理成章的把这件离奇的事和那个神秘黑衣人联系在一起。

    尤其看到丐帮分舵舵主丁桥的表情之后,就更加可疑了。

    虽然丁桥一口咬定不会是那人干的,可黑衣人很可能就是他请来的客人,他想包庇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管怎么样,先找到这个黑衣人,对于已一筹莫展的林平之来说是现在最想做的事。

    他对面前的阎初道:“你就不怕逢良真是我错手杀的,我恼怒你把我带入这么凶险的境地,一气之下杀了你跑路?”

    阎初脸色苍白,道:“我不知道逢良是不是林公子你杀的,但我相信林公子绝不至于对我动手。一路和林公子相处,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况且林公子你今天落入这幅田地,只能在我这破茅屋将就住着,吃喝也是朴素,又被丐帮当成了杀人凶手。”

    “哎,林公子,若你是杀人凶手,那也要先算我是主犯,你充其量只是替我杀人的从犯,要偿命也是先我偿命。”

    林平之笑道:“听起来不错,那到时候我是实在顶不住了先把你供出来。”

    阎初当然知道他在开玩笑,心里也佩服这位林公子这种时候还是谈笑风声,又迟疑着说道:“林公子,有件事我要和你说,这事我一直瞒着你,但不是真的想瞒着你。”

    “人都说撒一个谎需要多说无数慌来圆,我最近才知道,这话不假。”

    林平之不动声色,道:“你要说什么事?”

    阎初道:“首先是当年我加入丐帮,不是因为我不想去武当山,而是因为武当派看我根脚不行,又忌惮我是官家身份,他们武当事武林大派不想和官府有什么干系,所以没有收我。”

    林平之从逢良那听说过这情况,更曾骑马直奔武当山求证过,闻言只是微微眼角一动,道:“那你为什么要说是你不想入武当派?”

    阎初叹口气,道:“嗨,不是我故意要这么说,只是我爹这人一向性子高傲,林公子你应该知道,读书人就是这股子酸腐气,他听武当山说不收我,自然是觉得心里不美气,便不愿我再习武,最好是高中状元当个大官争一口气。”

    “但我从小受我妈妈熏陶只爱学武不爱写字做文章,如何肯听他的话?我便只好说道:‘爹呀,你可不知道,武当山也就你想让我进,实则我一点都不稀罕当道士,都说到家讲究修仙长生,可这世上又有谁真飞升羽化了?牛鼻子道人都是吹牛皮厉害,没啥真本事。’我爹是清高的人,我这话他倒很认同。”

    “我爹当时和我说道:‘娃呀,你这话可说对了,不愧是我阎青天的儿子。想当年到家鼻祖老聃骑牛过关,说是成仙了,可世人又有几个真信他的?说到贤人圣人,总是先说到我们孔夫子,便是到后世的庄周作南华经,也多以孔圣举例叙理,这是自认孔圣贤过老聃。道士确实不当也罢,如你爹般当个儒生高中进士被圣上天子钦点,那便是文曲星下凡的体现,是活神仙呀。’我爹这话可真狂。”

    “但我当时也不反驳我爹,只是又说道:‘爹呀,我不想当道士,但可也不当儒生。’我爹道:‘那你想当什么’。”

    “哎,林公子,我呀,自然是没法子之下只能学我舅拜入丐帮了。可是我舅他毕竟也算是丐帮里的高层,要是我和他说我是武当不要我了才想加入丐帮,你说于他脸上是不是须不好过?”

    林平之笑道:“这倒也是,他虽然最终还是会让你进丐帮,可无论如何心里也会有些不舒服的。”

    凌常道:“是的,林公子,所以我只能和我舅说,我爹想让我入华山派,可我却只想加入丐帮,加入丐帮可比去上武当山去当道士强多了。哎,林公子,这便是我撒的第一个谎。”

    林平之微微点头,道:“虽然是撒谎,可是也只是为了让凌舵主脸上好过一点,况且你们少年人脸皮薄些,打肿脸充这下胖子也情有可原。当然我不是帮你说话,只是设身处地这么一讲。”

    “那你日后又为何要去武当山上偷瞧那朱姓弟子练剑,被发现后不光毫无愧意,还留下了‘武当剑法不过如此不学也罢’这类的话。你便是恼怒武当派不收你,也不该这么上门寻衅呀。”

    凌常闻言愕然道:“林公子这话我可有些疑惑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林平之听他否认,眼神一闪,道:“你没有说过这话?那你到武当山前院围墙上偷看武当派弟子朱非练剑,有没有这事?”

    阎初连忙摆手,道:“林公子,你这可冤枉我了,武当派不收我,我虽然有些遗憾,但我和我爹一般也是有些酸臭脾气的,武当山既然如此,那他们便是日后求我学他家的剑法,我也绝不会学,更别提去偷看他们弟子练剑了。”

    他愣了愣,又道:“林公子这么说,难道是那朱非找过你?他和你说是我上武当山偷瞧他们练剑还口出狂言?”

    林平之淡淡道:“他怎么说你不用管,你刚说武当山没有要你是你撒的第一个谎,那你撒的其他谎是什么?”

    阎初表情变得有些难看,显然有些介意听林平之说自己偷看武当派练剑一事,又嘟囔了句:“我阎初虽然武功低微,却绝不至于去偷瞧别人练剑,更不会下三滥到主动挑衅留下那种荒谬狂言。”

    这才回答林平之问话,道:“我撒的第二个谎,是我去福建找我舅散心,他看见我手上伤口,问我什么情况,我当时随口胡诌了个原因——林公子,这原因当日我们在福州你们镖局时我和舅舅曾和你讲过。”

    林平之点头道:“说过。你不妨再说说你和朱非比武的真实原因是什么?”

    阎初道:“哎,因为我和我舅撒了第一个谎,所以我就不能说我与武当派这朱非的真实恩怨,只能说是他以我不入武当轻视武当为借口找我比武。”

    林平之道:“然则真实恩怨是因何而起的?”

    阎初道:“当日逢良找我,说武当山上有人想找我比试武功,我当时心里也在盘算武当山的人找我比武是为什么。”

    “但我也不是孬种,有人找上门来比试,年纪又和我相若,我自然不能退缩,便答应了他的邀约。”

    “答应之后,在比试之前,我查知了武当派的人找我比武的真实原因,原来他是受逢良之托,来打击我的锐气。”

    “当然,他表面上不会直言这个原因,只是说闻知我当年没有能入武当山,并有些怨言,所以想用武当剑法和我比试,让我心服口服,知道武当派确是以天赋招人,他作为武当弟子要比我强上许多。”

    林平之这时候问道:“这是表面上的原因?真实原因是逢良看不惯你?”

    阎初点头道:“哎,林公子,之前我隐瞒武当派不收我的事,所以不好多说。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在背后极看不起逢良,在当面却不敢表现出来。”

    林平之道:“看出来了,这是为什么呢?”

    阎初道:“我和他当面客客气气,是因为他是丐帮副舵主,我不敢太过得罪他。但他这人,却绝不是林公子你所看到的那般谦逊老练。”

    “他武功虽然不错,但心胸狭窄,最看不得帮中有人出风头,董老本是铁定要做我们分舵副舵主的,但受了逢良污蔑,说他于几项帮中大事有重大疏忽,差点导致我们分舵酿成大错,说动舵主给董老定了个失职之罪,也当然让董老没有做成这个副舵主而逢良上位。”

    “对我也是如此,我在帮中做事能干,渐露头角,上次一场比武也让许多人刮目相看。他所以找上了武当山的弟子,借故把我打伤,让我泄气。偏偏我也只是知道实情如此,拿他却没办法,甚至表面都不能和他翻脸,哎。”

    林平之听阎初说完,淡淡说道:“这么说,是逢良和武当派的人主动找上你,却不是你先寻衅武当?”

    阎初道:“正是!林公子你刚才说的我偷学武当山剑法一事,究竟是不是逢良他们说的?这可真是颠倒黑白,欺人太甚了!”

    林平之叹口气,道:“确是他们和我说的,你们究竟谁说的才是真话?”

    阎初激动道:“林公子,莫不过你信他们不信我吗?这种当面一对质便知道的事情,我为何要傻到公然说谎?”

    顿了顿,又道:“林公子,你所说的到武当派偷学剑法又留言挑衅一事实在太过荒谬,便是江湖里的成名人物,要这么公然上门辱骂武当派剑法,那也要先掂量掂量惹不惹得起武当山上的高手前辈,我一个小乞儿,如何敢如此?逢良和你说这事时,可曾有说道当日是谁看见了我做这么荒谬的事情?”

    林平之道:“也没旁人看见,说起来,是那朱非的一面之辞。”

    再说到朱非这名字,林平之眼神又一动:我和逢良说好在丐帮分舵门口碰头,那朱非也是要一起去的。逢良答应了我,自然会和朱非一起,但我发现逢良尸体的时候,那朱非可不在身旁。莫非他在凶手杀逢良时,趁机逃走了?”

    这线索非常关键,林平之忍不住站起身来。

    阎初还沉寂在被冤枉的愤怨中,絮絮道:“这朱非和逢良——人死为大我便不多说逢舵主了,竟这么公然扯谎泼脏水于我,真当武当和丐帮是他们说了算吗,随意捏造个情节就可以定我的罪?”

    林平之听着阎初说的话,发现了一件事。

    那便是阎初趴在围墙上偷看朱非学剑这事确实是只朱非自己能证实。

    只要阎初坚决否认,没人可以强说这事阎初做过。

    但逢良和朱非是丐帮和武当精英弟子前途无量,他们真有必要这么处心积虑设计一名丐帮三袋弟子?

    哪怕如阎初所说,逢良是眼红他出了风头有动机,但这原因还是有些苍白。

    那么究竟谁在说谎?

    说谎的目的又是什么?

    林平之看着阎初,看了许久,看得他感觉不自在情不自禁低下头不敢和林平子对视。

    林平之突然问出了一句话,林平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出这么一句话。

    这话问出来有些突兀。

    “阎初,以你的武功,倘若从正面全立刺逢良一剑,他能不能躲开?”

    “或者准确点说,他有没有可能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你刺死了?”

    阎初闻言脸色变得非常奇怪,浑身甚至有些发抖,额头上也突然冒出些汗来,道:“林…林公子,你问这话是怀疑逢良是我杀的?这,这何从说起啊!”

    林平之淡淡道:“没有怀疑,只是想搞清一些事情。你如实告诉我吧。”

    他嘴上说着没怀疑,看向阎初的眼神却更加犀利了,简直好像真有些把阎初当成了凶手的意思。

    阎初颤抖着说道:“我…我不会剑…咳,我虽然也曾经学过几套剑法,可造诣实在是浅,不然也不会被朱非几年之间就刺伤了。我绝对没办法当面刺逢良一剑而让他完全反应不过来,决计做不到。”

    林平之脸上表情不变似乎对他这个回答并不关心,只是继续问道:“我昨天上午曾来分舵找你,但一上午你都不在,我找遍了全分舵都没找着你。”

    “昨天上午你去哪里了?有谁可以作证?”

    这是真把阎初当凶手了的问话,阎初已经被林平之这几句问话问的有些傻了,说道:“我昨日奉丁舵主之命去办一件要紧的事情去了,路上我没遇见什么人,可丁舵主可以帮我作证。不过此事是我们丐帮的隐秘之事,林公子向丁舵主求证的时候最好不要有其他人在场。”

    林平之点点头,道:“我会去问他的,不过在那之前还要问你几个问题。”

    阎初显然有些受不了被这么逼问的压力,瘫坐在地,却不敢拒绝,道:“林公子好想问什么,我知道的一定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林平之微微一笑,道:“那就好,你不用紧张,下一个问题却不是问关于你的。”

    阎初好奇道:“那是关于谁的?”

    林平之道:“还是刚才那个问题,不过换一个人,以你的了解来说,倘若董老正面给逢良一剑,有没有可能逢良根本来不及躲闪?”

    阎初虽然诧异林平之为什么突然又问起这董老来,可毕竟自己总算松一口气,忙长嘘一口,道:“董老多年苦练武功内力,剑法造诣也不浅,逢良毕竟比董老少活了几十年也就少练了几十年的武功。大概可以吧。”

    为了让林平之不再怀疑自己,阎初又补一句道:“林公子果然敏锐,董老因着逢良的原因没有当成副舵主,尤其这一职位还给逢良坐了,对逢良自然有大仇,于是报复杀人,也确实有这个可能。”

    林平之不理阎初说什么,又问道:“你知不知道董老昨天上午去哪里了?”

    阎初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林平之道:“嗯,我出去一趟,你今天记得多买点好吃的回来,昨天跟着你一起吃的那些可着实让人没食欲。”

    阎初连连点头称是,还不忘问一句:“林公子准备去哪?”

    林平之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道:“你这么关心我去哪?是不是怕我查出谁是杀逢良的真凶?”

    ——

    林平之去找两个人,一个是很神秘的黑衣人,一个是道士。

    道士是武当山上的道士,叫朱非,很可能逢良死的时候这道士就在他身边,甚至看见了谁是凶手。

    黑衣人则是林平之现在心里觉得最有嫌疑的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黑衣人岂不就很可能是这件事里面的妖?

    但他找遍了整个分舵,所看见的都是乞丐,有的是衣衫破烂满身肮脏的乞丐,有的穿着绚丽,可还是净衣的乞丐。

    ——就是没有黑衣人和道士。

    林平之找了两遍,一无所获,不由得有些心情不佳。

    他心情不佳的时候往往会干出一些任性的事情,比如他此刻甚至想出丐帮再上武当山,问问这朱非有没有回武当派去。

    但他忍住了这冲动,因为他答应了自愿留在丐帮,不好反悔。

    虽然丁桥一再说信的过他,可他还是能感觉到周围有很多人监视着,显然也是防他逃出丐帮。

    林平之也不信任丐帮,比如他绝不去丁桥说的上等客房中住,也绝不吃喝丐帮弟子提供的清水美食,只和阎初一起吃住。

    阎初虽然也有嫌疑,但林平之相信他不敢有什么手脚。

    当然这也只是求个保险踏实,丐帮这么一个名门大派怎么都不至于答应了让他在丐帮分舵自由行动而又再使些下三滥的手段。

    林平之不想出分舵,却又找不到想找的人,线索又有些断了。所以他只有去找分舵舵主丁桥。

    丁桥看起来像个一舵之主的样子,敢于担当说话也好使,有些事得他帮助可以有许多便利。

    当然丁舵主这里的东西也好吃。

    林平之拿起面前桌上摆着的一个水蜜桃,贪婪闻了闻香味,道:“丁舵主不会想到我这下会来找你,也就来不及在这桃子上下毒。”

    “茶就不用倒给我喝了我也不敢喝,这桌上的水果点心我却不和你客气。”

    丁桥哈哈大笑道:“林公子果然幽默,你来找我丁某人是为了何事,是不是逢良那事后什么进展?”

    提起逢良,丁桥笑容里又蒙上一层阴影,显然这位副舵主的事让他十分难过。

    林平之道:“有进展谈不上,只是想让丁舵主帮我几个忙。”

    丁桥道:“哦?林公子但说无妨,只要是合理要求,我自当听你差遣,让人帮你解决。”

    林平之道:“丁舵主客气了。第一件事,我想你们丐帮帮我找一个人。以你们丐帮人的消息灵通,这应当是小事一桩。”

    丁桥道:“是什么人?我昨日听董老说,你曾托他打探华山派几个人的下落,莫非现下再让我帮这个忙?”

    林平之道:“不敢,一码归一码,我与你们丐帮未有误会时,让你们帮忙打探私人事情自然没什么。此刻你们把我当嫌疑犯,我自然不好再腆着脸让你们帮这个忙。”

    “我要找的这个人和逢良死一事有关,这人是武当派弟子,叫朱非,也是逢良的好友。不瞒丁舵主,我昨日曾约逢良见面,本来按照约定,这位武当派的朱非也要一起来。”

    丁桥眼睛一亮,道:也就是说,逢良死前,很可能见过这朱非,甚至他们压根原本就在一起?”

    林平之点头道:“是的,另外,我还有一些事情想和这人确认。这些事情也和逢良的死可能大有关系。”

    丁桥道:“是什么事情?”

    林平之道:“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的真假亦很重要。”

    丁桥见林平之不说,也不追问,道:“既然知道是武当派弟子,又知道名字,那么肯定很好找。林公子这个忙不难帮。”

    丁桥也是说到什么便要马上做的人,又向林平之问清楚了朱非的外貌细节,即叫属下进来,吩咐多叫人打探朱非下落。另外又叫人去武当山上打听,毕竟朱非很可能便回了武当山。

    林平之见丁桥办事这么有效率,不由得感慨来这没有来错。

    林平之又说道:“第二件事呢,是我有些事情想问你们分舵里的人,就不和丁舵主说那人是谁了,免得不利于你们分舵人的团结。我只消丁舵主你吩咐下去,说我这几天在分舵有事问舵中兄弟,请他们尽量配合,如实答我。”

    丁桥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事我也答应你。林公子若真是冤枉的,我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丐帮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你要在分舵中调查此事,我们自然应当配合。”

    眼中露出些极精明的光芒,丁桥又道:“林公子说的不利于我们团结的事,可是和董老有关?林公子觉得董老有问题?”

    林平之不得不承认这个分舵舵主能当这么大确实不像表面一般没什么特异之处遇事只知道问手下人对策。

    一猜就着,林平之确实是有事想找董老求证。

    当然林平之也不是那么容易承认对方聪明的人,也眨眨眼睛,故作神秘道:“不是董老,另有其人。至于是谁,我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