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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仙人隘

    去吧?

    青城派弟子虽然和林平之有深仇大恨,此时也不禁疑惑林平之这“去吧”是什么意思。

    去哪里?

    有青城派弟子甚至问出了口:“小子,你说去吧是去哪里?感情是你知道错了,想逃走了?嘿,这会你想走可也来不及了。”

    林平之淡淡道:“送你们上西天去。”

    他此话一说,众青城派弟子顿时察觉到不对,纷纷开始往后退。

    但他们退得太慢了,刚才出言不逊说的也太过分了。

    林少镖头其实并不记仇,但人在江湖上闯,有个记仇的人社是挺好的。否则的话,人人都会过来欺负你一两下。

    所以林平之说道:“你们可能也有老婆孩子,可能也上有老下有小。你们可能只是嘴巴贱一点,未必罪大恶极,其实你们青城派也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很不巧,我不是大侠,没有那么多顾虑的,这会需要杀你们。上路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木剑缓缓举起。

    当然另外一只手已经准备好了银针。

    左右开弓,木剑到处必有人被开膛破肚,银针刺出即重穿死穴,中着立毙。

    只顷刻间,青城派已死了六名弟子。

    剩下的两名青城派弟子被眼前的情况吓傻了,竟跪坐在地上看着同伴尸体,忘了抵抗,甚至忘了逃。

    事实上,在场所有人都被林平之这雷霆之势给震慑住了,鸦雀无声。

    但这些人毕竟都是名门大派的精英弟子,虽然一时间惊诧,但无论如何不至于这样就失去了斗志。他们按照平素训练时的样子结好严密剑阵,随时待命。

    崆峒黄玉长老见林平之真的下了死手,知道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也不再和林平之多说废话,作个手势,各派弟子将林平之和任盈盈二人团团围住。

    在场所有人都被林平之突然的杀伐感染了,都露出了苍凉神情,知道此时情形与刚才围攻任盈盈一个人时又不同,会是死伤极为惨烈的打斗。

    昆仑派灵风子和林平之说过了话,也知道这时候再无交情可论,在旁全神贯注看着林平之动向,随时准备出手。

    崆峒黄玉、峨嵋金明、点苍一位姓冯的高手也是一样的心思。

    黄玉是见过大场面的,迅速指挥各派弟子结剑阵完毕。

    崆峒派弟子仍是当下打头,抢先进逼过来。

    但他们目睹了青城派六名弟子的瞬间死亡,所以这时候只按黄玉指挥进退,绝不敢有多余动作。

    点苍、昆仑、峨嵋的弟子也是如此。

    林平之既然下了杀手,自然再不会留情,染血的木剑在各派剑阵之中穿梭,时不时杀死一两个人。

    今日穿的是一袭白衣,衣袂飘飘。

    人群之中穿插杀人,有一种莫名的魄力。

    任盈盈看在眼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虽然林平之似乎游刃有余,一人面对几十人结成的剑阵而进出无碍,可其实他发现自己所面对的这些人也很厉害。

    这些弟子结成的剑阵严密无比,林平之无恙杀一两人看起来轻松,实则已经使出了浑身的解数。

    对敌过程中很多次只要他的身形再慢一些些,就要被这些弟子的乱剑砍中。

    一人而独斗几十人,什么葵花宝典的鬼魅身法,什么独孤九剑的破剑术,不能说没用,但是威力远不如比武较技。

    最烦躁的是,外围崆峒长老黄玉眼力劲极高,只几回合便看出了些林平之武功的精髓,随之以指示让众弟子变化阵型,虽然仓促之间的变化不能说有多精妙,但众弟子是自小一同演练剑阵,训练有素,也有模有样。

    林平之左手执针右手拿着木剑抵抗几大门派剑阵合击,饶是他剑法极高身法极快,竟也觉得有些吃力。

    但当然若只是这些弟子,林平之其实也不怎么怕,只需凭借葵花宝典绝妙身法避开他们的攻击,再寻隙不时刺杀一两人,久战之下必定还是稳胜的局面。

    他此刻头疼的事情有二:一是任盈盈也在剑阵包围圈之内,她刚才一番激战全凭魔教催逼潜力的心法支撑,这时候已是全身乏力,只能凭借武功身法勉强自保,再过一会,想必难以抵挡住乱剑攻势,所以林平之要分心保护她。

    二是灵风子等各派带头的高手仍是在外圈守候,随时准备出手。

    尤其昆仑神剑和崆峒长老的七伤神拳,不可不防。

    如此他虽然面对着剑阵攻击,一半的精力却在灵风子等人身上。

    并且,林平之毕竟不是杀人狂魔,杀青城派的人的时候还可说他们是余沧海的走狗,有个由头。

    这些其他名门正派的弟子可是什么坏事都没有做,甚至在江湖上来说都算是行侠仗义的精英才俊,虽然林平之一直觉得自己比较自私,可要说杀他们完全没有心理压力,那是不可能的。

    某种角度来说,任盈盈的所作所为确实该杀。

    但世上的事情又哪里是简单就能说的清楚的,这江湖上有许许多多该杀的人都好好的活着。

    所以林平之此刻的想法就很明了了带着任盈盈突破包围,凭借轻功逃走。

    嗯,姑且算是逃走吧。

    他牵着了任盈盈的手竟有些冷,这位魔教圣姑看来疲惫之下,已经有些虚脱。

    任盈盈轻咦一声,没有挣脱。

    林平之牵着任盈盈的手,说道:“我这会要带着这位姑娘离开。不是和你们商量但要劝你们一句,想活命的话就让路吧。”

    他这话说的平平淡淡,没有感情,但在场内众人听来却是这世上最可怕的催命的话。

    场内各派弟子已经知道了这位林公子的可怕。

    所有人的手都有些颤抖,带动长剑微微抖动,发生轻微嗡嗡声。

    便连崆峒派的黄玉也感觉到了林平之语气里的肃杀之意,一时间忘了指挥各派弟子动作。

    林平之和任盈盈缓缓朝点苍派弟子组成的剑阵走去。

    点苍派弟子不由得都吞了吞口水,待要阻拦,却又不敢也没听见长老的指示。

    黄玉权衡再三,无论如何还是不愿就这么放林平之走了,所以大声道:“点苍派的弟子们听令,组好剑阵,绝不让他们二人突围。”

    点苍派弟子闻言精神一振,他们虽然被林平之震慑住了,也都年轻怕死,但他们从小在名门正派中长大,都觉得有些东西比死更重要。

    惩恶扬善,伸张正义。

    对于这些正派弟子来说,正魔不两立,为了除魔卫道而死,虽死无憾。

    所以他们全体大呼一声,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向林平之扑了过去。

    林平之轻轻叹一口气,说道:“这世上有许多有趣的事情可以做,为什么有的人偏偏要作死呢?”

    木剑挥出,如流星划过天空。

    所到之处皆鲜红。

    但众弟子们似乎也被打开了某个开关,激发出了斗志,虽死不退,一起扑了上来。

    林平之全力施为,剑法越来越快,已经快到黄玉眼睛都跟不上了。

    这些弟子也就没有了章法,但杀戮之下,所有人的荷尔蒙都催至顶峰,眼里已没有其他东西。

    只有你死我亡的念头。

    剑阵虽然不齐整,可乱剑却比刚才更加繁杂,林平之身法再妙,也难看清这无数剑刃的来向,轻功再高,也不知道抢到哪个方位才能无恙。

    这种时候,任何慈悲都是自杀行径。

    所以,他不想死的话,只有杀别人。

    无差别的杀戮。

    也不知道杀了有多少人,他面前总算出现了一个缺口,他拉着任盈盈的手,轻声道:“我杀人杀累了。我们走。”

    施展绝世轻功朝前掠去。

    但当然外圈还有四大高手拦路。

    他们无论如何不会让林平之这么从容离开。

    金明伤人的手掌被任盈盈洞穿,手指也别削去几根,但他是意志坚韧的人,这时候不顾手上伤势,以另外一只手施展峨嵋九阳功攻上。

    点苍派的冯姓高手刚才被任盈盈突然之间的攻势吓的收招,自己也觉得有些丢分,所以这会知耻后勇,也以点苍剑法攻来。

    昆仑的神剑,崆峒的神拳,也于同时攻了过来。

    他们的目标不是林平之,而是林平之旁边这个魔教妖女!

    他们知道林平之武功了得,哪怕几大高手同时合攻,也难见效何况他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任盈盈。

    任盈盈这时候很疲惫,以她的功力喘息声竟然也已经紊乱,显示出她的身体状况已经十分不妙。

    所以,虽然这些人攻击的是任盈盈,关键还是看林平之!

    林公子是怎么样的人?

    他总是在笑,很多时候很惫赖,很多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但每一个真的深入接触他的人都知道,在关键时候,他从来不会掉链子。

    在他无所谓的背后,其实对每件事情都有自己的计较。

    所以这个时候,林平之的身子突然飞了起来。

    他突然拉着任盈盈飞上了空中。

    人当然是不会飞的,但林公子此刻凌波微步的轻功已经极为熟练,纵身一跃至高空处,便如同飞了起来。

    秋日没有那种要把人烤熟的气势,但也有些刺眼。

    林公子拉着任盈盈飞到半空中,背后是太阳。

    任盈盈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但还是勉力抬头看了一眼牵着自己手的林公子。

    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四大门派的高手都是武功见识极高的人,他们在动手之前,其实也知道这一招很可能不会奏效。

    所以他们也想好了后招,待林平之带着任盈盈闪躲之后,他们再次出招,趁着林平之立足不稳,四人再次同时进逼任盈盈。

    但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林平之会突然飞上了半空。

    他们抬头,看到了飞仙一般的林平之和任盈盈,他们看见了太阳。

    虽然太阳刺眼,他们甚至没有眨一下眼睛。

    他们心里升起了一阵恐惧,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林平之落地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我不想杀你们,但我想带她走,所以借你们一样东西。你们如果觉得我做的不对,以后可以随时来找我讨还。”

    就走了。

    凌波微步是那样的快,快到只几个闪身,身后这些人就再也看不见了。

    出了山谷,林平之长啸一声他此刻内力深厚到崆峒长老误以为是少林方丈,这长啸响彻方圆数里。

    拉着马车的白马听见主人啸声,欢喜飞奔过去。马车上坐着仪琳。

    林平之取出身上丝巾,将任盈盈身上血迹擦干,放进马车里。

    仪琳没有问任何一句话,很乖巧的帮忙将任盈盈身子放好在马车内,还取出恒山派的疗伤灵药,帮任盈盈医治外伤。

    任盈盈早已昏晕过去。

    而山谷里的四大门派的高手,在林平之落地的时候,感觉到了剑光一闪或者说是闪了四次。

    然后他们就好像青城派的周人风一样,没有了一只手。

    林平之借走了他们一只手,还声明他们可以随时去讨还。

    但这世上,有许多东西是还不了的,永远也还不了。

    马车载着三人“缓缓”朝前赶路。

    缓缓只是相对于白马这种良驹的速度来说缓。怕颠簸到正在养伤的任盈盈,林平之让白马走慢了些。

    但仙人隘那边的情形也十分紧急,恒山派随时都可能遇袭,所以也不能太缓。

    况且,此刻的组合有些奇怪,林平之对着二女,有些难以言喻的心情。

    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会做了马车夫,而马车里坐着两个绝色的美女。

    两个美女风格迥异,美也各有各的美法,但确实都是绝色。

    在前世还是一个处男的时候当然现在也是并且以后也一直会是林平之愿意付出所有去换取一个跟这种性格和外貌都近乎完美的女性接近的机会。

    很多男人都会这么想的。

    但如此刻一般,身后就有两个这样的美女,林平之虽然没那东西但还是有反应事实上他在百花夫人身上试过,他却莫名的没有任何想法。

    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也曾设想过要见识这些原着里面的女主,和她们发生许许多多的故事,做那些令狐冲做过的事情,或者有意识的模仿令狐冲的性格经历来攻略这些女人,在上帝视角和系统加持下,很可能能够做到。

    但那样又有什么意义呢那种情况下他只是穿越到一个自己知晓一切的世界里,扮演一个自己并不是的人,去完成某一段既定已知的感情。

    能够选择的话,每个人都会选择做自己吧。

    所以,林平之只是尽自己的力去帮助这两个姑娘,却不想费心去想她们会不会喜欢自己。

    她们可以喜欢,也可以不喜欢,事实上林平之知道自己没有令狐冲那种专属于主角的魄力魅力,很可能她们这种性格纯粹的乌托邦姑娘不会喜欢。

    仪琳只是会在想到他的时候说一声:“林公子他人是极好极好的。”变相发一张好人卡。

    而任盈盈很可能把他当做是一个武功高强又帮过她一次的怪人。

    但林平之无所谓。

    他可以拥有这一切,但未必一定要拥有,或许拥有这种选择比拥有本身更有趣。

    之后漫长的路程的里程碑是任盈盈的伤势,仪琳探出头来说话,也总是说着任盈盈的状况。

    “她身上外伤还好,我们恒山派的疗伤药十分有效,料来很快就能痊愈。”

    “她除了外伤,好像重了不小的内伤,她的呼吸很乱,这可怎么办?”

    “她有些恢复意识了,但好像还是有些迷糊,我和她说话,她好像听不见。”

    “她醒了。”

    林平之骑着白马,说道:“任大小姐不知道这么称呼你合不合适,本来我该送你到你想去的地方安顿好你,但我和这位仪琳小师太要去救她们恒山派的师太们,不能耽搁,所以只能先放你在马车里。我知道你的性子一定不会喜欢这样,但事态紧急,请你将就些。”

    马车里没有回音。

    许久,任盈盈微弱呼吸声传了出来。

    仪琳轻声道:“她又睡过去了。”

    既然还能醒还能睡,情况便没有太糟糕。

    任盈盈又醒了几次睡了几次之后,精神好了许多,叹口气,在马车里说道:“多谢林公子。”

    林平之道:“不客气。任大小姐伤势怎么样了?”

    任盈盈道:“暂时死不了”

    林平之笑道:“我本来想依着你的性子应该不会喜欢和人同行,但后面又想了想这会福建周围各派的人和看热闹的人太多了,无论是正派魔教好人坏人都会对你有想法,所以任大小姐便是想下车,我也不会让你下车的。”

    任盈盈道:“没想到林公子也不是好人。”

    林平之万料不到任盈盈竟会突然说这么一句有些暧昧的话,不由得有些失措,额了几声,没有答话。

    任盈盈说完这话,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话以出口无法收回,只是脸红再不语。

    旁边还有一个懵懂的仪琳,在疑惑的想着:“为什么这位任姐姐说了一句话之后,他们两个就再不说话了。林公子当然是好人啊,他要不是好人,这世上简直没有好人了。”

    林平之咳嗽一声缓解尴尬,说道:“若我之前问到的路途没有错,再过小半日就到仙人隘了,到那之后,你们即在马车上呆着,如有危险,可催促我这小白马快跑这马儿跑的快,想必没人追的上你们。事后我自然会设法寻到你们。”

    仪琳没什么主意,听林平之这么说,轻轻哦了一声。

    任盈盈却道:“得林公子相救,无以为报,便同林公子一同去搭救恒山派的师太们,算是答谢。”

    林平之愕然道:“你”

    却发现已有一人从轿里飞出,轻立在白马之上。

    轻纱遮面,身姿绝妙。

    林平之苦笑道:“任大小姐原来伤已经好全了我总道任大小姐是个伤兵,总想着如何照拂看管好你,却忘了你是极可怕的魔教圣姑,若不是不巧被那许多人围攻,怎么会有危险。待你和你们魔教大队人马会合,就更加不用怕什么了。”

    “任大小姐,那我们别过了?”

    任盈盈轻纱遮面看不清表情,却可以从语音中感觉到她微微笑了笑:“我还是和你们一起走。”

    林平之道:“哦?为何?”

    任盈盈道:“便是刚才说的,江湖儿女不欠人情,帮你们杀完人,便两清了。”

    林平之皱眉道:“可是”

    任盈盈道:“可是什么?”

    林平之笑道:“可是这事我自己就能解决,其实不需别人帮忙,能不能就当你还是欠我的,下次我需要帮忙的时候再找你。”

    当然是玩笑。

    任盈盈从白马上跃起,跃到马车上面,道:“我欠你的,但如何还,却是我说了算。”

    林平之道:“你不太讲理。”

    这话却是废话了。如果魔教的圣姑大小姐都讲理的话,那世上简直没有人不讲理了。

    所以林平之不等任盈盈回话,又说道:“任大小姐要小心。”

    任盈盈问道:“小心什么?”

    林平之道:“你站在马车上,站得太高了,小心被高处的高压线电着。”

    这年代自然是没有高压线的,但毕竟沿途有树木枝叶延伸到路旁,站在马车顶上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任盈盈又坐会了马车上。

    林平之觉得非常尴尬,倒不是他觉得和二女同乘一辆马车有什么尴尬,只是觉得仪琳和任盈盈虽然都是纯粹的理想主义者,可却又截然不同,仪琳如童话故事里的人物,是单纯善良愿意为爱人牺牲的人鱼公主,任盈盈是知道自己要什么但又愿意适当妥协的眼里没什么组织观念的优雅贵族。

    林平之是替这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尴尬。

    但似乎女人是天生的外交家,无论什么类型的女生,总自带着社交技能,这两位马车里的姑娘竟然也聊上了,仪琳给任盈盈介绍恒山灵药的功效并叮嘱她一定不能抠身上好了的伤疤痒也不能抠否则会留疤她小时候就曾留了一道疤在膝盖上,任盈盈说哪里有疤瞪大了眼睛也瞧不出来又夸赞仪琳肤白貌美是得了恒山山上的灵气所以水灵。

    林平之听得一愣一愣的,感情完美女主也要聊这些俗事。

    不光要聊这些俗事,也要吃饭方便,马车再停下一次,三人解决完凡人身体里必然的赘物之后,林平之又遁入了空明状态。

    前面就是仙人隘了。

    虽然已在心里设想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并且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这种厮杀了,甚至这次去仙人隘严格说来并不一定比之前的厮杀更惨烈,可是到了这里之后,知道又要杀许多人,心里还是会有些抗拒。

    只是凡人。机缘巧合得到了系统,学会了某些可以改变许多东西的本领,却没有江湖人的心。

    杀人并不好玩,相反十分痛苦。

    林平之心里生出了些疲惫。确实腻了,每天奔波在外,杀不同的人,面对不同的纷争。

    他也不知道要什么,他要的东西现在几乎都能得到。

    人生在世,无非名利权酒色,再加上自我实现的需要。这些他都唾手可得。

    又何必再做自己不爱做的事情?

    当然,他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解决完恒山派的事情之后,还有福州的余沧海要杀,还要面对众位大派掌门。

    以及,还有一趟镖银要运。

    在那之后,林平之想要归隐,笑傲江湖不是系统给的,是自己的选择。

    他现在的武功够自保了,不需要系统再给什么。

    虽然古代没有这许多的娱乐手段,可这座江山如此广阔,足够一个人花一辈子的时间去感受。

    这江湖里这武林中有许许多多的侠女,可以交心。

    没事的时候,他可以去终南山上,如果苗履道死了的话,帮他上几炷香,如果活着,就再扎他几针。

    他可以去古墓派找芳芳玩,芳芳看到他,一定会喜出望外,做许多好吃的她一个人时一定攒了许多话想要和他说。

    他可以去华山旅游,那时候岳灵珊和令狐冲已经结婚了吧?岳灵珊听林平之的话把令狐冲管的死死的,管成“小君子剑”,酒自然也不让多喝。但林公子来访,岳灵珊自然会特许令狐冲大醉一场倒也快哉。

    他可以南少林寺中,见见自己名义上的爹娘,感情谈不上真的刻骨铭心,但也有一种很自然的联系感。那里还有一个侍女,在他武功还很差的时候就和他同生共死。

    他可以和百花夫人继续斗智斗勇,这位来自星宿海百花谷的坏女人看起来似乎对这个武林有什么图谋,林平之不在乎也不想管,但却可以出于乐趣帮她一把或是从中捣乱,到时候无论她的反应如何,都十分好玩。

    这世上有这许多好玩的事情,何必天天打打杀杀呢?

    林平之拿着木剑,牵着仪琳的手,隐蔽在偏僻处,看着眼前的仙人隘口楼墙。任盈盈在下马车之后就没了去向,林平之并不在意,心里却也知道她既然说了要一起来,便一定会来的。

    隘口楼墙上看不见人,但以林平之此刻几近超凡入圣的感知,知道有人暗暗潜伏。

    按照左冷禅他们的计划,只要林平之由隘口进入和恒山派的人会合,楼墙上暗伏的人就会发动伏击。

    要同时对付林平之和恒山派,伏击的人自然武功高人数多,并且配备了精良的武器,甚至可能有弓弩手。

    在险隘处被人于高处放箭,以这个武侠世界的体系来看,便是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亲来,也得给射成了筛子。

    林平之牵着仪琳的手,道:“若是有人看到马上要惨烈战斗了还带着你,肯定会非常操心。但我就是要带着你,没有其他原因,就是因为我乐意。”

    乐意就好,千金难买我乐意。

    所以林平之牵着仪琳的手,飞上了隘口之上。

    被兵家废弃不再派兵把守的隘口楼墙上果然有许多人矮身低伏着,他们身上穿着黑衣,衣服上绣着有日月图案自然是左冷禅想事后将这事推在魔教头上所以让手下假扮魔教。

    见林平之宛若天神下凡一般突然飞上隘口楼墙,所有人都惊呆了,一齐看着他。

    但他们也不是泛泛之辈,马上有人反应过来,道:“点子发现我们了,快动手!”

    楼墙上集聚着众多弓箭手,这时候开始放箭,但他们当然不敢就在楼墙上朝林平之放箭毕竟上面全是自己人,所以只是按原计划向隘口之下放箭。

    隘口之下,是正好经过的恒山派的众人。

    也不知道该说林平之来的是巧还是不凑巧,林平之到的时候,恒山派众人也正好从隘口另一头经过。

    突然一阵箭雨射来,众位尼姑大惊,忙道:“有埋伏,大家快找地方躲避!”

    但伏击的人早已埋伏在此做好了准备工作,隘口之下的大树石头等可以用来躲避弓箭的物事都已经给清开了。

    她们只能举起随身长剑,勉力抵挡箭雨。

    就在这时候,隘口楼墙之下也有许多埋伏好的人涌出,持兵刃一窝蜂朝众女尼砍去,为首几人步伐轻便招式精妙,显然武功不低。

    恒山派定闲师太大喝道:“大家结成剑阵,抵御敌人,千万不要乱了。”

    众女尼虽然惊慌,但平素修佛参禅,心性镇静,所以此时虽慌不乱,按照掌门人指示结成剑阵,不让埋伏的人趁乱攻入。

    但弓箭无眼,她们剑阵再厉害,却终究难防一阵又一阵的箭雨,不断有弟子中箭倒下。

    恒山派定逸师太脾气暴躁,怒喝道:“是什么人在此伏击我恒山派人?有种的便出来和我单打独斗,偷袭暗算是什么英雄好汉!”

    “便让我来斗斗师太。”定逸话音刚落,埋伏人里走出一人来,同样是穿一袭黑衣,脖子上系了一条红巾,脸上表情狰狞,但眼睛炯炯有神,显示出无穷精力。

    定逸见有人敢接自己话,大怒道:“好,好!算是还有点骨气,就让我来领教阁下高招!”言罢跳出恒山派布好的剑阵。

    她本来是以长剑抵御弓箭,这时候见说话这人似乎没带兵器,便也收了长剑,同样空手瞪视对方。

    埋伏的众人见这位师太虽是一介女流,却性子如火不让须眉,不禁都喝一声好,楼上的弓箭手见他们单挑,竟也不放箭到这范围,任由他们二人单挑。

    军队对垒尚且有主帅单挑的规矩,武林中人自然更尚武德,二人商议好了要比一场,便没人干预。

    黑衣红巾人抱拳道:“在下傅磊,一向听闻恒山派威名,今日斗胆接师太几招。”

    定逸脾气火爆,不再和他说场面话,喝一声那就接招把,肉掌递出。

    傅磊赞道:“师太好武功。”同样以掌法迎敌。

    他们二人单挑之时,其余人却不是停下来旁观。恒山派剑阵虽然让埋伏的人一时攻不入,恒山另外两位定字辈师太也凭借高超武功杀了不少人,可是楼墙上的弓箭源源不断的射来,却让她们痛苦不迭。

    但奇怪的是,过了一会,弓箭竟然停了。

    她们非常疑惑,但是这时候也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她们无了后顾之忧,便专心结剑阵,和埋伏好的人周旋。

    可是恒山派毕竟都是武功低微的尼姑,剑阵以多打少无惧武功高强的高手,于此乱军对攻时却没那么好使,不一会,她们阵型便在埋伏的黑衣人一**攻势中慢慢被冲散,又有多人受伤。恒山定闲师太和定静师太虽然是佛门人士,却也多杀了许多人命,可无论杀多少人,对方人马总是源源不断而来,她们不由得生出了疲困之心:“难道我恒山派今日要覆灭于此?”

    楼墙之上,林平之也暗暗心惊,他知道有人埋伏,也知道可能会有很多人在埋伏,但他无论如何想不到嵩山派势力竟然如此庞大,仅从分支旁派中就能调动这许多的人。

    仅楼墙之上的弓箭手,就似乎不止一百人之数,且嵩山派的人显然想到了恒山派的师太可能会跃上楼墙阻扰弓箭手放箭,所以在弓箭手旁又准备好了几十名武功不错的人守护。

    如果林平之不是轻功极高,又早有准备,混乱之中,在弓箭手万箭齐发之下,哪怕仓促跳上楼墙,也会被这几十人打个措手不及。

    但幸好这时候是他先发制人,所以忙趁对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施展葵花宝典心法以木剑见人就杀。

    同时他知道这种地形里楼墙里的弓箭手是输出拉满的存在,如果不尽快解决掉远程弓箭手,楼墙下恒山派的尼姑们都得给射成残血。

    所以他一边以木剑杀人,一边以银针当暗器,不断飞出银针,杀死弓箭手。

    这些弓箭手中了银针,有的直接从楼墙上翻倒下去,摔成了肉泥,惨不忍睹。

    但饶是如此,林平之还是觉得有些忙不过来,人太多了,他竟有些杀不过来了。

    而且这会围着他的人武功也都不弱,反应过来之后都亡命反扑,不让林平之抽出手来发银针杀弓箭手。

    嵩山派看来对这些洗脑的功夫做的很好,一个个都是真的死士,视死如归。

    林平之皱了皱眉头,虽然早有准备,可无论如何想不到战局会这把惨烈。

    旁边的仪琳也快哭出来了,因为她在楼墙上远远可看见下面自己的师父师姐们在被袭击,时不时有人倒下。

    但她不敢哭出声来,因为怕林公子担心分神。

    幸好这时候,又有一个身材绝妙的少女飞上了楼墙,她幽幽说了一句话:“林公子,你好像说,不用我帮忙?”

    这大小姐来的及时,林平之却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耍小性子,苦笑道:“任大小姐,在我印象里,你不像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任盈盈强忍住没笑,道:“本来不是,和你多聊了几句,便成了这样的人。”

    当然她也知道情势危急,所以拿出短剑,一剑一个,将弓箭手一一放倒。

    这些弓箭手射箭是极熟练的,倘若远程一起放箭,任多高的高手也得避其锋芒,可此时近身之后,他们便和寻常兵士没太大区别,只能伸长了脖子等死。

    所以,射向恒山派众人的箭雨便停了,让她们多支撑了一阵。

    他们支撑这一阵的时候,定逸和傅磊也已斗到了最激烈的时候。

    定逸由恒山派剑法演化而来的掌法绵长严密,擅长防守反击,于无懈可击的防御中突施杀手。

    傅磊却似乎知晓定逸师太武功底细,所以并不急躁,攻击之时留有余力,时刻提防对方掌法里可能突然变化出的杀招。

    最后是定逸性急不想这么慢悠悠的斗下去,所以掌风忽变,由绵长掌法变作招式极快的掌法,一掌更比一掌快。

    这掌法唤做惊雷掌法,是定逸的师父自创的,她师父知道定逸性子急躁与恒山派剑法要义不合,便想着为她量身创下了一套掌法,名为惊雷掌。

    这惊雷掌顾名思义如天空中的惊雷,威力大而迅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功夫抢攻出二十三掌,掌掌都声势极大。

    这掌法是定逸师父自创,连恒山三定的另外两位师太定闲和定静也不会,江湖上就更少有人知道。

    傅磊没想到这位恒山师太竟然会这等和恒山武功全然不搭的掌法,不由得也有些诧异,忙也加快了自己掌势。

    但定逸掌法太过迅猛厉害,和刚才绵长的掌法大相径庭,傅磊顿时有些招架不住。

    这会定逸一掌拍出,是惊雷掌的第二十掌惊雷滚滚,掌风比前十九掌又要凌厉许多,且快速无比。

    傅磊眼见招架不住,突然掌风也突然变化,于意向不到的角度拍出,正好迎上定逸这一掌。

    定逸没想到对方忽然有此一掌,且对方掌力竟十分雄厚,不由得被震退一步,吐出一口鲜血来。

    她吞下涌出的其余鲜血,厉声道:“大嵩阳掌!阁下是嵩山派的哪位高手?你们穿着魔教的服饰冒充魔教人袭击我恒山派,究竟是何居心?”

    傅磊危急之中暴露了本门武功,也是脸色一变。

    来前嵩山派左冷禅亲自接见了他们,说道:“你们本只是嵩山派的旁系门派,其实推究起来和嵩山派本部毫无关系,但我破格传授你们大嵩阳掌,是为了在用得着你们的时候有用。你们这次去围攻恒山派,一定要切记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展露嵩山派武功,否则被恒山派那几个老尼姑看了出来,咱们的计划可就失败了。”

    傅磊想起左盟主的话,不由得心想:“这老尼姑眼睛好毒,我只是危急时出了一掌大嵩阳掌便给她看了出来。看来今天只能把她们全杀了,否则她们在江湖里宣扬此事,左盟主五岳并派的大计可就泡汤了。虽然这么一来左盟主必定怪罪于我,可事到如今也没其他办法了。”

    想到这里,傅磊狞笑道:“我是魔教分坛的坛主,和嵩山派又有什么关系?我所使的是我们魔教的天魔掌,又怎么能是大嵩阳掌能比的?”

    定逸听他这么说,将信将疑,又兼被他突然变化的一掌打伤心里有些不服气,于是立马又递一掌过去,道:“不管你是大嵩阳掌还是什么天魔掌,我又何惧之有?”

    他们二人开始第二轮对掌时,林平之已经将楼墙上镇守在弓箭手旁的几十人杀了一半,任盈盈也已经将弓箭手尽皆解决,悠闲的看着林平之杀人。

    看着看着,她眼睛里不由得显露出惊诧:“这位林公子的武功怎么竟能高到这种程度?我们魔教长老的武功是极高的,向右使号称天王老子,更是江湖里排的上前列的高手,可他们身手显然都远不及这位林公子瞧他年纪如此之轻,怎么竟能这般厉害?”

    惊诧之余,竟忘了上去帮林平之。

    不过林平之也确实已用不着人帮手,杀的人越多,剩下的人对他的威胁也就越小,兼且既然有任盈盈处理弓箭手,他便能够全神贯注的对付这些。

    这时候他既然已游刃有余,便不再下杀手,反转了木剑,用剑柄将这些人一一敲晕。

    他瞥眼,发现任盈盈已经看呆了,笑道:“任大小姐可要我送你下楼?”

    任盈盈看到这位俊俏公子哥对自己温柔一笑,不由得也心里一动,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答道:“要。”

    但马上她就后悔了,因为她发现这个流氓竟然搂住了自己的腰。

    林平之搂住了任盈盈的小蛮腰将她抱起,纵身一跃,跳下了楼墙。

    空中白衣公子衣袂飘飘,曼妙少女轻纱随风扬起,真可谓潇洒飘逸。

    轻纱飞起的时候,任盈盈的脸庞展现在了林平之面前。

    林平之没文化也或者是笔者懒得作外貌描写,总之林平之心里想:“这小姑娘是真他吗的漂亮啊。”

    这时候的林公子早已经是以混世小魔王自居了,做事没有什么该不该做的说法,只有想不想做的区别。

    他既然觉得姑娘漂亮动了色心,便一口亲了上去。

    不是学某条时间线里的令狐少侠,只是因为都是男人。

    男人不流氓,身体不正常。

    林平之身体不正常,却还是想耍流氓。

    任盈盈没想到这位林公子在这种厮杀惨烈的时候不光强行搂住了她的腰,竟然还做了更过分的事情。

    她羞红了脸,空中想要闪躲,可腰被林平之紧紧搂住,又还能闪到哪里去?

    只感觉心跳加速,全身酥软。

    好奇妙的感觉。

    落地之后,她总算觉得作为魔教的圣姑,不能这么顺从,得要做点什么。

    所以她伸掌,要给林平之一个耳光。

    如果是换做令狐少侠,肯定会欣然受之,哄美人开心。

    但林公子一向怕疼,所以落地放下任盈盈后,他就远远跑开了,这一巴掌自然打不到他。

    “我看才子佳人故事里的姑娘台词都是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我不要你以身相许,给我ua一个就行了。”

    听着远处林平之开口说出上述的话,任盈盈忽然觉得,这位林公子好欠揍。

    只是这世上,能揍林平之的人已经不多了,占完便宜调动起了身上分管激情的肾上腺素后,林平之又提起木剑,飞身到恒山派剑阵前,朗声道:“恒山派三位老师太,在下福威镖局林平之,看不惯这些人施偷袭暗算这种卑鄙行径,所以过来帮你们杀敌,情势危急便不和你们行礼了。”

    嗯,便是情势不危急,他也不会行礼的。

    源源不断的埋伏着的黑衣人涌出,想攻破恒山派的剑阵,却不料半路杀出来一个持木剑的俊俏公子哥,杀人不眨眼。

    血流成河。

    为首一人喊道:“众位兄弟,点子厉害,咱们今日是着了道了。撤!”

    林平之若要赶尽杀绝,自然可以追上,以他此刻的轻功武功,绝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幸免。

    但杀太多人了,实在有些疲惫,林平之也就任由他们逃走。

    林平之苦笑道:“我这种情况应该会得心理疾病吧,到时候晚上睡不着觉这年头可没有心理医生可以看。”

    大侠们杀恶人是没有心理压力的,但林平之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喝多了会吐挨打也会疼的普通人,没有这种心理素质。

    待黑衣人都撤走的时候,一场恶斗总算停歇,地上堆满了尸体,流满了鲜血。

    恒山派毕竟是女人多,脱离了危险后,抱着地上伙伴的尸体大声哭了出来。

    如果定逸师太在旁,一定会大声呵斥道:“哭什么!生老病死是命中注定,你们这么多年修禅悟佛,难道还没参破生死?”当然她骂是这么骂,偷偷自己也抹眼泪。

    只是这时候定逸师太没有在旁边,她还在和穿黑衣系红巾的傅磊对掌。

    大嵩阳掌掌法繁复掌力雄浑,是极高明的掌法,定逸师太惊雷掌法吃了亏,知道这掌法重攻不守,容易吃亏,所以不再使出,重新定了定神,以恒山派剑法化成的掌法对敌。

    这么一来二人便斗了个旗鼓相当,定逸师太固然守的严实,傅磊大嵩阳掌变化多端,也寻隙待进的同时提防着定逸师太掌法中可能生出的杀招。

    对敌既考验武功,也考验经验反应。乔峰之所以厉害,便是因为和别人打架的时候总是能随机应变,不管对方招式如何变化,总能冷静应对。

    二人斗了这许多招,对于对方的招式固然已经熟悉,而出招时的习惯,也相互有些摸透。比如定逸师太发现对方某一招大嵩阳掌之后,其后跟出的招式必定不太顺畅。若是第一次对敌,哪怕看出了来,也会觉得是对方使出的虚招,是故意诱敌之举。可定逸师太发现傅磊接连三次用出此招都是这般。

    她不由得心想:“你若是虚招诱敌,一次两次见我不上当,总不好意思连施三次让我耻笑?看来这一掌是你没有参透练熟了的,我却正好可以利用。”

    心里这般想着,待傅磊第四次用出这一掌时,定逸喝道:“中!”全力一掌劈出,要攻对方招式不熟的破绽,一举奠定胜局。

    但不料傅磊这次这一掌却没有使老,半空之中忽然变招,反拍向定逸师太额头,同样是全力出击。

    原来傅磊见久战不下,而周围己方形势似乎不对,想着要赶紧取胜,可二人武功相当,他实在没有获胜的法子,于是心生一计,故意假装掌法之中有一处破绽,接连露出三次。

    定逸果然上当。傅磊于是突然变招,这样立马反倒变成定逸全力出手下失了防备。

    林平之和任盈盈此时已经料理完了所有黑衣人,见二人在单挑,也不上前干预,静待他们比出结果,看到定逸师太即将为对方虚招引诱被一掌重创,不由得惊呼失声。

    待要上前抢救,可瞬息之间,如何来得及?

    何况林平之知道定逸师太的性子,她和人单打独斗,他若上去帮忙,定然为她不喜。

    旁边恒山派的众尼姑虽然武功见识不高,却也看出了本门师长即将要中掌,也都面露焦急神色。

    只定闲和定静两位老师太微微一笑,似乎不怎么担心她们师妹的安危。

    说时迟那时快,傅磊眼见这一掌要拍上定逸的额头将她拍死,不由得目露得色,心想:“旁边似乎情况不妙,今日我说不定便要交待在这里了。可我临死之前,还能拉大名鼎鼎的恒山派定逸师太垫背,这买卖可当真不亏。”

    却不料半途之中,定逸师太的掌法也突然变了,变得凌厉之极。

    绵里藏针的恒山派剑法,最擅长的就是于绵长严密的招式中夹杂凌厉难防的杀招。

    此刻定逸师太的这一掌也是同理,突然掌法变化攻出凌厉一掌。

    傅磊再想不到这位师太掌法中竟然还有此变化。他手掌快递到定逸师太脸上时,自己的胸口先被定逸师太按上。

    他感觉到一股惊涛骇浪排山倒海一般的掌力朝自己胸膛涌过来,然后他就被一掌拍飞了几丈,狂喷几口鲜血,立毙在当场。

    恒山派众人见本门定逸师太单打独斗之下杀了黑衣人,不由得都欢呼出声,齐声夸赞。

    但马上,她们又想起本门死了不少姐妹,不由得脸色又黯淡下来。

    林平之看完这场比斗,却想起了一件事。

    他刚才只顾着搂着任盈盈的腰飞下楼墙,却忘了还有一位仪琳小师父在上面。

    战战兢兢看向楼墙之上,只看见一位风华绝代的小尼姑正痴痴看向自己。

    她脸上泪痕未干,正在浅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