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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章:为质

    从尹恩慈的眼中,楚南栀看出她已经抱定了为守江山誓死的决心。

    而通过这些日子与林锦珂的接触,她也料定此人早晚要反,如今这内忧外患的局面也实在是苦了这老人。

    眼下,她只期盼着平宁州可以太平,不再生出事端。

    这念头也才刚刚升起,门外便传来了内侍的禀报声:“启禀老祖宗,尹太尉求见。”

    听是尹斯年求见,尹恩慈立刻让人引了进来。

    尹斯年刚踏入殿内,楚南栀便瞧着太尉大人手里握着本奏报,愁眉苦脸的甚是不悦。

    尹恩慈重新坐下身来,目光沉沉的注视着尹斯年,蹙眉道:“又发生了何事,让太尉大人也苦着一张脸了?”

    “老祖宗,关于和白渝十族的和谈,朝臣们皆纷纷上奏要求留下谢太子为质,并让白渝国皇帝称臣方能求和,否则宁可与之一战,也绝不妥协。”

    “岂有此理。”

    尹恩慈怒道:“如此岂不是逼着白渝国出兵?”

    虽然她不清楚白渝国为何会让这位谢太子亲自前来求和,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扣下谢景辰,白渝国主战势力绝不会顾及这些,他那庶出的兄长谢景湛必会带军直压边境。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看了眼楚南栀,意味深长的说道:“丫头啊,你说这位白渝国的太子殿下奇不奇怪,也的确是与常人不同,堂堂一国储君,即便再有求和诚意也不该以身赴险,这倒让哀家感到为难了。”

    “这个时候不好将谢太子再扣押在帝国境内,若是将白渝国逼急了,他们与东桑人勾结进犯我朝边境,怕是难以应付。”

    楚南栀心知她是在猜忌自己和谢景辰那些绯闻。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得不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毕竟眼下两国战端再开,林锦骁既要面对青禾王还得提防外患,四面环敌,哪里应付得过来。

    尹恩慈猜到此事定是永安宫那位在从中作梗,如今帝国哪里还经得住战乱折腾,北边已经叫人头疼了,再与南边开战,必会导致帝国元气大伤。

    仔细斟酌了一遍,她先是对尹斯年吩咐道:“此事容年节之后再议,你且去保和殿准备晚宴之事吧。”

    叫海莲应送走了尹斯年,尹恩慈望向楚南栀,忽然露出狡黠的笑意:“丫头,哀家听闻你与谢太子交情颇深,此次哀家想让你将他秘密送回白渝十族,你可有法子?”

    “老祖宗也不同意朝臣们的主张,不愿扣押谢太子?”

    楚南栀掩饰住内心的欣喜,装作平静地问道。

    “白渝国的国政哀家倒是有些耳闻。”

    尹恩慈眉峰轻闪着,浅笑道:“要说论能力论声望,这位嫡出的谢太子远不及他那庶长兄,可无奈这位谢太子深得皇帝喜爱,纵然他再不成器,那白渝国的皇帝也不愿意废了太子,难得谢太子有此诚心,哀家自然是不能辜负了他的诚意,

    想要促成两国达成和谈,也只有此人在白渝国内才有望,否则即便是将谢太子扣押,仍是避免不了两国征战,只怕还会让那谢景湛有了更充分的出兵理由。”

    “老祖宗英明。”

    楚南栀话音刚落,尹恩慈就瘪嘴斥道:“你这丫头今日这嘴跟抹了蜜似的,哀家虽然欢喜,但也不得不提醒你,你如今是平宁王妃,凡事定要谨慎些,哀家可不想再听到你们二人之间再传出些流言蜚语,所以这件事你定是要妥善安排。”

    静默了片刻,她又止不住的叹息道:“也是没了法子,要是现下朝政安稳,哀家自是愿意随了朝臣们的意思,将这谢太子扣押下来,是战是和皆能牢牢握住主动权,只是如今我朝不能再树立大敌了。”

    “臣媳虽不敢保证能与白渝国永结盟好,但定会与拙夫一道说服谢太子,让两国在短时间内不再出现战乱。”

    想到那登徒子先前对自己说过的话,楚南栀也相信这家伙的确是希望两国太平,否则他不至于以身犯险来到帝国境内。

    “但愿吧。”

    尹恩慈思忖着点了点头:“时辰不早了,陪哀家前往保和殿吧。”

    前往保和殿的路上,尹恩慈始终紧抓着楚南栀的手不放,今日之后她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们母子几人,所以格外珍惜最后的相聚时光。

    而此时的楚南栀,虽然心有不甘,甚至也抱了些侥幸,只要老祖宗恳求,她愿意留在京中孤注一掷,再与太后、青禾王母子周旋一番,可想到小宝们,她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

    自己如今终究不是孑然一身,不能再像往常一样毫无顾忌的一往无前。

    作为母亲,她必须得为一家老小的安危着想。

    二人刚到保和殿,田语婵便领着一众皇室宗亲迎了上来,装模作样的同尹恩慈作了礼,又与楚南栀嘘寒问暖了一番,待得大家落座下来,她举目四望,开始道出了心中的如意算盘:

    “今日呀该来的都来了,虽是少了南都王那孽障,倒也还算是热闹。”

    “母后怕是遗忘了一位重要角色吧?”

    唐郁岚顺着她的话,瞥了眼楚南栀和她身旁的四胞胎,故意提醒道。

    “瞧我这记性。”

    田语婵佯装愧疚的叹了口气:“郁岚说的是,如今平宁王妃和膝下子嗣们皆已入京,她又有了官身,替陛下打理着廷尉府,平宁州呀也是风调雨顺,该让锦骁那孩子入京和家小们团聚才是,怎能让他们夫妇二人长期分隔两地呢。”

    “母后说的是。”

    林锦珂也忙不迭附和道:“说起来儿臣还从未见过这位兄弟,早想一睹平宁王的风采,这加封之时就未入京谢恩,眼下国泰民安正好让骁贤弟入京来小住些时日。”

    “太后与青禾王兄的好意,我在此替拙夫谢过了。”

    楚南栀不紧不慢的笑道:“只是眼下东桑人神出鬼没,白渝人又虎视眈眈,拙夫怕是难以离开封地。”

    话到这里,又顺势补了句:“再说他那腿疾时常发作,怕是也受不得这旅途劳顿。”

    林锦珂却不以为然的瘪嘴道:“可愚兄听说骁贤弟前阵子还亲征长宁郡,孤军深入腹地,一战之下就擒拿了叛军首领。”

    “那不都是让人赶鸭子上架,被逼无奈嘛。”

    楚南栀故意瞥了眼太后田语婵。

    太后和青禾王回想起唐儒损兵折将还被叛军包围,林锦芊去平宁王府大闹,还以死威胁林锦骁出兵的事,自知理亏,顿时沉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