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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庄周梦蝶

    “二郎,二郎,快醒醒,该起床了。”一个身穿无袖麻褂的敦实黝黑青年在床边摇晃着自己,这摇着自己的是杨大郎,家里排行老大,不言自知自己就是老二杨二郎了。起身来到院中,双手捧起盆中的清水泼到自己的脸上,就着毛巾擦拭几下脸,目光透过盆中倒影看到了一个偏黑方脸,抵肩且略显杂乱的黑发,高挺的鼻梁上镶嵌着两颗明亮的眼珠,微蹙的眉头给人不苟一笑的严肃感,思绪不知不觉飘到了昨天晚上高楼林立、铁鸟飞天的梦境中,在梦中,自己是一个完全没有印象的陌生人,过着平凡的一生,有自己的妻子,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孩子,更有自己的悲欢离合。这是自14岁以后的这一年来每天晚上都会做的梦,导致自己每一天醒来都不知道是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使劲搓了搓脸,将毛巾挂在洗涑架子上就来到前院。

    前院两边各摆两排武器架,上面放着刀枪剑戟不一而足,两块红漆大门向内敞开,门梁高挂杨氏铁匠铺五个大字。没错,这是一个铁匠铺子,由过世的爷爷杨铁创立,到杨二郎和大郎手里已经是第三代了,至于杨二郎的父母在两年前的访亲中遇匪招难不幸仙逝,虽然父母走了,但杨二郎和大郎的日子还得过。大郎身为长兄,只能挑起担子,带着二郎撑起了杨氏铁匠这个铺子,靠着传承下来的手艺和杨二郎与大郎诚信经营的理念,在上云县也是小有薄名。

    上云县位于上河郡北方,因靠近上云山脉而得名,上河郡隶属于青州,而青州又属于卫国的九州之一。因上云山脉矿产丰富,植被繁茂,使得临近上云山脉的上云县的冶炼和皮毛产业极为繁盛。而上云县又被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城区,杨氏铁匠铺就位于北城。

    位于前院的杨二郎正好看到杨大郎提着一笼包子和一位身穿蓝色罗裙的年轻女子说笑着来到了铺子里。“李姐姐早安,”杨二郎笑着对这个蓝色罗裙女子说到。“还早啊。太阳都要晒屁股了。”女子调笑道。女子名叫李香。是街东头的一家包子铺掌柜的女儿。和杨大郎自小就是青梅竹马。想一想,杨大郎的年龄已经17岁了。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大郎将手中的包子递了过来,笑着说道。“二郎,你吃完以后去后院把昨天冷却的快炼铁取出,今天锻打成十段钢的器胚!这两天补一补货。”铁匠铺的买卖分两种,一种是制式的武器,可直接就在铺子里购买。再有就是定制的武器,由客人说出自己的需求量身定做。当然,这种的客户一般都是自带材料,价值不菲,但是获取的利润也更高。而大郎说的补货,其实就是补的货架上的制式武器。而块炼铁是木炭燃烧铁矿石。使铁矿石呈现海绵状的固体块,经冷却取出,是炼十锻钢的前置材料。杨二郎来到后院的锻造室,中间放置了一个炼铁炉,炼铁炉下方连接着一个鼓风机。边上放置了一个锻造台,墙边一个架子上。有五个不同型号的大锤,分别是10斤,20斤,50斤,80斤和100斤。伸出粗壮胳膊,握住锤柄,一声“起”,20斤的大锤已然卧在杨二郎的手中,颠了颠,“还行!”。炼铁炉内加入木炭,引燃并鼓动鼓风机,随手放入一块炼铁,股动的频率,随之加快,火焰炽热的燃烧着块炼铁,等到块炼铁完全变成赤红。用夹子夹住放到锻造台上,举起大锤狠狠的向块炼铁砸去。“哐!哐!哐,”伴随着一道道火花四溅印入杨二郎的眼睛,仿佛在人世间跳跃的精灵,吸引了其全部的心神。在杨二郎毫无察觉的时候。一股银灰色的气流顺着大锤的砸下渗入了块炼铁之中,而块炼铁也在这一下一下中变得越来越黝黑。就这样在加热折叠锻打中,一个时辰过去了。(1时辰=2小时)等到杨二郎反应过来的时候,看向手里的器胚,半寸后的器胚一片黝黑

    ,杨二郎的眉头皱了皱,暗暗嘀咕,“怎么和十锻胚不太一样啊?”说着拿起了往日的时段拍进行对比,的确有些许差别,代表着杂质的斑点更少,且更加的黝黑。但是代表着时锻胚的锻纹是一样的,锻纹也就是在折叠锻打的时候留下的纹路,技艺高超的锻造大师,会留下诸如浪纹云纹之类的漂亮锻纹,这也代表着这样的器胚硬度更强,锻造的武器更锋利。而杨氏所留下来的锻造技术很普通,只能锻造出直纹的器胚。

    杨二郎正思索着的时候,感觉脑袋一阵昏沉。暗道,难道是自己太专注了?手扶锻道台缓了缓,感觉好了不少后,对这十锻器胚也没再多想,先把武器打造出来再说。又经过了入火锻打淬火,一把大刀雏形就出来了,将刃部锻打的又平又直,两个时辰已过去,匆忙吃过午饭后立即钻入锻造室进行最后一步--开刃。将大刀的器胚拿到凹型的青石上(青石是磨刀石),按住刀背在青石上反复研磨,磨了半个时辰以后发现刀刃只是有微微的亮色。平常磨这么长时间,刀刃已经快要开出来了,今天为什么磨的这么慢?虽然杨二郎带着些疑惑但手上的活一刻不停,终于在两个半时辰以后刃终于开出来了。直纹细密的排布在刃口上,透着寒光,拿到室外。对着试刀石狠狠的砍下,刀入石三寸。杨二郎吃了一惊。怎么这么锋利?不信邪的他又试一次,依旧如此,这种锋利度已经赶上名刀了,可是这才是十锻钢啊!

    搞不明白的杨二郎又去重新锻打了一把,但这次和平常一样,打造出来的只是普普通通的十锻刀。就这样一直忙活到了半夜,在杨大郎的催促下,怀着疑惑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而那把异常的刀,也藏在了自己的床下。对于自己身上的异常,本能的想要将之隐藏起来。

    在床上思考着反复折腾到了丑时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