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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封眠咒

    梁辰怔愣地看着她额头忽隐忽现的银白色印记,眨了眨眼想要看清楚一些,却见那光洁的额头上哪里还有什么印记。

    赵明月对着剑身上的倒影左看右看也没瞧出什么异常,拨了拨两边的碎发笑道:“好哇你,现在都学会忽悠人了。”

    怎么会呢,梁辰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但那印记却真的消失了,赵明月的神情也不似作假,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南邺城,冷霜雪看着指尖凝聚出来的月牙冰霜暗道不妙,立即掐诀结印,指尖月牙缓缓升至半空,蓝色的冰珠一步步逼近月牙,直至将其吞噬。

    “封眠咒!原来如此!”

    察觉到有人靠近,冷霜雪指尖掐诀,冰蓝色的气流划破长空,直击向那立于树梢之上的人。

    那人隐于广袖之下的手指微动,冰蓝色的气流还未近身就被一道光墙弹了回去。

    来人一身玄衣斗篷,整个身躯隐在斗篷之下,看不清面容,直觉告诉她此人绝非等闲之辈,于是调整内息,准备再次出手,却听那人仰天大笑道:“你不必紧张,老夫不与你这娃娃一般计较,不过,老夫要提醒你,堵不如疏、疏不如引,一味地压制,只会换来更猛烈的反噬!”

    冷霜雪神色一凛,正要询问一番,可一抬头眼前只余空荡荡的树梢,哪还有人的影子。

    她心下疑惑,却也无法判断来人是谁,只好即刻动身前往襄邯,想着还是尽快找到赵明月为好,以免夜长梦多。

    却说赵明月与梁辰在四季城查探了一整天,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不说,还差点丢了性命,赵明月正想着莫不如让梁辰先回去,这四季城处处透露着诡异,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她正想着该怎么开口劝梁辰,就见不远处一抹红色缓缓向他们飞来。

    “是血蛊灵蝶!”

    二人心下一喜,赵明月伸出指尖,任灵蝶停驻在自己指尖,将手指凑到面前问道:“你是来帮我们的,对吗?”

    灵蝶扑闪了几下翅膀,算是回答,紧接着振动翅膀,引着二人朝殿外走去,二人刚一出门,就听后方传来一阵轰鸣,回身去看,却见殿中的白玉王座正在旋转坠落,不过眨眼间,那白玉王座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赵明月正要过去查看,梁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摇摇头,这殿中诡异的很,尤其是那白玉王座,他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实在不宜冒险。

    想到此处,她也只好作罢,转身跟上灵蝶。

    这灵蝶来得太过巧合,完全就是有人刻意放出来指引他们的,这种被人安排好一切的感觉真的有够糟糕,但他们别无选择,此时的他们便是如同那溺水的人,只能不顾一切向前游动,哪怕是一根稻草对他们而言也是希望。

    二人跟着灵蝶来到一处荒地,此处与别处并无不同,同样是寸草不生,萧瑟寒凉,正疑惑间灵蝶一个回旋,飞舞着朝一处土坡飞去,二人只好疾步跟了上去。

    “等等。”

    赵明月止住了脚步,后撤一步,蹲下身就用剑鞘去挖地上的灰土,灰土松软稀疏,一看就是不久前才被人挖开过。

    果然,她挖了没一会的功夫,就见地底露出一个木角来。

    梁辰见状也提起宝剑挖了起来,好不容易将土坑挖开,一座檀香棺木就这样赤裸裸地展现在了二人眼前。

    赵明月拦着梁辰退后,再次蒙上面纱,一手捂住口鼻,一手催动内力,挥掌而出,沉重的棺木翻开,一阵异香袭来,二人急忙向后一跃,过了约摸一炷香的功夫,估摸着异香散去,二人才踌躇着走向棺木。

    只见墓中赫然躺着两具相互环抱的尸体,其中一具尸体早已化作白骨,骨头的位置略有偏移,想来是有人刻意摆放,但因外力的作用,造成了些许偏差。

    而另一具尸体将将腐烂化骨,看身形当是个男人,但他脸上身上的皮肤和肌肉都已经腐烂,根本就无法辨认死者身份。

    梁辰从随身包袱里取出护具和针包,做好防护,跳下土坑,先查看了一番那具将将腐烂化骨的尸体,发现此人身高八尺有余,体格强健,身上大大小小伤痕无数,左腿还曾被利器所伤,但这些伤口却都不足以致命,而他喉咙、肠胃等处青紫发黑,当是服用了剧毒所致,再看他怀中的尸骨,身长约有六尺,体量偏瘦小,只有颈骨断裂,当是为利器所伤,一击毙命。

    梁辰伸手去翻男人的尸体,却被他腰间一条宝蓝色的绣花玉带吸引了目光,他伸手解下玉带,仔细查看。

    这玉带看规制当是男子的东西,但其上绣花精致华美,双蝶流连花间,缠绵悱恻,一看便知这是深闺女子赠与情郎之物。

    梁辰隔着白布卸下玉带,仔细翻看翻看那玉带,只见玉带背面针脚处的丝线连起来正好是两个字——敏、落。

    “这是刘大人的玉带!”

    梁辰一手握紧玉带,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

    骠骑将军刘敏三年前遇刺,被刺客重伤左腿,是以返回渝州养伤,此后三年不问政事,于数月前才上请南帝,押送军饷,招致祸端,待回到襄邯之时,只剩一座棺椁。

    如此看来,这具尸体当是刘敏无疑了。

    “既然这具尸体才是刘敏,那当初运回襄邯的尸体又是谁呢?刘敏为何要偷天换日,找一具尸体来代替自己呢?”

    “这个问题,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见赵明月不解,梁辰悠悠然道:“刘将军遇害已有多日,按照规制早应入土为安,然因刘夫人与刘公子还未赶来,此事便暂时搁置了,算算日子也当是这几日了。”

    赵明月会意,待梁辰出了土坑,将棺木盖好,又以松土覆盖,取出水壶替他净了手,对着那土坡拜上三礼,便收好玉带连夜踏马赶回了襄邯。

    而此时的襄邯城也在酝酿一场巨大的风暴,一场可能摧毁整个南部帝国的风暴。

    “王叔此举何意?”

    韩昀息脸上仍带着惯常的笑意,广袖下的手指紧握成拳,又很快松开,转过头时目光骤然一冷,盯着羽林卫的目光似是利刃一般。

    韩瑾言不动声色地绕过他,踱步至一脸错愕的少年身旁,右手轻轻抬起,一旁观望许久的门客立即双手托着卷轴走到韩昀息面前。

    “老九不必动怒,王叔我也是奉命行事。”韩瑾言说着递给门客一个眼神,门客立即双手奉上卷轴连连后退。

    “前些日子,刘将军麾下的副将李毅拿着此物来找本王,说是他看见了凶手的模样,恐怕命不久矣,特来向本王求救,本王念及此事兹事体大,没有声张,连夜加派人手护卫李副将,不曾想那凶手丧心病狂,昨夜里将一干人等全部灭口,幸而李副将早有留手,着人画出了凶手的画像。”

    见韩昀息并没有打开卷轴的意思,韩瑾言侧目冷笑道:“怎么,不打开看看?”

    “不必了,一幅画卷而已,既无人证,也无物证,王叔便如此武断,认为这画卷上的人就是凶手?”韩昀息眼瞅着韩瑾言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只觉好笑,将画卷随手一转,继续说道:“况且本宫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李副将曾说过他当时晕了过去,对于刘将军如何遇害一事毫不知情,怎么到了王叔这里倒是另一番说辞了?”

    “哦?老九可是在说王叔我故意构陷你的朋友?”

    “王叔明鉴,昀息绝无此意,只是捉贼拿赃,捉奸拿双,王叔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如何叫人信服?”

    韩瑾言负手侧立,鹰一样的眼睛紧紧盯着韩昀息,认真听他说完才从袖中取出一块黄帛来。

    “老九此言差矣,本王今日是奉旨而来,这卷轴便是物证,至于人证嘛……”韩瑾言扬了扬下巴,眼神看向韩昀息身后的楼梯。

    女人一袭黄衫,莲步轻移。身姿缥缈,如弱柳扶风,音容样貌,恰似天女下凡。

    花影眼神一黯,看着女人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她动了动嘴唇,抬步就要上前,两个官兵察觉到她的意图,长矛交叉拦住她,狠戾的眼神瞪着她不停后退。

    “奴家见过王爷,见过殿下。”

    对着二人一一行礼,秋瑟瑟这才悠悠开口:“禀王爷,昨日李副将曾传密信与我,约我亥时相见,说有重要的事情告知,不曾想我到了李将军府上时却见赵公子提着剑从里头走出来。”

    “我见她剑上还滴着血心里害怕,便躲了起来,等他走后才偷偷进了府,谁知我却看到……看到……”秋瑟瑟突然脸色一变,一脸惊骇地看向少年,似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无妨,本王在此,瑟瑟姑娘不必害怕。”

    “我当时害怕极了,李将军他们……他们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王爷……王爷一定要为李将军报仇呀!”

    说到此处,秋瑟瑟双膝猛然一跪,泫然欲泣的模样倒真称得上是我见犹怜。

    “你说李将军传密信与你?”

    “是。”

    “好,既如此,本宫且问你:李将军为何传密信与你?你与他是何关系?”

    秋瑟瑟脸上神情自若,仿佛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对着韩昀息盈盈一拜,颤声道:“殿下容禀,小女子自幼父母双亡,从小就颠沛流离,后来流落至此,承蒙姐姐爱重,这才有了栖身之所,但出身风尘难免遭人欺辱,幸得李将军垂怜,搭救于我,我二人情投意合,那日李将军约我便是要与我说赎身之事,不想他却……”

    说到此处,秋瑟瑟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看着少年的目光更是无比狠厉,恨不得将其剥皮拆骨,方能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