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案情

    “你没隐瞒什么吧？”父亲问道。

    “我为什么要隐瞒？我问艾伦了，他就是这么回答的。”

    父亲抿着嘴唇，看着利特尔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他有没有说谎。

    “算了，就这样吧。真不知道那帮蠢警察来找我们究竟要干什么。”

    “我下次素描课什么时候？”利特尔转移话题。

    “为什么突然提这个？”父亲表情凝重了起来。

    “就是想知道。”

    父亲沉默了半晌，说道：“这周四，还有三天。”

    “好。”

    利特尔之所以突然转移话题，是因为他隐瞒了下午保罗来找他们，还有跟踪他们的事情。因为他觉得如果说了，父亲就会勃然大怒，下次如果保罗再来，那他可能就会愤怒地把他赶走。

    利特尔觉得保罗并无恶意，不过他实在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跟踪艾伦，莫非艾伦的父亲真的成了嫌疑人？

    他跑上楼，拉开抽屉，翻出昨天的晨报。

    标题用红底白字写着“唐人街诊所惊现男尸”的字样，非常博人眼球。

    报纸上说：尸体被发现的地方，是伦敦唐人街的“儿童心理咨询诊所”，死者死亡时间是在半夜12点，死者名叫韦德今年41岁，是诊所的创始人。目前警方推测为他杀，死因是毒杀。

    报纸旁边放着死者韦德的照片，韦德从外表看上去是一个狡猾的男人，他穿着一间米色的上衣，脸消瘦的如同一只骷髅，皮肤白的好像涂上了一层白色的染料，眼睛小的像芝麻，嘴唇半张着，里面的牙齿已经发黄，似乎已经好久没有洗漱了。

    利特尔看向书架上的推理小说，他随便抽了一本《福尔摩斯探案集》下来，似乎想从里面找到些破案的灵感，可看了半天，还是毫无头绪。

    或许只是报纸上的资料太少了。他这样想着。

    黄昏将至，利特尔靠在椅子上，放着贝多芬的音乐，让自己融入音乐，外界的一切好像与他无关似的。

    太阳散发出金黄色的光，投射在墙壁上，利特尔的影子倒映在上面。他看着自己的影子，在金黄色光芒下，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他闭上眼睛，意识不知游离到了何处，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墙上的影子消失了，屋内漆黑一片。

    他艰难地爬起身，环顾四周。门缝里透进来了些许光亮。窗帘没拉上，利特尔看到天上挂着半弧形的月亮，周围群星闪烁。

    现在已经夜晚，钟表的时针指向了六点。楼下的父母正聊着天，他听不清他们在聊些什么。他一开门，他们聊天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你来了，”母亲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利特尔听见她朝楼梯口走来的声音，“晚饭刚刚做好，我正想叫你来着。”

    利特尔沉默着走下楼。他的身体异常沉重，使他步履维艰。

    餐桌上的氛围和往常一样冷清，没有一个人说话。母亲吃完以后就去地下室，继续她的画作。到目前为止，利特尔被严厉禁止下楼，父母似乎还把他当成一个随时会惹麻烦的小孩。也正因如此，他完全不知道母亲的画作是什么样子的，母亲也从来没跟他提过。

    等母亲离开，父亲说：“今天那个罗森警察又来了，不过他看你不在，又走了。”

    “你没请他进来？”

    “为什么要请人进来？你又不在。”

    “警察多辛苦啊，整天坐着枯燥无味的调查工作，你不得请人家进来休息一会儿，喝杯水什么的。”

    “你也听到了，他们那帮警察的口头禅就是‘百忙中打扰，真是抱歉’，他们的确打扰到我们了，他们自己也承认这一点。所以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请他们进来？”

    利特尔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知道父亲不懂礼节，也懒得懂，所以现在说什么都是白搭。

    “对了，你明天见到艾伦以后，再问问他警察在调查什么。”

    利特尔没告诉父亲保罗的事情，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警察是在调查凶杀案。他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凶杀案的事情告诉父亲，最终他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如果现在说的话，也许会被父亲埋怨他为什么要隐瞒，也许还会大吵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再过几天就是素描课了。有一次他萌生了离家出走的念头，不过他清楚的知道，最后的结果就是他厚着脸皮回家，然后和上次一样被父亲关在门外。

    附近的钟楼响起了钟声，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利特尔看着天花板，在这漫漫长夜之中，渐渐合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