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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醉落魄(2)

    “你老表在憋大招,别看他半天崩不出一个字,一开口就想吃屁,不愧是二B界的一股清流。”

    “确实是滴,我老早就发现我老表口味特别,有很多特殊癖好。”

    “我去,啥癖好,你要聊这个我可不困了哈!”

    “你猜!”谢争雄眉飞色舞、笑逐颜开。

    “偷窥美女洗澡……上厕所?”

    “nonono……”谢争雄故作神秘,眉毛一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部位。

    “啥意思啊,”李玄钺的脑子像十二核儿的cpu,飞速运转,“难道是偷二……二饼!”众人哄堂大笑,郭文峰也被气笑了。

    “血口喷人,你们真是猪狗不如,我的名誉都叫你们败坏完了……表嫂相信我,我不是那样的人。”

    “没啥大不了的哈,小郭;别有心理负担,这说明你是个正常男人,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做好你自己!”表嫂一脸坏笑,还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优雅的转身,拿起菜单去点菜了。

    “不是,我我……我真的没有……”郭李二人巴巴地望着表嫂离去的背影,挪不动目光。谢争雄挥起巴掌在他俩的眼前不住地摇晃。

    “我还在这里呢,你俩当我不存在是咋滴?真特么下作!”

    “老表,表嫂这朵鲜花是如何插到你这坨牛粪上的?是别人介绍的还是自谈的。”郭文峰笑嘻嘻的问道。

    “当然是自谈的呀,凭我的气质谈吐,想要啥样的不是手到擒来。”

    “你得了吧,除了比我们多干了几年水电,一哈没得一哈,一肚子男盗女娼。”

    “你是要一哈有一哈,你个二哈!”

    “我觉得老表肯定是在路边拣尸拣到的,扛回家好生伺候;把表嫂感动的鼻涕直流,想想一个女人在外漂泊也不容易,遂萌生了成家的想法——找个老实人就嫁了吧。老表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就这样走了狗屎运。”李玄钺插话道。

    “胡扯,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在路上闲逛,你表嫂迎面走来,我俩擦肩而过;我回头看她,她也回头看我,然后我就上去跟她聊天,然后就……”

    “顺理成章的搞到了一块儿!”郭文峰都学会了抢答,三个人都笑了。

    “你们在聊啥呢,这么开心?”表嫂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抽出纸巾来擦手。

    “我们在说表嫂心眼好,一见面就给我俩发福利。”李玄钺说道。

    “我们还说小谢命好,我们就遇不到表嫂这样的好女人;表嫂行行好,给我也介绍一个。”郭文峰补充道。

    “我的玩伴儿不适合你们,我怕达不到你们的理想。你们只适合找那些非常传统的女人。”

    “表嫂独具慧眼,我就想找个相夫教子的,最好是个识文断字的文化人;红袖添香、举案齐眉。”李玄钺道。

    “你牛皮哄哄的,上过几天学?就你那德行还想找个文化人,文化人家的狗能看上你不?”谢争雄翻着白眼挖苦道。

    “你老表自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见面还得尊我一声李哥,我比他高明多了。再说了,人往高处走,想找个称心如意的并没有错儿。”

    “哎哎……你们说话别扯我;我啥也不懂,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我的梦想。”

    “咦,我老表突然变谦虚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你那自视甚高的劲头呢,我一时间还无法适应。”

    “你们相信‘顿悟’吗?我突然之间觉得每天这样鬼混,是对生命严重的浪费。我们应该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来充实自己的生活,让我们的人生光彩夺目,方才不虚此生!”郭文峰幽幽的说道。

    “你今天咋神神叨叨的,别给我拽文,我小学没毕业听不懂花里胡哨的说辞!”

    “哈哈哈哈……小谢啊,你老表总说他读书破万卷,虽然吹的没边儿,水平多少有一点儿;要想解读他话里的含义,至少要达到和他旗鼓相当的程度……而你李哥的水平大家有目共睹,要比他高出那么一丢丢。”李玄钺眉飞色舞,相当自信,成功的挑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别几把绕圈子,我喜欢直来直去,有屁快放……”谢争雄急的有点不耐烦了。

    “你已经有了灵魂伴侣,当然喜欢直来直去,表嫂也会多包涵;我们两个老光棍儿自然喜欢曲径通幽,含蓄一点的好。”大家都笑了,都听懂了话中含义;空气中充满了活跃的气氛。李玄钺接着说道:

    “生命最大的意义是什么?看过《动物世界》没有,赵忠祥的经典话语: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动物们又到了交配的季节……”大家都呲着牙笑,盯着李玄钺急切的等待下文。

    “生命最大的意义是繁衍,明白了这一点,剩下的就好解读了;所谓的‘光彩夺目’不用说了是三妻四妾、莺歌燕语;‘不虚此生’自然是看着下的一窝子崽儿,成就感十足,大叫老子这辈子值了……”李玄钺声情并茂,众人哈哈大笑,郭文峰拍着李玄钺的肩膀道:

    “李哥啊,你真是个人才,可惜没用到正道儿上,我一直觉得在读书方面你比我有天分;科举(指考大学)的路子是彻底的断了,我们还可以另辟蹊径;韩寒是差生的优秀代表,我们可以走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贤弟的鸿鹄之志,愚兄深感佩服。我也很期待你的大作,写了几万字了?我别的本事没有,提点儿小小的建议还是可以的。”

    “咦,你还浪的不轻,还准备写几万字;别几把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擦屁股都嫌硌得慌……”谢争雄朝着郭文峰竖起小指,明摆着挑衅。李玄钺赶紧打断,接过话茬:

    “哎,老表,人各有志,万一成了呢?摆地摊起家的大佬多了去了,再说了这只是一个爱好,打发时间而已,无关成败;你和表嫂能玩互动游戏,共同进步;漫漫长夜,我们如何度过?”

    “到底是个文化人啊,‘直来直去、多包涵、互动游戏’句句意有所指,我就想不出来。读了几本破书还是有点用,长篇大论的我还说不出来!”

    “当着表嫂的面儿不能太低俗,这点儿素质还是有的;且少儿不宜的话说多了怕被表嫂封杀。”

    “啥样儿的话老表说不出来,所以啥样儿的话表嫂没听过;不过是私底下搬到明面上,有不妥的地方表嫂就当童言无忌!”郭文峰说道,这小子沉默了半天,一腔心事。

    “你们聊你们的,我无所谓。”表嫂看向李玄钺继续说道:“漫漫长夜有五姑娘陪你们,怎会无聊?”

    “啥五姑娘?”郭李二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遂不约而同的望向谢争雄,只见他伸出巴掌晃了晃,两人恍然大悟。

    “表嫂真是世事洞明、明察秋毫,我很好奇表嫂养在深闺时,是不是也经常玩儿这种游戏;说出来分享分享,我们两个初出茅庐的小学生也学习一下经验……”又是一阵哄笑,表嫂也不接话;谢争雄看不下去了,掏出烟散了一圈,说道:“过分了哈,嘴就没个把门儿的……”李玄钺准备掏出火机点烟,火机掉了,他弯腰捡起火机,心砰砰直跳,半天无话,好在大家都没发现异常。

    一时间酒过三巡,菜上五道,众人喝的晕晕乎乎。郭文峰相中了一盘小葱拌豆腐,拿着小勺一个劲儿的舀,不一会儿干了一大半。李玄钺有意调侃,瞪着他说道:

    “豆腐好吃吗?”

    “还行!”

    “你得说好吃,”

    “好吃。”

    “谁点的?”

    “表嫂点的你不知道哇,还谁点的!”

    “表嫂的豆腐好吃吗?”

    “好吃!”郭文峰瞬间明白了,呲着牙笑。李玄钺抓住话柄,又是一个活跃气氛的好机会,不容错过。于是马上冲着谢争雄喊道:“老表,他说表嫂的豆腐好吃!”随后又冲着表嫂喊道:“表嫂,他一直吃你豆腐!”笑声很热烈,李玄钺很满意。谢争雄一个劲儿的摇头,“你这熊货啊,真拿你没办法,三句话不离本行。”李玄钺适时的掏出烟发了一圈,点烟时火机又掉了。捡起火机后冲着郭文峰一个劲儿的傻笑,郭文峰赶紧拿纸擦了擦脸,又浑身检视了一圈不明所以,道:

    “咋了,我身上有啥,让你笑的这么灿烂。”

    “我想起一本外国小说的经典台词:寻找,你就会发现!”

    “你发现啥了,这么好笑?”

    “你特么就是个榆木疙瘩,点不醒。”郭文峰想了半天,不明觉厉。

    “李哥的话处处透着玄机,我道行浅了参不透哇!”

    “你呀,是遇到贵人了,一般人我都不教他;啤酒也喝了不少了,我们去放个水吧!”

    “你俩不愧是好基友啊,尿个尿还手牵手!”谢争雄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两人搞什么飞机。不一会儿两人嬉笑追逐着跑了回来,郭文峰一屁股坐到了李玄钺的位置上,掏出烟也散了一圈;他先给谢争雄点燃,轮到自己时,烟和火机都掉了;郭文峰捡起烟和火机,拍拍李玄钺的肩膀,两人相视而笑。谢争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时表嫂也起身去卫生间,看着她的裙子,谢争雄恍然大悟。

    “你俩真特么不是东西,我就知道你俩憋着一肚子坏水儿;你俩再敢捡东西,我非把你俩的手爪子给剁了。”谢争雄恨恨地说道。

    “哈哈哈哈……这里真是个好位置啊。”

    “啥,你看到啥了?”谢争雄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抬起手来吓唬郭文峰。

    “哎……哎,老表,啥也看不到。”

    “有话你不会直说啊,非要拽文,欺负我没上过学是不?”

    “以后说话都要含蓄一点儿,太直白了少儿不宜,小心我们封杀你。”

    “瞅瞅你那德行,”谢争雄看了看表,十一点了,“时间不早了,你表嫂也过来了,我们散了吧,明天见。”几人互相道别,李玄钺看着表嫂靓丽的外表意犹未尽,遂走到跟前踮起脚尖,低头望了望,道:“表嫂,我俩就住在河边,老表不在的时候常来串门……”谢争雄抬起脚来踹他,李玄钺赶紧逃开了。

    郭李二人都是习惯晚睡的人,不忍辜负这美好的夜色,遂一起来到河边;凉风习习,真是惬意!郭文峰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心情舒畅、诗性大发。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贤弟,我们都是智者啊,”顿了顿,李玄钺朗声诵道:

    “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憾岳阳城。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哈哈哈哈,李哥是心有不甘,不平则鸣啊!其实大家都一样,两手空空、不名一文。”

    “你我不一样,你有技术傍身,我连个一技之长都没有。每次回到家,看着年迈的父母逐渐苍老的背影,我都泪如雨下;老两口怕我娶不到媳妇,省吃俭用、四处告贷,想要给我盖房子;我却身无分文,一点忙都帮不上……”

    “其实咱俩的处境差不多,谁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么多年我就没好好干过活儿,我不喜欢这低贱的行当,有点儿钱都浪光了。”郭文峰安慰道。

    “其实每天我都心慌意乱,只有陪着你们说笑的时候才能放下所有包袱,忘乎所以;我感觉我的人生太过艰辛,我快透不过气来。”李玄钺难过的想哭,终于有了倾诉对象。

    “桃花尽日随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要是有个桃花源,咱弟俩儿去避避难该多好啊!”

    “也许投河自尽了就找到了桃花源的所在,那是不负责任的作法。我是断断不会的!”李玄钺已经丧失了所有抱负,苟且的活着又不甘心。

    “两个傻逼货,一对落魄人。临溪多慨叹,徒有羡鱼情。”郭文峰若有所思,作诗一首。

    “贤弟,我们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吧!”泪水在无声的流淌,那么的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