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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飞来横祸

    时局动荡,豪杰争霸,曾经臣服于大东的五国,蠢蠢欲动。

    魔界与凤凰城联合,意图称霸四海八荒,南平国明哲保身,灵魂族隐居于世。

    三百年前,悠悠一族离奇灭亡,八千年后大东皇长子失踪,带走了大东圣令,下落不明,二者有何联系?

    传闻,得圣令者,可得天下,这一切将诸国原本微妙的关系推上风口浪尖,争夺圣令,一触即发……

    大东皇城,天籁街

    街道上人来人往,小商小贩吆卖之声不绝于耳,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穿着粉红色碎花小裙,来到卖包子的老伯伯店前,费力地伸出稚嫩的小手,将钱递于老伯伯,奶声奶气地道:“爷爷,拿两个包包儿。”

    小女孩拿着包子走在街上,猛然就听身后一阵混乱。

    “站住!别跑!抓住他!”

    她惊恐地回头,烟尘之中,一队兵马极快地速度席卷而来,将小女孩撞倒在地,包子也掉了,小女孩委屈的大哭,却无人理会。

    朦朦胧胧的泪光中,她看到房梁上越过一道黑影,然后消失不见。

    小女孩擦擦眼泪,止住哭声,小手虽然擦伤了,却仍不忘拿起那沾了土的包子紧紧的抱在怀里。

    拐弯抹角走进小巷,突然被一只黑手拉进了屋子里,小女孩看着眼前的陌生人,一身黑衣,黑色斗篷遮住面孔,拿着匕首的手上,血不停的流,受了伤,他就是那个越上房梁的黑影。

    门外一阵喧闹声。

    “人呢?刚刚还在这儿,给我搜。”

    “你……受伤了?”

    “闭嘴!”黑衣人疼得喘气道。

    小女孩低头看着手里的包子,犹豫地拿出一个递给他,“你……要吃吗?”

    “你不怕我?”黑衣人声音沙哑。

    “怕,但爹爹说,见到受伤的人要救,可我不知道该怎么救。”

    门外喧闹的声音越来越近。“把门打开。”挨家挨户地搜,快搜到了吧。

    “你过来。”

    黑衣人向她招手,“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林兴。”

    “帮叔叔保管一个东西,好不好?”

    “这样就能救叔叔吗?”小姑娘奶声奶气地道。

    “是!”

    只见黑衣人手掌发出白色的光芒,他将那光芒注入林兴体内,一时间狂风骤起,天上忽然电闪雷鸣,随后,一切又恢复如常。

    林兴摸摸自己的身体,懵懂地问道。“叔叔,刚才……”

    “小姑娘,记住,出了这个门,不要说你见过我,若叔叔能活下来,三日后必会去取。”

    望着小女孩离开的背影,黑衣人心中祈祷,大东圣令封在她的体内,不知是对?是错?不知以她凡人血脉能否承受?

    八千年后*长林镇*

    夜深人静,星子寥落,不远处的树丛里,风吹过,发出阵阵呼啸之声,犹如面目狰狞的野兽,令人毛骨悚然。

    天空中电闪雷鸣,雨毫无征兆的下了起来,细细密密,停留在空中,凝成了冷雾,滴在皮肤上,沁骨的寒凉。

    一座漆黑一片的宅院里,冷冷清清,屋檐下的几只灯笼在夜里泛着幽光,照亮了牌匾上的字——《林府》。

    灯笼下的流苏随风飘摆,映照着周围的花草树木,影影绰绰,分外萧瑟。

    血融着雨水,从门缝里流了出来,在院里火把驱走了黑暗,院里站着十多个身穿黑色风衣,带着獠牙面具,手握长刀的杀手。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男男女女的尸体,血染红了一片,这院中而今只剩下了四个人,被一群杀手团团包围。

    一个身穿粉红衣衫的中年妇女,浑身颤抖,紧紧地将一个小女孩抱在怀里。

    电闪雷鸣,雨落长刀,那小女孩的漆黑明亮的眼里充满了恐惧。

    为首的人拿刀指着他们,呵斥道:“最后警告你们一次,把东西交出来!”

    林家老爷紧紧的握住妇女的手。“夫人,带着两个的孩子从后门,走!”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老爷!”哭腔的声音,被这大雨撕裂淹没,几多绝望和不舍。

    在去后门的路上,妇人忍不住回头,她看到老爷的背上被捅了好几刀,浑身是血,跪在地上。

    泪融着雨水,已经分不清从脸颊流过的是雨还是泪?

    路过后花园,一个黑色的身影拦住了三人的去路,那人和杀手一样的装扮,手中的刀发着阵阵寒光。

    中年妇女吓地赶忙将小女孩儿抱进怀里,“把东西交出来!”那人说话时身上冒着黑烟,分外骇人。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妇女战战兢兢,气息不匀。

    “姑娘,兴儿就拜托给你了。”年长的女孩眼中含泪,发鬓尽湿。

    “老爷和夫人的大恩大德,明智无以为报,兴儿小姐,我一定会照顾好的。”

    杀手举刀便刺,妇人冲了上去,被杀手一脚踢飞,撞在花坛上,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妇人拼尽全力地爬过去,死死的抱着那杀手的脚,怎么也不肯放开,她冲二人吼道:“走啊!走!”

    明智一狠心,含泪拉着小女孩便跑。

    杀手恼羞成怒,向下一剑,刺穿了妇人的后背。

    “娘——!”哭喊声,被大雨残忍的淹没。

    那杀手一脚恶狠狠地踢开了妇人的尸体,向两个女孩追去,眼看到了后门口,那杀手离她们也越来越近了。

    明智半跪着身子,双手按住小女孩的肩膀,紧张地道:“兴儿,姐姐现在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清楚。”

    她从腰间拿出了一个白色的荷包,上面用金线绣着朵朵梅花。

    明智将荷包放在小女孩的手里,用自己的手掌包住了她的手。

    “你现在离开这里,从此改名换姓,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荷包在你身上。”

    大雨将她的声音乱地稀碎,凌乱。

    “不!我要和明智姐姐一起走。”小女孩嚎啕大哭,泣不成声。

    明智温柔的擦了擦小女孩脸上的泪水,紧紧地抱住他。“傻兴儿,以后没人护你了,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说完,她打开后门,狠心将小女孩推了出去,又将门带上了,用身子死死的顶住。

    那杀手一剑,刺透她的胸膛,血顺着门缝,和着雨水,流了出来。

    “明智姐姐!”小女孩被摔下楼梯,受了伤,坐在雨中无助的哭泣。

    “走!走啊!”明智嘴里含着血,口齿不清的吼道。

    一声闷雷惊响,穿透乌云,照亮了半边天,却照不见地上的鲜血。

    一场大雨过后,将鲜血冲洗地一干二净,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八千年后……

    大东边境*摘星镇*

    村中三面环山,清澈溪水绕村而过,绿树成荫,一栋栋相同模样的瓦房依河而建,小桥流水,安宁富足。

    集市上,不远处,一位白衣女子轻快走来,她秀雅脱俗,自带一股灵动之气,肤白若雪,双目犹如一汩清泉,乌发半挽,简易地扎了支木簪,去掩盖不了她那绝美的容颜。

    女子面带笑颜,右手甩着荷包,走路时一蹦一跳的,每个看见她的商贩,都热情的打招呼。

    “兴姑娘,早啊,来店里喝杯茶吧。”

    “兴姑娘,我这新做的甜点,要不要尝尝啊?”

    “兴姑娘……”

    兴姑娘笑着,挥挥手都拒绝了,她一路来到一个卖灵菇的老婆婆摊前,拿起一株灵菇放在鼻尖闻了闻。

    “还不错嘛,看来今年灵菇大丰收了。”

    老婆婆对兴姑娘崇拜地道:“去年大旱,多亏姑娘帮我们挖渠引水,才保住了今年的收成啊。”

    说着,老婆婆装了一袋灵菇,硬塞给了她,“拿着!”

    旁边的大叔插了嘴,“兴姑娘,小儿久病,前日多亏姑娘施以援手,我们全家感激不尽啊,这篮里是灵鸡下的蛋,小小心意,姑娘就不要推辞了。”

    兴姑娘都不好意思了,连连道:“应该的……”

    “有些人还真是受欢迎啊!”一个充满挑衅,不和谐的声音道。

    兴姑娘撇了撇嘴,一脸厌烦,敛了笑容,不远处,带刀地侍卫开道,一辆镶金边的马车在尘烟中缓缓驶来,气派的很。

    从马车上走下一人,“这是孟家二少爷,还不拜见。”

    孟家,摘星镇首富,在摘星镇一手遮天。

    兴姑娘双手环抱于胸前,不屑地道:“那我要不拜见呢?”

    孟家二少爷拿着一个马鞭,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我说林兴,你现在不过就是我们家里一个丫鬟,林家已经没落了,就凭一个口头的娃娃亲,你当我大哥真会娶你呀。”

    兴姑娘背着手,绕着梦珂转了一圈,也学着他的语气讽刺。“孟二少爷今日如此得闲,不会又逃课了吧?这屁股是不疼了,要不我去告诉孟老爷……”

    “你敢!”孟珂一鞭子朝她打去,兴姑娘灵巧地躲过,依旧一脸笑容,“孟二少爷,早晚你都是要叫一声嫂嫂的,不如现在叫一声我听听?”

    梦珂被气坏了,指着她道:“林兴,我告诉你,你以为这群商贩凭什么给你好脸色?不就是仗着我们孟家吗?”

    他说着,一把夺过了兴姑娘手中的篮筐,狠狠地扔在地上,蛋黄流了一地。

    “吃再多灵物也无用,都修炼这么长时间了,连最基本的法术都不会,要我说啊,你就是笨,就是个废柴。”

    “你……”

    兴姑娘拿起身旁木棍便打,“你敢打我,给我抓住她!”几个护卫齐动手,将兴姑娘摁在地上。

    “我告诉你,别想进我们孟家的门。”说完,孟珂将木棍摔在她脚边,得意地扬长而去。

    林兴失魂落魄地走着,耳边不断传来路人的指指点点。

    “就是她,什么法术都不会,还妄想攀上孟家的高枝……”

    “就是,我听说啊,还是个丧家之犬……”

    凤凰城*冲霄殿*

    殿里一片漆黑,一个黑男子,身形修长侧卧在宝座上,隔着屏风,看不清面容。

    “尊上,属下查到了,当年从林家逃出来的小女孩叫林兴,那东西很可能在她身上。”

    “查到她人在哪了吗?”

    “在摘星镇,要不要属下……”

    “人杀了,东西拿回来。”

    “是!”

    天无一点云,连风都是静止的。

    林兴委屈的蹲在墙角哭了起来,她一生好强,绝不服输,这孟家,她一定要进。

    突然一阵冷风刮过,女孩一抬头,十几个头戴面具,手拿弯刀,身穿黑衣的杀手将她包围。

    这些人和八千年前灭她全家的那群人穿着一模一样,恨意瞬间涌上心头。

    “本姑娘不改名换姓就是为了等你们呢。”她拿起手边的木棍,冲了上去。

    木棍被削成了两段,身上也挂了彩。“就这点功夫,还是把东西乖乖交出来吧。”

    兴姑娘疼地捂着伤口,一边不服气的喘息。“好啊,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追上我了。”

    兴姑娘拔腿就跑,她法术不怎么样,轻功倒是一等一地好。

    “让一让,让一让。”兴姑娘穿集市而过,撞翻了蔬菜,弄的地上一片狼藉,他抢过老伯伯手中的推车,推向杀手。

    追赶间,越过树林,来到了悬崖边上,兴姑娘探头往下望,深不见底。

    “这下看你往哪儿跑?”

    一把把刀寒光闪闪,“你们要的东西,就在我身上,敢不敢过来拿啊?”

    “死到临头还嘴硬。”杀手提刀冲了上去,只见兴姑娘身体一侧,那杀手用力过猛,自己跌下悬崖。

    “既然不交,那就去死吧!”兴姑娘被他们逼的步步后退,退到不能再退,碎石从她脚下跌落,掉入深不见底的悬崖。

    从山坡上走来四人,为首的是一位男子,穿着蓝白相间的衣襟,一看便是上等的丝绸,头梳半束发,用一根鎏金簪固定。

    眼神如暗夜的星辰,眸子里却平淡如水,冷漠冰霜,面容俊俏,眉如远黛,唇如梅花,身如玉树,墨发如瀑布般披散,又如绵缎般垂在身后,给人一种华贵却又弱不经风的感觉。

    在他左边跟着一位身穿黑色曳地长裙的女子,发鬓披散,扎着一只金步摇,眉眼如画,肤白若雪,是一等一的美人,左手腕处缠着一块白绢,右手拿着一把雨伞,通体黑色,伞顶处雕刻一只栩栩如生的彼岸花。

    在男子的右边,是一位紫色眼珠的女子,她身着紫色的长裙,上绣朵朵兰花,发鬓半挽,银钗扎发,紫色的珠饰是垂下,映衬着她乌黑的长发。

    女子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显得温婉柔和,手中拿着一把紫色圆扇,下坠紫色流苏,一走一摇。

    在两个女子身后,还有一个人,她身穿绿色曳地长裙,头发披散,桂花流苏簪扎发,女子面容精致,神色冷漠,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呈黑色,长而尖。

    “是凤凰城的人。”黑衣女子轻声道,“少阁主要救吗?”

    “再等等,能被凤凰城追杀的人,一定不简单。”少阁主的声音冷冷地。

    一刀划在兴姑娘的右手臂上,少阁主也疼的捂住手臂,心道,奇怪,这女子受伤,我为什么也会疼?

    眼看快要掉下悬崖了,少阁主的心一揪一揪的痛,暗道不好,不能让她掉下去,否则……

    少阁主腾空而起,一把搂住兴姑娘的腰,时间似乎定格,一团团白气将二人包围,兴姑娘惊恐的眼神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心不知为何跳的如此之快,感觉身体里有一样东西呼之欲出。

    白光散尽,二人落在地上,周景生晕了过去,若兰砸在他的怀里,无意中亲了他。

    周景生和若兰的手腕上,都有一道白色的封印在闪闪发光。

    十几个杀手被强烈的白光震下悬崖,如今只剩下只剩下一个,那杀手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绿衣女子,丢下刀,嘴中喊着:“寒潭阁,寒潭阁……”,化为一道黑烟,逃了。

    寒潭阁,经营的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买卖,同时也贩卖和收集情报,亦正亦邪,是独立于六国之外的机构。

    寒潭阁的实力和声望一年胜过一年,被人传的也越发神秘,有“寒潭阁过,神鬼让道”的说法。

    寒谭阁少阁主名曰景生,正是那弱不经风的男子,据说他不会丝毫武功,可手下却不乏一众高手,靠的便是无双的智计。

    阁中有三护法,长护法隐月,掌管阁中琐事,便是那黑衣女子。

    二护法紫风,手握七十万大军,正是那紫衣女子。

    三护法悠悠翎秋,负责暗杀,便是救下兴姑娘那人。

    兴姑娘昏昏沉沉中,听到……

    “少阁主是怎么了?为何晕过去了?”隐月问悠悠翎秋道。

    “既然已经救下了,不如把她带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