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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初露锋芒

    寒潭阁,琉璃殿

    天还蒙蒙亮,若兰就被隐月强行拽进了殿里,周景生一身白衣稳如泰山般看着书卷,在他对面有一张崭新的书桌。

    “若兰姑娘,少阁主的吩咐,你以后就坐在这儿。”

    门关上了,屋里只剩他们二人。

    若兰将竹简竖起来,挡住她的脸,窗外传来阵阵的微风,好似催眠曲,她双眼半睁半闭,如坐针毡,磕头如捣蒜。

    她发誓,来这里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她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周景生把所有的动作都看在眼里,无奈的摇摇头,手中拿着书卷,缓缓站起身,走到她身边。

    就在她的头快要磕在桌子上时,周景生还是忍不住,用手接了一下,否则疼的还是自己,只听啪嗒一声,立起来的竹简倒了,将若兰惊醒。

    睁开眼一看他的脸,若兰吓地立刻清醒了,周景生的手被她抓住,一脸尴尬的笑:“那个……你看完了?累不累呀?要不咱俩一块睡吧?”

    手被周景生无情的甩开,他面色铁青的回到了原位。

    “哎,你说句话呀,怎么跟个冰块似的?”

    若兰倒是来劲了,她不依不饶而死皮赖脸的跟着他,坐在他身边,周景生的耳根子嗡嗡地:

    “你看的这是什么呀?什么月几什么有,我还认识这个字,叫……把,这个字叫……天……”

    “你为什么要亲自教我呀?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我天资太差,其实你也不用……”

    若兰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悬在空中,“你干嘛,放我下来?”

    周景生气地轻轻掐住她的脸,威胁道:“聒噪,以后没有我的命令,把嘴给我闭上,还有昨天晚上,你修炼归修炼,把自己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考虑到我的感受吗?”

    若兰忍不住笑了,周景生更气了,把她重重的摔在软垫上,“我劝你最把封印给我解开,我可不想把命掌握在一个蠢人身上。”

    “你……说蠢是吧?你还是个小人,你以为我乐意?”

    紫风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好奇的问道:“你这是在练什么功啊?”

    若兰气地顿时坐直了上身,咬牙切齿,气息不匀地道:“铁头功!”

    紫风笑得那叫一个没心没肺。

    荒草空地,适合修炼,天空几朵白云悠闲飘过,却不留下任何痕迹。

    周景生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若兰在他面前扎着马步,头上,双手都顶着黑碗。

    浑身轻微颤抖,连表情都是凝固的。

    “公报私仇,小肚鸡肠,你就不怕我把你会法术的事情说出去。”

    “威胁我,没用。”

    一计不成,若兰又心生一计。“哎呦,不行,我肚子疼,你快帮我接一下碗。”

    周景生无动于衷。“快一点儿,我坚持不住了。”看她痛苦的表情,不像是假的。

    周景生刚一走近,若兰猛的一仰头,碗摔碎了,她又顺盛势将手中的两只碗泼向他。

    尽管他及时用衣袖挡住了,周景生的头发还是被浇湿了。

    若兰得意的笑,转身便跑,周景生擦擦脸上的水滴,提高声调喊道:“回来,那边危险。”

    若兰跑远了,听不清,周景生顾不得许多,追了上去,前面是一片树林,一会的功夫,已经没有了人影。

    “若兰,若兰……”他边走边喊,风吹起枯叶,萧瑟凄凉,踩在松软的枯叶上,发出细微的声音,鸟叫声越来越小,树林越来越安静。

    突然一阵风刮来,卷起落叶,一个粉衣的身影,极快的速度落在了周景生的身后,那人用双手捂住周景生的眼,脖子便感到一凉,是把匕首。

    “猜猜我是谁?”若兰调皮的声音响起。

    “无聊,松手。”不带任何感情,像是在命令。

    “你先松。”她不依不饶,周景生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脚尖点地,腾空而起,若兰吓的松了手,周景生拉着她的一只手,在空中飞翔。

    枯叶纷纷扬扬落在二人的鬓发间,阳光洒进他的眉眼,好凉,周景生的手好凉,不是常人的温度。

    轻轻落地,若兰看着他的眼角眉梢,小心地道:“你生气了,谁让你这两天总欺负我的,我就是开个玩笑。”

    她的话音还未落,林子地动山摇,发出骇人的吼叫声,一声接着一声。

    若兰害怕了,说话都结巴,“那个……我真就是开个玩笑……”

    “闭嘴!”周景生轻呵一声,一把搂她的柳腰,飞身躲在树后。

    从树林里出来一只庞然大物,浑身通红,有一对似乎能遮天蔽日的翅膀,嘴巴很长,眼神凌冽,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它是什么啊?”

    “羽嘉,凤凰托生,上古十大凶兽之一。”

    “不是,那他闯入想要做什么呀?”若兰快哭出来了。

    “是我们闯入他的地界,这里本是关押凶兽的地方。”

    “那你怎么不说呀?”

    “我刚喊你也没听。”

    “你……你……护我,负责咱俩都得死。”

    突然,羽嘉一个振翅,打断了他们藏身的树,周景生拦着若兰落在羽嘉面前。

    她一手护着她,一手挥剑,蓝色的刀光闪耀,时而腾空,时而落地,若兰每一次都惊险无比的躲过。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出招,好厉害的招式,刀刀见血。

    周景生单腿跪着,将剑插在地上,一口血吐了出来,若兰感到好凉,心囗好痛,她看到周景生的手上结了冰,不断的蔓延。

    她摸他的额头,也好凉,眉间似结了冰霜。

    怎么会突然这样?刚刚不是还好好的?那我岂不是?

    周景生艰难而又气息不匀地道:“走……走……去找隐……月。”

    若兰虽然害怕,但理智告诉她不能离开,否则周景生必死无疑。

    羽嘉受了伤,眼睛通红,朝周景生扑去,若兰一闭眼,伸手拦在他身前,要死一块死。

    就在羽嘉的爪子将要抓到她的紧要关头,若兰的体内发出耀眼的白光,周景生看得真真切切,那白光将二人护在当中,瞬间将羽嘉弹飞。

    若兰就感到浑身无力,眼前一黑,晕在了周景生的怀里。

    寒潭阁,琉璃殿

    若兰迷迷糊糊地醒来,屋外已经掌了灯,她坐起身,感到头痛欲裂。

    “你醒了?”紫风推门端着饭菜进来。“饿了吧?吃点。”

    若兰吃了两口,猛然想起周景生,焦急的问道:“少阁主怎么样了?”

    “还没醒,不过,三妹说已无大碍。”

    窗外星子寥落,风静静地,残月漫洒院落,夜色将远处的山映得若隐若现。

    “紫风姐姐,少阁主是有什么旧疾吗?为何身体会突然被冰封呢?”

    紫风听了这话,瞬间敛了笑容,“这是少阁主的秘密,和他一个不愿说的经历有关,我劝你最好不要说出去,否则……”

    若兰点点头,知趣地不再多问,心中暗道倒霉,不会摊上一个病秧子吧?

    夜半三更,若兰手捏脚地来到周景生的房间门口。“站住!”顿时被守卫的人发现。

    “让她进来!”屋里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

    若兰手中端着一个青绿色瓷碗,坐在他床头,递给他。

    “这是什么?”

    “你因为救我才受伤的,心里过意不去,我略通医术,这药对你的伤有好处。”

    “你都看见了?”

    “嗯!”若兰低着头。

    “今日这么好心给我送药?”

    “你要是死了,我也就完了。”若兰一脸难过和委屈。

    周景生故意转移话题,“若兰这两个字,知道你不满意,如今我到想起一个更合理的解释,想听听吗?”

    “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是形容一的女子很美。”

    “这个好,早这样解释不就行了。”若兰拍了下周景生的肩膀,却忘了他肩上还有伤口,疼地周景生叫出了声,自己也哆嗦了一下。

    谈笑间,他接过药碗,浅尝了一口。

    “怎么这么苦?”

    “哎呀,良药苦口,为了我,你赶紧喝。”若兰见她磨磨唧唧地,一把抢过药碗,硬往他嘴里灌。

    药顺着嘴角又流下来,周景生去抢药碗,猛一拉若兰的手腕,她失去平衡,一不小心栽在周景生的怀里。

    药碗落在地上,打了个稀碎,屋外的护卫听到了响动,闯进来,周景生赶忙将若兰推开。

    “没什么事,都下去吧。”

    夜已深了,若兰却怎么也睡不着,回想刚刚的瞬间,心中窃喜,他衣襟上有一股淡雅的梅花清香,很好闻。

    第二日清晨

    寒潭阁,神兵殿

    殿不大,搭着木质的两层架子,放着大大小小的兵器,上面布满了蜘蛛网和灰尘。

    若兰这一天到晚闲的无事,偷偷溜进来的。

    她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好奇地看看,这摸摸那,一会儿拿起把弓箭,一会儿又看到了一把颜色亮丽的匕首,把手中的弓箭立刻丢了。

    这时她看到了一块雕刻着花纹的瓷砖,敲了敲,里面是空的,她将瓷砖向里推,面前的书架竟从中间缓缓向两边移动。

    密室里发着紫光,十几把形状,颜色各异的剑悬在空中。

    “神兵殿守卫森严,你怎么进来的?”若兰回头见是周景生,竟没有一点做贼心虚的神色。

    “迷药呀。”回答地义正言辞,从她来神兵殿的路上,周景生就已经得到消息。

    “屋外可以,这里边的不适合你。”

    “为什么?这里的可比外边好看多了。”若兰偏就是那不信邪的性格。

    “你可听说过铸剑大师旁邪,这里的每一把剑都是他所铸,剑有灵性,只认一个主人,非九品高手不能驱动。”

    “这么邪门?”若兰随意伸手想拿一把,连剑都还没碰到,就被一道黄光硬生生弹了回去。

    周景生心中好笑,“走吧。”

    “不走,不能摸,还不能看看嘛?”若兰还就是杠上了。

    在这屋子最隐蔽的角落,有一把剑黯然发着紫光,若兰顿时被它吸引了,那剑很精致,细雕的花纹,淡紫色的流苏随风飘荡。

    若兰再一次忍不住伸出手,却没想到一道紫烟绕住她的手腕,渐渐的将她包围。

    随后紫烟退去,那剑也消失了,若兰的手腕上多了一串紫玉石的手链,那玉石在暗处也发着淡淡的光芒。

    若兰把手举在周景生面前,“我……这……”脸上还是孩子般开心的笑容。

    周景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大惊失色过,怎么可能是她?难道这便是命中注定?

    那把紫色的剑叫孤月,是铸剑大师旁邪最后一件成品,它用特殊的材质制成,至今没有人知道它的威力究竟有多大,因为没有人能成功的拿起它。

    与孤月一同铸成的还有明煦剑,那把在周景生手里,世人传闻,手握明煦,孤月的人,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人。

    而如今,孤月已认主若兰,看来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寒潭阁,瞭望崖

    放目苍崖万丈,拂头红树千枝,江自流,云自卷,寒冷的风一阵阵刮过,冻得若兰直发抖,她向下望了望,白云遮目,不知其深浅。

    “你带我来这儿干吗?”

    “以后这便是你修炼的地方。”

    “你没病吧?这么冷的天,不干,再说七日期限未到,你怎知我一定会留下来?”

    撒娇不行,周景生不吃这一套。

    若兰趁他不注意,便往回走,周景生突然一掌将她打下悬崖,“啊,救命!”山谷里响彻歇斯底里地呼喊声。

    若兰感到自己的身体停止了下坠,一缕紫光护住她,将她悬在半空。

    双脚落地,若兰吓得惊魂未定地大口喘着气,周景生冷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看到了吗?有了孤月剑,它可以护你,但你可知这世间有多少人对这把剑窥探已久,若你不加以利用,这把剑终会成为你催命的果。”

    阳光漫洒,寒风停了,乌云一散,山竹间的溪流奔涌,欢跃。

    周景生握着若兰的手,若兰的手里握着那把剑,腾空,落地,仰头,俯身,身若飘鸿,宛若游龙,步随身转,剑光流转。

    若兰偷瞄周景生的神情,阳光漫进他的眉眼,没有了曾经的冰冷和淡漠。

    躲在假山石后的隐月和紫风看的清清楚楚,“长姐,我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少阁主对人如此亲昵,竟握着她的手,这还是我认识的少阁主吗?”

    “若兰不简单,少阁主曾与我说过,树林出事的那日,若兰身上有一股奇异的白光,他感到很亲切,事后若兰不愿说……”

    “所以少阁主打算自己查,这才让若兰故意进入神兵殿,试试她的修为。”紫风抢过隐月的话。

    突然一股巨大的内力,将二人藏身的假山石崩了个稀碎,周景生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完了,偷看被发现了。

    “很闲吗?”他是蓝色的眼眸中带着愤怒。

    “没……没有,清早兵还没练呢,我这就去。”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几件事未处理,少阁主告辞。”

    二人知趣地火速逃离现场。

    猛然间,天空一道紫色电闪雷鸣,若兰武剑的身姿像是跳舞,宛如蝴蝶般翩翩,似能步步生莲,她对周景生笑了,那笑容在阳光点缀下美好温暖。

    那闪电便是孤月所致,可是若没有足够的灵力,又怎会造成惊天异象,明明周景生才教她一些皮毛,她却无师自通,她绝对不是一个废柴。

    周景生突然感到心头一痛,一股白色的轻烟从他的手上飘出,涌进若兰的身体,她在吸他的灵力。

    “少阁主,你说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我是废柴,但自从和你待在一起后,总觉得灵力充沛,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

    周景生也无法回答,因为他也好多疑问没想明白,若兰身上那道白光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孤月剑会认她为主人?若兰为什么能吸走他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