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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阴差阳错

    魔界*环翠宫*

    院子里,牡丹只露了些苗头就仓皇地陨落,梅花不但没有复话,反而彻底的死去。

    景翠儿从紫竹林回来,失魂落魄,前脚刚踏进宫门,就从里面匆匆出来一位宫女对她施礼道:

    “公主殿下,魔尊大人有急事找您,说让您现在就过去。”

    “我知道了,下去吧。”

    她疲惫的转身离去。

    魔界*映王宫*

    映王宫是魔尊的寝殿,王宫黑暗,蜡烛长明,琉璃板的地面,宝石镶的房顶,华贵奢侈。

    魔尊正坐在中央,饮着酒,见景翠儿来了,一挥手,众宫女都退下,门合上了。

    他向景翠儿招手道:

    “来,快过来,让父王看看我的小公主。”

    魔尊有三子一女,长子早夭,二子景迟生母为一个小小的宫女,身份低微,一向不受魔尊爱戴。

    三子景平与景翠儿同父同母均为魔后所生,景平更是军武出身,手握魔界大军。

    景翠儿作为家中独女,受尽了父母与三哥的疼爱。平日里,要星星不敢给月亮的。

    魔尊今日一身镶金边的黑衣,金簪扎发,束发高耸。

    他让景翠儿坐到他身边,疼惜地摸着她的脸。

    “你看,几日不见,父王的小公主又瘦了。”

    景翠儿撒娇似的搂住他的脖子,顿时,魔尊的心都要融化了。

    世人皆道魔尊冷酷无情杀伐果断,却不知,景翠儿是他唯一想起来,心就发软的人。

    在蜡烛的映照下,房门上出现了一个黑影,有人在偷听,被魔尊瞧得真真切切。

    “父王,女儿与天族的婚事……”

    魔尊咳了一声,将她的话打断了。

    他拉开了搂住他脖子的手,道:

    “翠儿,你跟父王来。”

    景翠儿跟着魔尊进入了书房,这地方她第一次来。

    只见魔尊转动桌上的如意耳尊花瓶,原本的书架竟分成两半,向两边徐徐移动,一条石铺的阶梯呈现在二人眼前。

    景翠儿好奇而又紧张地随着魔尊进入了密室。

    密室不大,无甚摆设,只有一个练功的莲花石垫和一个古色的檀木长盒。

    盒子悬在半空发出耀眼的蓝光,照亮了整个密室。

    魔尊伸手拿住了古色的檀木长盒,不断抚摸着:

    “翠儿,这是魔界最大的秘密,只有历代魔尊才会知道。”

    “那父王为何要告诉我?”

    “因为父王已经别无选择了,能救魔界的人,只有你。”

    “父王你在说什么?”

    景翠儿忙上前一步,紧张地问道。

    魔尊从怀中拿出一沓信纸,景翠儿展开观瞧,写信之人均为二哥景迟,而收信之人均是魔界军中的几位高官将领。

    内容竟是劝说他们投靠凤凰城,逼宫造反,景翠儿看着看着手不由地颤抖了。

    “不可能,二哥他不会……”

    在她的印象中,二哥虽不苟言笑,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来。

    魔尊摇摇头。

    “起初朕也这么想,后来朕暗地里查过,军中多认为三皇子生性犹豫,瞻前顾后,难成大事,支持二皇子的将领已十之八九。”

    “既然父王已经知道了,为何不及早劝二哥迷途知返呢?”

    魔尊长叹一声。

    “劝?朕怎么劝?他在你娘的饭里暗中下毒,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把环翠宫全部换成了他的人,他想做什么?不言而明。”

    “他这是逼父王,是在警告父王,若我敢当众揭穿他意图谋反的事实,他便会对你们娘俩下手。”

    魔尊越说越激动,一拳捶在了墙上。

    “父王您先消消气,既然二哥做的如此隐秘,您又是如何知道的?”

    景翠儿扶着魔尊坐在了那莲花石垫上,他缓缓地道:

    “一个月前的夜晩,我刚要就寝,有一个白衣蒙面的女子来找我,给了我这些信,她说她是悠悠一族的人,如果可以。她想跟我合作。”

    景翠儿的心顿时慌了。

    “悠悠一族,白衣,是如玉姐姐。”

    为什么?她心如麻,曾经她以为这世界是简单的,可是如今却颠覆了她以为的一切。

    二哥的谋反,如玉的利用,周影的冷漠,突然这世界变得好陌生,好可笑。

    “那父王,你信她吗,她要与父王如何合作?”

    “她要朕向天族提亲,她料到周影一定会答应,天帝迎娶天后,必然要祭天。”

    “她会在祭台上埋下火雷引线,用三味真火点燃的祭纸,一旦碰到引线,便可以轻轻松松将玉山移为平地。”

    “到时,父王只需趁乱灭了天族,便能夺回魔界兵权,危机可解。”

    景儿心中凄凉地想道:“是啊,多么完美的计划,原来我和周影那场荒谬的和亲,竟是这么来的。”

    “周影死了,悠悠一族灭国的仇报了,还真好手段啊,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如玉姐姐吗?”

    “翠儿,你怎么了?”

    他看到景翠儿的神情不对,似有泪流出。

    景翠儿摇摇头,没有说话,也不想再说什么。

    魔尊拉着景翠儿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其实啊,景迟原本便是朕选定的继承人,这些年,朕对他要求严格,只是想让他多磨练磨练,却没想到如今他的势力竟连朕也无法抵挡。”

    “但是如今,朕后悔了,一个没有亲情,连嫡母和妹妹都敢杀的人,将来也是个暴徒,魔界绝对不能交到他手里。”

    魔尊说到这,紧紧的抓住景翠儿的手,看着她。

    “翠儿,他们说的对,你二哥残暴,你三哥的性子软。这魔界交给他们谁,朕都不放心,所以,朕改变主意了。”

    他把那古色的檀木长盒放到了她的手里。

    “这是魔印,得之则得魔界,朕现在把它交给你,天帝已经答应了和亲,过两日,你嫁去的时候,把它带到天族。”

    “朕会故意放出寻找魔印的消息,这样,只要魔印在那一天,你便是安全的,景迟也不敢轻易叛乱。”

    说着说着,魔尊猛的咳嗽了起来,景翠儿拿手帕去擦,竟有血迹,这些年他的身体是每况愈下。

    “当然,周影TA也不会再杀他,火雷的引线,若有,朕自会找人去除。”

    “以后你有魔印和天族的护佑,今后魔界的内乱与你再无关系,这是父王唯一想到,能护你最周全的办法。”

    魔尊后面说的什么?景翠儿已经听不清了,泪水已模糊了双眼,她紧紧的搂住他,拼命的摇头。

    她明白,父皇想要用自己的牺牲,来护她和魔界的平安。

    “父王,女儿不嫁,女儿不走。”景翠儿哭着说道。

    魔尊心疼地捧她那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

    “翠儿,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你现在身上担负的是整个魔界。”

    “记住,以后无论景迟如何利诱威胁,你都不可将魔印交给他,也不可交给周影,知道吗?”

    魔尊将古色檀木长盒交放在她的掌心上,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望着她离开的身影,魔尊心中久久难平,这是他宠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啊,如今要她独自面对着这一切,他如何放得下心?

    月上柳梢,五更寂静,生逢乱世,身不由己。

    魔界景迟的谋反,天族王世炎的专权,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唱的经啊。

    天族皇城*芷凝殿*

    殿内灯火通明,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沉寂。

    “进!”

    来人身材枯瘦,脊背略弯,一身黑衣,外披玄色斗篷,帽延很长,加之戴着青铜色的面具,更看不清五宫。

    “李则南,这么晚了,有事?”

    周影看着他,皱了皱眉。这些年,二人形影不离,可他却始终看不穿他的心思。

    李则南到底长什么样子,周影也不清楚,他只知他灵力高强,是先帝留给他的辅政大臣之一,也是他的师父。

    “陛下,大东与魔界的和亲你同意了?”

    “是,你说得对,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我想通了。”

    “所以,陛下在紫竹林里见到她了?”李则南的话总是那么出其不意,却又一针见血。

    “你一早便知晓玉还活着?对吗?”周影惊诧地站了起来。

    “猜的,陛下从雷域回来之后,不顾伤势,立刻派人探查近三百年间,景翠儿身边出现过的人,我便知与她有关。”

    “除了她,老臣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人,能让陛下如此牵肠挂肚。”

    连旁观之人都如此清楚,只有晓玉不明白,他对她的偏爱。

    周影自嘲地笑了。

    “当她拿剑指着我时,心就已经凉了。”

    分明两心痴,却是两不知,何以可惜太迟。

    “陛下能如此想,自然最好。”

    李则南这一说,他心中顿感难受。

    “咳!”周影就感到胸口一闷,猛烈地咳了起来,李则南赶紧快扶他坐下。

    他右手上,结了冰霜,还在不断漫延,寒冰之毒,在他情绪不稳定时,便会发作。

    李则南将自身灵力缓缓注入周影体内,一边为他疗伤,一边说道:

    “发现穷奇本就是误打误撞,有了穷奇在手,便不怕王世炎他们再拿它做文章,悠悠一族的悲剧亦不会再重演。”

    陛下切不可操之过急,以后有的是机会,一点点将天族皇权夺回。”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把寒冰之毒尽快解了才是。”

    月落乌啼,却没有霜满天,夜最深时,风吹阵阵寒,灯火通明,照的四周如同白昼。

    凤凰城*破霄殿*

    破霄殿是城王梦楼的府邸,呈筒子型。四周漆黑,墙上镶着支支凤凰头。

    一股股红色的血从凤凰嘴中流出,流进了河里,那河绕殿而涌,河上架了一座木桥,将两岸相连。

    一位男子匆匆穿过木桥,进入了破霄殿,男子一身玄衣,外披黑色锦袍。帽檐很长,遮住了五官。

    此刻,梦楼斜倚在宝座上,正饮酒赏舞,那些舞女姿态妖娆,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梦楼略微抬了下眼皮,见男子来了,挥挥手,众舞女退下,奏乐也停了。

    他惬意的饮了一口酒,妖里妖气地道:

    “二皇子,别来无恙啊。”

    来人摘下帽子,正是魔界二皇子景迟。

    景迟身材高挺,面容俊秀,头发披散。编成发辫,眼中透着不屑和冷漠。

    “城主,找我何事?”

    梦楼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向前探了探身道:

    “过两日,天魔和亲,这么大的事,他们居然没请本王,你说该怎么办呢?”

    景迟躬身施礼道:“在下明白。”

    “明白?你明白什么呀?本王如果要你去杀你的亲妹妹呢?”

    梦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景迟神情中有一丝慌张。

    “城主,阻止天魔和亲,使其反目成仇的方式有很多种,更何况,你答应过我不会动她的。”

    梦楼哈哈一笑,笑声听着让人毛骨悚然,他把手搭在景迟的肩上,重重地拍了两下。

    “放心,只要她不妨碍本王的大业,你只要按照计划除了周影就行,可别让本王失望。”

    “是,城主放心。”景迟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正如景翠儿所料,他虽坠入迷途,却没有丧失心中最后良知。

    “哦,对了。”梦楼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地道:

    “她身边的那个亡国公主,对我们还有用,先留着。”

    “好,不过还望城主记得,当初给我的允诺。”

    梦楼听后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残月凄凉,何人将往事寄予,离人心上,生死梦一场,不过是有一人始终难忘。

    魔界*环翠宫*

    景翠儿行走在高大的宫墙间,步履艰难,她的魂仿佛还留在映王宫,耳边不断的响起魔尊的嘱托。

    “妹妹这是去哪了?”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猛然响起,将她吓得一愣。

    从黑影里走出一人,是二哥景迟,景翠儿下意识地抱紧手中的檀木盒,紧张地道:

    “二……二哥,是父王叫我过去的。”

    在她眼里,如今的二哥是那么可怕,景迟面色冷淡道:

    “那父王都说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古色檀木长盒上,伸手便要去拿,景翠儿连忙后退了两步,抱得更紧了。

    “这又是什么?”

    “这是……父王送……送给我的陪嫁。”

    他看着如此战战兢兢的景翠儿,心中更加生疑。

    “妹妹,我就是问问,这么紧张做什么?”

    “没……没什么。”

    景迟缓缓的走到她面前,俯身在她耳边道:

    “都快要嫁人了,想必你府里藏的那位,也坐不住了吧。”

    景翠儿顿时慌了神,语无论次地道:

    “天色……不早了,二……二哥早些休息吧。”

    说完她飞快的从他身边逃离了,再多呆一刻,她都感到压抑。

    望着她的背影,景迟对多后的待卫道:

    “速去查清公主今日见了何人,谈了什么。”

    景翠儿一路未停,跑回了环翠宫。

    “你们都下去吧,把门关上。”

    “是!”

    她靠着门,惊魂未定地喘着气,金珠落地帘一挑,悠悠如玉从里面走了出来。

    “景翠儿,我还以为你不敢回来了呢?”那声音带着怒气。

    她将古色檀木长盒放在了梳妆台上,稳了稳气息,转身面对她道:

    “如玉姐姐,我不知道回来要怎样面对你。”

    悠悠如玉冷笑一声,“怎么?坏我的好事还有理了?”

    “如玉姐姐,没想到,为了复仇,你不仅在利用我,还利用我父王,利用魔界,这样的你,我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你怎么知道的?”悠悠如玉惊诧地道。

    “父王把所有的计划都告诉我了,我现在觉得眼前的你,陌生又可怕。”

    她说的没错,现在的她,连自己都觉得讨厌。

    “是,我利用了你,可我总比景迟强,至少没想过要害你。”

    “我曾叮嘱过魔尊,婚嫁那天将你打晕,找个人替你出嫁就好。”

    “我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难道报仇也是错吗?”

    “仁至义尽?”景翠儿觉得可笑,她第一次见有人,把利用别人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亳无悔过之意。

    “你变了,如玉姐姐,你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悠悠如玉听了,一阵心痛。

    景翠儿感到眼眶发烫,有泪而未落。

    “我变了?”如玉笑了,笑容是苦涩的。

    “景翠儿,你没有经历我所经历的一切,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悠悠如玉怒吼道,吼得面目狰狞。

    “这三百年,我活的每一天都是为了复仇,你明明是知道的,可为什么还要在紫竹林,阻止我杀他?”

    她越说越激动,语气咄咄逼人,两行泪从景翠儿的脸庞流过。

    “如玉姐姐,我明白,灭国是你心中的一道坎,可你不能把所有的仇恨都怪罪在他一个人身上。”

    “这些年,我看着你因为复仇,一点一点乱了心智。”

    “我这么做,只是想救你,让你变回曾经的自己。”

    景翠儿第一次鼓足勇气,说出了这么多年的心里话。

    “如玉姐姐,放手吧!”

    她带着哭泣和哀求。

    “放手?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悠悠一族七十万人的生命,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景翠儿的一双眼睛通红,含着泪看着她。

    “可二哥己经发现了你的存在,我藏不住你了。”

    “我何时需要你来护,好啊,让他来,若能杀了我,也算他有本事。”

    看到如玉无所顾忌的模样,景翠儿唯有心疼和无能为力。

    “那如果我真心喜欢上他了,一定要护他呢?”

    悠悠如玉看着她,布满血丝和泪痕的双眼中透着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

    “在雷域的时候,我便爱上了他。”

    悠悠如玉听后大笑,笑出了泪水,笑这世情荒唐,笑这世道炎凉。

    她要杀的人,偏偏是她挚友的心爱之人。

    事到如今,她都没有告诉她,周影就是红无双,不仅是因为对红公子的一诺,更因为她的私心。

    “如玉姐姐!”

    景翠儿一把握住了悠悠如玉的手臂。

    “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放手吧!等明日我出嫁后,你就离开吧,找一个地方,安稳度一生,好吗?”

    悠悠如玉看她的眼神中充满着怒气和不满。

    她猛地一挥手,景翠儿失了重心,跪在地上,跪在了她的脚下。

    景翠儿被突然一摔,愣了,她仰头,那难以置信而又哀求的眼神仿佛在问她:

    “为什么?”

    悠悠如玉看见了,看懂了,含泪道:

    “既然你说服不了我,我也劝不了你,那我们便各凭本事,看谁最后赢。”

    说完,悠悠如玉转身,挑开金珠落地帘,含泪失望地离开了。

    景翠儿不甘心,伸手去抓她的衣襟,却扑了个空。

    她跪爬着,跪爬着想要追上她,却听见门重重地一声,关上了,却听见心碎的声音。

    她听见自己的泪,一点一点落下,朦胧了时光。

    滴在汉白天的地板上,结成了冰,她用双手撑地,跪在金珠落地帘前。

    倔强地哭喊道:

    “如玉姐姐!”

    她以为,为了她,如玉会放弃的,可到头来,终究是她高估了这份情谊。

    她们曾经多好啊,一起读书,一起荡秋千,能追着蜻蜓跑一天,而不知道什么是累,能在河边摸鱼,打着水仗。

    曾经多好啊,如今一切都变了。

    夜晚的星空有瞬间的暗淡,悬在天空的残月,忽然变得模糊。

    金珠落地帘内,悠悠如玉靠着门,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她紧咬嘴唇,哭得浑身颤抖,却没发出一点声响。

    “公主,一切安排妥当,火雷已经埋好了。”死士情达躬身施礼道。

    悠悠如玉摇摇头。

    “吩咐下去,计划取消,火雷引线让人抽出来吧。”

    “公主!”

    情达急了,“就因为一个景翠儿,她破坏了我们多少计划,公主为她一次又一次打破原则,这一次……”

    “我的话就是命令!”

    悠悠如玉怒道,打断了情达的话。

    她终究还是心软了,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刀子嘴,却豆腐心。

    翠儿,这是姐姐最后一次帮你,也愿你幸福。

    这场比式,还没开始,她便心甘情愿的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