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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篇7 浮空船队

    严墨推了推定在原地的阮露、严白。

    她们两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已经一炷香了。

    他的灵力解不开这种状态。

    “有一位来自法兰王国的精灵使者。茱莉嘉·艾斯纳。她想要见一见你。”严崇曾话还未完,掀开兜帽的精灵落在院子里。

    “观察了半天,我才确定,我的感应没有出错。居然真是暗精灵。”

    严墨灵力不安地躁动起来。

    身体仿佛从内到外都在抗拒眼前这个美貌的精灵。

    “你很怕我?”茱莉嘉端详着这个带着些许东方特征的家伙。

    “使者说笑了,对于灵力修为远超我的人,我都会保持警惕。”

    “就算是最古老的暗精灵,也不具有你身上这么浓郁的污秽气息。”茱莉嘉眉头紧皱。

    严崇曾立在一旁,观望着精灵使者与自己这个“重孙”。

    “使者大人语气不太友善啊。”严墨双手举起,作出投降姿势。

    他刚刚试着用灵力触碰茱莉嘉身体,结果被她近乎无边无际的灵识冲击的毫无脾气。

    “别想用你那肮脏的力量触碰我。我们不在一个层次。”

    “是是是,您说的对。”

    茱莉嘉十分困惑。暗精灵不仅出现在东方,被这个严家认为是族人,还对自己这个高等精灵毫无敬畏。

    “或许使者搞错了。我这重孙出了些毛病,原本好好的人,不知道被什么变作这幅模样。”严崇曾见茱莉嘉愣在原地,插上一句。

    “····什么意思?不是暗精灵,是被变成这样的?”

    “这个就说来话长,牵涉到一些不方便透露的事····不过我可以保证,在我的重孙儿出意外前,他是个正常的人。”

    茱莉嘉解除掉抑制严墨的庞大压力,“你不是天生的暗精灵?”

    “当然不是。我原本受了重伤,结果莫名其妙的变作这个样子。”

    “那我可以确定,你被侵蚀了。”茱莉嘉信誓旦旦地说。

    “是类似于我们东方邪魔入体夺舍,或者修炼走火入魔的说法?”严崇曾两手揣袖。

    “不,比那些生命要高等,我不能向别的种族解释。”茱莉嘉手里出现法杖。

    严崇曾一拍额头,“我终于明白魔灵都会为什么对你们精灵又爱又恨了。精灵对于禁忌知识的守护真是太过于虔诚。”

    “这是我们精灵做事的准则。抱歉。”茱莉嘉拉起严墨漆黑的手,“不过,只要你的这个重孙跟随我回到法兰,就有了解一切的机会。”

    “我其实也很想让他去往西方。因为他外貌的改变实在太像一种精灵。”严崇曾等待着回应,“怎么样,严墨?考虑一下吧。”

    “是在家族中等候消息,让商队打通商路再去,还是跟着这一批考察队,一起先去西边看看?”

    ————

    “我没想到你居然答应的这么快。”严白趴在栏杆上,双手五指伸开,感受高空气流的吹拂。

    “我留在家里,也只能给爹娘拖后腿。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严墨望着船队后方。

    一艘白色船身,金漆相见的华丽浮空舟。

    茱莉嘉·艾斯纳正遥遥望着自己。

    他毫不怀疑自己如果做出一些出格举动,就会被那个冰山冷脸的精灵使者“冻结”,就像不久前在梅苑里她对严白阮露做的那样。

    “我还以为阮露会跟过来。她那么喜欢精灵和西方故事。”

    严白变了姿势,撑着栏杆。“她爹娘可不同意她跟来。反正她表哥有经验。”

    阮士行正在检查浮空船内部。

    “严珣,你又失败了?”

    “对。她根本看都不看我一眼。”严珣露出挫败感满满的笑容。

    “我早说了,别看这些精灵愿意出访,他们骨子里可是长生种,不会想着与短命鬼产生交集乃至通婚。他们的女王已经把结果摆出来了。”

    “可是我们这一路上难道没有对他们好吗,为什么还是这样冷淡。”

    阮士行灵力灌注法阵灵盘,“就像是一个命不久矣的人对着你表白,就算答应,最后孤独痛苦的也只有活下来的人。你想想,在这些长生种漫长的生命里,如你我这样的人有多少?他们随时可以选择与我们这些短命鬼来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但是太过短暂的美好,最后只会像那位精灵女王一样,在孤独之中回味。”

    “···夏虫不可语冰。我实在想不出那种感觉。”

    阮士行掐了个印,一股清风吹过,把舱内沉闷的气息吹散,“好了,去甲板透透气吧。你都在舱里待了两天了。”

    “····谢谢你的好意。我在舱里就好。”

    摇了摇头,阮士行走上甲板。

    “哟,严白,稍稍适应些浮空船的生活了么。”

    “还算好,没头两天那么晕了。”

    “适应了就好。我当初刚刚上船,也是很不适应,比起你来可差远了。现在一想,玄境堪堪小成就参加商队,确实冒了很大的风险。”阮士行视线在严白飘散的头发丝上漂移。“对不起,没有让我表妹跟来。”

    “··我能理解。我爹娘其实也不愿意让我跟随商队出发,但是···”

    “但是?”

    严白想要说是为了照顾严墨,但是严墨还活着这事,只有严家的寥寥数人知情。“···但是我还是很想出去看一看。”

    “和我蛮像的。海西州很大,也很美。但和外面的世界比起来,就显得那样小。”

    舱室里,严墨正在盘膝打坐。

    舷窗不算小,几乎有一张茶几大。

    “这就是高空看下去的样子····爹娘,还有祖爷爷他们,就是这样横渡大地···”

    一片片黄绿色的丘陵平原在云层下起伏。

    一条波光粼粼的大河贯通南北,在宽阔的大地上切割出一道银线。

    从四族城一路往南走,直到海西州的边界,再靠着断仙渊附近,一路向西——这就是法兰王国提出的通商路线。

    偶尔有一两处较高大的山脉,都被云雾笼罩。这样低矮的山脉升起云雾,基本是小门派放出的迷云阵。毕竟海西州地势太过平坦,一眼望过去就看个七七八八,修士们还是需要保住山门的神秘感。

    叩叩叩。

    有人敲门。“请问严白在吗?”

    是阮士骏。他还真惦记严白。“主人不在房里。请公子到甲板去找一找。”

    演戏就演像一点。至少他的身份不能暴露。

    “这样吗,那我还是等等吧。”阮士骏脚步声逐渐消失。

    严墨换个姿势靠在床头。

    灰白的灵火在头顶灯罩里闪烁,把他手上的挂坠反光映在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