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洲篇14 猜想
瓦伦丁·法尼尔端详着自己枯瘦的手臂。
“死而复生的感觉如何？”血袍少年抱着膀子靠在岩壁上。
“像是被活埋进流沙之中等死的人，重新获得呼吸一样。”瓦伦丁拳头捏紧，而又放松。“我没想到会醒来，更想不到第一个见到的会是你。”
“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血魔老祖站不太稳，略微踉跄。
瓦伦丁活动起脚趾，“····看得出来，你，还有你的徒弟，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你加上整个尘沙海都付不起的代价。”
————
严墨手臂颤抖着接过银质杯子。
血魔老祖正在取出灵液调配。“赶快喝干，新鲜的灵血灵气最旺盛。”
严墨迟疑片刻，将杯中血液一饮而尽。
“说说看，你遇上了什么？”血魔老祖递过来一大杯冒泡的粉白色浆液。
“师尊，我，我看见我的爹娘了。”
“原来如此。”血魔老祖若有所思。“看来想起来不少事，很好啊。怎么还愣着。这一大杯可都是好东西，快喝。”
将糊糊状浆液统统喝干，严墨终于从头晕眼花的状态中好转一些。
“师尊，可是我还是想不起来我从前在哪。似乎不在血魔道附近···”
“你是界域碎片复活的生命。自然不可能在血魔道附近。说不定都不会在南洲。”
“···师尊，不止这样，灵识里还有一个人。他说他叫左丘钧。”
血魔老祖停下手中动作，将杯子丢在一边。“那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额，还是北边那一套说辞，没啥新意。看起来是个用了手段藏匿的残魂。”
血魔老祖灵识在严墨体内扫过。“你体内无任何异常。”
“对，师尊，我怀疑这个人藏在碎片里——”严墨掏出鹅卵石吊坠，鹅卵石上一道鲜红。“师尊，这是怎么回事？您出手做了什么？”
血魔老祖微笑，“我做了什么，只有等你彻底掌握界域碎片才会知道。”
严墨突兀地生出一种感觉，一种厌恶感。
“师尊，我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
血魔老祖笑着回答，“当然了。你这回可是差点把命给丢掉。”
“····对不起，师尊。我不该强拉着你来救人。”
“师尊你的天地威势，比来时弱了很多···”严墨抓着空空的银质杯具。
“我说不怪你，你就别再自责。我本身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拿自己和你的安危做了个试验。我们之间名为师徒，实际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你忘了？”
严墨摇头，“师尊想要严墨不再烦恼的心意严墨领了。只是我自己还是有些···”
血魔老祖没有再说话，继续往杯子里加入浆汁。
————
“瓦伦丁，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太过拼命。”血魔老祖语重心长。“我在南洲的熟人已经很少了，你重新活一回，别再死的太快。”
“血魔上人的建议我听见了。我尽量做到。”瓦伦丁握住血魔老祖的手。“您对我们尘沙海的恩情，我们永世不忘。”
“反正你也还不上。”
踏上飞梭，血魔老祖最后看向底下黑压压的人群。
数百年过去，一个曾经恨他入骨的地方对他感恩戴德。
“师尊，您休息吧，我也会飞梭的操纵法门。”严墨走出飞梭。
“也行。”
严墨坐在飞梭头部，灵气在飞梭刻印上游动。
飞梭拉出一条血光，转瞬消失在大漠尽头。
“玛哈，帕纳，塔图姆，埃米利奥，你们赶快召集部族，我们要组织反攻，拿回南方的失陷地区。”
“父亲，您才刚刚恢复，血魔上人说您至少需要静养一阵···”
“玛哈，一码归一码，血魔道的人情我们尘沙海记下，但是不代表血魔上人他不再是我们的敌人。”瓦伦丁拍了拍玛哈肩膀，“血魔道几百年欠下的血债，不能就这么算了。”
严墨按下灵力刻印，走入飞梭。
“师尊，阵法设置好了。速度和来时相比减慢了一些。”
房间内只有瓶瓶罐罐散落一地。血魔老祖不知所踪。
“师尊？”
一只血红手臂从虚空探出，抓住严墨，“我们并不是一无所获。”
血魔老祖把严墨拉入空间内。
依旧完好的大殿里有一些不同——一块仙灵大界的微缩投影正在旋转。
“严墨，可还记得我说过的，大界碎片与界域的关系。”
严墨颔首，“弟子记得。”
“这一回我冒险出手，并不是没有收获。”
仙灵大界的投影上，有几颗光点闪烁。
“每一块大洲都有碎片。你想想，这些碎片有什么作用？”
“···莫非是和地神境有异曲同工之妙，借大界碎片来稳固残破的界域？”
“正是。虽然只是短短的接触，但那些碎片的粗略状况我也有所察觉，有几个碎片给我很熟悉的感觉，应该是上古时期留下的印象。”血魔老祖在投影上比划。“中洲有两块，而且都在皇城附近。西洲那一块在精灵手里，东洲那一块你也知道的。”
只有在界域碎片的事上能看到师尊一口气说这么多。严墨心想。
“北洲，我无法感知到那一块碎片的具体。而我们南洲·····最为特殊。”
“···因为我们是唯一一个除了中洲外，有两块界域碎片的大洲？”
“我曾经说过，你是个变数。你看，这一回证实了这一点。”血魔老祖咬着手指。“只是我尚还不清楚你身上碎片的真正用途。”
“师尊，难道碎片还有别的用法？”
“这个时候还能问出这么笨蛋的问题？界域的碎片除了开启残破空间，当然具有别的功能。到达天境，才能自如地操纵空间，这时候有无碎片，对于空间的掌握就有很大分别。”
“以我为例，碎片内除了这一片大殿外，还有更加辽阔的地域，足以媲美我们脚下的大漠。”
“天境重在感悟与领会，而碎片不仅能取得界域内的感悟，更能随意突破大界的束缚，去到外空之中游历。”
“怎么，迫不及待了？”
严墨回过神来，“···只有天境才能这样运用吗？”
“你与自身地神的联系和积累达到一定程度，也能略微做到。”
“你迟早能达到天境，所以没必要在这种地方纠结。”血魔老祖收起投影，“我接下来的说话才是重点。”
“中洲的皇族蒙受界主恩泽，拥有界主恩赐的碎片。而你，既不是皇族，也不是远古遗留的长生者。你说，这有什么寓意？”
严墨答不上来。
“···以我想法，应该是要变天了。”
“变天？”
“从外空中看去，另一块大界正在向仙灵接近。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无数年前分割开的莽荒大界。”
“两界合一····”
“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事。”血魔老祖容光焕发，在原地转起圈来。“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难以抑制激动，他抓住严墨使劲摇晃。“大界内灵气的减少，天境修士寿命的削减，还有你身上多出的碎片，我都明白了！”
“我原以为是为了稳固破碎的界域，才会抽走这些部分的界力，没想到，没想到是要重新合一！”
“为了与莽荒争夺回归后的主导，仙灵大界一定会把力量集中起来——人类修士的寿命限制使得天境的稀少，长生种的强者大多陷入沉睡，这些都是例证！”
“对，对，一切都说得清了。断仙渊的束缚力度小了很多，以往从没见过那样多的北边修士。”
“之前可能以为这是要对我南洲进行所谓的诛魔，但我现在可算知道了！”
“这是要收回南洲，做战前的准备。”
“界域争夺就要开始了····所有能利用的要素，都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而界主，还有其他知晓内情的家伙，绝对不会希望有人知道这些！”
“死而复生的感觉如何？”血袍少年抱着膀子靠在岩壁上。
“像是被活埋进流沙之中等死的人，重新获得呼吸一样。”瓦伦丁拳头捏紧，而又放松。“我没想到会醒来，更想不到第一个见到的会是你。”
“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血魔老祖站不太稳，略微踉跄。
瓦伦丁活动起脚趾，“····看得出来，你，还有你的徒弟，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你加上整个尘沙海都付不起的代价。”
————
严墨手臂颤抖着接过银质杯子。
血魔老祖正在取出灵液调配。“赶快喝干，新鲜的灵血灵气最旺盛。”
严墨迟疑片刻，将杯中血液一饮而尽。
“说说看，你遇上了什么？”血魔老祖递过来一大杯冒泡的粉白色浆液。
“师尊，我，我看见我的爹娘了。”
“原来如此。”血魔老祖若有所思。“看来想起来不少事，很好啊。怎么还愣着。这一大杯可都是好东西，快喝。”
将糊糊状浆液统统喝干，严墨终于从头晕眼花的状态中好转一些。
“师尊，可是我还是想不起来我从前在哪。似乎不在血魔道附近···”
“你是界域碎片复活的生命。自然不可能在血魔道附近。说不定都不会在南洲。”
“···师尊，不止这样，灵识里还有一个人。他说他叫左丘钧。”
血魔老祖停下手中动作，将杯子丢在一边。“那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额，还是北边那一套说辞，没啥新意。看起来是个用了手段藏匿的残魂。”
血魔老祖灵识在严墨体内扫过。“你体内无任何异常。”
“对，师尊，我怀疑这个人藏在碎片里——”严墨掏出鹅卵石吊坠，鹅卵石上一道鲜红。“师尊，这是怎么回事？您出手做了什么？”
血魔老祖微笑，“我做了什么，只有等你彻底掌握界域碎片才会知道。”
严墨突兀地生出一种感觉，一种厌恶感。
“师尊，我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
血魔老祖笑着回答，“当然了。你这回可是差点把命给丢掉。”
“····对不起，师尊。我不该强拉着你来救人。”
“师尊你的天地威势，比来时弱了很多···”严墨抓着空空的银质杯具。
“我说不怪你，你就别再自责。我本身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拿自己和你的安危做了个试验。我们之间名为师徒，实际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你忘了？”
严墨摇头，“师尊想要严墨不再烦恼的心意严墨领了。只是我自己还是有些···”
血魔老祖没有再说话，继续往杯子里加入浆汁。
————
“瓦伦丁，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太过拼命。”血魔老祖语重心长。“我在南洲的熟人已经很少了，你重新活一回，别再死的太快。”
“血魔上人的建议我听见了。我尽量做到。”瓦伦丁握住血魔老祖的手。“您对我们尘沙海的恩情，我们永世不忘。”
“反正你也还不上。”
踏上飞梭，血魔老祖最后看向底下黑压压的人群。
数百年过去，一个曾经恨他入骨的地方对他感恩戴德。
“师尊，您休息吧，我也会飞梭的操纵法门。”严墨走出飞梭。
“也行。”
严墨坐在飞梭头部，灵气在飞梭刻印上游动。
飞梭拉出一条血光，转瞬消失在大漠尽头。
“玛哈，帕纳，塔图姆，埃米利奥，你们赶快召集部族，我们要组织反攻，拿回南方的失陷地区。”
“父亲，您才刚刚恢复，血魔上人说您至少需要静养一阵···”
“玛哈，一码归一码，血魔道的人情我们尘沙海记下，但是不代表血魔上人他不再是我们的敌人。”瓦伦丁拍了拍玛哈肩膀，“血魔道几百年欠下的血债，不能就这么算了。”
严墨按下灵力刻印，走入飞梭。
“师尊，阵法设置好了。速度和来时相比减慢了一些。”
房间内只有瓶瓶罐罐散落一地。血魔老祖不知所踪。
“师尊？”
一只血红手臂从虚空探出，抓住严墨，“我们并不是一无所获。”
血魔老祖把严墨拉入空间内。
依旧完好的大殿里有一些不同——一块仙灵大界的微缩投影正在旋转。
“严墨，可还记得我说过的，大界碎片与界域的关系。”
严墨颔首，“弟子记得。”
“这一回我冒险出手，并不是没有收获。”
仙灵大界的投影上，有几颗光点闪烁。
“每一块大洲都有碎片。你想想，这些碎片有什么作用？”
“···莫非是和地神境有异曲同工之妙，借大界碎片来稳固残破的界域？”
“正是。虽然只是短短的接触，但那些碎片的粗略状况我也有所察觉，有几个碎片给我很熟悉的感觉，应该是上古时期留下的印象。”血魔老祖在投影上比划。“中洲有两块，而且都在皇城附近。西洲那一块在精灵手里，东洲那一块你也知道的。”
只有在界域碎片的事上能看到师尊一口气说这么多。严墨心想。
“北洲，我无法感知到那一块碎片的具体。而我们南洲·····最为特殊。”
“···因为我们是唯一一个除了中洲外，有两块界域碎片的大洲？”
“我曾经说过，你是个变数。你看，这一回证实了这一点。”血魔老祖咬着手指。“只是我尚还不清楚你身上碎片的真正用途。”
“师尊，难道碎片还有别的用法？”
“这个时候还能问出这么笨蛋的问题？界域的碎片除了开启残破空间，当然具有别的功能。到达天境，才能自如地操纵空间，这时候有无碎片，对于空间的掌握就有很大分别。”
“以我为例，碎片内除了这一片大殿外，还有更加辽阔的地域，足以媲美我们脚下的大漠。”
“天境重在感悟与领会，而碎片不仅能取得界域内的感悟，更能随意突破大界的束缚，去到外空之中游历。”
“怎么，迫不及待了？”
严墨回过神来，“···只有天境才能这样运用吗？”
“你与自身地神的联系和积累达到一定程度，也能略微做到。”
“你迟早能达到天境，所以没必要在这种地方纠结。”血魔老祖收起投影，“我接下来的说话才是重点。”
“中洲的皇族蒙受界主恩泽，拥有界主恩赐的碎片。而你，既不是皇族，也不是远古遗留的长生者。你说，这有什么寓意？”
严墨答不上来。
“···以我想法，应该是要变天了。”
“变天？”
“从外空中看去，另一块大界正在向仙灵接近。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无数年前分割开的莽荒大界。”
“两界合一····”
“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事。”血魔老祖容光焕发，在原地转起圈来。“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难以抑制激动，他抓住严墨使劲摇晃。“大界内灵气的减少，天境修士寿命的削减，还有你身上多出的碎片，我都明白了！”
“我原以为是为了稳固破碎的界域，才会抽走这些部分的界力，没想到，没想到是要重新合一！”
“为了与莽荒争夺回归后的主导，仙灵大界一定会把力量集中起来——人类修士的寿命限制使得天境的稀少，长生种的强者大多陷入沉睡，这些都是例证！”
“对，对，一切都说得清了。断仙渊的束缚力度小了很多，以往从没见过那样多的北边修士。”
“之前可能以为这是要对我南洲进行所谓的诛魔，但我现在可算知道了！”
“这是要收回南洲，做战前的准备。”
“界域争夺就要开始了····所有能利用的要素，都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而界主，还有其他知晓内情的家伙，绝对不会希望有人知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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